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九族(穿越 FZ)上+番外——马马宁
马马宁  发于:2014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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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重生的小型八爷与同样重生的两只巨型BOSS之间的故事

胤禩的一生中,

有两个显赫的男人——父与兄。

前者是皇帝、后者亦是皇帝。

前者绝了他即位的可能。

后者又将他打入最低谷。

一败涂地的前世,胤禩被父兄不断地打击与压制,输得分文不剩。

成王败寇,若连这点都看不透,夺嫡也枉然。

胤禩无悔。

若重来一世……

胤禩只有哀叹。

自己重生从头再来也就罢了。

为什么与自己“父子之恩绝矣”的君父也重生了?

为什么把自己“监禁除籍改名”的兄长也重生了?

胤禩看看自己四岁的小身板。

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任人欺侮的无依阿哥。

这个时候自己甚至还不认识小九与小十。

胤禩看着从远处走来的胤禛,

恶劣地想着,

如果现在自己跳湖自杀嫁祸胤禛,

怎么也能折腾胤禛好些天。

好吧,

八爷承认,

最好还是重新做人。

重来一世必然要截然不同的人生!

内容标签:清穿 重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禩,胤禛,康熙 ┃ 配角:胤礽,胤禟,胤誐,胤祥,胤祯,各种数字、福晋、后妃 ┃ 其它:康八,四八

第一卷:髫龄无忌

第一章:死亡倒计时

雍正四年九月初九日

老天一反常态,竟日丽空晴了起来。秋日的西风也不似过往般凉薄,平添一份暖意,橙黄橘绿。

鬓已斑白、颇显老态的仆从沉默许久,但终究抵不过那内心厚重的忧虑,踌躇着开口,发出的声音却是尖锐细哑:“老爷。”

老爷从昨日起就坐在这庭院里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四方棋盘、黑白之子。同样的棋局,老爷一次次地落子,又一次次地重来,不知是和谁对弈,又或者本就是自娱自乐、自讽自嘲。

西风凌乱,老爷颀长的身影越发朦胧不清晰起来。

恍然模糊了长年累积的浓郁沧桑,仿若再次回到了温润如玉风华湛然的往日。

仆从鼻尖一酸,不禁老泪纵横。

“尘埃落定。”老爷蓦地开口,伸手打乱棋局,狼藉一片。

“老爷。”仆从越发悲戚起来,哽咽着再唤了一声。

老爷却笑了,笑声低沉又不失温柔:“高明,你总是这么放不开。从昨日起就没有了八阿哥、没有了允禩、没有了廉亲王、甚至也没有了阿其那,但老爷我还在。”

高明口拙,呜咽半天,开口又是那句:“老爷。”

“老爷我自个儿不过纠结了一昼夜,你到现在还哭,窝囊!”老爷貌似愤怒地叩击石桌,随即立刻转身。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温热咸湿的触感,老爷指尖一颤,黯然苦笑。

“老爷,”高明深吸了口气,大着胆子,总算是说出了完整的句子:“京城是非地,奴才觉得还是搬离的好。”

老爷看向高明,神色幽深,就像同时看向高明身后的百里皇土。

“这方水土生我育我,总要落叶归根才好,况且……”老爷忽然顿住,唇角微扬可毫无笑意:“总要看到那人的结局才行。”

胤禩这一世对不起很多人,最后独自逃开,又辜负了更多人。

意气风发的时候看到了与自己极其相似的替身,原本不过是以防万一,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

受封廉亲王的时候,胤禩抽身了。

留下了情义深厚的结发之妻、留下了舍命相互的至亲手足、以及留给他们的那无穷无尽的祸端。

那高傲率性的发妻受到被休的羞辱、那生死相随的兄弟受尽苛待……

至死方休!

她走了、他死了……给活着的人带来无限的悔恨与伤痛。

最终,囚于监所的阿其那也殁了。

但一切终于结束了吗?

胤禩轻抚拇指上的细腻温润的墨翠扳指,一言不发。

而后,暗自冷笑。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

高明匆匆来到老宅小院。

这些年来胤禩的病越发严重了,往往昏睡的时间大于清醒的片刻。而清醒的时候,则必会来到小庭院里坐坐。

胤禩不让高明修葺丝毫,庭院很快便荒草满园了。

胤禩喜欢看着这些野草,偶尔动手拔下几株,不久又会郁郁葱葱,接着继续看,直到失神,直到忘了时辰。

这些年来居于一隅,胤禩话也说得少了,没有了知心之人,只是间或与这伺候半生的高明闲话一二。

狭小寒酸的老宅就像是囚人的牢笼,冷眼斜看这原本风姿卓越的人加速衰老。

“老爷,”高明尖锐的嗓音打散院子里沉凝的气息:“怡亲王薨了。”

胤禩把玩野草的右手微不可见地颤了颤,末了浅浅颔首算是回应。

“那人做事滴水不漏。”胤禩含糊地说着,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梦呓一般:“在十三的辅助下,国库充裕、吏治清明,连我都忍不住想要大赞一声。”

胤禩垂首,轻叹:“只是,现在我们都老了。”

高明的心冒到了嗓子口,老爷的样子就像是立时便要去了似的,让人心哀。

胤禩却忽而笑了,如若孩童初得玩具的喜悦。

“老了……老的好!”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二日

今年凉得特别快。不过八月,那气候却像足了十月,凉、冷、寒。

高明的心几乎要活生生地跳出来!

