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濯觉得自己快要燃烧。
不舍地放开楚泽甜美的唇，何濯用微抖的手轻轻的撩起楚泽的贴身保暖衣，啊，楚泽的皮肤真的很好啊——
这样，就这样吧，楚泽，楚泽，我的楚泽，我的……
从何濯溺人的吻中解脱出来，楚泽奇怪的看着何濯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但是，并不讨厌。
而且，好像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渐渐向心脏汇集，又仿佛有一种暖暖的轻火缓缓从何濯的指尖向周边蔓延……
这样的感觉……
但是。
“何濯，你身上汗味好重啊。”
“……”
“何濯，真的，你身上好大的汗味啊。我们去洗澡吧。”
“洗，洗澡？我们？”
“对啊，又不是只有一个浴室。”
“……”
“怎么不说话了？快去洗澡。汗味真的好浓。”
“那，洗完了之后呢？”呯呯，呯呯，何濯听着自己的心跳。
“今天玩了一天了，该做作业了。”
“……”
……
一直到作业做完睡下去之后，楚泽都不明白何濯为什么生气啊？后来问了他好几次，他都说没事了，只是听自己说嫌他身上臭他当时有点不高兴罢了。
但楚泽记得自己只是说何濯身上汗味重，没说他臭，更没说嫌弃他吧。
这个何濯，奇奇怪怪的。
不管如何，两人还是度过了美好而开心的一天。当然，最后的插曲不必在意。
而与此同时，青湖山楚家别墅里。
拿着资料的老人眼睛眯了眯。
“南市天河集团长公子么？嗯，倒是门当户对。要是那家有女儿倒是可以考虑。不过。”收紧了拳头，把手心里的一张相片捏成一团。“泽小子是楚家独子，由不得他们胡来。”
第十九章
正在兴头上给人破坏的滋味，那实在是……
可恶的白痴！就你是好学生！作业，作业，作业是吧？哼，明天就把所有的作业都做完！
可怜的何濯，那天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一边发扬着某位伟大的领导人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至理名言，一边报怨着那个没有眼力，没有常识的白痴楚泽。
可恶，又不舍得硬来，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完整整的拥有那家伙？精神恋爱是很不错，但是既然能有更多，为什么不呢？
可是，那楚泽怎么就不开窍啊。
唉。
这厢何濯还在为如何同楚泽打破最后的一层关卡苦苦思索，那边楚老爷子那儿却已经有了行动。
第二天，楚泽家几乎已经作为摆设的华美座机响起了高贵的铃声。正从客厅经过的何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还想是不是又碰到了楚家什么高科技机关。
好在，何濯到底还不至于分不清电话和警铃的区别。疑惑的接了，更疑惑的是居然找楚泽。啊，也对，打楚家电话怎么算也不该是找他何濯的吧。
急急的找到楚泽，那家伙在书房呢。用分机接起来，然后表情丰富的让何濯真忍不住想去拿另一个分机听听他们说什么。好在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
原来，是王岩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去美国的事宜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负责联系的人说要见见楚泽，说还有些事要商量。而且说只见楚泽。
楚泽很意外。这种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再说，要商量不是应该找何濯吗？
但人家就是说定了要找楚泽。
何濯也不明白。
该不会是事情有什么变故吧？
不可能啊，王岩他们都订好日期了。
两个人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也罢，既然叫楚泽去一趟，那就去。去了就知道了。
至于何濯，就留在楚泽家等消息。
但没想到，楚泽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客人。当然，对着何濯，也不知道到底谁才算是客人。因为来人正是楚家老爷子，楚泽的爷爷，楚氏创始人，那个名流社会中的传奇人物，那个鲜少露面，如同传说一般的存在。
拄着拐杖，老爷子在何濯对面坐下。挥手让陪同的人回避，凌厉的目光直直的打量着何濯，不怒自威的气场丝毫不让人觉得那是一个八十多的老头。
就算是见多了大场面的何濯也不禁给弄得有些紧张。更何况那人还是楚泽的爷爷。进门时，那位一板一眼的管家就介绍了。
“坐。”
楚老爷子观察了许久之后，打破了这份让人窒息的沉默。
这一声却仿佛是让何濯回了魂。
“楚爷爷您好。请问你来这里是要找楚泽吗？真不巧他刚才出去了。而且他不用手机，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要不，您先在这里等等？”何濯坐在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开始发挥与人相处的本能。
老者闻言，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何濯。再次看的何濯发毛。
吞吞口水，何濯心想，这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背？
正准备大声地重复一回刚才的话，就听到对面那位出声了。而且，一出声就险些让何濯被口水呛死。
“听说你跟我们家泽小子是情侣关系？”
“……”
风，停止。因为空气忘记了对流。
