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找不到任何答案。
当陆启南的精华涌入体内的时候，林延被烫得高潮了。
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和谁在一起、在做些什么。回过神来已经是三分钟后的事情，陆启南抱着林延，不厌其烦地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像是呵护珍宝似的。
一想到陆启南所有的这些行为都是因为他想要扮演自己的恋人这样的角色，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是想这样做而已，对象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的吧？
是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要一个恋人，和他像是情侣般的相处着，他只是要这样罢了，至于自己是谁，完全不重要的吧？可以是路人甲乙丙丁，只要陆启南喜欢，谁能逃得过呢？
刚才那场激烈的性爱让林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陆启南下床去浴室放了水，随后又过来抱他去泡了一会儿澡，就在林延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发现顶在自己身后的某个东西又硬了起来。
对着林延的裸体，陆启南虽然在心里一再地告诫自己再来一次的话林延很可能受不住，但是看到自己留在他身上的那些痕迹，不知道为什么欲望在瞬间就勃发起来，不可收拾。
感觉到林延身体的僵硬，看到他眼底的青紫，还有他不自觉地颤抖着的腿，陆启南忍下了自己勃发的欲望，克制着帮林延洗澡。
偏偏这个时候林延不安分地在他某个部位蹭了蹭，原本已经被压抑下去的欲望瞬间再次爆发，陆启南忍无可忍地将自己的巨大再次埋入那个温暖紧致的地方。
林延不知道为什么陆启南总是这样热衷于与自己做爱，是压抑了太久还是因为自己逃走了，他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刚才他不过是想要移动一下自己的腿、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谁知道哪里弄不好了、触动了陆启南兽性的开关。
林延找不到答案，体内传来的热度告诉他这必定又是一场持久的活塞运动，虽然心里非常不太愿意，但体内慢慢苏醒过来的快感让林延无所遁形——他无法否认，每次和陆启南做爱，其实自己都有爽到。
在浴室里折腾一番过后，林延累得只剩下呼吸的力气，陆启南却依旧有些亢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
林延的身体让他满足不已，这是一种十分充实的满足，满足过后并没有巨大的空虚，心里反而变得暖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填进去了似的。
刚才林延一直紧紧地抱着自己，虽然陆启南也明白那不过是他防止被自己顶到浴缸外面去，但还是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开心。
洗完澡出来之后陆启南才发现林延的头发有些长长了，一时间也干不了，只能拿所有的干毛巾都把他的头发擦一次，最终还是没能彻底弄干，还是不得不借助于吹风机。
两个人身上终于清爽、干净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陆启南看了看手机，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好像很少为了工作以外的事情这么晚睡吧——睡眠不足会导致工作效率的降低，陆氏从上至下都要求员工要保证自己的睡眠时间。
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已经昏昏欲睡了，不知道为什么还睁着眼睛，有点担心又有点害怕地看着自己，陆启南其实很清楚，林延心底里是有点害怕自己的。
关掉了墙壁上的大灯，陆启南只留了光线温和的壁灯。昏黄的灯光下，林延的脸部线条很柔和，睫毛下面一层毛茸茸的阴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亲吻。
他不说话的时候很斯文，也不像白天那么冷冰冰的，有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陆启南俯下身去亲了亲林延的眼睛，又忍不住吸吮了那早已被自己吻得有点点肿的嘴唇，抱着怀里的人在他耳边问了一声：“林延？”
“嗯？”林延知道陆启南有话要说，虽然身体已经很累，但他还是忍着没有就那样睡过去。
“是不是很困？”
“嗯……”
“那睡吧。”陆启南又凑过来在林延的额头印上自己的吻，算是跟他道晚安。
“你不是有话要说？”
“可是你看起来很困。”
第一次，林延在陆启南脸上看到了困惑的表情。和以往那个霸道、粗鲁、不讲道理的男人不同，此时的陆启南，给林延一种温柔的错觉，仿佛他是个非常容易亲近的人，和自己是朋友，可以无所不谈。
“陆启南。”
“嗯？要说什么？你还有力气么？”
“有力气。张启瑞，给我注射了东西，这几天，我很容易发抖，发脾气。”
林延知道，把之前那几天的情况，说的越详细越好，现在能帮自己的，只有眼前这个人——虽然自己之前一直想尽办法想要逃离，但事实证明，逃离他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陆启南更可怕的人。
“我知道，启臻在帮你治疗了，最近已经好多了。张启瑞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我会帮你修理他。”
“啊？噢……谢谢……”
说了谢谢之后林延又觉得那话不太妥当，毕竟是他自己要求张启瑞把他带出去的。虽然张启瑞大概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了，但自己对陆启南说谢谢，好像，还是有些不对劲啊？
算了，就当是谢他把自己从那个可怕的地方救出来吧。
