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话音刚落就只换来一声狂笑,施飞鸿拥住他,轻轻吻了一下。“好,到时候看看你会不会。”
穆秋朗脸色一变,还真是个怪胎,果然搞不懂他。
甩开碍事的手,穆秋朗硬着头皮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火速去了厨房。
冰箱里的东西不算多,但是做一顿早餐是够了。
动作麻利的三下五除二,鸡蛋面包牛奶香肠的群体舞,就在锅碗瓢盆里上演了。
施飞鸿隔着卧室望过去,任那个身影在厨房忙忙碌碌。一根烟,轻轻点燃,烟雾袅袅,徘徊在头顶上空。
施飞鸿整理完毕去餐厅时,穆秋朗刚刚关了火,煎蛋和培根还有烤面包,热牛奶,统统上了桌。
“色香味俱全,蛮厉害的。”施飞鸿不吝赞扬的说。
“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家就这些东西,都没过期。想你一个少爷,应该喜欢西餐吧。”穆秋朗入座,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施飞鸿看他吃的很没形象,不禁失笑。
“等改天我给你做点别的,保管你喜欢。那种面片,自己赶的,弄点海鲜炖汤,绝对好吃。”嚼着面包,喝着牛奶,穆秋朗嘴里鼓鼓囊囊,说的眉飞色舞。“我约莫着你大少爷也没吃过我们平民早餐。”
喝口牛奶,施飞鸿笑问:“我看上去就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没,改天你尝尝就知道了,别吃的找不着北了。”
“改天?”施飞鸿看着他,“看来你很期待啊。”
穆秋朗一口饭没咽下去,被噎的够呛。也不知道究竟是饭噎人还是施飞鸿的话噎人。总之穆秋朗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得意忘形说错话了。
电话的振动,解了尴尬的气氛。穆秋朗喝口牛奶,冲下去噎住的面包。心想自己的电话什么时候被调成震动了?
疑惑的看了施飞鸿一眼,那人不紧不慢的吃着煎蛋,拿刀叉的样子十分优雅从容,好看的吃相跟自己的狼吞虎咽差别甚大。
穆秋朗咳嗽两声,接起了电话:“喂?”
“秋朗,你昨晚去哪了?”是韩臣。
“我……没……没去哪。”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本来他理直气壮的说话,施飞鸿也不觉得可疑,看他吞吞吐吐,切着煎蛋的手就停了下来,专注的看着接电话的人。
“韩臣,昨晚找我有事吗?”
“你看看你的手机,我给你打了不下十个电话。”
穆秋朗仔细一看,真的有十个之多。
“大半夜一点找我干嘛啊?”韩臣可从来没那么晚找过他,穆秋朗很不习惯。
“昨天你下班也不打招呼就走了,我们都加班到一点多。本来我想算了不找你了,可是云开突然夜袭也来陪着加班,我只能扰人清梦了。谁知道你更绝,直接置之不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穆秋朗一副做错事理亏的样,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刘云开那张冰山脸,“你一定替我挨骂了吧,真是的,我得怎么补偿啊。”
“没事了,你一会过来吧,虽然是周六,但是我们接了一个大CASE,要两周搞定。”
“好,我马上去。”两周搞定,还是不是人啊。穆秋朗神色匆匆的挂上电话,扭头,正对上施飞鸿的目光。“我的手机你给调的震动?”
施飞鸿淡然的继续舞动刀叉:“午夜凶铃理应拒绝。”
“少爷啊,你真是……我早晚被你害的失业。”穆秋朗捂上脸,“韩臣被我害死了。不对,是被你。”
“哦?”施飞鸿脸色一沉。“他为你睡不着了?”