老爷不见了!

这么多年来,老爷根本就是在熬日子。一日一日地强撑着,苦熬着。喝的药比吃得饭多,每天就醒着那么一小会儿。

有时候高明甚至大逆不道地想,如果老爷在十几年前就那么安详地去了也好过现在这般一日苦过一日。

但现在,老爷不见了!

自己出去购置衣食的功夫不过片刻,而老爷还是那样病弱的身子……现在怎么……该不会是那位……

脑海那一晃而过的猜测把高明吓得不轻。

门吱呀一声开了。

高明惶恐回头,却见那使人担惊受怕的罪魁祸首正笑眯眯地捧着酒坛与包裹走了进来。

“老爷!”高明双脚一软,神情凄苦地喊道。

“好了,老爷我不是回来了吗?”

胤禩笑道,两鬓花白,身形瘦削,但背挺得直,眼也含笑,使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高明不知为什么会眼角发酸,见到如此朗然的胤禩,高明只是想起了旁人多次说到的词——回光返照。

高明用力睁了睁眼睛,不让老爷因为自己的眼泪再次讥讽一番,忽然看到老爷的手,高明一惊,伴随了老爷大半生的墨翠扳指不见了!

那只即使假死也要带走的墨翠扳指不见了!

“老爷,那扳指!”

“当了,”胤禩放下酒坛,从包裹中拿出所有银两:“拿上银子,立刻走吧。”

高明一怔,脱口而出:“奴才一辈子侍候主子!”

胤禩摆手,只说了两个字:“立刻!”

高明听懂了胤禩口中的强硬语气,那种自从胤禩假死来到老宅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语气。高明咬牙,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滚个不停,话都说不利索:“奴才……奴才何德何能……”

“并不是因为你。”胤禩浅笑:“只是今后我也用不到这东西了。”

老宅、小院、庭园。

独自一人。

十几年来,胤禩头一次这么清醒。

那人做事素来滴水不漏。

他那儿子也算是继承了七七八八。

但年轻人总免不了急躁与狂傲。尤其是在权利财富唾手可得之际。

那样的动作与手笔……

自己与那争斗了半生的人……怕是……都时日无多了吧……

小九……哥哥窝囊……

但也要把那人一起带入黄泉!

第二章:重生进行时

雍正十三年九月初三日

爱新觉罗·弘历即位。

雍正十三年九月初四日

十二日,对两个时日无多的人来说,不算太快。

这日天公作美,风和日丽、晴空万里,除了阴寒的气温,实在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胤禩百无聊赖、一如既往地把玩着棋子、欣赏着野草不灭的景致。

吱吱呀呀……

胤禩没有回头看,暖阳之下,眼前印出了修长挺拔的倒影。

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面对面直视彼此。争了半世的两人久久未语未动,仿佛谁先动了,便会一败涂地。

即使煦日骄暖,西风冰寒之下,也令人些微战栗。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门扉传来,嘶哑喑沉。

许久,待听到咳嗽声渐渐平复,胤禩才缓缓转过头去。

那人微微吃惊,继而皱着眉头,用那惯有的语气冷然道:“怎么弄成这副德行?”

“这是自然。”胤禩轻碰自己坑坑洼洼的脸颊,淡然道:“皇上的粘杆处神通广大,若是顶着原来那副脸,只怕早已血溅三尺。”

胤禛不置可否,径自走到圆桌之前,在胤禩对面坐下。手掌张开,掌上赫然是细腻精雕的墨翠扳指:“既要隐世,何必特地拿出此物。”

胤禩浅笑:“弟弟不过是怕在黄泉路上太过寂寞罢了。”

胤禛摩挲墨翠,仿佛之中记载了胤禩一生所有的喜怒哀乐、功成罪过:“若这扳指早送些时日,你只会被我立时斩杀当场。”

“弟弟一向背运,”胤禩嘲讽般地摇头:“好在总算走运了这一回。”

胤禛几不可闻地叹息,道:“东西呢?”

“弘历做事尚有疏漏,”胤禩从一旁的包裹里拿出几封信函:“这些个疏漏就当做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叔叔送给新帝的礼物吧。”

说罢,右手一扬,信函落入脚边火盆,灰飞烟灭。

火越烧越旺,院内空气刹那间燥热起来。

“八弟好手段,”胤禛面无表情:“居然收集得如此齐全。”

“呵呵,”胤禩骤然大笑起来:“不然怎么当得起君父所言‘奸柔成性、心高阴险’的美名?”

胤禛没有回应,自顾自拿过酒坛拍开泥封,芳香浓郁:“烧刀子?”

