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俺稀罕你(穿越)——离尘一笑
离尘一笑  发于:2014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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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强词夺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伍行这才注意到,周围不知何时围满了人,在用各异的眼神看着他,他的手心有些冒汗,心里也有些退缩,再说下去,可能会赔上自己,值不值?

伍行总是在考虑很多东西,往好的说,在大事上从来都不莽撞,但往坏的说,所以即使于釜对他的感情忠诚不二,他仍然会有各种各样的担心。一时冲动,在他的生命里除了开开小玩笑,就再也不存在,除了今天……

伍行是听着父亲讲述革命故事长大的孩子,他的父亲刚好出生在新中国,长在文革时期,最崇拜的就是将军,烈士,每每讲到他们舍身为国,慷慨就义时就情绪激昂,唾沫横飞,而反复听了无数次的伍行当时只是在意淫着军营里的JQ,可当他真的面对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段无数耽美爱好者编写过美好传说的激情背后,是怎样的沉重与现实,他们是同性恋,但他们首先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他们的恋情不该成为他们受人侮辱的原因,在否认他们功绩的前提下!

伍行踏出于釜的保护,缓缓走到老者面前,他从来没有面对这么多人讲话过,讲这么尖锐的问题,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胸中又仿佛炸开般有许多话要说,一步,一步,他需要站在老者面前直视他,无视其他任何人,才有勇气说,他要说!

“我什么地方强词夺理了?”身后的体温让他挺直了背,直视老者,让自己更有自信些,“他们在保家卫国,一身伤痛回来后活该受你们唾弃?你们不是一边懦弱的苟且偷生着一边无视他们的功绩?你们不是因为他们爱上的是同类不是异类而瞧不起他们?你们,”伍行大口的喘了口气,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你们不是恨不得这群老兵去死?!”

周围哗然,老者浑身一颤一颤的,这是诛心之言哪!与同类苟合本就是天理不容,杀之而后快的事,能让他们活到现在已经是看着他们是老兵的份上了,怎么被他这么一说,他们反倒成了背信忘义之徒?

“呵,”伍行反而豁出去了,“我怎么忘了呢,他们是屠夫,是侩子手,是狗改不了吃屎,到现在都还惦记着杀戮的畜生,让我想想,他们杀了谁?”伍行冷冷的扫视了四周的百姓,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勇敢,即使背后湿了一片,“他们杀了一只老虎!一只大虫!一只山大王!你们不是猎人,你们不用进山,你们当然无所谓,甚至可怜那只大虫,天哪,多可怜哪,居然被一群屠夫给杀了,这些屠夫怎么就没被老虎吃了呢……”

“住口!住口!!住口!!!”老者突然声嘶力竭地一连喊出三个“住口”可见情绪之激动,周围也隐隐骚动。

伍行也不管,继续讽刺道:“怎么,不敢承认了?不过是一群缺胳膊瘸腿的老兵嘛,死一个……”

“你给我住口!”老者气急地挥起了巴掌,还没打着人,自己就弯下腰大口的咳嗽起来,伍行有微微的心软,又冷硬起来,他同情他,又有谁来同情他们?

旁边的人手忙脚乱地扶着老者,另一群人却冲了上来,就在于釜打算出手时,为首的那人却揪着伍行的衣领大吼道:“你刚才说他们把老虎杀了?城外山上那头老虎?!”

很明显,这群人是后面围上来的,还不知道这件事,伍行却突然不想说了。

很微妙的心理。

“哼。”伍行撇头,看看于釜,“你还在等什么?”

第三十三章:诉!

沉默的于釜咧嘴,突然说一句:“娘子,刚才的你真好看!”

估计于釜是想讲帅,也有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这不重要,在旁边的人因为于釜的称呼质疑他刚才说话动机时,伍行也一句裂开嘴,学于釜的笑法笑笑,一拳就冲揪着他衣领的男人鼻子挥了过去。

男人一手捂鼻,一手揪着伍行的衣领不放,嘴里想说什么,鼻子却疼得眼泪直流,鼻涕失控,就连嘴巴都只记得吸气,这突然一击也把周围的人打懵了,在他们短暂的印象里,这个男人是个极为理智的人,远远没有他身后的男人具有攻击性,怎么,会是他率先发难?

伍行可不管这些,他甩甩手,“你想知道?我还可以告诉你直接下手的是谁,只要,”挥出拳头,“你陪我打一场!”

男人居然真的点头,他狼狈的退后一步躲开攻击,挥舞着手驱赶着围上来的人,哭喊着:“你们谁都不许出手!”

天可怜见,伍行差点笑场,他选择这个男人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和他差不多的弱,而且衣着相对精致,打起来才有成就感,还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更能发泄他的紧张,他的激动,他这些日子被于釜和老兵打击到底还要踩上两脚的自信,妈妈的,他也是男人,他也很强好不好!

