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我包养你(半壁江山不皱眉)上——卿寒
卿寒  发于:201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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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冷冷道:“你说够了没有!休音是我所爱,你要把他送进勾栏,是什么意思?”

杨泊嘴角忍不住一抽,有些迟疑地问:“大哥,你真的喜欢他?”

杨泽对他这种问题无言地叹息了一声,无奈道:“你哥我要是女的,孩子都生了一圈了,你说呢?所以,日后你待他,就跟对待家人一样,听到了没有?”

杨泊仰天长叹了一声,转身进去端菜去了。

吃饭的时候之前,

杨泽先把抓好的药煎了,这药方子是杭玉救下他们后请名医看过魏休音之后开的,煎法药材的甄选医嘱等等都说得清清楚楚。

大夫当时说魏休音应当是服毒多年了,这药虽然不致死却能让人逐渐废掉,若是再玩几年发现怕是连解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杨泊夹着几片菜叶子塞进嘴里,看着杨泽端了个托盘进来,看样子是要给魏休音端了饭菜进去,便撇了撇嘴道:“哥,你就歇一会儿吧,从进门到现在你片刻都没停过,这都什么时候了,天都要黑了,你不饿啊!”

杨泽拿了个盘子拨了些竹笋和肉,一面道:“他现在看不见,又受了伤,我饿,难道他不饿吗?”

杨泊看不得他那副依然是“奴颜媚骨”的样子,说又说不过他,气愤地扒了几口饭,囫囵道:“那你快些吧,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魏休音靠着床头坐着,这床是木床,但不是什么好木头,刨工也做得不怎么好,养尊处优惯的了亡国之君无论是坐还是靠,都觉得有那么一些不舒服。

不过他都忍了,他在被救出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日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甚至会很难过,可要是要和杨泽在一起,就不能惧怕什么。

他魏休音,从来都不是惧怕苦难的人。

杨泽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有些心疼,毕竟从富入贫难,魏休音虽然未曾和他抱怨,但他却也觉得对不起魏休音。

那人是堂堂的一国之君,锦衣玉食,如今却要吃这种山野菜肴。

“阿泽?”魏休音失了双眼,听力便灵敏了起来,他伸着手朝着前方摇晃了一会儿没吃准杨泽的方向,便放下手在自己身侧拍了拍,挑了挑嘴角:“来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菜肴的香气,他亦笑着道:“你拿了饭菜来?是什么菜?好香。”

杨泽坐到他身边,把托盘放在床前的小几上,夹了几夹菜放在饭上,举箸到他唇边:“来,这是竹笋,不是我做的,是二弟做的,他以前在禁军营,会很多东西。”

魏休音的手也受了伤,想自己端也端不起来,便张了口,吃到嘴里的笋和肉的味道比之以前在宫中吃到的自然是天差地别,不过他并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慢慢嚼着,然后说:“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禁卫营里的卫士还有那么好的厨艺。”

杨泊端了饭碗进来催杨泽,恰好听到魏休音的话,心里很受用,嘴上却不饶人:“做饭算什么,要是野外行军难道要饿死不成?随便拿弓箭一射就烤了吃了,不过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您肯定是不知道了。”

杨泽瞪了他一眼

,示意他出去,后者耸了耸肩,只说“那你快点”便出去了。

魏休音极敏锐地感觉到杨泊的意思,对杨泽道:“阿泽,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一会儿吧,你忙了一天了一定也饿了,你先去吃饭吧。”

杨泽摇了摇头,“别管他,你看不到,就算要一辈子喂你我也心甘情愿。”

魏休音玩笑道:“难道说我看到的话,你就不愿意喂我了?”