“是啊!”没心没肺的应承一句。但凡是个正常人被刘云开那么冷的一个人训一顿,也会愤慨难平,何况韩臣心高气傲,替自己背黑锅是其次,被上司大骂多伤自尊。“我得走了,来不及了,赶紧去负荆请罪去。”
施飞鸿阴着脸,穆秋朗只顾穿鞋提衣,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变化。
“我送你去。”起身,施飞鸿已经来到他身边。
“啊?”穆秋朗有那么一刻的失神,随即感动了一下下。“谢谢。”
“哼,挺客气。”
“应该的。”穆秋朗戏谑着。“虽然这事要怪你,不过,我大人有大量算了。呃,对了,昨天加今天,是不是……”
“两万!”施飞鸿把门一关,手下的很重,嘭的一声响,震得穆秋朗耳朵疼。
“想不想赶紧还清债务?”下了楼,施飞鸿突然问。
穆秋朗愣了一下,就点头如捣蒜:“当然想。”
“你可以考虑搬过来。这样住满100天,不,现在应该是96天,我们之间的债务就一笔勾销。”
穆秋朗挠挠头,这可有点犯难。倒不是矫情的说什么害羞,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能够早点扯清也是件好事。可是那栋老宅,母亲可是时不时会过去给自己送点吃的喝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走漏风声他如何交代啊。再说,韩臣说过,施飞鸿有未婚妻的,如果她未婚妻找上门,自己又算干嘛的?他可不想活了小半辈子被人当成情敌抓奸在床,还是被看成狐狸精的那种。
“怕有人不同意?”施飞鸿话中有话。
穆秋朗没听出来,为难的点点头:“是啊,再说,我公司离你家太远,坐车不方便。你不知道我们老板,很……没法说,卡点去他都会觉得不敬业,要是迟到,我铁定会被炒鱿鱼的。”
施飞鸿二话没说,轻轻按下手中的袖珍遥控器。穆秋朗就听见卷门转动的声音,定睛看去,一间车库门被打开,里面停了一辆保时捷卡宴。
穆秋朗会认识卡宴,是因为韩臣也开了一辆。只是颜色不同。
“这车你开,总不会说远了吧。”施飞鸿看着他,然后把钥匙塞到了他手中。
“你到底有多少辆车啊。”不禁感叹一声,穆秋朗惊讶不已。
施飞鸿指着一排车库,个个都是独立的,至少有五个。
“这栋楼的车库我都包了。加上被你撞坏的,Q市也就五辆而已。”
他这话说的很平淡,就跟说打雷下雨收衣服似的。
“等等。”抓住施飞鸿胳膊,穆秋朗把钥匙还给他。“我的身份衬不起这车,我还欠着钱呢。”
“这算跟我讲气节?”
“讲那个能干嘛?无功不受禄,再说了,我车技不佳,改天不小心给你撞了,又多了一笔债,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好吧,随你。”施飞鸿也不勉强。“搬不搬过来你看着办,你也想早点了清的哦?”
穆秋朗低下头去,这个建议的确很诱人,很值得考虑。
“上车吧,我给你一天时间,最晚等你到明天晚上。”
“又是这样?”穆秋朗白他一眼,还有没有别的话可说啊。
“对。”施飞鸿点头,车子启动。“考虑好,我帮你搬家。”
不容分说的,一脚油门下去,穆秋朗差点飞出去,心里大骂这厮明显是故意的。至于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第八章
到了公司门口,车还没停稳,穆秋朗就眼尖的看见了韩臣正往外来。
摇下窗户,他大声一喊:“韩臣。”
韩臣循声望来,招牌式的笑容挥挥手:“早啊,秋朗。”
车子在韩臣身边停住,穆秋朗迅速打开车门,下车先赔礼:“真对不住你,我昨天……”
韩臣往车里看了看:“行啊,秋朗,这个泛泛之交都‘送货上门’了。”
穆秋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敢去看施飞鸿。车子里的人不是聋子,泛泛之交这四个字他记住了。瞪了穆秋朗一眼,施飞鸿优雅的下车,走到他身旁。
韩臣冲他轻点一下头:“您好啊。”
“你好。”施飞鸿看起来很有礼貌,简短的两个字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当然,穆秋朗没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在他看来,施飞鸿本身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
“抱歉了,周末还让秋朗来加班。”韩臣一直保持着微笑。
穆秋朗郁闷,跟他道什么歉,弄的自己跟他老婆似的。
施飞鸿无所谓的看了穆秋朗一眼:“说起来应该怪我,昨天怕影响你休息才害你没接到上司的电话。”
穆秋朗看过去,真是无语,这人一会一个样,果真阴阳怪气的,到底怎么想的?
韩臣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流转,然后一伸手,胳膊就搭在了穆秋朗肩膀上:“那我们就先去奋斗了,谢谢您送秋朗来上班。走吧,秋朗。”
穆秋朗点点头,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任韩臣揽着肩膀就往公司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双冷眸,早已窜出了无名火。
倒是韩臣,边走边回头望了一眼,眉毛高挑,样子格外挑衅。
进了办公楼大厅,韩臣把手放下。
穆秋朗问:“你刚才出去是要干嘛?”
