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穿越)下——孺江
孺江  发于:2014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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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头吃了一个小憋,佯装恼怒,在少年头顶狠狠敲了一记,“少那老子的话来挤兑老子!那是看你伶俐提点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是!是!教头教训的是!”少年抱着脑袋,偷笑不已。

一旁看愣了的“兄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等郑教头前脚一走,他便上来关怀,“陛、弟弟……你没事罢?”

少年放下抱着脑袋的手,白皙的脸颊光滑莹润,上面爬了一丝红晕,“朕……郑教头应该认不出我吧……”

“便是见过你,也没见过你这般性情的面目。”于问不禁莞尔。

其实杨主簿和郑教头又如何能得到那莫大殊荣面圣呢,跟着尉迟将军凯旋时说不定远远看过那么一两回,摸约也只瞧见了个明黄人影,脸长得啥样,完全没有印象了。

眼前这个活泼灵动,狡猾古怪的少年,正是平日里文文弱弱娇生惯养的小皇帝。

而他身边的“兄长”,正是乔装成新兵随小皇帝参军的侍卫长不问。

不问看了看四周,方小声道,“……接下来,陛下打算怎么做?”

“朕要看看,将军的手腕到底有多硬,还有,他晾着朕的来使,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陛下就不怕被将军发现了?”不问担忧道。

小皇帝狡黠一笑,“怕,可他能认出朕来?新兵那么多,没有一千也是上百,又不用他亲自训,偶尔走个过场来看看训练成果罢了。”

“确实。”不问不再担心,转过话题,“这几日的伙食陛下可吃得惯?兵营里的吃食都是这般的……”

他所指的“这般”,是每日两顿的军旅伙食,大鱼大肉肯定没有,两日下来也算了解了底层兵士的生活,睡的是帐内通铺,两个石墩搭一块木板就算床,吃的是窝窝和咸菜,有时候连咸菜也没有,新兵的伙食更是不比老兵,配备的兵器也更差些。

小皇帝略摇摇头,“朕能习惯,你不必担心。”

见他决心不可动摇,不问也觉得这个话题到头了,转而又说,“明日里正式操练,陛下要保重身体。”

小皇帝嗤道,“你真当朕是一折就断的筷子啊,这半年里朕除了学习政务,也偷空去锻炼了。倒是你,只要朕没出声,你就不能出来帮我,亮出身份,懂吗?”

不问点头,他可不敢再忤逆小皇帝的意思了,原本忤逆的也不是他,上一回算是连坐,也让他心有余悸。

又想到,说不定小皇帝这次让他而不是不闻跟在身边,说不定也是因为不那么信任不闻的缘故了,双胞胎兄弟虽然心有灵犀手足情深,可从小到大也是互不相让地拼比过来的,那一点的优越感还是在心底里滋生了起来,可转眼又被一阵心酸给代替了。

说到底,那件事还真是不闻做错了,后悔也没有余地了。

还没想完,不问就听见小皇帝在叹气,“唉……朕是越活越回去了,好不容易在叶倾欢身边学得老成庄重了些,这下又要变成个愣头青了。”

“陛下就是陛下,不管怎么变都一样。”

“你也别安慰我了……从前那平平淡淡的性子早就丢不知道哪去了,人都说经历的事情多了,性子也变平淡了,可朕却是越来越……唉,说不清,回想一下以前,真不觉得那是我自己。”

小皇帝指的是自己从前尚未穿越的时候,住得比军营还不堪,吃得也不比军营里好到哪里去的时候。不问却以为他说的是遇见他们兄弟二人之前那个被三位大臣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小皇帝,顿时愣了下,微微摇头。

“……陛下如今跟以前自是大不相同,成长了。”

“是倒退了吧……”

不问仍是笑而不语,有些感慨地看着小皇帝,小皇帝则不以为然,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扯过投军时统一发下的薄被,盖住头顶,“睡吧,明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操练等着我们呢……”

不问翻身躺在外面,隐隐护住小皇帝,不一会儿用过晚饭的士兵们鱼贯而入,相互扯皮了一阵子后便熄灯睡了。

饶是不问一个影卫出身的侍卫,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冷冷地把搁在自己腰上的粗腿踢开,又听见此起彼伏的鼾声,一个通铺上睡的人少说也有十个八个,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打鼾,声音如雷贯耳,让他烦闷难耐。幸好小皇帝睡的是最里面,不会被别人不良的睡姿压到,不问想了想,往外边挪了挪,给小皇帝让出更多的位置来。

刚想动,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小皇帝压着,略微惊讶地回头看,小皇帝苦笑着朝他做了个摇头的手势,然后轻声道,“别搞特殊,这里是军营……”

说完指了指帐外,有巡逻兵来回巡视,偶尔探头帐内,观察异情,要是让他们看见最里面有个少年占了大半位置,睡得舒服安稳,他们才要起疑。

不问笑了笑,“陛下英明……”

这一夜自然是睡得痛苦无比,几乎没怎么合眼。

还不到鸡鸣时分,帐内就被一阵敲锣声给惊醒,一个老兵手持铜锣,大声嚷嚷,“都起来!都起来了!该上操练场了!”

