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小蝴蝶 下——楚衣
楚衣  发于:2014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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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呵……好啊……季子轩……哈哈哈……冷漠无情如你……真是好啊……”那魔略带些神经质的发着癫,他的手猛地拿下了脸上的面具,抬头看着他,冷声道:“你当真不记得我吗?”

孟青衣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也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张被动物的利爪抓过的残脸,虽然就算脸色并没有伤,这个男人的容貌也只是普通罢了。

可是,他在那个那人拿下面具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季琏的身子微微一僵,孟青衣的心猛然提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在害怕着。

季琏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还是看得出来,这个人对于季琏而言的不同。

他害怕,季琏会跟着他离开,因为他是真的不懂他的过去,甚至他的名字,今天虽然是第二次听到,可是第一次依旧是这个人说出来的。

“季白。”季琏看着他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孟青衣完全陌生的名字,很显然是那个男人的,因为他看到那张恐怖的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是我,我就知道你会记得。”那个男人没有得意,他语气虽然也不平淡,但是还算是镇定,即使声音里有着小小的波动。

“我记得。”季琏点点头。

“既然你记得我,那么……我要你跟我走!”那个叫季白的魔提出了他的要求,眼神自信,他相信季琏会跟他走,因为他是季子轩。

他一直都坚信,他在冥界这千年都是为了在等他,如今他出现了,这些不过是跳梁小丑又怎么能拦得住季琏的步子。

“不!”在季琏身形微微一动的时候,孟青衣抓住他的手,他颤抖着,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他怎么可以走,他不准!

季琏低头,看着他,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掰开他的手,轻声道:“别这样,回去休息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不……”孟青衣摇着头,他不放手,这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他觉得只要他一放手,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牵手,他不要这样,他们明明已经在一起了,他明明说他是他的妻,可是为什么要跟着别人离开。

“不要走,季琏。”这是他对他的祈求,可是,他依旧走了,跟着那个带着满脸疤痕的男子。

孟青衣看着他的背影,瘫软在屋顶。

他居然走了……他答应过他的……原来都抵不上这个人的一句话……

季琏跟着季白走出了一条街,他停下了脚步。

季白回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再不是之前的咄咄逼人,而是和气甚至带着些向往讨好的笑容。他说:“少爷,小的终于找到你了!”

季琏看着他,“不要叫我少爷,我已经说过,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少爷,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吗。”季白说着,向他靠近一点,季琏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冷声道:“我没有什么放不下,就算是有深仇大恨,该报的我已经报了,还有什么可放不下。”

“呵……少爷,你瞧你又任性了,若你真的放下了,又怎么会在这世间等了这千年。”季白说着,丢掉了手上的面具。“少爷,别人不了解你,我是了解的,我跟了您十五年啊。”

十五年,从他一岁开始,跟到他死,季白是他前世生命的见证人。

“季白,你跟了他十五年没有错。”季琏说着,静静的看着他。“可是,你不要忘记,你和我分开了近千年。”季白的脸色听到这句话,微微一变。

“人是会变得。”

“胡说!我的少爷怎么会变!你不要胡说!少爷,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活的很辛苦,你瞧,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谁也伤害不了你,你不用在这样逼迫自己,这对你并不好!”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季琏陈诉事实,只是对面的人早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疯狂,“少爷,我怎么能不保护你,我知道你以前就喜欢我的,我也一直很喜欢你啊,可是那时候我没有办法保护你,现在我有了,你别怕。”

季琏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他对季白如果一定要说,有的只是感激,何来的喜欢。

“少爷,你瞧你又忘记了,在我救你出来的时候,你对我笑过的,少爷我跟了你十五年,你只笑过那一次,你唯独对我笑了,怎么不是喜欢我!”

季白带着痴迷的表情看着季琏。

那时候他冲进那个野兽区,冒着生命危险,在被老虎抓了脸之后依旧带着季子轩离开了那个地方,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季子轩醒来之后,对着他微微一笑。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季子轩,活了十六年,没有对任何的人笑过。

也是在那一刻,他坚信少爷是喜欢他的,所以,他努力的用尽所有的办法,希望自己可以强大一点,可以保护他不受伤害。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作为,他就已经死了。

尸骨无存。

他以为他永远都见不到他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恶魔,那个人告诉他季子轩还活着,所以他和他交换了条件,做了交易。