陆启南看林延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不禁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从我家逃走？很讨厌我？还是讨厌那里的生活？”
“都不喜欢……”
“不喜欢？那你要怎样？”
林延怔怔地看着一脸正经的陆启南，很难把他和那个强暴了自己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现在说话那么柔和，像是在对情人说话一般，林延心里很困惑，陆启南到底是把自己当做什么。
“陆启南……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林延把埋在心里已久的疑问问了出来，他不知道陆启南听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回答。
他只是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他当做随时可以拿来发泄欲望的所谓“情人”了。
“你不愿意？”陆启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问了林延一个问题。
“什么？”
“你不愿意和我发生关系吗？”
“呃……这个……第一次，酒店里那次，因为那天就是想出来找人发生关系的，所以那次是愿意的。后面，后面的事，我都不是自愿的。”
“既然不是自愿的，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嗯？”
“喂！这个你还好意思问我吗？莫名其妙地被你带回你家，又平白无故地被你强迫着做了那种事情，还拿我父母威胁我，我不愿意又能如何？我连逃都逃不走！张启瑞的车一出门我就后悔了，我父母还在你手上，我想回去，可是他把我弄晕了……”
想起那天被注射药物的感觉，林延又不禁发起抖来，陆启南搂紧了怀中颤抖着的身体，眉头紧皱地问道：“你父母？我什么时候拿他们威胁过你？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虽然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林延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第29章
虽然知道陆启南生气了，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林延自己也知道，这次不说完，以后就没有解释清楚的机会了。
“我到别墅的第一天，你自己和我说的，你忘记啦？”
林延心里并没有觉得陆启南有多卑鄙，他只是不想自己的父母被别人掌控着，而自己又丝毫没有他们的音讯——这种自己最亲近的人毫无音讯的感觉很糟糕，很令他沮丧。
陆启南听他那么说就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赶紧对林延解释：“我那时候是说气话的，你要和你父母联系，随时都可以找陆信，他有那边的电话。”
“哈？可是……陆信也说过类似的话啊。他说的也是气话？”
陆启南闻言并没有再说话，林延紧张地手心都变得粘腻起来——如果陆启南以为自己是骗他，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陆信是他的手下，自己完全是个外人，陆启南会选择相信自己吗？
顿时觉得自己的直白愚蠢地可怕，在这种处境中，自己竟然还如此天真地想要把事情解释清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陆启南明明这样亲密地抱着他，可下一秒就会做出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对于他的变化无常林延觉得无奈。
这种看似恋人的甜蜜错觉让他觉得羞耻，自己竟然就这样安分地被陆启南搂在怀里，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就在他以为陆启南完全不相信他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那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他是怎么说的？”
陆启南说话间不自觉地把林延紧紧地抱住，林延被陆启南抱的太紧，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头埋在他胸口，闷声说道：“你搂太紧了……闷……”
陆启南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松开了林延，但抱着他的手没有放开，依旧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林延看他有了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兴趣，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一股脑把当天的情况解释了一次：
“陆信说……我能不能见到我的父母，得看我的表现。如果我的表现让你不满意，或者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就不能见到我的父母。原话记不得了，意思是这个。”
“哦？原来如此么？所以后来我对你做了你不愿意的事情，你也都没有反抗，因为你担心我会对你的父母不利？”
“嗯，就是这样。所以，尽管那时候和张启瑞一起逃了出去，但心里还是很后悔，因为不知道你会做些什么。”
说完之后林延觉得自己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了。
看陆启南这样子，根本就没有拿自己的父母威胁自己的打算，之前陆信说的那些话，估计只是他自己瞎编的。自己那时候被陆启南强迫着做了不愿意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乌龙。
不过，倒也没有十分后悔的感觉，林延自己也说不清现在自己对陆启南是个什么看法。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的时候林延吓了一跳，好在陆启南很快就放开了他。
