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俺稀罕你(穿越)——离尘一笑
离尘一笑  发于:2014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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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男人僵硬,伍行无声地笑得身体一颤一颤的,“我还以为,我挨了揍,你会杀了那家伙,看样子,你对他的感觉不坏。”

男人起身回头,脸色木然,我已经被打击的一无是处,连脑袋都有问题了,还算感觉不坏?你不会是想人道毁灭吧。

于釜不满的收紧了手:“玩闹和欺负我分的出来,如果那家伙敢欺负你,我早把他卸了。”

男人控诉的眼神一顿,再次转头,好吧,头脑不好用的是这个家伙,他不能刺激一个武力强大又偏心得可怕的疯子,他搂过两位妻子,怎么,只有你有人疼吗?晚上回去就叫两位娘子给我好好揉揉,奶奶的,下手真重。

“重新自我介绍下,我叫沙罗。”

……

如果说一次打架就能消除所有隔阂,那是不现实的,气氛使然,老兵们和镇民们相谈甚欢,但当沙罗领着家人对着于釜一跪,便如同冷水兜头淋下,双方都有些尴尬,勾肩搭背的手讪讪收回,抹眼泪撸鼻涕的偷偷蹭在对方身上。

距离不是一下就能拉进的,镇民们自觉地聚集在沙罗的身后,老兵们也略带不满足的走到伍行身边,两帮人马一对面,刚才群架的成果就明显的显现出来了。

老兵们自然只是略松筋骨,镇民们可就鼻青脸肿,衣衫褴褛,有些人身上还有些可疑的反光,伍行稍稍细看,不由恶心地转开了头,但沙罗的介绍不能不理,见他视线时不时飘向他身旁和身后,只好端正自己的目光,扯了扯身旁的于釜道:“我是伍行,他是于釜。”

同样没创意的自我介绍,显然勾起了老兵们的回忆,他们在身后发出“噗哧”“噗哧”的笑声,惹来沙罗狐疑的眼神。

伍行面无表情可以理解,于釜脸色也不好看,他因刚刚打斗而显得鲜红鲜红的双眼转头一瞪,漏气声顿时消停,接着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口哨声,伍行都能想象他们眼珠子乱转,脑袋乱摇的无辜模样,突然觉得很无力,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很无聊,以他们皮厚的程度搞不好根本无所惧,甚至把和镇民们的对抗当初难得的消遣。

沙罗搞不懂对面的人在闹什么,他轻轻扶着走到身旁的老祖父,再次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祖父,同时我们沙氏一族的族长大人。”

氏族?族长?!

就这老头站都站不稳,说两句话就晕倒的样?要知道不论是前面漫长的动荡,就是现在刚刚平稳下来的日子里,能担当得起族长一职的无不是正值壮年的英勇聪慧之辈,让一个半入土的老人来当族长,他们一族后继无人了?

伍行忍不住瞄了眼沙罗,又回头看看身后的老兵,眼露疑惑,张家和冲他笑着点点头,张家兴则是做了个捋胡须的动作向他眨眨眼,好,好吧,这里时兴尊老敬贤,就爱老人做领头人,他年龄歧视是不对的。

“咳!老夫当不得一族族长吗!”

伍行转回头,就听到对面传来刻板的叱问,脸皮一红,上前半步,拱手作揖道歉:“老先……族长大人,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油嘴滑舌!油腔滑调!你又想说些什么歪理来蒙骗老夫!”老人家显得很激动,胡子一颤一颤的,老村长同样也蓄着胡子,但他的胡子颤抖只会给人一种老顽童的感觉,这位镇长大人,则真正像一位身居高位的长者,严肃、刻板,连胡子也梳的服服帖帖,活托托的就一位大家长啊。

伍行偷偷叹了口气,承认自己以龄取人,撑起一张笑脸,正要道歉,于釜已经站在他身前,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阿行哪里说的不对啦!你这老匹夫好不要脸,和那老和尚有的一拼,说不过阿行就欺负他老实,你们本来就是嫉妒小盒子他们媳妇儿比较强大好养活,哼,我知道,老和尚说过,这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阿行,对不?”

