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弄潮 中——艳酒
艳酒  发于:2014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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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陆启南这种称得上有几分凶横的目光,林延丝毫不畏惧。勇敢地迎着陆启南的目光和他对视的林延并不知道,他如此大胆地顶撞陆启南,仗着的,恰好就是陆启南对他的放不下。

陆启南狠狠瞪着林延,喉头上下动了好几下,陆启南像是忍耐了许久似的,终究还是忍无可忍地对林延咬牙切齿道:“马上跟我回去,不要在吃什么方便面。什么事回去再说!”

严厉的话语让林延浑身抖了抖,陆启南看着颤抖着的那人,心里酸涩不已。

他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林延看到自己和陆信做出那种行为,心碎之后便收起了对自己所以的感情,同时也关闭了对自己敞开的心门。

陆启南看到林延严重的恐惧和拒绝,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他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林延心里想的与陆启南想的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之前在别墅里看到陆启南与陆信亲热的画面至今都还印在林延脑海中,陆启南喊着让他快滚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这种致命的打击让他差点被彻底打倒。

这是一种毁灭,是将他的男性尊严彻底踩在脚下践踏,是比死亡更残忍更可怕的折磨。

林延不愿再与陆启南有任何的瓜葛,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拒绝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和他一起回去的念头。虽然陆启南口口声声说那次的事情有误会,可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哪里来的误会?!

他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关系,只想要过自己安定平稳的生活,陆启南这样三番两次的纠缠更是让林延愤恨不已,简直有了要赶人的冲动。虽然陆启南坐着轮椅过来让他有几分好奇,可内心的绝望让林延拒绝去关心他的一切。

手突然被用力拽了一下、唇上传来的炙热触感吧林延从对张启瑞的分析中回过神来。

不解地抬头望过去,只见陆启南满眼都是即将喷发而出的怒火。

******

林延自小就是不冷不热的性子,对什么人事都提不起来兴趣,基本上也不会对什么人发脾气。对于陆启南一次又一次的暴怒,林延害怕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用了点力气想要推开压制住自己的男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吃泡面,肉的味道都已经淡忘了,林言身体机能处于很差劲的状态,自然也没有什么力量和身体素质十分高的陆启南都。

“唔……放、放开!陆启南!”

陆启南惩罚似的咬了林延嘴唇一口,真的是用力咬了下去,破了皮、流了血,两个人的口中都弥漫着血腥味。

陆启南稍稍退出林延的口腔,眉头紧皱地和林延额头对着额头,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林延:“我到底该那你怎么办?”

林延听出他语气里的没落和无奈,被吻得缺氧的大脑有些混沌,脑海中一直叫嚣着的想法瞬间脱口而出:“你别碰我!”

陆启南愣了愣,随即了然、赶紧解释道:“我被他们下了药,所以神志不清地做了那些事,对不起。”

陆启南说着,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立刻从自己的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枚戒指——那是他前不久在珠宝店定制的戒指,刚才打车路过的时候顺便取了。

林延都还没听清楚陆启南之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左手的无名指就感觉到一阵冰凉。

低头一看,那里已经被套上了象征着婚姻与一生挚爱的戒指。

林延的另外一只手被陆启南握在手中,任他怎么甩都挣脱不了。

林延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枚诡异的戒指,想到那手指上的戒指所蕴含的深刻意义,顿时充满怒气地对他面前的男人大声吼道:“陆启南!你这是做什么?!给我拿下来,你给我拿掉!”

陆启南像是早就料到林延会出现这种反应似的,十分淡定地拥抱着情绪激动的林延,伸手去摸了摸他那柔软的黑发,脸上丝毫不见刚才的凶狠与怒气,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宠溺和爱怜。

他特有的富含磁性的男中音在林延头顶响起:“不,我不会拿掉。你是我的人,林延。即便你死了,这戒指也要戴在你的手上。”

“……”

林延已经被震撼地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他讨厌陆启南这般地自以为是和自作主张,趁着陆启南不注意,林延不死心地想把那该死的戒指从自己手上取下来。

任他再怎么用力地去扯、拉、推,那戒指就是老老实实地圈在他的无名指上,纹丝不动,像是被施了咒一般。

“这是什么戒指?!我不要戴,你给我拿掉!陆启南,你不要这么过分,我不是你什么人,我有我的自由,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林延说着声音都颤抖起来,仿佛那枚戒指有千斤重一般,只想早点逃离那戒指对他的束缚。这个戒指就像是身份屈辱的象征一般,陆启南满脸欢喜地给他戴上的时候,林延只觉得自己最后的一点自由和尊严都被这戒指圈得消失了。

多多少少有点察觉出来林延的不对劲,陆启南坐在轮椅上行动不太方便,只是轻抚他的后背,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在他耳边安慰道:“你有你的自由,戒指只是一个象征而已,象征你是我的人。”