他抬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和林延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种静谧的气氛让林延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林延，告诉我，刚才我吻你的时候，感觉是什么？”
“……害怕。”
听到他这么老实的回答，陆启南不可置否地笑了。
捏了捏林延的鼻子，说道：“你倒是诚实。怕我再拉着你做一次？”
“嗯。”
面对这样亲密的动作和调笑，林延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待他反应过来时，顿时有些惶恐。
陆启南刚才说，再做一次？！
就在他担心地都要冒冷汗的时候，抱着他的男人忽然开口喊了一声：“林延。”
“什么？”
“你以后还是乖一点，实话实说，心里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这样相处起来比较容易。”
陆启南说着又凑近林延的嘴角，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亲了两口，亲完还不忘发表自己的感想：“唔，你嘴巴的味道，真好。”
“……”
林延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陆启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现在的他，到底是在玩相亲相爱的恋人游戏，还是……真心的？
“之前陆致大概也告诉过你了，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这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程序。以前那些人好像都很乐意……呃……”
陆启南说着脸都有些红起来，察觉到林延的眼光正注视着自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下去：“反正……以前那些人，他们好像被很粗鲁地对待都没有什么关系。当然我没有把你和他们比较的意思。我们从一开始就弄反了，我不是有意强暴你的。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林延听他说完，眨了眨眼睛，随后又大胆地伸手到陆启南脸上掐了一把，见对方还是温柔地朝自己笑，又多用了几分力。
“捏我很好玩么？疼，林延。”
“我不是在做梦啊。陆启南，你向我道歉了？”
“是，我对陆信曾经说过的威胁以及我对你做过的诸多事情表示歉意，希望你能原谅我。”
林延这下确定自己不是在梦境里了。
虽然陆启南道歉这种事情，在之前看来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正抱着自己，一脸忏悔地对自己道着欠，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在心里思索了一下，林延还是大胆地问了一句：“那你能放我走么？”
“不能。”
“为什么？”
“我想，我之前对你的那种特殊的感觉，大概就是喜欢。我喜欢你，林延，我想和你交往，是真心的，不是假的，请你相信我。”
陆启南的眼精神催而深沉，林延在那明亮的双眸里找不到任何虚伪和玩弄的影子。
自己是否真的误会了陆启南？
他这一次真的不是玩游戏了么？
林延还是不太肯定。
“我有狂躁症，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容易发火。在公司的时候不会发作，因为考虑到自己的形象和公司的利益，一般就算心里不满，也还是努力克制住。时间久了，在家里就比较容易发泄出来，所以你有时候在别墅里看到我总是很凶，就是狂躁症发作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那个酒吧，那时候也是发病的时候。”
陆启南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了笑，轻轻地摸着林延柔软的头发，克制不住地亲了亲他那双大眼睛。
“那天我们接吻了，你还记得么？”
林延摇了摇头。
“那是我的初吻。以前和那么多人做过，可每次都不会去亲吻他们的嘴唇。又不是爱人，觉得亲嘴的话会很恶心。可是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想要亲吻你的欲望。
林延，我认定了你。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接受我的。既然之前我做错了那么多，那么，等你出院之后，我就尝试着去追求你吧。我以前从来没有追过别人，都是他们主动找我。如果做得不够好，你也得原谅我。”
陆启南发现林延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不愿意我追求你？”
“好奇怪，现在的你，和之前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其实我也不清楚，有时候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下子很粗暴，一下子又会变得柔和，但记忆是连串着的，不管是哪种性格，自己做的事，我都记得。
只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工作压力太大了，我经常透不过气来，回家了心情也不好，所以有时候牵累了你，不好意思。”
“那……你这种毛病，能不能治好？”
“原来有个心理医生，治得蛮有效果的，可惜他去年出车祸死了。”
“好可惜。”
“嗯。你累坏了，该睡觉了。”
陆启南说着伸手关掉了壁灯，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林延的嘴唇，在上面印上自己的温度之后，放开了浑身僵硬地林延，轻轻地抚摸着他骨瘦嶙峋的背，柔声责备道：“太瘦了，该多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