胤禩不答,拿起圆桌上仅有的两只瓷碗中的一只,递去。胤禛双手微倾酒坛,香醇的烈酒便流入碗内。

胤禩举起酒碗,猛地喝了一口,喉咙如入滚烫之火焰,顿时咳嗽起来,狼狈不已。胤禩笑笑,掩饰一片尴尬。

“不能喝就别喝。”胤禛淡淡道,随即捧起酒坛,发泄似地灌上数口。

不知是否酒醉的缘故,胤禛的眼里化开了平日里顽固的冰封:“又是这棋局?”

“自己下了多次总是无法尽兴,果然没有对手便全失对弈之乐。”胤禩将棋局摆正,意图再明显不过。

“只要八弟输得起,可莫要如儿时那般无赖撒泼。”胤禛罕见地笑了起来。

“当然,弟弟可不像四哥那样输起来就发奋严苛,尽拿自个儿折腾。”

“贫嘴滑舌。”

“一向如此。”

……

烈酒乃穿肠剧毒。

尤其对于两个病重将死之人。

是夜,大火忽起,老宅尽毁。

第三章:大帝归来日

儿子们就像是上辈子欠下的债。

康熙不知为什么,自己既没有登上极乐、也没有下入地府,仅仅是在这片生养自己的水土上飘荡。

往事如烟、细碎的震撼的繁复的狂怒的,如同暴雨般砸在心上。

然后,目睹上辈子的儿子们相继死去。

舔犊之情甚笃的为之专修寝宫园林亲自抚养的胤礽。

三藩之乱最为严重时也辍朝九日专门护理出痘的胤禔。

围猎中多次与父比试箭法直至难分高下的胤祉。

出巡塞外时立即返京仅为亲自安排痢疾治疗事宜的胤禛。

……

以及,那个最后近乎磨光了自己所有父爱的儿子——胤禩。

老宅庭院、大火肆虐、挣扎十几年的英魂就此消逝。饶是历经沧桑的康熙也不禁感慨万千、萧萧默然。

若非威望之高、结党之多、于社稷为害,他想必,也是个令人骄傲的儿子吧。

康熙蓦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浮生聚散云相似,往事冥微梦一般。

明黄,龙床。

手指修长盈白,康熙片刻失神,而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梁九功?”

“奴才在。”熟悉的尖细嗓音由室外传来。

康熙平复心情,再问:“现在是什么年号?”

梁九功虽疑惑但丝毫不敢迟疑:“回主子,现在是康熙十九年。”

现下是康熙十九年。

胤禩尚未出生。早知今后曲折,不如现在就绝了他出现的可能!康熙苦涩地想。

只要不再临幸卫氏……

康熙眼眶酸涩难忍,胤禩幼年时玲珑剔透、聪颖贴心的可人模样与成年后百官举荐、众人夸赞的意气风发一遍遍交错地重现脑海,康熙周身不由自主地颤动,魂魄晃荡十余年未落的浊泪潸然而下,喘息之音久久不散,末了只剩一声悠长的叹息。

次日皇帝辍朝不起。

梁九功跪地惶惶然。

察言观色、揣摩心态是每个近侍太监的必修课。梁九功做得好,才有了现今受宠的地位。此时此刻,梁九功知道皇上即使面上不显、但心情非常之差。

梁九功不懂,为什么报喜太监说到卫贵人有喜,皇上不喜反怒?倒也不全是怒,有愤恨甚至还有几不可见的喜悦,难道是因为卫氏地位低微?皇家子嗣本就是非多啊。

康熙表情全无,不叫起也不惩处,使得报喜太监越发战栗不安。

梁九功觉得皇上从昨日夜里起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

不怒自威、天子之势更胜以往!

突兀的,只听康熙大叹三声:“罢!罢!罢!”

梁九功头低得更低了。饶是人精如梁九功也没能听出这三声叹息之中包含了怎样复杂的情感。

翌年,皇八子出世,上赐名胤禩。

康熙二十四年

胤禩头痛欲裂,烧刀子的火热烫辣之感窜遍全身,良许方才消失。胤禩低声呜咽,倏地睁开双眼。

苏式彩画,单檐歇山顶。陌生又略感熟悉的地方。

“八爷,该起了。”

说话的是一个稍微年长面相古板的太监,胤禩刚要起身就看见自己细弱的双手,分明是幼童才有的手,胤禩暗中细细沉思起来。

那名太监分明是教习年幼阿哥饮食言语行步礼节的谙达,那么自己现在的年龄绝不会超过六岁。胤禩压下惊讶,应了声:“谙达。”

洗漱之后,胤禩才能好好地查看现在的情况。即使对幼年记忆早已模糊,但胤禩知道这里绝非自己儿时曾居住过的地方。倒更像是内廷西六宫中最偏北的储秀宫。

“八爷,今日是给成妃娘娘请安的日子。”谙达语调口夯生硬,很是呆板。

成妃?!

怎么回事?重生一世又回到这爱恨纠缠的康熙朝也就罢了,居然所遇所闻与前世相差如此之大?!

前一世自己明明是养在惠妃身边。而成妃是七哥胤佑的生母,记忆中成妃戴佳氏初侍圣祖即为嫔,是宫中的老人了,身份不低可也不高,只是一直不受宠,唯一的儿子却是个有腿疾的,直到康熙五十七年才被册封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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