伍行半张着嘴,嘴角可疑的一抽一抽,于釜……你不是说是老和尚说的吗?你问我做什么,你这叫陷害,叫祸水东引懂不,你确定你是爱我的吗?嗯?嗯?嗯?

对着那双无辜的红眸,伍行第一次觉得,于釜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疯子,他其实是扮猪吃老虎的吧?他其实看他不顺眼很久,一直想要报复的吧?

腹诽了半天,于事无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伍行身上,伍行的思维却已经受不了压力而直接发散了不知哪去了,简称,发呆。

葡萄,葡萄,伍行一下想象老主持拿着颗葡萄向于釜解释何为酸葡萄,何为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一下又想象狗子婶啊,张家兴啊他们是葡萄,发现,这实在有些困难,眨眨眼,再眨眨眼,族长大人的脸色已经发黑,他旁边的沙罗脸色倒是憋的发红,肩膀一抖一抖的,如果不是眼中强烈的笑意,他还以为这厮孝顺到因为于釜的辱骂而想要暴起发作,可见老族长的积威甚深,有压迫就有反抗哪。

伍行终于心中大定,他咳嗽了一声,决定再把祸水西引,装傻道:“ 我也不晓得镜因大师到底说过这话没,不过于釜向来是不会说谎的,这点我可以作证。”

“镜因大师?”老族长果然动容,其他人也是一脸肃色,身子甚至稍稍躬起,以示尊敬,“二位是……”

伍行摇摇头,“无名小卒,只是镜因大师对我有开导之恩,与救命之恩,至于于釜……”伍行微微停顿,看向一旁又不吭声的于釜,才发现,他只知道他叫于釜,是个野人,其他一概不知,“于釜,你是谁?”

“什么?!”

“伍行你不会吧?!”

“你不是他娘子吗?”

最先骚动的果然是那群看热闹的老兵,不过伍行这句话也的确具有爆炸性,有没有搞错?

第三十五章:沙氏

老族长更是连连摇头,他先是瞪向于釜,想到这是自己的恩人,目光稍暖,又瞪向伍行,连连训斥:“糊涂,糊涂!和个男人过日子就算了,还这么不明不白的,也幸亏找着恩人这样的好男儿,真是个糊涂小子!”

伍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好歹还挣扎过才接受这么个“不明不白”的男人,于釜可是半点心理障碍都没有的把他抢回去做老婆了,谁更糊涂啊,虽然他下定决心要做于釜心中的唯一,而不是可以替代的“娘子”,老族长的话还是让他心里梗的慌。

他直直看向于釜,于釜紧抿着唇,脸上出现一抹不明显的潮红,良久,才瓮瓮的憋出一句:“俺忘了说了。”

“……那就先别说了!”伍行狠狠,这也能忘?他绝不承认自己也算是来历不明,和于釜俩人的感情纠葛单纯到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职业?

伍行微抬下巴,凶狠狠的扭头说道,“干嘛干嘛,不知道就不知道,于釜也不知道我的来历,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惊小怪!”

“……”

“……”

老兵们面面相觑,镇民们也眉眼往来,这叫怎生的诡异。

张家兴忍不住一手把于釜拉到他们圈子中,神秘兮兮地问:“我说于釜,你真的不知道你这媳妇哪来的?”

于釜皱眉:“当然是抢来的。”

“咳咳咳!”老兵们哗然,有魄力,但重点是……

“阿釜啊,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真的不知道你家娘子哪里人,是做什么的,有什么亲戚朋友?”张家和看不过去了,于釜兄你这样是不行的啊。

于釜脸一沉:“阿行没有亲戚朋友,没有家,就我一个,怎么样?”

