谷瓷这才茫然着回神,片刻,脸红成了一片。
“晚、晚安……Opal先生……”
回头疾步的跑向宿舍,不敢回头再看身后的那人一眼。
应该不算很奇怪吧,晚安吻而已,只是因为对方是Opal先生。
完美的Opal先生……
谷瓷有点混乱的走了几步,快要到楼下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知道年羽还在不在那里,而自己又该不该过去啊。
摇摆间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谷瓷没收住脚步险些就要撞了上去。
一抬头,却见一人沉默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由于背着光,谷瓷一时分辨不出他的摸样,但是看身形大致还是认了出来,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年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谷瓷,而谷瓷从那目光里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怨恨、愤怒还有嫉妒。
这眼神太凶太阴郁,比年羽曾经企图要扇谷瓷巴掌的那一天还要激烈。
谷瓷左右看看,不见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有点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不小心看见的,对不起……”他想年羽一定是对自己撞破刚才那事生气了,于是惶恐的解释,“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其实就算不说出也没什么吧,因为两个人在舞会上也有亲昵的动作啊。
却不想年羽只狠狠的盯着他,瞳仁里几乎要冒出血光。
“你……和Opal.Z在一起了吗?非0凡0论0坛”
年羽开口了,声音低低的,却僵硬到不行。
谷瓷“啊?”了一声,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片刻摇了摇头,“不是的……”
年羽慢慢的走进了一步,还是那句话。
“你和他在一起了?”
谷瓷否认,“没有,没有在一起啊。”
年羽笑了,那笑容阴森而冰冷,“想骗我?你以前那么傻全都是装出来的吧,我真是被你骗了,没想到你的手段还真厉害啊。”
“你在说什么啊。”谷瓷又退了一步。
“我刚刚都看见了,看的一清二楚。”
由于之前被谷瓷撞破了,年羽也没了心情,推开了新欢就让对方回去了。对方因为才刚上手不好太过猴急,于是也就故作绅士的离开了。
年羽越想越气,就想跑来教训一下谷瓷,却没想到走到门口却看见这样的一幕。
那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这样?
他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灯色下,左以桥揽着谷瓷,并且低下头亲了他。他那个角度,只以为两个人一定是接吻的,而且左以桥眼里的温柔、唇边的笑都曾经也对自己表露过。
可是现在呢?
现在这个人却再也联络不到了,再也没办法亲近了。
可他竟然对谷瓷如此!对年羽深感不屑的谷瓷如此做了!!
当初谷瓷和左以桥的事情,年羽的气愤主要是自己被甩而谷瓷却和那人还保持着联系,年羽气不过,但冷静下来后也觉得左以桥并不会真的看上了谷瓷,最多是觉得他好玩逗一下,过一阵也就散了。连情人的级别都达不到。
然而此刻,一个多月过去了,他觉得白痴一样毫无姿色的谷瓷却真的得到了左以桥的青睐,并且似乎还颇为喜欢??
半夜亲自到校门口来和他约会??!
那时自己是多久才盼到一次和那人吃饭的,大多数也只是接了他就走,什么时候这样温存过了。
一想到此,年羽心头的火几乎可以燎原。
他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一张脸几乎五官都扭曲了。谷瓷在他的眼里,已经成为了杀父仇人一样的存在了。
第九十八章:夜半的求救电话
谷瓷也不是笨蛋,他感觉到了年羽那止也止不住的煞气,忍不住扬高了声音。
“那……那是Opal先生想请我吃宵夜,但是我们没有去,至于前面的事情算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谷瓷的老实话,被年羽听来更像是嚣张的炫耀,他怒极反笑。
“好,真好!”
“他请你去你还不去?你倒真是会欲擒故纵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厉害呢!”
年羽嘴角在抽动,猛的向谷瓷走来。
谷瓷其实已经有些察觉他不太对劲了,但是他始终觉得年羽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太过激的行为来,也就没有防备。以至于被猛然推倒的时候,直接就后背着地,脑子一下子撞懵了。
前不久才脑震荡过的他当下就眼前有点黑,要不是年羽又冲过来在谷瓷小腿上踢了一脚,谷瓷还没有那么快回过神来。
谷瓷躺倒在地,迟钝的仰视着年羽怒火滔天的脸,见他对着自己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阵,谷瓷都没有听清楚,直到年羽见谷瓷好像真的摔傻了,这才喘着气回头愤愤的走了。
末了还丢下一句,“谷瓷,你给我等着瞧。”
谷瓷坐了一会儿,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抬手敲敲自己头,后知后觉的开始恼火了。
年羽竟然把自己推倒了?!他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哼,实在太过分了。谷瓷想,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他一而再再而三这样的对我,我真的要生气了。
谷瓷决定,以后都不理他了。见了面也不理,他道歉了我也不理!我讨厌他!