“不是的……”

“我说真的,”魏休音把头往后一靠,一歪,“我是说真的,我想睡一会儿。”

杨泽知道他是体谅自己的,却又无法推拒,只得放下手中的碗,说:“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魏休音淡淡笑着点头,失去了焦距的双眼隔着深沉的黑暗注视着他,让他感到分外的痛楚。

回到饭桌上,杨泊已经吃完了,抱肘看着杨泽把门细心地掩上,忍不住说:“哥,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那么惦记他,在我看来,他除了那张脸,毫无可取之处!”

杨泽蹙眉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你了解他,”杨泊见兄长眼中染上真怒,敛了气焰,嗫嚅着唇道,“当初他把你养在身边跟娈宠一样,折辱你折磨你伤害你,你哭了多少回,到头来还和他跳火海,我朕闹不懂你想什么!”

“谁跟你说他折磨我折辱我伤害我?”杨泽确实也是饿,扒了几口饭才问道。

杨泊道:“当然是妹妹说的了,她以前可是在宫里当差的,子啊那个什么妃子娘娘身边做近身的,她说她看到可多次,你身上那些青的紫的的,不是他打的?”

杨泽瞬间想起自己妹妹以前曾闯进过自己的更衣间,看到过自己没穿好衣裳的样子,表情很惊讶,可原因……

他的脸瞬间一红,见杨泊说得忿忿,支吾着为魏休音辩解:“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床笫之间的事情,很难说清。”

魏休音风流率性,却极为专情,所以的手段都放在他自己一个人身上,难免留下痕迹,当时虽然自己也曾承受不了,可事后想起魏休音在情潮中的种种表现,才能够体悟出来,魏休音所做的一切,其实不过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确是在他身边而已。

光是为了这样的出发点,他杨泽也甘愿承受的。

杨泊不懂内情,他只道自己哥哥被调顺没出息,生气地说:“他那时候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现在是人人喊杀的亡国之君,大哥你没必要再怕他了。”

杨泽见解释不通索性不解释,再吵起来非但改不了对方的观念,还气得自己吃不下

饭,等逐渐饱了,他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有事和我说么,到底什么事?”

杨泊钻进牛角尖里的思绪终于转了回来,正色道:“噢,那是娘让我来一趟的。”

杨泽捧着碗,点了点头道:“娘这些日子身子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前些日子病了,吃了药好了么?”

杨泊道:“那点小病早就好了,现在娘每天织布啊,在屋前侍弄一块地,种点瓜菜,精神也好气色也好——比你爱到骨子里的亡国之君好多了!”

“你能不能不说句话就捎上休音,他又没惹你!”

杨泊抿了抿唇,接着道:“还有就是,我在村子里是靠打猎为生的,以后什么肉什么的缺了你就上我哪里去拿,瓜菜就上娘哪里去拿,别花钱买了,像米面在村子里也有人种,比你在城里买便宜,又离得家近……好像就这些了,有什么漏了的我改日再来找你吧。”

杨泊思忖着再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拍拍屁股准备回去。

杨泽放下碗筷,站起身朝着门道:“二弟……”

杨泊回身:“哥?你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

杨泊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羞涩地笑道:“一家人一个爹妈生的,说什么谢不谢的,那什么我还约人了,就先走了,日后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啊。噢,还有,晚上把窗子都放下来吧,门关紧,这里临水,怕有蛇钻进来。”

第四章:陌生人

这一处住处是家里人帮忙选的,不知前面是什么人住的,临水藏幽篁,很是清雅,里面的东西配得也很齐全,锅碗瓢盆被子褥子都是新买的,搬进来之前还细心打扫了一遍。

可见家人的细心。

杨泽收拾好碗筷后才回到寝室,此时天已经黑了一半了,从柜子里摸了支蜡烛点上,杨泽来到床边察看魏休音。

“陛下……”还是不适应,话一出口就叫回去了,杨泽坐到床边,轻轻推了推侧卧着半边身子的魏休音,轻声唤,“休音。”

烛光照耀之下,魏休音的白玉一般的双颊浮着两团红霞,眉目沉静,让人一见便抹不开眼。

到底当初,是怎么看上自己的呢?