众人连忙穿戴整齐,跟着老兵走出帐外。

大军虽然随战况移动,但如今战事又陷入一个僵局中,尉迟骄阳也乐得休养生息,在这处贫瘠的地方安营扎寨,圈了个平坦的地方给新兵充当操练场,而他一贯带的兵则走到哪里都可以作为操练场,不必特地圈点。一到操练场,周围是稀稀拉拉的白皮树,教头郑保国站在石墩上大声宣读着将军立下的军规,如不服从教头者逐出军营,战场立功者又有何赏赐云云,说完还说了点教头自己的心思,“将军新颁布下来的操练方式非常人能过,忍过来的人,升为骑兵,不能忍的,丢给兵头当步兵训练去!”

一众哗然,教头严厉地扫视了一圈,指了当中几个带头出声的,罚俯卧撑,罚跑圈,一时再也没有人敢出声了。

然后便让每个新兵抱着比人还粗的木桩,沿着山路在光秃秃的山丘上来回跑。

支持不住的,无法忍受的,都丢给了兵头。

小皇帝一边背着木桩,一边苦笑,心想自己用来训练特种兵的方法倒是被尉迟骄阳学了去,又回头用在了自己身上,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不过这是小皇帝给他的惊喜,他确实也能用上,就比什么都好了。

“把这套方法用在奇袭上就不对,用在正规进攻上就对了么……尉迟骄阳你这叫过河拆桥,哼……”小皇帝边跑边想,心神不专,脚下一滑,差点摔跤。

“小心!”不问在旁边拖了他一下,被眼尖的郑教头看见,“那边的!在磨叽什么呢!还有三十个来回呢!”

小皇帝气喘吁吁地朝不问感激地看过去,没多说话,两人便继续跑了起来。

按不问的身体底子,五十个来回下来也着实累得够呛了,更别说小皇帝,最后几乎是拖着木桩走完了最后几个来回,他咬牙坚持,没说放弃,也没倒下,虽是最后一个到达目的地的,郑教头也奈何不了他,只觉得这小子确实有骨气,可身体底子实在太弱了。

不问能比他快很多,可依然陪着他。

小皇帝纵然感动,也不由得想不劝说他不可感情用事,果然没等他开口,郑教头便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指着不问冷笑道,“不出全力,以为自己很有能耐是不是,再去跑十个来回!”

不问忿忿地盯着郑教头,被小皇帝拉了拉衣角,担忧地瞥了眼小皇帝,不等他劝说便抱起木桩跑开了。

郑教头略一收敛了脸色,看向小皇帝,“还能坚持不?”

小皇帝送上一抹自信的笑,“能!”

这一日的训练便是来回跑,做完训练的人就能回营地开饭了,小皇帝在一旁等不问,两人回去的时候早就过了饭时,身边的人俱不熟悉,也没人会想着给他们留下吃食,只好饿着肚子躺回通铺。

不问硬撑着疲累的身体出去摸了一圈,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窝窝,塞给小皇帝,“从姚公公那儿弄来的,没敢……没敢带太精致的吃食……”

“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要是捎来的是糕点,恐怕要让人怀疑呢……”说罢小皇帝将窝窝分成两半,自己一半,不问一半,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小,可是同一个帐内的人都看见他们在分一个窝窝,想起这两人是最后回来的,没吃饭,心里同情,就没继续看他们了。

“陛、你明天记得服药,三日一次……”

“嗯,我记得呢,不然那东西会浮出来吓人。”小皇帝微笑道。

“其实……那东西也不难看,在你脸上,还挺……”不问想了想,脸上微红,他想说好看,可又不能那么形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小皇帝噗嗤一笑,“不问你害羞什么啊,喜欢朕的蟒蛇?”

不问大窘,不再说话,吃了窝窝便翻身睡下。

98.认出

如此日子,咬牙坚持下来,不知不觉也有半月了,每日被教头反复锻炼,纵是体质再弱、骨血里再娇弱,也将其锻炼成了个随时能拿出手上战场的人了。

不问自然是样样都很出色,加上他为人谨慎又不是风趣,在军中人缘也不错,给教头和几名陪同训练的老兵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小皇帝也将身上的肉都练结实了,也不知是不是锻炼得当,个头看着好像也高了些,比以前多了几分健康颜色。只是不问心中遗憾,小皇帝那身白如玉的皮肤还是稍微晒黑了些许……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新兵的操训也结束了,留下来的都是经过尉迟将军提供的新操练方法下幸存的小白鼠,拿出手的也算得上是精英了。