说到这里,陆启南忽然一顿,抬头去看林延,却意外地发现那人的双眼里蓄满了泪水,睫毛一直难以自制地颤抖着,红红的眼圈充分表达出主人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之前林延被他强暴的时候都不曾露出这般委屈的神情,陆启南看到林延这副样子,心里不知怎的也忽然一痛。

他顾不得脚上的伤,强撑着站了起来,一把把林延抱在怀里安慰她:“别怕别怕,那些事都不会再发生了。以前的事都让他们过去好么?林延,我会对你好,我保证。”

林延听着陆启南自以为已经足够令人信任的表白,只能紧紧地咬住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拿板凳砸他脑袋的冲动。

他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厌恶陆启南。

以前的陆启南只是霸道,现在他已经变本加厉地开始在自己身上施加他的各种欲望了,不仅把自己当做玩具,在怒吼着让自己滚之后不久,他竟然给自己戴上这种莫名其妙地戒指,还说什么自己是他的人,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如果没有撞见陆信和陆启南在客厅里热吻的场面,林延觉得有可能还会相信陆启南的解释。可什么药物能让人和一个之前根本不亲近的人接吻、互相爱抚?!林延根本就不相信陆启南的解释,也无法想象在未来的自己还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

林延是有强烈心理洁癖的人,在他的眼里,情与爱是统一的,左手的无名指是留给自己最爱的人的位置。

陆启南在做了那种事情之后,像是没事人一般地过来用三言两语和他解释之前的事情,随后就自以为是地强迫他戴上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戒指,这让林延对陆启南仅存的几丝好感在那一瞬间消散殆尽。

陆启南伸手过来想要再次揽林延入自己的怀,却被他一把躲开了。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林延,正想问他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却只见林延忽然转身大步朝卫生间跑去。

路南一瘸一拐地跟过去一看,却发现林延正拿着一块肥皂使劲地在右手无名指处擦拭。

如果说之前还弄不明白林延到底想要什么的话,看到手上的肥皂的那一刻,裸男算是彻彻底底明白过来这人心里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了。

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陆启南不断地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对林延发火的同时,也在不住地压抑心中的酸涩与苦闷。

他只是想要用那样的方式来给林延一个身份上的确认而已,为什么林延要将那戒指理解成对他的侮辱?陆启南想不通。

走到还在拼命揉搓着自己的手指的人身边,陆启南看着那被他搓得发红的手指,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心疼。

他心疼林延这样粗暴地对待他自己。

有些心疼的按住林延的手,陆启南低声说道:“别擦了,弄不出来的。我买的时候问过了,这戒指真要拿下来的话,要去他们的门市店,找他们的店长才能摘下来。”

林延抬起头来望着他,满眼地不可置信让陆启南看了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介意的话,下次我带你去把那戒指取了吧。”

“……”

“我不是成心的,我只是……”

“……”

林延再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陆启南。

两个人四目相对了许久,彼此都摸不清对方心底的真正情绪,最后林延放弃了要摘掉那枚戒指的念头,洗干净自己手上残留的肥皂泡泡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面无表情地做着他明天就要交稿子的翻译工作。

望着林延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陆启南有些心疼地想替他抚平,却也明白自己现在若是碰触他,那人必定会跳起来躲开。他有些心酸地隔着空气顺着林延日渐瘦削的面颊来回移动,像是在抚摸它一般——陆启南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畏首畏尾的一天。

沉静了许久,陆启南才恍然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林延这个时候还在工作,是不是太拼命了一些?!

而林延之前那么剧烈的反应,是不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解释?

意识到自己一直到现在也还是得不到这人的信任,陆启南心里像是有针扎似的疼痛。

他已经把事情都解释了一遍,为了让林延最快地知道事实,他选择了最简单的语言,可为什么林延就是不相信他?

如果林延对他还留有丝毫的爱恋,根本就不会这般决绝吧?!

这个认识让陆启南浑身都僵硬了,手脚也在瞬间变得冰冷。他不敢去想林延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爱了。

这里的空气里充满了林延的味道,可爱人却根本不相信他,也不听他的解释,两个人所拥有的那些过去在这一瞬间像是泡沫一般虚无,陆启南甚至都要怀疑林延是否真的在意过他。

之前看到陆信作假的那份DVD的时候,他也曾经暴怒,曾经无法相信林延,可他还是保留了些许的理智,让张珂去照看他。

他之所以张珂来照顾林延,一来张珂是他身边最可靠的朋友之一,二来张珂是张启瑞的二哥,在张家的地位说高不高,但也说不上有多么低,好歹也是张启瑞的哥哥,张启瑞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都会礼让张珂几分。

张珂虽然在张家没有太大的势力,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陆启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张珂的野心,刚才他终于十年磨一剑、一举成功地拿下来张氏,也是在陆启南的预料之内。

虽然让张珂来照顾林延会欠下一个巨大的人情,但陆启南也顾不得太多,为了保护好林延的安全,他只能尽快和张珂联系好,让他照顾林延的同时在林延家周围多布置一些人手,以免张启瑞或者陆信来找林延的麻烦。

之前也吩咐过陆致,张珂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尽管派出别墅里的人手去协助他便是。

那时候也十分及时地送了安全的手机给林延,并及时地和他通了话。当时的林延是那般信任自己,两个人简直是情比金坚,哪里容得陆信胡作非为?