于釜看到伍行这么有活力,再看看对手的确“弱不襟风”(好吧,这是某离对这个词的怨念),放心的环视了周围他的猎物,弱者就是弱者,敢欺负他的同伴?他要让他们知道挑衅强者的下场。

混战,不可避免的展开。

匆匆赶来的张家和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两个人到哪都要先和人打过一场,这下更好,连伍行都亲自下手了,啧,瞧瞧那张被毁容似的脸,本来就长的不怎么样了,还不注意保养。

“我们……要不要出手?”旁边跟着来的县令不顾身份的问了句。

“当然不……”

“大人……”去了解情况的衙役回来低语几句,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居然还有人记得我们……”先开口的居然是县令,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突然双手上抬,取下了官帽。

“大,大人?”衙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旁边的老兵们心领神会地低低笑着,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天,好热哪。

他们开始扯松难得系好的领口,卷起袖子,官老爷甚至连官袍都月兑了,穿着官裤,官靴在地上磕磕,一脚踹飞一个,一边卷着里衣袖子一边冲旁边的衙役道:“把鞋借我穿穿。”

“啥?”

旁边的张家和取笑道:“就你麻烦,早叫你别当这个县令了,阿药现在可是恨死有权有钱的男人了。”

县令翻了个白眼,一边套上暴力抢来的鞋子,一边道:“你当我愿意?没我,你们哪能过的这么自在。”

“嗤,早就告诉你不稀罕了,怎么,现在还不是忍不住。”狗子婶呲牙。

县令套好鞋子,满意地在地上蹦蹦,装没看到被他趁着弯腰抓住小腿扯倒在地的无辜衙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当然不稀罕哪,狗子‘婶’,你稀罕了,让叔怎么办,哈哈……”人一个转身已跑出好远。

狗子婶哇哇的跳起来,冲出去,“臭小子,你别跑,我非撕了你不可!”

大家呵呵笑的跟着冲了上去,有些感情,压抑着,不代表不存在,无视它,不代表感觉不到,当爆发出来的时候,他们也需要发泄!

不要因为我们的感情而否定我们生存的价值,如果可以,我们也希望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是一个女人,我们也希望在漫长的战争中爱上的是女人,只是,女人太脆弱了,没有明天的我们爱不起,不知是否有明天的国家也赌不起!

即使明天面对的是你们的喊杀声,今天,请让我们痛痛快快的努力一次,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哪怕,是用武力的方式敲击你们的脑海!

……

“你知不知道!那家伙追了老子八年!八年了老子都没理他,好不容易回来,老子媳妇居然和一个瘪三跑了!娘的!老子的坚持算什么!”将一个男人摔在地上,揪着他的领子大声吼的居然是狗子婶,他的眼眶泛红,说到后面,居然抬手鲁了把鼻涕擦在身下那男人的衣服上,“老子得抗住多少诱惑才能对得起老子媳妇,结果呢,你们这群混蛋做了什么?!居然撬了老子墙角!你们对得起我么?对得起么!!”

狗子婶用力摇晃着男人的衣领,男人开始还挣扎,听到后面突然僵住,募地眼睛睁大,反手揪住狗子婶的衣领,比他更大声的吼道:“你是阿德!你没死?!没死干嘛留着个大胡子不来见我,我还会不待见你……”

男人说着哑然,当初阿德媳妇改嫁的事他也知道,只是,当时兵荒马乱的,又许久没有消息,他们都以为阿德已经死了,没想到……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不知咒骂过多少次的人里就包括这个昔日的兄弟,而看着兄弟老婆改嫁,间接把好兄弟推入火坑的人中他也算一个,激动的话喊到一半就哑了,颓然地倒回地上,一动不动,有种对不起阿德家列祖列宗的感觉,再不敢反抗,任由宰割。

不动的对手不是好对手,阿德双眼放红,狠狠地在旁边地上砸了一拳,顺势就往旁边不小心打到他某个无辜男人扑去,地上的男人可没注意这些,他的眼睛不断地在阿德和另一个大胡子身上转来转去,低低叹气了一声,说到底,会看上那么个大胡子,都是他们逼的,如果他们没同意阿德媳妇改嫁……

“他爷爷的!老子还是光棍就去当兵了,一当就是几十年,想找个暖被窝的都没有,好不容易看中个,虽然说是同性,想着凑合着过也就是了,说不定老子连明天都没有了,还没尝过洞房的滋味怎么行!”狗子叔的情绪也很激动,他不分对象,逮着谁打谁,嘴里说个不停,凑巧最后一句话的对象是娶了好几房老婆的的家伙,那家伙本来有些同情狗子叔了,这一挨打,得,嘴欠的冒出一句:“谁尝谁的滋味还不一定呢。”

这句话一出,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平时嘴花花惯了,他在胡说些什么呀,狗子叔果然两眼发怒,不顾其他打在身上的拳头,盯着他就挥拳头:“就是他在上面也无所谓呀,反正不过就那么回事么,”狗子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也开始摇晃,“可是你们让他老婆改嫁就改嫁,为什么不来信通知一声,八年哪八年,如果我们没有活着回来这个遗憾要找谁负责,老子的童子身要找谁负责!”