众人大张嘴巴,最后挨个拍拍于釜的肩膀,不断点头,行啊,怎么不行。

那头,刚刚听到伍行过往秘辛的沙罗倒是颇为同情的在老族长身后挤眉弄眼,只不过一次失恋罢了,居然堕落到随便找个野男人就过日子的地步,可怜可叹哪。

伍行见沙罗居然真的夸张的叹了口气,惹得身旁的两位妻子嬉笑连连,脸那个黑啊,不过脸还有更黑的……

“老夫还以为你多少有些能耐,不过是一个荒唐的毛头小子罢了!”老族长“嚯”地转身,“什么都一无所知,就决定过一辈子,真是,无知无畏,让人失望至极!”

沙罗几个晚辈赶紧跟上,还偷偷扭头对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伍行怔怔然,又握紧拳,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感情是随意的,是荒唐的,虽然,他们并不了解对方的背景,但他们了解对方这个人,不够吗?

想到遗忘许久的身份,伍行忍不住转头看向于釜,他正一脸严肃的说着什么,惹得周围老兵连连大叫,嘴角不襟一勾,暂时就这样吧,那么久都没事,只要自己小心些,没有问题的……

他们出发时已经不早,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间更是花去了不少,可心情却舒爽了很多,伍行此时才知道,和他们一起打群架的居然还有一个就是县官大老爷,难怪这么久没有衙役来抓人,罪名就是扰乱治安,有碍风化。

因为进城的目的不一样,为了抓紧时间,伍行决定和老兵们分开行动,分了几个烧饼,和他们约定好回去的时辰后,老兵们勾肩搭背地嘻嘻哈哈跑去逛街,伍行则是带着于釜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去买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还别说,那烧饼的味道不错,真想不到老兵中还有手艺这么好的,就是他们口中的阿彪吧?听名字还以为是一个很彪悍凶狠的大汉,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原来的炊事兵。

于釜显然很不适应逛街,或许他从来都没有逛过,一路上都有些放不开,眼不斜视不说,给他买样东西还嫌东嫌西,大赞还是自然的好,只是不到片刻,发现伍行为他买的每一样东西都会亲自给他试用,譬如梳头啊,穿鞋什么的,他的兴致一下就高昂起来,兴致勃勃地等着伍行为他增添一些行头,每当伍行犹豫要给他买这样的好,还是那样的好时,他就会大手一划拉,两样东西一起攘在怀里,美滋滋地看着他,弄得他好气又好笑。

“于釜,你怎么又来了,白色的衣服你又不爱穿。”

“可是阿行喜欢看,阿行,就买了好么?我一天穿黑的,一天穿白的,让阿行天天看了都高兴,我喜欢阿行看我的眼神,喜欢阿行给我买衣服,呵呵。”

如此直白的言语不但店家承受不住,一再打折将二人送出店门,就是伍行也面红耳燥的,屡屡败下阵来,买了许多双份的东西,赶紧离开,他感觉,若不是刚刚那个脸上有淤青的邻居偷偷在店家耳边说了悄悄话,他们准是被扫帚扫出来的,还不止扫一次。

紧赶慢赶,两人终于大包小包,像个正宗的乡下人进城那样,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到城门口,索性老兵们还没有回来,伍行松了口气,选了个不远的地方稍稍歇脚,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街角处冲他招手。

伍行比比自己,那人狂点头,走近了看才发现居然是沙罗,他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贼头贼脑的东张西望着。

“沙罗,你不会是偷了家里什么东西跑出来的吧?”

“胡说什么!”沙罗没好气地扯下头上的小厮帽,看了一眼抱着一大堆东西的于釜,忙凑上去,“你怎么让恩人那这么多东西,来来,恩人,我帮你拿。”

伍行嘲讽的看着沙罗僵着被于釜避开的手,尴尬的收回,搔了搔头,将帽子戴回头上,一本正经地从怀里掏出个请帖,双手送到于釜面前,见他没有空出来的手,并且对他爱理不理的板着个脸,只好又转向递给伍行,“你们都是替我们家报了仇的恩人,本来今天就应该邀请你们来家里感谢一番,只是时间太匆忙,怕招待不周,所以,三日后的家宴,希望你们一定来赏光。”

伍行心知肚明,这群恩人里面并不包括他,只是因为他是于釜的“娘子”,他才顺道说说,目的是曲线迂回,“只有我们收到请帖吗?”

