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杀手——马甲A
马甲A  发于:2014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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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哈哈大笑,“你不是想改行吧?”

姑娘摇头,“我是想,人家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这种人命生意,比较起来,我还是觉得做二奶好。”

第9章

归程途中,A说要请杨立中吃一顿饭,他坐在路基上给边远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饭,“谈谈工作嘛!”大概边远婉拒了,A又改口,“那谈谈私事。”A听着边远说话的时候,整个眼睛都是亮闪闪的,跟饿狼似的,“其实是这样的,我跟杨二需要领导的关怀。”

没一会儿A把电话递给杨立中,“他要和你说话。”

边远的口气公事公办,“你不应该把自己的真名告诉A,这是纪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你。”

杨立中深感抱歉:“下不为例。”

边远随即道:“这样吧,以后你在七组的代号就是杨二。”

杨立中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之感。

A在旁边喊:“不要挂,不要挂,我还要跟他说话。”

杨立中把电话还给他,“已经挂了,是他挂的。”

A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神情萎靡,“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杨立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那里,你可以去找他。”

A“哼”一声,“说得轻巧,你见过他几次?”

杨立中不需要掐指算,很干脆地回答,“三次。”

“那你以后一年都不一定再见到他了,他很少露面。”

“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十天前。”

杨立中很中肯地评价,“作为职业军人,很少能看见老婆孩子,按照这样的频率,你见边远的次数,已经多过他见老婆的次数——假设他有老婆的话。所以你还是赚了。”

“谁说咱们是职业军人了?”A非常不满,“你没听那女的怎么说的?干我们这一行的还不如做二奶,我要长得跟你似的,我就去出卖肉体维持生计。”

杨立中觉得他话言不由衷,纯是气话,如果他真要问他原本的职业理想是什么,A肯定又要说那句口头禅了。

“没事的话我回家了。”

“如果警察叫去问话,记得通知我一声,咱们好歹是一对儿呢。”

杨立中一脸嫌恶,“谁跟你是一对儿了,我对你根本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

“炮友,这总对了吧?”

杨立中转身,摆摆手,那意思是江湖再见,最好不见。

在家里窝了几天,一查工资卡,果然因为巴特雷弄丢了,奖金扣了个七七八八。边远为此还特意打电话安慰他,说是有困难可以“吱”一声,他的抚恤金因为没有直系亲属来认领,所以还在那里放着,没有动过。

将自己的抚恤金用于吃穿用度,杨立中觉得自己还没混到那份上。

“我会很快给你找新活。”

杨立中谢过边远,决定出门找兼职,之前他投递了一部分简历,结果为接海岛上的活错过了面试时间,现在只好重新投递简历。当年读完大学就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的专业而报考了军校,现在杨立中又不知所措了。他是个内向的人,与人打交道不是他的长处,很多工作他无法胜任。

幸好房东还没来催租。当时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付了押金和三个月房租,剩下的钱挨到下个月应该没问题。

万事开头难,他看见A住在高层建筑的宽敞公寓里,想来自己不至于穷困潦倒。

他根据自己的长处,考虑过到KTV里做保安,只是真心受不了那里的音乐和鼓点,或者去一些住宅小区做保安也可以。不过保安与他现在这份工作似乎总沾了一丁半点的联系,做快递收入不错,问题是他的长相很容易被记住,边远提醒过他,所以他不适合那种接触太多人的工作。

无所适从,他打电话给边远,问他:“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兼职?我不能一直闲着。”

边远道:“这个啊……如果你需要什么文凭和工作经历,我可以给你整,至于工作,要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A是干什么的?我是说兼职。”

边远道:“他开了一家小铺子,给人锉钥匙,刻印章,也倒卖一些玉石。”

杨立中无言以对,他肯定干不了这活。

“不急,你慢慢找吧。如果缺钱跟我说一声。”

杨立中用手头现有的假身份证去人才市场跑了一圈,最后终于敲定了一份工作——一家会展中心的美工助理。所谓美工助理,其实就是打杂的,主要工作是搭建展台,最直白的说法,就是刷墙纸,钉钉子。

干了一个月,他突然热爱上自己的工作,老板觉得他勤劳肯干,对他态度也很好。

月头拿了双份工资,他给自己买了个单反。别的,他也想不起要买什么。

又过了一阵,边远亲自来找他,请他吃了一顿饭,喝酒的时候他把一个牛皮纸袋递过来。这一次是单独行动的,目标在海峡对岸,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照片里的样子看着挺神气,双眉紧锁,愁容满面。