“狗子你给我住嘴!”狗子叔后面那句话太激动,在这么噪杂的环境里居然传到阿德的耳朵里,他忙大吼一声阻止,可惜来不及了,附近的人“哄”的一声笑了,毕竟都是男人,对这种话题还是很敏感,很不怀好意的,这一笑,居然把彼此的怨怒、敌视减轻了很多,一个老兵甚至已经搂着刚刚还挨他揍的男人诉苦。

“我和你说,别人说,三年不见女人,母猪也胜洛神,我们可不止三年哪,就连吃的猪都是公的,嘿,因为母猪要留着配种,你说能怎么办?许多兄弟家里有个念想还好,我们这些只上过楼子的光棍就惨了,就是像狗子那样也好些,没开过荤,你知道老于我当年是怎么忍过来的吗?看到只母耗子眼睛都是绿的,抓心绕肺的时候甚至想对俘虏出手,你知道,他们中有些不错的女人,可不行啊,那不真成了畜生吗?”

“兄弟,难为你了。”男人设身处地的想想,打了个激灵,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忍不住说句,“可也不能找男人啊。”

老于“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让我去找公猪?那也得有活的才成。”

“……”千言万语,身在后方负责“配种”的男人,只能再次用力拍拍老于的肩膀,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把你们的福利都抢没了。

……

这种事情四处发生着,有的老兵诉说着自己与恋人的生离死别,有的老兵诉说着新娘嫁人,新郎不是我的狗血悲剧,还有人诉说着因身体残疾,糟人嫌弃,不得不内部解决(这个很明显可以看出是谁说的)……

可以说,这群老兵油子太狡猾了,他们借着伍行造出的势,先用武力征服对方,表明他们一直不计较不是怕了你们,再大打悲情牌,表示他们也很无奈,很可怜,很需要爱。虽然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悲痛绝没有口头上的那么强烈,更甚者如县令,还偷换了概念,明明只是隔着几里路,被他这么一说,为了守护战友,他和阿药简直就是隔了千山万水,再见不得哪,可悲可叹。

第三十四章:于釜,其实你看我不顺眼吧?

伍行也和那个不靠谱的家伙打得瘫坐在一起,看来这家伙还有些威望,别看现场这么乱,还真没人参上一脚,就连那些围观的女人、老人还有一些孩子,都早早躲到远远去,没有趁机落井下石。

“……你说,我是不是,呼,很没用,连个女人都比不过?”

男人呵,呵,像断气一样笑了两声,肯定道:“真没用!怪不得只能找男人,女人你怕是镇不住吧。”

“谁说,说的?”伍行也用力喘着气,“只是我没接受罢了,我这样的人,不是误了人家吗?”

“算你有自知之明,”好一会,男人用力撑着自己转过身来,“你说过,陪你打一场,就告诉我是谁杀了那头畜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那头老虎大概伤害过这家伙的亲人,伍行突然有了这样的认知,不再为难,点点头,准准的指向于釜,然后冲着老兵们一个一个指着过去,哑着声音,答非所问,“他们一直都在守护着你们,一直都在,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了却残生,很难理解吗?”

男人不语,这个时候打斗基本已经结束,大多老兵都和一个或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诉苦,你说我家婆娘怎样,他说某家楼里的姑娘极品,偶尔还会问问老兵要不要改变主意,拆伙找个女人,但和开头比起来,现在的沟通已经温和了很多。

伍行不明白为什么打了一架会有这种变化,老兵们以为自己的诉苦有效,只有和伍行打架的男人身在其中最明白根本原因,没有老兵们的牺牲,就没有他们的今天,他们谁又真心希望在背后咒骂这群牺牲了所有保护他们的人?只是越是敬重越是无法忍受他们身上的污点,今天这么一来,他们反而比以前更加接近了解这群汉子,是啊,如果可以选择,谁又稀罕个又臭又硬的汉子?他们,才是这场战争中最可怜的人,选择个男人,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他们这些被保护的人的错,那是谁的错呢?只能怪这该死的战争!

现在,战争过去了,他们还要为难这些老兵们吗?伍行的话,很轻,也很重,面对保护者,他们有什么资格嫌弃对方?以怨报德,男人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红,他远远看向自己老迈的祖父,自从三年前幺弟调皮,被老虎刁去之后,老人家的身体就越发不行了,这群人是他们家当之无愧的恩人!

见父亲点点头,男人拍拍手召集自己的家人,冲着迎面走来的于釜下跪,就是三个响亮的磕头。

于釜傻眼,这人被打傻了?阿行打他,他向我求饶做什么?

其他老兵知道的可比于釜多,见男人转头向他们磕来,他们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的行礼,如果不这样,这家子人恐怕睡觉都会不安生。

伍行靠在莫名其妙的于釜怀里,笑了起来,“这样很好,不是吗?于釜,我也能做的很好,我也很强对不对?”

于釜“嗯”了一声,“阿行的身体虽然弱了些,但还是很厉害,”于釜顿了顿,觉得这样的夸奖不够,没到点子上,又加了一句,“那家伙身体不如你,嘴巴不如你,就连脑子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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