“当然不是,”沙罗露出一口白牙,“所有的老兵们,来没来的都由我的族兄弟们送去一份,你们这份本来应该由祖父亲手送的,但你也知道,”沙罗耸耸肩,“他老人家下不了这个面子,本来只想遣个小厮送来,我这个做孙子的总得知冷暖些。”说到后面,沙罗的语气颇为哀怨,“想我堂堂木雕沙氏一门少主,居然要做打昏下人偷衣服的勾当,一世英明……”

“等等,等等,”伍行本来是含笑听着沙罗抱怨的,他可以想见那个老人死要面子的表情,就连那下人估计都知道自己会惨遭打晕剥衣的命运,真真是有趣的一家人,只是听到后面他笑不出来了,“你说你是木雕沙氏,那个沙氏?北木雕?!”

“当然,除了我们谁敢在这片地上自称沙氏一族,你不知道?!”沙罗反而奇怪了,又欣慰道,“我就说听过我沙氏一族的人怎么可以那么淡定,原来你不知道?嘿!”

伍行抿抿唇没说话,南沙北吴,当年也是木雕届的一段佳话,南北两大族,雕刻风格各异,如同南北两颗明星般,在各自的一片天空下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虽然说是同行相忌,甚至当时还是敌对国家,两大家族却不如外人所想的那样彼此敌视,反而彼此照应,相互促进,因为这个世界太大,人们的寿命太长,而天才总是寂寞的,艺术届的天才更是孤独,自古收藏木雕,雕刻木雕的人不胜数,真正能够欣赏它们,欣赏它们雕刻者的知己又有几人?身为雕刻技术最高峰,而发展方向又不同的两大家族,几经试探,比试后,不约而同地生起惺惺相惜之感,彼此经常互派族人交流学习,比试切磋,在这过程中不知多少后辈缔结良缘。

只是物换星移,沧海桑田,曾经的沙氏龟缩在了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而吴氏……

只剩下他一个半冒牌货,就连姓氏也没有保留下来。

伍行的嘴角抖动,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这十年来,他虽然几乎足不出户,却也知道大哥为了找他们跑过多少地方,每次满怀期盼的出发前就会他说句“等我” ,而每次回来时,则是满怀歉疚的地看着他说,“抱歉,阿行。”

这两句话对他而言的意义不过在于大哥的离开与归来,还有他对大哥隐瞒的罪恶感,对大哥而言,估计已是惯性的作为,直到那次,他带回了那个女人,对他说:“抱歉,阿行,不过我为你带回了一位大嫂,以后……”

没有以后,这样的以后还有什么意思?却没想到,当一切尘埃落定,他已经自己放弃时,老天又以这么儿戏的方式将这家人送到了他的面前,只是,他已经不想认了,就像他当初踏上镜台山下的决心那样,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

“原来你们也会雕木头,阿行也……”旁边于釜本来不愿意搭理这个家伙的,一听他和伍行是同行,便存了炫耀的心思,你们以为自己很行么,还那么凶的对阿行说话,俺们家阿行才是最棒的。

“于釜!”伍行急急喝住,见沙罗被吓了一跳,知道自己做的太明显了,忙放缓语气侧头先对于釜说道,“在行家面前说什么啊,白给人笑话,”又对沙罗笑笑,半真半假的解释道,“抱歉,沙罗,于釜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平时自己爱雕着些小玩意儿被他当成宝了,呵呵。”

沙罗也笑,点点头,“恩人稚子心性,为人耿直憨厚,能让他喜欢的一定是好东西,雕刻手艺重要,里面的心意更重要,下次来,我们切磋切磋,怎么样?”

伍行勉强笑下:“我那两手功夫就算了,上不得台面,还是算了吧。”他的手又下意识地摸上了脖子,反复摩挲着,声音都有些发哑,脸色微微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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