谷瓷难得会这样对待一个人,基本上只要不违逆他的是非观,他都可以忍受,你要做错了事,只要诚心的对他表示歉意,他马上就会原谅你,只是一旦被他列为讨厌的人,再改观就有点难了。
他从小到大,讨厌的除了作奸犯科的坏人外,生活里还没什么黑名单呢。
年羽算是第一个了。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他缓缓站了起来,头有点小晕,应该没什么事,拍拍身上的落灰,谷瓷一低头发现,手上的石膏竟然被磕掉了一大块,大概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撞的。
微微动了动手,还好没有不适,算了,让他去。
谷瓷就这样磨磨蹭蹭的回了宿舍。
只是晚上睡着睡着,就被迷迷糊糊的刺痛感给惊醒了,谷瓷坐起身一看,石膏竟然裂了一大块的缝,而他的手臂断骨处也隐隐的传来了一阵阵的抽疼。
谷瓷想捱到明天早晨去医院的,却发现这痛感越来越强烈,到后面已经有些不能忍受了。
谷瓷哆嗦着手,不得已的开始穿衣服。才几分钟就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期间凌乱声响不断,但是他的室友却没有醒,谷瓷叫了他两声,发现他因为前一晚的舞会根本醉的不省人事。
谷瓷眼前有些黑,一时不查就一屁股坐倒了下去,半天起不来了。
咬着牙,谷瓷挪到床边拿起了手机,在拨号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下,除了这个人他在米兰实在没有朋友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按了键。
虽然左以桥也有邀谷瓷出去,但为了给他留有足够的思考空间,在米兰的这几天里,他还是和潘西腻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潘西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也知道左以桥明天就要去苏黎世了,心里酸涩之余,还是一派乖巧的给他收拾了行礼,并且在左以桥午夜回来后还特意穿了对方最爱的睡衣,要在随后到来的分别前留个美好的夜晚来做为念想。
听见房间里有手机响起,潘西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左以桥的电话大部分都是转接到希恩那里的,连自己给他打电话也要先通过这位全能助理,而且左以桥和情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很少接电话的,有事希恩基本都能摆平。
潘西没打算理。
可是手机锲而不舍的在响着。
她看了看在洗澡的那个人,慢慢披起床单走了过去。
潘西疑惑的看着那个来电显示。
……WHWT?
是什么?
工作问题吗?
潘西直觉似乎不是。
那又是谁呢。
谁可以直接打左以桥的电话……?
手……不由自主的探了过去。
然而还没碰到手机,就听见身后响起一句,“你在干什么?”
左以桥靠在浴室门边,赤裸着上身,下身则围了一条浴巾。显露出的身材就像时装杂志上的男模,让人喷血。
不过他的表情虽然笑着,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潘西一惊,忙后退一步,诚惶诚恐道,“我只是听见它……它在响,想看看。”
左以桥点点头,走过来拿起了手机。
当看见屏幕上的显示时,他很明显的挑了挑眉。
这么晚了,怎么会来电话?
一定有事了。
他马上接了起来。
“喂?”
左以桥微笑的眉眼在两秒内没有听见有人说话时慢慢凝结了起来。
“谷瓷,是你吗?”
一片寂静后,慢慢的,有了点细细的喘气声,左以桥又叫了两声,那头才传来了微弱的话语。
“O、Opal先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谷瓷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是痛苦。
“手……手疼……”
潘西只见左以桥一怔,拉了浴巾就开始单手换起了衣服。
“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学校吗?”
“嗯嗯,我知道,慢慢说……好的,你不要动,我就来,别怕。”
左以桥皱着眉,神色是潘西从未见过的凝重,并掺杂了一丝焦急。
见左以桥已经换好了衣服,她上前刚要开口,左以桥已经直接向外走去,边走边对她道,“我大概直接去机场了,希恩会来拿行李,现在有点事需要处理,你早点睡吧。”
打开门后,发现潘西一脸苍白的面色,温柔的笑了笑,“你身体才好,好好休息吧,等我到了苏黎世给你电话,乖。”
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左以桥匆匆离开。
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潘西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左以桥第一次在两人相处时半途离开,他没有让希恩去处理,对方一个电话,他就走了,想起他方才眼中无法掩饰的焦急,潘西捂着酸痛的胸口慢慢坐倒在了地上。
谷瓷……吗?
第九十九章:跟我回去
“刚才……摔了一跤,石膏裂了,现在好疼……”
左以桥没有让司机开车,直接坐上了驾驶座,下一秒,炫银色的克莱斯勒就飙了出去。
一路上,他脑子里都是谷瓷在电话里虚弱又可怜的声音。怎么也无法联想到这会是平时那个笑意妍妍,精力充沛到仿佛身上的电池永远也用不完的孩子。
好几个路口都超了速,左以桥一路飙到了IED的门口。
进到学生宿舍正懊悔忘了问楼层和房间号时,才走到两楼就见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无声无息。
“谷瓷……?”