瞧,现在多好。

他真的见到了他,那个人没有骗他,季子轩活着,他的少爷活着,哦,不,以后,这是他的爱人。

季琏皱眉看着他,季白已经疯了,或者可以说,他千年来都认定了他对他的喜欢,现在早已经根深蒂固即使他说的是真话,他也听不进去。

对于这个上辈子给过他温暖的书童,他并不想那么无情的伤害他,可是,他却也不能任由他如此莫名其妙的纠缠不休。

季琏冷冷的退后一步,说道:“我对你笑,只是感激你罢了,于情爱无关,我从未喜欢过你,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念头。”

“你……你说什么……”那一句从未喜欢,打击的季白差点摔倒在地。

季琏冷漠的转身,却在下一面被他挡在前面,双目赤红的魔怒瞪着他。“少爷,你是在说谎对不对!今天我既然已经出来了,你就一定要跟我走!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

季琏冷冷的看着他,二话不说出了手。

他从来都不是善良而多情的人,本来想保留一些情分,可是倘若你不要,那么他也不会再客气。

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逼迫,尤其是根本与他而言并没有多重要的人。

季白对于季子轩是重要的,所以他等了这么多年希望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可是现在他是季琏,不可能为上辈子的事情偿还无谓的情债,而眼前的这个人,说好听点是个魔,说难听点不过是个活着的走尸。

尤其是他现在这等模样,哪里有一点季白的影子!

孟青衣坐在屋顶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双熟悉不过的靴子和衣摆出现在眼前,抬头傻傻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季琏,直到他轻叹一声把他抱在怀中。

“你……不是走了……”

“傻瓜,我不是说会回来,我怎么会丢下你。”季琏轻轻的吻着他冰冷唇,笑道:“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92.

你是我的妻。

孟青衣傻傻的被抱在怀中,这世间再也没有哪一句情话能抵得过这一句给他的感动。

一直以来和季琏在一起他都自卑的,即使他掩饰的真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其实在心底他还是害怕着。哪怕真的成亲了,他说喜欢他,可是在他跟着季白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坚持留下他的勇气。

哪怕他在此之前说他最有资格,孟青衣心中其实还是没有那么相信的。

直到这一刻,他归来,在此说出这句连允诺都算不上的话,他终于信了。

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的气息。

季琏,这的是他的了,完完全全。

季琏笑着揉揉他的发,把人抱起来回到了玉缘,对于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季白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瞥过去,冷漠的让季白眼中闪过了杀意,更多的是痛苦。

他一直以为会是他的人,此刻却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这让他如何的伤心!

这是他的少爷,那个小小的式神敢和他抢人!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回到了玉缘,孟青衣的情绪也平稳了很多,他咬着唇看着季琏,手指扯着袖子,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季琏笑看着他,把他抱到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声道:“你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我……”孟青衣看了他一眼,又觉得不妥似地低下了眼,“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问。”季琏从未提及过的事情,他感觉的出他并不愿意提及,可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越发觉得自己对他的不了解,这样的距离让他的不安总是不限制的蔓延着。

“有什么不能问,我们还需要分彼此吗?”季琏好笑的看着他这个样子,拍拍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孟青衣下了决心,这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季琏放在他背上的手微微一顿,然后依旧不紧不慢的拍着,“多久以前?”

“在我们没有遇到之前,这千年……上辈子的所有事情。”孟青衣知道自己贪心了,可是关于他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想要渴望知道更多。

季琏看了他半响,轻轻叹口气。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季琏在没有死去之前,他的名字并不叫季琏,而是叫季子轩。

他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小镇,千年前的那个小镇很偏僻,整个镇子的人都姓季,是一个大的宗族,只是这个宗族有一个很诡异的信奉。

他们信奉山林之王,白虎。

季琏是族长家的小公子,可是他从出生就被选定了是作为祭品一样的存在,因为他出生的时辰和他小小孩童就露出的惊人容颜让他在一岁的时候被正式确定为祭品。

作为一个祭品,季琏的日子其实算过得不错。

季白就是在他变成了祭品,接到了宗族的禁地养着时送过来陪着他的书童,比他大七岁,是属于照顾他的存在。季琏不知道季白到底有没有家人,他只知道,在记事开始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

季白的容貌不算难看,却也只是普通,但是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在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禁地中,他总是能够苦中作乐,也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季琏。

他总喜欢叫他少爷,哪怕在这样的地方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尊卑的需要。

季琏的性子本来就天生就冷淡,尤其是又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更加的冷漠如霜,就如季白所说,他上辈子活了那么久,微一的一次笑容,就是对他。