“对,买奶茶。”韩臣一拍脑门,“你看看,为了你,差点误事。”
“为了我?”穆秋朗不明所以。
韩臣淡然一笑:“没什么了,你先上去,我买回来再说吧。”
真是够迟钝,没恋爱过的人果然是不行的啊。不过人与人不同,当年的自己,也没这家伙那么迟钝。
韩臣摊开手,对着掌中一堆硬币翘起了嘴角。糟糕,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幕会不会被某人看见,要是误会了,可不是一杯奶茶能安抚过去的。
施飞鸿并未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去了华佳银行。今天的他本来是没有工作的,所以,下了车,人就直奔去了陈儒的办公室。
“吆,稀客。”陈儒正在给自己心爱的龙鱼喂食,看见施飞鸿进来,眼里闪过几分惊讶,却没多少热情。平时两人也不怎么串门的。“什么风把你刮这来了。以聪在家呢今天,你白跑一趟了。”
施飞鸿瞪着他:“你对以聪的心思,瞒不过我。我劝你做事最好留点余地。”
陈儒撒了一把鱼食:“本来呢,这鱼食一颗颗喂,看它吞下才有意思,一大把全都喂进去,反而没有观赏性了。”
“孽做多了,早晚害人害己。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随你怎么说。谁作孽谁知道,反正以聪现在爱的是我,是因为我才不要你的。这点不用非挑明了说吧。倒是某些人,用不用非要找个替身去解决需求?”陈儒笑的很是邪恶,一双眼眸凌厉剔透,能把万事看穿。
施飞鸿不予争辩:“如果你对不起以聪,我不会放过你。”
“好一个痴情阔少啊,那我们就走着瞧。”陈儒拍拍手,坐回了椅子上,点燃一根烟,“你别告诉我你大好周末闲的跑来公司就是为了跟我宣战的。”
“我还犯不着跟你这种小人计较。”施飞鸿瞪过去。“华佳的宣传广告,交给云开月明。”
陈儒吐口烟,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怎么,你别说对一个替身动真格的了,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作出补偿。”
“少废话。办不办得到,你给句话。”
陈儒略作思考,问道:“理由?他们的创意片花没什么特别之处,那个韩臣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好,你的意思是逼我出手干涉?”
陈儒摇摇头笑了出来:“施飞鸿,这还真是不像你了。如果以聪知道你为了一个替身如此卖力,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爸给了你什么承诺?”施飞鸿答非所问。
陈儒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不过是看着以聪着实真心喜欢你,并且你演的也很成功,让他沉浸在你编织的爱情里无法自拔。所以,我不才不拆穿你的把戏。但是,这不不代表我没底线。”施飞鸿口气仍然淡定。“当年你出现在我们中间根本就是有心布的局,你以为我会相信什么天意所定,缘分已尽的幼稚桥段吗?”
陈儒面无表情,眯起眼:“那也是你给了我一个好的机会。如果真的爱到无法分开,任谁也不能随意插足的。倒是有些人,这么多年过去,幼稚的事情没少做吧?但凡遇见一个稍微像以聪的人,就想尽办法往床上带,然后再带来我们面前炫耀。你以为以聪会吃醋嫉妒还是会感动涕零?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吧?你说的话我原原本本还给你,孽做多了会遭报应的,想想那些被你利用完又甩掉的无辜的可怜虫吧,哪个不是在背后恨不得你孤独终老?”
“好,那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等着你东窗事发的那一天,看你如何收场。至于以聪那里,你放心,我保证他受伤害的程度会很低,因为,我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不送!”陈儒指着门口,做个请的手势。
施飞鸿不动声色,冷冷的与他对视一阵,随即转身而出。
陈儒收回手,浑身散发着冷气,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文件,火大的随手一扬,全部散落在地。
一天的时间转眼即逝。加了一天班的人,总算可以伸伸懒腰打打哈欠宣告战斗暂时告一段落。
穆秋朗扭着脖子,感觉头沉的快要垂到脚背上了。昨夜被施飞鸿连翻带滚的折磨了那么久,今天还能忍着身心不适的来加班,穆秋朗觉得自己比超人还厉害。
“天啊,都九点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办公室里的人统统都各自看表。
“这是在玩命啊,昨晚一通宵,今天又一天。天啊,还有活路没?”老板的秘书哀嚎一声,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如同诈尸。
穆秋朗叹口气,韩臣此刻还在刘云开的办公室呢。今天除了早餐是在一个人的家里吃的,中餐和晚餐都是在公司解决的,五点半的时候老妈还打电话让回家喝汤,苦于加班只能眼巴巴的想象着鲜汤流口水。
“这人啊就是有贱脾,熬通宵还上瘾了,这让我现在回去,我估计都睡不着。”几个人开始调笑起来。
“这算不算是困过头了?”
“有可能。”几人一句言我一语的。“不如去酒吧喝酒催催眠吧,也不枉我们这么付出啊。”
“好提议,一会叫着韩臣。”
穆秋朗不知为何,一听喝酒,不由自主的脸先红了。以前这种话题绝对少不了他,此时,索性避开众人的视线,让脸色恢复原样才是硬道理。
没一会,刘云开的办公室里,韩臣走了出来。
几个对韩臣早就惦记的单身女同事刷的都凑了过去:“韩经理,请客去喝一杯吧。”
韩臣看看他们:“看来精力都很旺盛啊,难道加班也有瘾?”
“就是因为加班过头了,累疲沓了,试不着了呗。怎么样啊,你请不请?”
韩臣一笑:“没问题,只要各位赏脸,我乐意效劳。”
“耶!”美女们一哄而散,换衣服的换衣服,补妆的补妆。男士们则直接打卡关机,收拾文件,生怕掉队。
韩臣回头望去,刘云开的办公室里没有熄灯的迹象。
“各位,不介意叫上刘总吧?”韩臣似乎提了一个不怎样的建议,立刻引来一阵小声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