“他熟悉我们的套路,是个行家里手,所以你要小心。”边远把资料给他,随即提醒。

第10章

2——消防员

杨立中临行前检查了装备,作为赴台短期旅行的游客,他所带的东西要过安检,所以刀枪剑戟之类的武器就算了,只有放照相机的包里用毒药代替了干燥剂,而他也说不好那毒药最后能不能派上用场。

现在他觉得自己买单反也明智,作为四处出外勤的职业杀手,伪装游客的话,照相机是出门必备品,比武器还重要。

边远给了他一些行动建议,只能是建议,到时候临场全看发挥。

目标住在埔里,那里风景秀丽,适合养老,住宅离公路主干道稍远,他可以埋伏在住所周围,伺机行动。和目标同住的是当地一名年轻女子,两人是恋爱关系,认识时间还不算长。

杨立中觉得埋伏起来并不明智,因为他没有武器可远距离射杀目标,所以必须接近对方,在行动后迅速撤离。

背着旅行包踩着租来的电动自行车,杨立中像一名大学生游客那样出现在小镇上。

杨立中对目标知道的甚少,也无权知道,他猜测那个人隐居在这里预备退休养老,但是显然他跑得不够远,他们的人还是找到他了。

他坐在路边摊上叫了槟榔边吃边看风景,摊子上的姑娘俗称槟榔西施,见他相貌英俊,便热情地和他搭讪。他拿出地图来和对方比比划划,说要去某个地方。

“那你走错了,要从这条路过去。哎呀,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看这里清静,风景也好,一路就骑车过来了。”

“那是,风景区乱糟糟都是人,埔里最美的风景在这边。”

杨立中环顾四周,这时候他看见目标的女朋友在一个水果摊上买葡萄,穿着朴素,人也长得清汤寡水。

这时候女人与他擦身而过,杨立中静静地坐在那里,慢慢吃完槟榔,然后用纸巾擦干净双手,和槟榔西施道别。在对方别有深意的目光中,他骑上电动自行车,优哉游哉地跟上前面的女人。

在一个转弯的路口,他已经超过了对方。

他径直向目标居住的地方而去,停车,敲开大门。

按了半天门铃,也没见对方来开门,还是去购物的女人先回来了。

“你找谁?”女人问道。

“我来投宿的,你们这里没有开家庭旅馆吗,我在网上订的地方。”

“你弄错了,我家没有开设家庭旅馆。”

“抱歉。”杨立中挠着头,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还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要去哪里?”

杨立中展开地图,“这里。”

女人凑过来看。

才刚刚靠近,杨立中突然在对方后颈切了个手刀,轻而易举地敲晕了女人。

他扶住对方,在衣兜里摸了摸,竟然没有摸到钥匙。正在愣神的当口,“噗”地一声轻响,从木门内射出子弹,杨立中本能地一闪,退到旁边卧倒。

他低头,自己的左肩擦伤了一道口子。

目标绝对冷血无情,因为这样的盲射,极可能杀死旁边的女人。

“噗!噗!噗!”装着消音器的手枪连连发射。

杨立中步步后退,一个翻身跳到后面的灌木丛里。亏得住宅独此一栋,并没有旁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他移动到更茂密的草丛里,从绿茵当中观察。

房子里毫无动静,对方忌惮他是否持有武器,所以也在等待。

“嘀嘀嘀……”杨立中一看,刚刚从女人身上摸出的手机响了起来。

子弹迅速往这边发射。

杨立中再次移动,避到一处弹道死角。

慌乱中,他没来得及拉上女人。过了一会儿,女人渐渐醒了过来。她茫然四顾,还闹不清楚状况,想起身又双腿发软,只好坐在水泥路面上呼唤屋里的男人。

她腿上受了伤,而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喊声已经带了哭腔,她废了老大的劲慢慢挪动到门口,从一个垫子下面找到门钥匙,准备打开门进去。

杨立中知道一旦对方进去,那将是漫长的等待,里面有食物有休息的床铺,而他不可能一直埋伏。

更糟糕的是,他没有袭击那个女人,说明他没有枪械可远距离射杀对方。

果然,对方报警了,十五分钟后,镇上的警察开着摩托车过来了,索性来的只是两名警察,他们敲门,准备查问情况。

门一打开,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来超音速子弹,那啸叫声传到杨立中耳朵里,他就看见两个警察愣愣地站在原地。

几乎是三秒钟后,警察下意识地蹲下,捂起耳朵。屋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

杨立中看见门口只剩下一双脚,目标仰面朝天躺在门口,生死未卜。

“啪!啪!”两次补射,尸体在地板上抽搐。

杨立中顺着声源望过去,紧跟着自己身旁的石头炸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知道对方是在拿他寻开心。否则他大概早没命了。