血，凝固。因为心脏忘记了跳动。
气氛诡异到让人寒毛直竖。
不过，何濯是谁啊。
敢做那就敢当。
以前怕这怕那，是因为这一切的源头，楚泽。那时候因为弄不清楚泽的心思，因为怕一不小心失去，才会这也担心，那也担心。
现在可不同。
现在知道楚泽心里是有自己的，虽然不确定到底占多大份量，但那人都会为王岩的事情吃醋了，想来自己对他也绝对是重要的吧。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怕的。
“是，我跟楚泽是情侣。啊，对了，我们的关系是楚泽跟您说的吧。记得他曾去过您那儿。本来这次只是来东城过假期，而且我跟楚泽的关系也没有公开。所以不曾去拜访您。失礼了。初次见面，也不曾准备礼物。”
老者双手扶着拐杖，盯着何濯的眼眯了眯。
“送礼就免了。至于拜访，你不来我来也是一样的。看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你跟我们家泽小子这事，最好马上中止。”
“什么？楚爷爷，我知道您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您相信我，我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我对楚泽是真心的。请您相信，我会一生都与他作伴，不会离开，更不会变心。”
“年轻人，我想你好像搞错了重点。你会不会变心那些事先放在一边。你应该清楚，我们家泽小子是楚氏第三代唯一的继承人。”
“什么意思？您是说我配不上楚泽？楚爷爷，不是我自夸，我何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并且将来何家的产业，我也是第一继承人。不会失了楚家颜面。”
“失了颜面？有意思。年轻人，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们就把话再说明白点。没错，你是天河集团那何允年的长子。这些我早就让人查清楚了。我也不瞒你，今天我是特地让人把泽小子支走的。大家都是体面人，不要把事情闹僵了。你和泽小子做做朋友可以，至于什么情侣，希望你断了这个念头。你们不管是真心也好，闹着玩也好，两个男人在一起，说出去才真是有失体统。况且，你能生儿育女还是泽小子能生儿育女？你们家倒是不只你一个儿子，我们楚家可只有泽小子这一根独苗。”
“楚爷爷，您什么意思？”
“年轻人，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要跟我老人家装傻吗？看你也是体面人家的公子，可千万别丢了家人的脸面。”
“为什么非要我跟楚泽分开？什么继承人？什么面子？这些有那么重要吗？我和楚泽是真心的！”
“年轻人，真心抵几个钱？你还是好好想想我的话。对了，说到真心，我再反问你一句。你就真觉得泽小子对你也跟你对他一样？我看不是吧。恐怕只是你看泽小子单纯，哄他的吧。”
何濯想再申辩，但这句话直接戳中死穴。
看着何濯不语，楚老爷子有些得意。看来真给自己猜中了。那人就是看泽小子不懂事，诳骗他的。
站起身来，楚老爷子觉得此行的目的差不多了。
“好了。年轻人之间的事，我老人家也不打算多插手。不过，你最好尽快处理好你和泽小子的关系。当然了，我老人家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朋友还是可以做的。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不定什么时候两家还有合作的机会……”
“楚爷爷，我不会放手的。”
“你说什么？”
“楚爷爷，我可能一开始是哄了楚泽。可是我对他的心从来就不曾假过。虽然我现在并不肯定楚泽对我有多深的感情，但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有我的位置。至于什么继承人之类的，不要说楚泽还小，就是楚伯父也还年轻。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小子！好！你好样儿的！油盐不进是吧？好！好！好！好得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爷爷，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我就是想说，我对楚泽是真心的……”
“哼，谈不下去了！秦管家！我们走！”
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年轻人，楚泽是个单纯的孩子，今天我们见面的事，希望就我们知道。”
何濯眼神透出一些凉气。“楚爷爷，看您这熟门熟路的手法，这种事不是第一回做吧？“
“年轻人，聪明是好事。可是不久之后希望你用你那聪明的脑子担心担心天河集团。”
“什么意思？说不动我就打我们家产业的主意？楚爷爷，您真了不起。不过您放心，天河集团立足在那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还年轻，家里的事，公司的事，自有父亲和长辈们操心。我现在，只要操心楚泽就够了。”
“是么？好，很好。走了！秦管家。这里空气不好，我多待一分钟都不舒服。”
“是，老爷。”
“楚爷爷，您慢走啊！”
第二十章
楚老爷子走后，何濯一个人呆在客厅，思绪翻江倒海。
是，楚老爷子的话有一句让他很在意。
楚泽对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可以肯定他心里有自己，但到底有多深呢？
还有，那楚泽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情侣和朋友的分别？