左以桥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反应。
但二少已经知道是他了。
他箭步上去,慢慢的拉开他圈拢在一起的一只手,而另一只受伤的手被谷瓷牢牢的抱在怀里。
左以桥抬起他的头。
“谷瓷?”
楼道内昏黄的灯色下,谷瓷疼的眉目纠结在了一起,唇色发白,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听见有人叫他,谷瓷迷糊着睁开眼,在没有看清对方时,已经从那人身上的薄荷香里分辨出了是谁。
“Opal……先生……”
谷瓷拼着力气一路从寝室走到二楼,再疼的走不动了,他现在觉得整个人好晕。发际线的汗像小溪一样的往下淌着。
左以桥见他神智还算清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小心的调整了角度,他一手托着谷瓷的肩,一手托着他的腿弯,将他抱了起来。
“我们去医院。”
谷瓷只觉自己坐上车了,又被人抱了下去,然后到了一个地方躺了下来,之后好像有人给他打了一针,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不远处左以桥和希恩正站在窗边说着什么。
见谷瓷睁开了眼睛,左以桥走了过来。
“医生给你打了止痛针,现在还难不难受?”
谷瓷眨眨眼,摇了摇头。
“我……的手。”
左以桥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温柔道,“手受到撞击,愈合的骨头又有了损伤,已经重新固定了,好好休养就没有事的,不用担心。”
谷瓷听了这才放心了下来,向着左以桥费力的勾起了唇。
“谢谢……”
左以桥看着他那个虚弱又故作逞强的笑容,忍不住蹲下身,“睡一下吧,我们晚一天回苏黎世好了。”
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谷瓷觉得无比的安心,听着他的话,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再一次沉入了梦中。
希恩看着自家Boss前一刻还温暖如风的面色在床上的人合眼后慢慢的敛去了笑容。
希恩道,“要不要……”去查一下?
若是换一个人希恩便不问了。其实在西方校园里,男生间这样的霸陵事件也是不少的,谁读书的时候没遇上过呢,谷瓷一个亚洲男孩混在这样的环境里,被小小的欺负下也算正常,但希恩就怕二少对这事上心了。应该说,是对这个人上了心。
果然,左以桥听后道,“查下吧,不过,不用告诉我。”
希恩点点头。
他明白Boss的意思是什么,要是真是遇见什么危险的人物了,希恩自己去处理掉就OK,要是牵扯到一些别的什么,左以桥却并不打算管。
这别的什么说透了,就是争风吃醋。
这种事情因为左二少遇到的实在太多了,光左以莱的情况都能写一本战争小说了,还篇篇见血,不能不让他把这种事当成家常便饭。
左以桥和左以莱对于此事的不同点就在于,左以莱是掏心掏肺的对当下喜欢的那个人好,谁伤了那人他就要和对方拼命的,不过一旦他的保鲜期过了,你是死是活就不关他的事了,所以那些被抛弃的才会反弹的这么厉害,谁能忍受昨天你还是一个人手心里的宝贝,隔天就连路边的垃圾都不如了。就算养只狗也不会说丢就丢啊。偏偏这个人就是可以这么狠心。
而左以桥的手腕高明点就在于他的一视同仁,你做你该做的就好了,外面那些纷纷扰扰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我宠你,我想给你多少,你就接受多少,多一份你不要想,少一分也不要觉得委屈,那些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事情不要做,做了也没人给你出头,左以桥最讨厌这种事,不过一旦发生他是半点不会管的,基本上都会交给希恩直接去处理掉。
当然,他相信谷瓷是不会的,他要是有点那方面的自觉,自己也不需要浪费这么点时间了。
怕就怕麻烦自己找上门。
第二天谷瓷醒后又做了一遍脑部的检查,排除了脑震荡的可能性,只是手的问题,医生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不好再出差错了。
应该是要留下再观察一下的,但是谷瓷说什么也不愿意住在医院了。
“我可以回学校的,我这次会小心一点的。”
问谷瓷手伤加重的原因,谷瓷只支吾着回答是自己摔跤了。
并不是他袒护年羽,而是他觉得这事说给左以桥听很囧,难道要告诉他,因为我以前的好朋友以为我和你在一起所以生气了,把我给打了一顿嘛?
谷瓷可说不出口。
左以桥见他神色,完全是说不来慌的人,不过他没有再问。只是怎么也不答应谷瓷自己回IED。
“要么住院,要么……我给你找个地方住。”
“我不住院!”谷瓷当先否定这个选择,之前那几天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他真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待,“如果要住酒店的话,那我住宿舍也是一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