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穿越)上——孺江
孺江  发于:2014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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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一舞惊人

彰国的杀手团不愧是干职业的,这些天来在舆国边境的城镇行走时没少遇到别国的刺客,只是他们都一一挡下来了,顺便还把抄袭了他们点子的那些伪装商队给暗中解决,气焰岂止是十分嚣张。然而明里是商队实际上是使团的那些彰国大臣可就不乐意了,毕竟还只是边境,如果惹的事情太多,就算事后的手尾收拾得好,也会惹人猜疑,何况舆国的多位之争还没真正开始,要是被舆王的耳目知道了,免不了对他们支持的君储轩辕不破有所猜忌。

大臣们思考的自然是整个局势,所以有理有据不容置喙,可鬼迹堂不单只是附属于彰国的杀手团,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组织,横行天下罕有敌手,自尊心也是很高的。杀手嘛,第一喜欢挑战,第二喜欢刺激,越是艰苦的条件越能凸显他们的武学和才智。

但在有一点儿上两方互看不顺眼的人马还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如何把握那个亮出身份的最佳时机。

如果走到太过接近王都的地方才亮出身份,那这不吝于是在嘲笑舆国的国力衰微,连潜入的他国人马都不能察觉,舆王定不会高兴接待他们;如果离着戟都还有十天半个月路程就以使团的身份走在路上的话,又免不了更多的袭击,在边境的这些天几乎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刺杀,虽说鬼迹堂还算是游刃有余,但越是接近戟都的地方埋伏和危险就越多,把握好那个度,对于大臣和杀手而言都是很重要的。

所以这一行人本就是投入力量最多的使团,即使是最早抵达戟都的使团,且日夜兼程,也比预期计划要晚了七天。

七天,变数可不是一般的大。

出去探听消息的鬼迹堂杀手们回来的时候各个面色沉重,不闻不问去听他们墙角挖回来的消息也确实顶的上他们回来时那几张臭脸,有三个很劲爆的消息:

第一,这几年卧病在床的舆王忽然前些天儿病好了许多,又是上朝又是出席公开活动,还亲自主持了戟都的赛马节,有不少围观群众都看到了舆王,那出现的应该就不会是替身。

第二,前些日子因涉及二王子策反而有段时间没出现在台面上的五王子轩辕不让又出来了,不仅全身上下毫发无伤,关于五王子被囚禁的流言也不攻自破,而最重要的是,君王似乎还不计前嫌地对他委以重任,台面上关于五王子势力不减反增,隐隐可与君储的势力有抗衡的实力。

第三……也是小皇帝最无语的一点,在彰国使团抵达戟都后的第三天,慕国的使团也到了,为首之人正是在各国威望都极高的“君子王爷”——慕容涯。

慕容涯可没有彰国那般小心翼翼,他一开始就发告天下,明目张胆地来舆国,一行人浩浩汤汤跟游行示威似的,迎接慕国使团的阵仗也是最华丽的。

反其道而行……既然你们都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出使,那我就大大方方大摇大摆地来,而且我不仅是一个人,还带了一帮子的人,想让我知难而退?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得不佩服慕容涯,他这般坦率大胆的做法不仅让那些杀手心存疑虑,还让更多国家的人看到慕国皇族的风度,想必经历了这一事儿之后,慕容涯的声望较之前会更高吧。

当然,如果慕容涯身边都是像不闻不问这样的绝顶高手,还带了一大队,就是有人想刺杀他,也不可能会成功的吧?

真是一石二鸟,好计策,好谋算!

忽然就想起那夜叶倾欢对自己说的话,叶倾欢说过不必担心使臣的事情,那时他言语中略显闪烁,也是因为不愿让自己知道慕容涯这般做法吧,要是被自己知道其实叶倾欢也佩服慕容涯的话,岂不是在竞争对手面前矮了一截儿?