至此,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打前锋的诱饵。

警察摸出电话大喊大叫,请求增援。

杨立中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而这两名警察身上,并没有带武器,否则早就摸出手枪了。他摸索着从背包的小袋里拿出棒球帽和墨镜戴上,然后大摇大摆走上前去,骑上自己的电动自行车,在警察愕然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他的目光搜索着狙击手的身影,在一片草丛里,他看见阳光下反射的瞄准镜镜头,像朝露一样闪闪发亮。

那是对方故意留给他的,否则他早收好武器了。

杨立中用手做了个射击的姿势点了点,代表他并不感激对方。

的确,A要比这个搭档可爱得多。

第11章

杨立中在会展中心做了两个多月的美工助理,积累了不少装修经验。

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就给自己的小窝重新装修了一番,全部自己动手,包括在小阳台上焊了一根单杠,在围满了绿色植物的阳台上,他喜欢一边听着摇滚乐一边早锻炼。

倒挂着身体,双臂抱在脑后,收紧腹肌,一下一下把自己拉起来,视野里晃动着城市的风景,有时候他会恍惚回忆起过去,回忆军校里那些同学,还有在特种部队里一起参加集训的学员,他们现在或许在哪里参加海陆空联合军事演习,或许围在一起吹牛聊天,也或许正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

他又想起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实战任务,他伏在草丛里等待命令,和另一名狙击手负责封口。他不认识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听说过那种毒贩,一条村子的人一起出动,卖白粉在他们眼里大概如别人出去打工是一个理,只是干这个更来钱。毒贩们慌不择路冲到了他的枪口下,他请示,是否开枪。

队长道:“视野良好,安全保证,可以开枪。”

收到命令开枪后,他在第一时间里击毙了所有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毒贩。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现在想想,面对职业军人,那就是一场屠杀。

在回来的飞机上,战友看着他的目光,就如同看一个怪物一样。他相信如果当时他只是击毙一两名毒贩,他们还会安慰他,让他别害怕。所以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以后不会跟他们一路了。

然后跟着A的两次,他多半就是个旁观者,尤其去台湾埔里那次,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单独行动,结果变成了一颗棋子,甚至戏弄的对象。

他觉得很不高兴,这种不高兴在回家以后,装修完房子,渐渐也就平息了。

工资卡里划进来又一笔奖金,数量可观,他觉得受之有愧,可是属于杀手的荣誉感在他身上又是不存在的。所以他去体育用品商店看了一圈,给小阳台添置了一台跑步机。

这一天早上杨立中在跑步机上听着摇滚乐跑步,搁在阳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陌生的号码。

“开门!”一个闷闷的男声。

“啊?”杨立中听出来,那是边远的声音。

他从跑步机上下来,拔掉耳塞,果然门铃已经震天响。

“你怎么……”杨立中很愕然,如果换成是A,估计边远不会上门表示关心。

边远走进来,打量了四周,然后点点头,“还凑合。”

杨立中给他倒茶。“有新任务吗?”

“是关于上次的任务。”边远坐到桌子跟前,端了茶杯,坐姿颇像连队政委。

“不是说我们不需要交任务报告的?”杨立中摸了摸鼻子,“人不是我杀掉的,所以如果要我把奖金退回去的话……那个……我已经花掉不少了。”

“不是这个原因,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

“……”杨立中抿嘴。

“我在想,你是不是生气了?”

杨立中的确面色不善,他的脸很英俊,但是板起来的时候,自有一股杀气,边远固然不会被这杀气吓倒,只是手底下的人如果做事情做得很不爽,他有责任进行疏导。

“这么说,整个行动计划都安排得有条不紊,你们只是拿我使一使,而且事先没有通知?”

边远“吁”了口气,毕竟这种话由他来说,太厚颜无耻了,他很高兴杨立中有此觉悟。“计划是消防员定的,他坚持,不过事后,他让我向你道歉。”

“没什么,我是新人,新人需要多学习,多观摩。我……受教了。”

边远笑得无奈,“言不由衷了啊,小杨!”

“我能提一个要求吗,下次出这种任务,麻烦事先通知一声,我会配合的,而且会配合得比这次更好。我不介意自己表现得像个傻瓜,但是这一次行动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真傻瓜。”

“下不为例。”

杨立中看着他的眼睛,读不出边远乃真心还是假意。

“那下一次你跟消防员搭档,大概是很不情愿了?”

“我喜欢A。”

边远哭笑不得,杨立中心里默默为A叹气,至少当他说自己喜欢A的时候,边远可一点吃醋或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你结婚了吗?”杨立中突然问道。

“啊?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随便问问,听说7组里有人已经组织起家庭,所以我有些好奇。”

“组员的私生活我们一般不予干涉,但是必须与工作绝对分开,不能向家庭成员透露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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