至于楚老爷子说要动何家产业的事，何濯觉得不必放在心上。
他何家也不是谁说动就能动得了的。
……
当楚泽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何濯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阳光穿过窗洒在地上，也有一些照在何濯身上。本来就俊美的人，衬着冬日阳光温软的光晕，坐在那里的何濯就像降世的天神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而且，从来就是空荡荡的家，一回来，就有个人坐在那里等着自己。而且，还是那个人。
楚泽觉得，这一刻如此安心。
而且，好有家的感觉。
就好像，很小的时候每次被带去外面上课、练习什么的之后，一回到家，总有母亲等在那里。
有多久，没有这样温暖的感觉了。
“何濯！我回来了。”
楚泽笑了，这样，真好啊。
“回来了？”何濯回以一个微笑。是啊，楚泽是个单纯的家伙。那种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
“何濯，我跟你说，那人简直莫名其妙。把我叫去，也没有多大的事。不就是商量一些关于王家的事。我又跟他们不熟。后来那个人出去接个电话，又跟我说没问题了。我现在都没明白到底叫我去做什么。”
做什么，何濯在心里冷笑。不就是为了支开你，能做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何濯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他在楚泽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楚泽，过来。坐这里。我有点事想问你。”何濯招招手。
“怎么啦？”楚泽听言，走到何濯旁边，挨着何濯坐下去。然后看着何濯。
吸一口气，何濯抓着楚泽的双肩，将他扭过来面对着自己。
“楚泽，我喜欢你。不，已经不止是喜欢。是爱。比喜欢要深得多的爱。我爱你，楚泽。所以我想要知道，你对我是不是也一样。”
“喜欢？爱？”
“对，爱。知道你不是很了解。好，我来问你，我帅吗？我对你好吗？”
看看面前这个人，再想想他平时和自己的相处，楚泽点点头。“你很帅。你也对我很好。”
“行。那我再问你，如果有一天，有个人比我帅，比我对你好，你会放弃我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我从来没想过。”
“那你就想想。如果真有那样的人，你会不会由得那个人像我一样抱着你，像我一样吻你，带那个人来你家，让那个人分享你的童年，让那个人陪你游戏，让那个人陪你去游乐园……”
“不要！”
“楚泽？”
“绝对不行！”
“楚泽？”何濯的眼中亮起惊喜。
“不行！不可以！我不要！再好的人也不行！比你好看也不行！比你对我好我不需要。我只要你。我不想被别人抱。我也不想被别人吻。我家我更不喜欢不相干的人进来。何濯你不要说了好不好，我听着不舒服。你还让我想！我一想到别人像你那靠近我，我就浑身不舒服。何濯，好好的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我不喜欢。我有你就好了，我只要你。你不是说过，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要扯上不相干的人。何濯，我不喜欢这样。”楚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而且显然开始烦燥。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说了。够了，这样就够了。楚泽，我一直都以为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没想到，真没想到，原来，你心里我也是唯一。”再度深吸一口气，何濯定定的看着眼前人：“楚泽，我爱你。说句酸的，楚泽，我何濯这辈子，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抓着你了，我就是死也不会放手的。”盯着楚泽的眼睛，何濯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本来已经面色不佳的楚泽，听到这些，笑了。那笑弯的清润眼眸里，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但是何濯看到了，也懂得了。
那些，叫做深情。
他的楚泽，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早就认定了自己。真傻啊，为什么才发现。不过，实在是太开心了。
对了。
“楚泽，你有没有吃午饭？”
“没有啊。”
“快中午一点了！你怎么都不知道吃午饭？”
“你不喜欢呐。”
“这又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你吃饭我有什么不喜欢的？”
“上次我去找我爸的时候，你听说我自己吃了午饭你就不高兴了。”
“……”明明是那么粗线条的家伙，怎么会记得这些琐事？楚泽，原来我说的话你都记得？
“我回来找你一起吃。对了，你难道已经吃过了？”
“没有，走吧，我们这就去。”
“好。”
兜兜转转，猜猜试试，何濯和楚泽，一个似火一个如水的两人，终于，确定了彼此的心。
可是，幸福，有时候会横生枝节。
话说不久前，那楚家老爷子和何濯不欢而散后，登上等在门口的车，用力的杵了杵手中的拐杖，定了定，然后一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