所以叶倾欢那时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小皇帝忽感历史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虽然他一个人的影响力不值一提,可兴许既定的历史会因为他的一点点小动作而偏离了原本的方向,慕容涯、叶倾欢、尉迟骄阳乃至轩辕不让,本该是谋定而后动的王子借了机会提早回到祖国参与最后的争王之战,本该是水火不容的三人隐约有了彼此合作的空间,而最让人感到热血沸腾的是……他们的人生,都有自己的参与。

无关爱恨情仇,这是真正想要参与历史的心情。

他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哪怕有了至高无上的身份,内心也不过是个放不开的普通人而已。但有朝一日他能放开了,并且用自己的方式与影响其他人乃至一个国家,这种体验以前从未有过,光是用想的就已经让小皇帝跃跃欲试了。

身为男人,谁没有个争霸天下的梦呢?

开阔的四方院子,长宽各有三四丈,四周是回廊,中空的地方围了个三边的坐席,矮几软垫,配上琳琅的山珍海味和酒酿,中间一席自然是稍微奢华一些的主座,可看向两边的席位也并不会逊色到哪里去,主要是这两边席位伺候的侍女各个年轻貌美国色天香,美酒佳肴配上如花美眷,再闻得靡靡丝竹,真个儿是醉生梦死也不为过。

难怪常听到有人说,溺死在这温柔乡又何妨?

首座上一名虎背熊腰全身黝黑的男子睁着微醉地眼,言笑之间全是不堪入耳的市井之词,仿佛喝上了头似的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就讲了荤段子,惹得怀中伺候的姬妾粉颊通红,笑骂讨厌。

而那喝得微醉的男子却眯起一双清明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席下的宾客,还不稳地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示意宾客不需拘谨畅怀饮酒。

这个看似昏庸无道实则浑身充满了危险感地男子,正是舆国的君储,三王子轩辕不破。

而回廊一头看不到欢宴之景的一处角落,一身轻棉的白色长衫的少年正对着黑暗中的某一点说话,少年的头发简单地扎高束在脑后,只垂下几缕稍短的鬓发,黑色的眼眸更显精神,而下眼睫与眼袋之间描了两条艳红色的朱砂,描过眼角斜入发鬓,使得白皙清秀的面貌更添了几分妖娆魅惑,勾魂摄魄。

“不闻,你确定轩辕不让也在席上?”

“是,属下不会看错。”

“听说……皇叔也在场?”

“是。”

“你们没有背着朕偷偷报信给皇叔吧?”

“没有。”

“呼……那就好,要是皇叔事先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朕这么做的。”

“可是,陛下……为什么您如此确定,轩辕不让会——”

“嘿嘿……那句话不还是他自己的说的么。”

那白衣的少年正是被彰国使团当做礼物将要在夜宴上送给舆国君储作为礼物的小皇帝,一双精明的眼睛眨了眨,在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时示意两名暗卫隐去气息,装作纯良无辜的模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两三息后,一名目光阴冷的瘦弱男子走了过来,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该你过去了,要是你这舞跳砸了,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吧?”

少年恭顺地低着头,在男子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接着,小皇帝就被方四儿推到了回廊尽头,灯火通明的夜晚酒香四溢,混着淡淡的脂粉味道,还可以看到之前表演完被留下的几名容貌姣好的少年坐在首座的彪悍男子的身边。

唇边扬起一抹笑,少年踏着月色缓缓步入众人的眼帘,全身雪白无暇,皮肤也是白皙温润,唯独眼下两道鲜红如血的描笔将温雅清秀的脸庞衬托得娇媚妖娆,带着戏谑的眸子淡淡地将席间众人扫视了一圈,不卑不亢,行云流水般地抽出腰间未开过刃的细剑,反射着月华银光的银剑在少年的一挥之下发出了破空般的声音,随即,与之前的舞都不同的是,没有丝竹,只有鼓点。