杨泽不止一次在心底发问了,“惊艳”这两个字理应用在魏休音自己身上的,自己最多算得上俊秀,当年在雪地里滚得那样狼狈,更和美貌半点边都不沾了吧。

魏休音打了个哈欠,转醒过来,他伸手摸了摸,顺着床沿抓到杨泽的手,勾着嘴角笑道:“阿泽?”

杨泽回过神来,扶着魏休音坐起身,说道:“饿了么?我去把饭菜热一下,还有药也煎好了的,等会儿一起拿过来。”

汤药凉在桌上,杨泽先给魏休音把饭菜端过来,魏休音吃得不多,但在杨泽的百般劝诱之下,倒是把一整碗都吃完了,喝完最后一口汤,他很夸张地打了个嗝,佯装苦兮兮地说:“阿泽,肚子要被撑爆了!”

杨泽笑了笑道:“撑爆了我拿针给你缝啊。”

医嘱上说饭后不能立即吃药,杨泽便坐在床沿,和魏休音说话。

黑黢黢的夜里,少了宫中千百盏的烛灯,照耀不了一室的光亮,但杨泽喜欢这种幽暗的幻境,模模糊糊地在灯光浮现着的魏休音的脸染上一点神秘的气息,他可以接着灯光不清楚的缘由,靠得魏休音很近很近。

他真的贴过去,很近很近。

魏休音似有所感地抬起手,顺着他的颈脖摩挲上他的脸。

杨泽握着那只手,轻轻的吻上缠了纱布的手背。

有浓郁的药味冲鼻,魏休音的声音在寂静中轻轻响起:“阿泽,我会一辈子都看不见吗?”

杨泽黯然了一会儿,说道:“不会的。”他思索着那一日大夫的话,缓缓摇头,像是在坚定地告诉魏休音同时也是坚定地告诉自己,“不会的。”

魏休音失去光明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注视着他。

杨泽感受到一阵灼热,低下头去。

曾令他伤心绝望的画面跳跃在脑中,那是他们被杭玉从皇宫密道救出来后看到魏休音双目流血昏倒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杭玉的父亲曾任工部侍郎,先帝魏庄帝带着残部南渡在建邺定都后修建了建邺皇宫,杭玉的父亲参与了建造,连图纸都曾参与绘制。

他是当

世极少数知道建邺皇宫紫宸殿中有一条连接宫外逃生密道的人。

本来,魏庄帝会将逃生密道的事情亲口告诉魏休音的,魏休音是太子是储君,日后整个魏国都是他的,这个皇宫的秘密当然也要让他知道。

只是为了保住杨泽不受到魏庄帝的伤害,也顺应着整个天下大势合二为一的局势,魏休音一面和北方燕国的定南大元帅崔雪麟暗中联系,一面将自己最小的皇弟偷偷送出宫,最后——

他唯一利用杨泽的一次,就是利用当年杨延庆的死,迫使杨泽在面见魏庄帝时刺杀魏庄帝。

皇宫被崔雪麟的定南大君团团围住的时候,即使知道瓯子是对魏国早有异心的萧家安插在自己身边心腹,魏休音却只能求他带杨泽离开。

可魏休音没料到两点。

一点自然是杨泽纵马踏进火海,第二点则是,瓯子在很早的时候就对自己下毒,剂量不多,但是长年累月下来毒素沉淀在血液中,会让他的身体逐渐衰弱下去,最后因病而亡。

杭玉将他们救出来的时候,魏休音受到火中烟熏的冲击而昏厥,刺激了毒素的迸发,大夫施针救治时索性将毒素引到眼部,再开方子慢慢清毒调理。

照大夫的意思是,若非是江湖中三大医圣出手医治,魏休音的眼睛恐怕今生是治不好了的。

可一双眼睛比一条命,孰轻孰重,杨泽还是明白的,但他之所以瞒着魏休音,是不想让他再在国破家亡的失落之上再添一层心伤。

没曾想魏休音听他这般肯定的言语,却微微笑道:“我知道治不好的,何必说谎骗我。”

杨泽急急道:“不,真的,大夫说了,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有重见光明的那一天!”