可现在,林延却已经不再信任他了,甚至连他的解释都不屑于去听。

心里憋得慌,难受的要命,陆启南知道自己无法再在这个充满爱人气息的地方待下去了,沙哑着嗓子对林延说了句:“你别太拼命,我走就是了。”便一瘸一拐地回到客厅坐回到轮椅上,又望了林延的房间一眼,强忍着心里的酸楚,离开了那里。

第95章

陆启南离开林延的家后稍微思索了一下,他知道林延现在讨厌他,根本不信任他,这种被最爱的人讨厌的感觉太糟糕了。陆启南从未被人嫌弃过,现在林延摆明着非常非常厌弃他,自尊心高傲的男人觉得自己受伤了。

他心疼林延那般辛苦的工作,可他也很清楚林延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好意——包括金钱、工作、房子以及任何其他物质上的帮助。

陆启南觉得自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林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只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工作上来。

刚才张珂打电话来说陆致已经从张启瑞家里逃出来了,而张启瑞和陆信也已经从别墅里逃走了。这在陆启南的意料之外,他以为那俩人会在天亮之前都发现不了的,没想到他们逃的这么快。

派出一部分人手去找他们的下落后,陆启南回到了别墅,之前陆信安插在别墅里的人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致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监管别墅,确保别墅的安全之后,陆启南有些心酸地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让他不要太自责,毕竟这件事情是意料之外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脚上的伤并不碍事,陆启南休息了一天之后就能走路了。晚上的时候陆启臻过来给他换药,确定他的脚可以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得太快,让陆启南不要站太久,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陆启南看着陆启臻离去的背影,想到刚才在他脖颈处看到的暗红色印子,心里明白自己弟弟和那个叫滕明的应该过得不错,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几分失落。他想到林延,那个让他心口疼痛不已的男人,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前陆信和张启瑞做的事对陆氏和张氏造成的影响还是有些大的,张珂接手了张启瑞之前的工作,现在是张氏的CEO,工作非常繁忙,两人一起处理掉那些遗留问题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回到正常状态后陆启南就开始了“拼命三郎”一般的疯狂工作日程。

虽然陆信和张启瑞还没有任何音讯,但他们还是做了很多保密措施,让现在陆氏重要人员的电脑都是加密的,拷贝以及查看都需要密码。虽然很麻烦,但也不失为最可靠的保护手段。

因为被那个小公司强了很多生意,现在陆氏需要几个大单子重振士气,陆启南作为代理总经理,当仁不让地冲在了最前线。

在美国和新西兰开会所得的全部信息他一上午就整理好了,下午的董事会上做了精彩的讲演,对陆氏最近五年的发展计划做了较大程度的调整,引起董事会的广泛讨论。

陆启南担任陆氏代理总经理以来,除了林延那件事让董事会不甚满意外,其余的一切都是好的无可挑剔。

工作十分拼命、每次都能达到计划份额130%以上的销售业绩,针对部分未开发市场而制定的陆氏形象提升计划也屡屡成功。

陆氏在陆启南的经营下、陆森杨的带领下完全是一副蓬勃发展的样子,这对董事会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陆启南精神方面的毛病董事会几个最大的股东还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有所了解到,但都没有动手为陆启南找一个专家帮他治疗的意思。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给他们卖命的总经理,不管那人是陆氏的大少爷还有街上的小混混,只要能看到业绩和市值不断上升、看到自己银行账户里的钱不断的翻倍,他们就满意了。那些人的健康与否,与他们是丝毫无关的。

在五年计划制定完全以后,陆启南有主动联系位于瑞士的欧洲总公司,问他们有无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那边最近正有一个面向欧盟的业务推广计划,缺少一个可以指挥全部成员的临时CEO,陆启南听说这个消息后立马向董事会提交了前往支援的申请,当天就得到批准,第二天早上一早的飞机前往日内瓦。

这边的工作团队并没有想过总部会派这么重要的人来,看到陆启南到达后都没有休息两天、直接开始工作,大家工作的激情也随之被调动起来,欧盟推广计划顺利展开。

工作之余当地的工作伙伴带陆启南游览日内瓦湖,原本被刻意压下的一些思绪又回到了陆启南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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