郑教头内心感慨,坚持到最后的剩下六百人,技能也不比身负武艺的老兵差了。

进入十月,漠上迎来了秋天。

黄沙滚滚,凋零的黄叶道不尽肃杀的氛围。

将军每十日巡看一次新兵营,结训的那天亦前去了,站在看台上,用坚毅冷漠的视线下扫一眼,再铿锵有力地说了一番话,无非保家卫国之类的,却也触动了许多人。尉迟骄阳说得真切、有力,让不少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为国抛头颅洒热血。

而八月里便到了军营的皇帝使臣,则被尉迟骄阳好生供着,却没有明说是否遵旨,也没有派人与轩辕不让的势力接触,一直按兵不动。

尉迟骄阳一掀帐幕,便看见肖白正站在外间,欣赏帐角的一队蚂蚁。

将军大人略皱了皱眉,开门见山,“使官大人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没事就不能来叨扰一下将军吗?”肖白阴阳怪气地说道,回头瞥了眼表情很臭的将军,又低头默默数蚂蚁去了。尉迟骄阳也不跟他废话,哼了一声,回到内间坐在自己的案前,处理战报。

良久,肖白还没有走,脸上挂着笑意走了进来,“说起来……”

“你怎么还没走?”

“将军大人,你这话说得有点多余,我是奉命监察,将军大人没有遵旨,我怎能回去交差?”

尉迟骄阳脸色更难看了,板着脸道,“我接了圣旨,就会做该做的事,使官大人不必担心。”

“什么时候攻打轩辕不破?”

肖白的不依不饶让尉迟骄阳有种彻底抓狂的冲动,好在他涵养较高,没被那句话噎着。尉迟骄阳屈起食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如今形势,不是我们去打,便能打的。轩辕不破有彰国相助,又占据有利地势,易守难攻,宜徐图之。而轩辕不让的态度也是个问题,这么久了还没有派人前来,心思不明,贸然行动恐怕葬送我慕国大好儿郎的性命。”

“如此说来,将军就打算耗在这里了?”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过年前能打完么?”

“什么?”

肖白不管不顾,微微笑道,“我娘子还等着我回家过年呢。”

尉迟骄阳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一段时日相处下来,他果然还是无法应付肖白这个人……

肖白又一次在口头上占了大将军的便宜,心情大好,正准备离开,帐外有人通报,尉迟骄阳挥挥手,“郑教头?进来吧。”

郑教头昂首阔步地走进帐内,手上持着一张纸,恭敬地放在尉迟骄阳面前,眼角余光发现肖白还没离开,略为犹豫了一下,又道,“将军,这是拟好的名单,此次训练的新兵里成绩较好的几人,属下也单独考察过,能堪重任。”

尉迟骄阳随意拿起那张纸,视线在上面几十个名字上扫了一眼,“嗯,我知道了。”

说完,把那张名单放在那堆公文的上面,尉迟又道,“等会儿你出去叫李铁那几个先锋将军过来,有事商量。”

郑教头应了,退出帐外,尉迟正打算再看一眼战报,看见肖白仍杵在原地,怒极反笑,“肖大人还有什么事?”

“哦,还真有。”肖白神秘地瞥了眼那张纸,“能让我看看那个吗?”

“这是军情,不能与私通外人。”

“同是慕国朝臣,哪有什么外人?”肖白不以为意,“难道你觉得我会出卖军情?”

尉迟骄阳说不过他,武官不与文官斗,没好气地让他拿了去看。

肖白一目十行,匆匆浏览,见到预想中的两个名字时,不禁勾了勾唇,又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将军,听下官一句……”

“又怎么?”尉迟骄阳极不耐烦。

“这名单上的人,你还是都见见的好,而且是越快越好。”

肖白带着神秘的笑容,在尉迟骄阳疑惑的视线中离去。

说是容易,做却难。训好的新兵里五六百人的精兵,又从精兵里面筛选更精良的人,就算人数已经尽可能精简,名单上也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一个个见不太实际。

但是肖白的提议也确实不错,尉迟骄阳也有这样的打算,这五十来人说不定日后大半都能成为自己的心腹,再加上安逸了一段时日,也快到了最后决战的日子,别说肖白,军中哪个人不想回家过年的?

于是三日后,尉迟骄阳让郑教头集合了这些人到操练场上。

肖白跟着他们,硬是要去凑热闹,嘴边依然是淡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集合起来的兵士们,与最初招进兵营时面貌已经大不一样,穿戴盔甲,站得笔直,目光一致,面容肃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郑教头让出平时指挥的位置,大声对底下的人说道,“你们都是这批新人中最有潜力的人,以后说不定在战场上能立下不朽功勋的人就在你们当中!让将军好好认识你们,来日为国效命!”

“是!!!”

尉迟骄阳看了郑教头一眼,拿著名单,缓缓念道,“张有根。”

底下站出一个人,“在!”

“何方人士?”

“小的来自皇都城郊。”

“这么远跑来参军?”

“是!小的有幸见过将军凯旋而归,此后下定决心要像将军一样英勇无畏!”

尉迟骄阳露出一抹笑意,“很好,你就领了骑兵副统领一职,率领骑兵第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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