魏休音也不和他争辩,他向来是有主见的人,很小的时候就是这般——登太子之位也好,救下先帝想用其杀鸡给猴看一绝大臣立太子希望的杨家也罢,一边暗中通敌一边背着崔雪麟保全弟弟……林林种种,他自有规划。

就连赴死他都有规划,就如那是一条他自己写上去的路,按着路走,即使是死路,也绝不回头。

在烟火蔓延的那一刻,要说有留恋,唯独舍不下的,是杨泽;最想看到的,又最不想看到的,也是杨泽。

他宁愿杨泽还恨着他,恨着他的独占和残忍手段,不曾明白过自己的心意,这般,杨泽便不会做出后来那种要和自己同赴黄泉的傻事。

安安静静地喝药,听着杨泽和他说着早上去应征的事情,魏休音表达意见:“那日后你岂不是不能回来了?”

按理说,做人家小姐公子的西席似乎是要住在那家家中的。杨泽愣了一下,随即道:“不会的,我只上半天课,每天都会回来的。”

魏休音道:“那不是会很辛苦?”

成天来回跑。

“没有,村子里有一个柴夫每天都要送柴到城里,他送的柴可多,要供应好几家铺子,是赶着车去的,我给他些钱让他每天等一等我送我回去就行了。”

顿了顿,杨泽又道:“再说,就算不每天去,隔个三五日的也要进城去买药的。”

魏休音叹了口气:“既然治不好,何必又要在喝药。”

杨泽再瞪他也看不到可是还是要瞪,气愤地嚷:“我说了会治好的,总有一天会治好的!”

魏休音伸手摸到他的肩,拍了拍,嘴角勾笑:“好,会治好的。”

“我知道了!休音你一定是又不想喝药!”杨泽这次反应过来,立马下床去端已经半凉的药。

魏休音朝哪里瞅都是一片黑,但是他很想看天,以此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奈。

这一夜过去,鸡鸣时分杨泽就爬起来了,由于时间太紧,他没来得及找一根合适的棍子给魏休音指路,只得把撑衣杆给削了三分之一下来,杆头还用布缠了一圈以防扎手,放在床头。

因昨晚睡前已经和魏休音交代了很多家中的情况,他也不再把魏休音叫醒,热了昨天买的馒头又煮了粥和鸡蛋等早点放在桌上,才出门。

魏休音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洗漱的水和手巾包括盐水什么的都在旁边的小几上摆着,魏休音很慢很慢地摸过去,有了昨天在房中乱跑出去的经验,他很清楚要是乱来一定是又会打乱很多东西的,到时候杨泽回来又要整理,自己就真的是累赘了。

于是洗漱这一场,几乎都快把魏休音的耐性磨光了。

等好不容易打理干净了,魏休音决定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垫肚子,身上虽然只穿了里衣,但他现在绝对没有那个精力去对付衣裳。

在床边找到根竹竿,头头上面还被棉布细心地包扎好,魏休音感受着杨泽的细心,握着竹竿向前点着点着往前走。

鞋子倒是穿上了,只是脚上的伤没好,他只得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桌上的早点吃得七七八八,他本来想收拾的,但也不敢收拾,还是决定回去对付一件衣裳再熟悉一下环境再说。

从今天起,他魏休音决定做一个身残志坚的……亡国之君,还是小隐隐于乡的,目标是不做自己男宠的拖油瓶,这个目标看起来很简单,其实是很难的……

单单生活自理这方面就让魏休音快崩溃了。

眼睛看不见,他怎么传都感觉不对,连里外都没搞清楚,最后随便把胳膊往里一塞,没摸到在哪里的衣带就不系了,拿着竹竿点着点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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