鼓音低沉时剑行如游鱼,悠然自得好不惬意;鼓音高涨欢快时如鹰击长空,浩然正气。

而鼓声渐渐趋于高潮沉稳不羁又沛然磅礴的时候,剑舞也进入了最夺人心魄的时候,少年眉眼间敛去的笑意转为了肃杀之气,手上的剑也呼呼呼地发出了更多的破空声,仿佛在跟鼓声和鸣,剑招与舞蹈的完美融合仿佛一幅幅精致绝伦的山河画卷,鼓音最密集的时候更宛如亲临战场般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心下震惊不过几秒后,又见那少年踏着鼓点轻巧转身,眉目也温顺柔和了起来,又仿佛置身于竹叶簌簌落下的幽静山林,随着最后一朵剑花漂亮地挽出,鼓音戛然而止,舞蹈也意犹未尽地结束了。

过了好一会儿,迷失在少年白色身影的人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鼓掌称好,彰国使臣更是趁机命人往少年手中塞了一杯酒推着人要他上去跟君储敬酒,顺便就将少年送给了轩辕不破。

小皇帝心下虽是千百个不情愿,可到底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无奈对面隔着老远的轩辕不破不断地用色迷迷的眼神去看他,仿佛要用视线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剥落一般,对方露骨的可耻欲望让小皇帝微微蹙眉,不过这也说明了他赌的这招似乎不错。

看过慕国风月场那般柔若无骨的舞蹈,也领教过彰朔两国充满野兽气息的舞,小皇帝觉得既然他两种都学不来,还是开创一种自己能接受的方式比较好,所以他选择了剑舞。

从前那个世界的古代也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典故,男子舞剑是再正常不过的,将剑法与舞蹈融合在一起,对于没有舞蹈天赋而言的小皇帝也最适合不过,更何况,令人感到欣慰和侥幸的是,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剑舞这种形式,所以小皇帝在宴席上跳的这一出,不仅是光彩夺人,而且史无前例,本就是角色的人儿加上这般新颖的舞蹈,更是容易让人蠢蠢欲动精虫上脑。

果然,还不等正主儿说话,就有人上前攫住了自己的手腕,小皇帝侧头看着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的侧脸,不动声色。

轩辕不破很是生气,他贪恋地看着小皇帝那张绝艳妖冶的脸,又不悦地瞪了瞪他身边的男子。

那男子倒是一反平日的嚣张兽性,耐着性子道,“王兄,臣弟对这个孩子很是中意,能否请王兄割爱,将他送与臣弟?”

57.花落谁家

君储的谋臣已是各个皱起了眉,低头私语着,平日里他们对这个身负军功性情邪肆的五王子便是颇多微词,如今被他们逮住了把柄,怎能不好好地添油加醋羞辱他一番?

几个靠的近的谋臣故意把说话的声音加大了些,让自家主子能听见他们准备好的说辞,但是轩辕不破仅是默默地将手中歌姬斟上的酒喝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王弟,想来你对这孩子可是喜欢得紧了,不过这孩子可不是我君储府上的呢……就算王兄想割爱,也割不成呀~”

轩辕不让额上青筋浮现,不自觉地握紧了小皇帝的手腕,心想过一会儿人都借着敬酒顺理成章地要送给你了,到时候你肯“割”才怪。

轩辕不破这一招够阴险,把球踢给了彰国使臣,谁让他们才是争先恐后地想送人到君储跟前儿的冤大头呢?

于是轩辕不让鹰隼般细长凶狠的眸子又看向了彰国使臣,使臣们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直到轩辕不让再次开口询问“不知可否把这孩子让给本王子”的时候,才木讷地看了看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轩辕不破,只感觉冷汗涔涔。

事实上,轩辕不破是个披着奢侈好色外皮内心阴狠复杂却一点也不下于轩辕不让的人,他并不认为轩辕不让就是真的喜欢那个跳舞的少年,反而很有可能是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要给自己难堪,平时两人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他真把那少年给了轩辕不让,反而显得他低了轩辕不让一头,这种事情他又怎么能允许其发生?