季琏从小就没有和外界接触过多少,可是他是聪明的孩子,在阅读宗族禁地收藏的藏书时,已经发现了自己可能的未来,从未学过任何的武术,甚至因为日子过的清苦而身体算不得强壮的他,早已经为自己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只是,在那些准备都做好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存在了那么一丝的幻想。

对他那些从未谋面的父母,他还是希望他们可以来救救他,放他离开。

可是……他等来的是在十六岁时祭典上的灾难。

那一日他第一次走出了禁地,被带到了一个很华丽的大房子中,那里有好多的人,听季白说这里就是他的家,主位上的那对男女就是他的父母,可是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好冷漠,完全没有一点他想象中的感情。

季琏本就是性冷的人,对于那对父母虽然有幻想可是真的说起来也只是陌生人罢了,他们这样看着他,倒也没有什么太过于伤心的感觉。

之后,他被带去一个房间中换上了华丽的衣服,连发间都装饰了很多的珠宝。

他知道他要被作为祭品供奉了。

那本书上写着,每十六年供奉一次,为的是求富贵荣华,长命百岁。

季琏并没有感受过富贵荣华,小小年纪的他也没有机会体会长命百岁,他只知道,他的父母为了这些虚无的东西,要杀了他。

那时候的他年幼的心中还是倔强的想,既然他们想让他死,那他就死的彻彻底底,两不相欠。

可是,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季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孟青衣握着他的手,只觉得他本就冰冷的手,越发的冷仿若被寒冰所冻,冷的让人寒澈骨髓。他想让他不用说了,可是季琏闭着眼睛整个人仿佛被一只大手拉入了那样的情境,他居然唤不醒他。

而他再次说出来的话,彻底的冻伤了他的血液。

那一天季琏抱着必死的决心,被带去了一个巨大的祭坛,在那上面已经摆好的水果和美酒,在把他送到之后那些人就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边。

他们并不怕他跑掉,因为他们并没有走远,这一场仪式需要他们的膜拜和围观。

更何况,祭坛的周围已经被点燃了熊熊大火,为了防止里面的人走出来,也防止有人从外面捣乱冲进去。

季琏坐在祭坛之上,在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富贵荣华和长命百岁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已经走不了了,因为一头雪白的老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只老虎很威猛,季琏以为他要吃掉自己,想着反正都要死,那就闭上眼睛吧。

可是,他闭上眼睛之后,等来的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屈辱。

那只老虎把他推翻在地,利爪扯掉了他身上那件刚刚换上的华丽衣衫,最初的季琏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他发现那只野兽的某处抵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场祭献居然是这样!

他是没有见过太多的人,可是并不代表他傻的什么都不懂,十六年看完了所有的藏书,他知道的远比活在外面的人还要多。那一瞬间恶心在他肺腑涌动,他可以死,可是不能受这样的屈辱!

小小年纪的季琏,在熊熊大火中,谁也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什么的时候,拿出了藏了很久的刀子,一刀戳到了那个猛兽的眼中。一心一意准备享用美食的白虎没有防备一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会有这样的反应,居然被扎了个正着。

季琏在戳了他一刀之后,立刻狠戾的拔出了刀子,身子也滚到了另一边,没有被暴怒的白虎一爪子拍死。

他当然斗不过白虎,不过几个回合就已经伤痕累累,本来这种东西就很凶猛,更何况负了伤的野兽,更是凶狠的不得了。他一直没有一下子就弄死季琏,季琏知道他在享受追捕的乐趣,就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躲闪,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突然有人推开了他。

而那个人却被白虎的利爪从脸上抓过,留下血肉模糊的几道血痕。

“少爷,快走!”冲过来救他的,居然是这个平日里笑的很憨厚的季白。

季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和季白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只知道他们跑了好久好久,两个人的身上都是血,不停的滴滴落下。等到再

也跑不动,被后面追的人追上的时候,看着这个唯一对自己好的书童,季琏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此之前,他以为这辈子只有一个经常来禁地旁边送饭的姐姐是对他好的,没想到在今天还赚到了一个,他觉得该笑一次。

之后季琏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在此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了季白,他被绑在一个巨大的石头上,那个他的父亲,站在他的旁边,眼中却完全看不到他。

所有人都说,他的反抗惹怒了神,为了不让神的惩罚报复到他们身上,所以他要被处以极刑。

极刑就是被绑在巨石之上推落悬崖,粉身碎骨,连一点点生还的机会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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