再者,他也很想看看自己的盟友都是一些怎样的人物,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轩辕不破也很想测试一下彰国的使团是否足够机智。

小皇帝默默地分析完这两条,暂时想不到第三点了,再看那几个脑满肠肥的使臣,颇有些替百里延不值的感觉。

方四儿倒是想站出来说话的,可惜他隐藏了鬼迹堂总管的身份后就只能伪装成侍卫,这样的场合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只见他一双毒辣湿冷的眼睛不住地围着轩辕不让瞪视,看样子他是认出来了。

就在几人视线暗暗摩擦出了火花的时候,一旁安静优雅地品着香茗的华服男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优雅地站起身来,“这位大人,本王也很是喜欢这孩子,可否把他送给我?”

轩辕不让循声就是一道憎怒的瞪视,对方不急不躁,抖了抖衣袍上的褶皱,缓缓行至场中央,与轩辕不让一左一右围在了小皇帝中间,隐隐有不肯相让的趋势。

轩辕不让不悦地沉声道,“这人是我先看上的。”

慕容涯恭谦笑笑,温文儒雅地看向轩辕不让,“情爱一事,何来先来后到之说?”

“你是慕国的王爷,”轩辕不让蔑笑道,“怎好意思向别国讨要送给舆国的礼物?”

慕容涯望了眼首席那位看好戏的粗犷男子,云淡风轻地疑惑道,“咦?原来你只当这少年是礼物,可见你并未真正倾心于他。再说这里可是君储府,来者皆是客,这位少年的去留自然要让君储来定夺。”

轩辕不让怒极反笑,面前的慕容涯一副君子翩翩的模样,他难道不知上位那个无能的君储就是为了怕麻烦才把事情都推给了使臣么?

……真是愚蠢。

见轩辕不让脸上露出冷蔑的眼神,小皇帝心下既为轩辕不让一时失去理智而感到可笑,又为慕容涯突来的举动而感到忧心。

小皇帝能感觉得到那个恨不得在温柔乡中醉生梦死的昏庸君储实际上一双锐利阴冷的眼眸根本就没有移开过场中的三人,细想之下就可以分析得出,轩辕不破既然会在自家宴会上招待轩辕不让,就有几分像做样子给外面看的意思,在台下剑拔弩张的时刻尽量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迷惑君王,赚足声誉,而今轩辕不让这一下,也不知他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分明就是要卸他轩辕不破的面子。

慕容涯说的对,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如果轩辕不让能用慕容涯十分之一的温柔恭谦的口吻,哪怕轩辕不破再怎么舍不得,也不会在众人面前留下个小气鬼的形象。

其实慕容涯这一手也是绝,既让彰国使臣摆脱了窘迫的境地,又体现了对主人的尊重,显示了君储的器量和权威。

果不其然,轩辕不破“啪”地一声放下酒杯,长笑三声,“哈哈哈!说得好!美人多娇,既然你二人都有心抱得美人归,不如就在此比试一番,谁赢了这孩子就归谁,如何?”

下面君储一派的官员自然是点头称赞,彰国的使团也没有意见,反正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君储有心帮他们解围,何不就顺应了君储的意思呢。

只有轩辕不让一副快要发作的样子,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小皇帝见情况不妙,偷偷扯了下轩辕不让的衣袖。

回头看见那灯火通明处肌肤莹白如玉的妖娆少年,轩辕不让内心的怒火奇迹般的消散许多,两人对望一眼,便似乎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只是一旁的慕容涯见了两人之间的互动,暗沉的眼眸掠过一抹锋利的神色。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担当这个评判了!”轩辕不破朗声笑道,“只是慕国尚文,我国慕武……这可如何是好?”

底下的官员们七嘴八舌地提供比试的点子,有说两者都比,分三盘两胜的;有说比赛驭马的;有说比书法的……甚至还有人说比谁吃的多的。

慕容涯静静地听完那些不着边幅的提议,温和笑着,“比文,五王子稍逊本王一筹,不如就比武好了,一局定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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