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像绵羊的木羊
像绵羊的木羊  发于:201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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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难道你真是为了一个女人啊?”

他点点头。

“不介意我说这样一句话吧——‘看来我猜中了’。”哈哈哈~没想到少爷我也有能猜中这畜生心思的一天,这仇报的爽啊!

他转头看着窗外不说话。

突然觉得在这畜生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是一件特无聊的事。

他不会讽刺你,不会打击你,但就是让你觉得,无论你做出再伟大的创举,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他就像看戏一样看着你在那自娱自乐。我顿感无趣,缩回角落准备睡觉。

“她确实是个女孩,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睁开眼睛,炎畜生正站在窗边看着远处,他完美的侧面,令我心醉。

我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他真的很美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是尽态极颜,也不是妖娆妩媚,而是虚幻,即使你觉得他并不漂亮,却也会深深的被他那种堪称奇特的气质吸引,他就像是上帝倾尽毕生心血打造而成的艺术品,令人真的很想就这样看着他,像在一个非常瑰丽的梦。

他似乎是感应到我的目光,转头看着我,突然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笑着说:“你很想知道她是谁对不对?那我们来交换吧,条件是你告诉我关于你名字的秘密。”

“啊?”我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你没吃错药吧?想知道的话自己可以去查啊”

他摇摇头:“自己查不是太无聊了吗?听当事人亲自讲述,会有趣很多。”

完了,这疯子没救了。

“我拒绝。”

“你肯定?”

“我肯定。”

“好吧。”他维持着微笑的表情转身靠在窗旁,窗外皓月当空,月光流泻,如水空明:“一个月之内,如果你反悔了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天降黑线。

我嘴角一阵抽搐:“你今天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做这么多白痴的事?”

他叹了口气,薄唇微启,语气淡然:“最近太无聊了,想找点乐趣”

我倒地不起。

我对楚炎翔这个人实在是无话可说。

和他刚认识不到一个月,但我已经完全无法将他本尊和传说中那个完美神圣的形象重叠起来。

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3:15,清冷的街道上灯光昏暗,寒风呼啸,温度极低,和大家在店门口告别后,我裹紧身上的衣服,本着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沿着街道大步往前走。

杜梦家就在附近,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所以我也懒得千里迢迢跑回自己家。

寒风化作利刃在裸露的皮肤上肆虐,我冷得发抖,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我相信正常人不会想没事找事做,在外面乱晃。

所以此刻我手里又多了一个有利的证据证明炎畜生不是正常人——他此刻就跟在我身后,而且是明目张胆的跟着我,我停他就停,我走他就走,也不和我说话,活像一个纯属为了跟踪而跟踪的跟踪狂。

我实在忍无可忍,停下来转身问他:“请问阁下是和我同路吗?”

“不,我是跟着你走的。”

这人……

“跟着我有糖吃啊?跟什么跟。”

他转头看了看街边的路灯,轻声说:“现在真的太晚了,而且这附近治安不好,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我说:“在下性别男,四肢健全,IQ正常,具备一定自我防卫能力,阁下大可放心。”

他说:“我真的很不放心。”

我的天那,我们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非亲非故,他又是一标准直男,怎么总是……

“你那般狐朋狗友就是拜倒在你这样的温柔体贴下的吗?”

他楞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天:“这算体贴吗?我对谁都这样。”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服了,兄弟,你的人格真的太伟大了,你简直是全人类的偶像。不过,偶像,我差不多到了。:“我抬起下巴,向他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居民小区;”你赶快回去吧,小心感冒。“

他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很快消失在转角处,整个过程中竟然连头都没回一下,也没说再见。

我彻底无语,真搞不清楚他这人到底是感情丰富还是冷漠淡薄。

算了,懒得再理他,现在去找我可爱的梦梦去~

第11章

说起杜梦这个人,你会深刻的体会到,人类是很神奇的。

他很少说起自己的过去,但我通过某些特殊渠道得知,他从小跟一帮社会人士混在一起,打架抽烟喝酒是家常便饭,身上耳环舌环一大堆,常年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三餐极度没有规律,通常是肚子饿到不行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是个人类,也要吃饭,然后看看附近能买到什么,就随便吃一点,如果买不到,就干脆不吃,所以有时候一天会吃好几餐,有时候饿足一整天。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小子烟瘾大到夸张,只要一有空就开始吞云吐雾,烟不离手,据说他从10岁就开始吸烟,到如今吸了整整六年,身体却非常健康,平常连咳都不咳一声,认识他三年,只见他感过一次冒,还是两天之内就痊愈的那种。

我实在无法用常理去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体能好到这种地步。

在我地n次感慨上帝的不公时,电梯停在了20楼,门缓缓打开。

杜梦靠在电梯对面的墙壁上,烟雾缭绕,稚气的脸上满是少年特有的青涩。

初见他时,他站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神态桀骜,动作娴熟地表演着拿手的调酒绝技,周围的人无不为之惊叹。

身旁的子安告诉我,他叫杜梦,是酒吧老板的弟弟,在这里做兼职调酒师,活泼开朗,长的又漂亮,很受大家欢迎,甚至不少客人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乐队表演结束后,我蹲在角落整理乐器,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转头,看到他站在不远处向我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然后大笑着跑开,在酒吧里四处穿梭

我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一个阳光而又有些调皮的少年,虽然活得未必快乐却恣意洒脱,受尽万千宠爱。

我对他一直有些小小的羡慕和小小的嫉妒,直到看到他满身是伤的躺在休息室里昏睡,血像瀑布一样流,我叫了很久也没能把他叫醒,又找不到其他人帮忙,只好把他拖回家,又是擦药又是帮他铺床,忙了一个晚上。

他醒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我家里借住了几天,体力恢复之后就离开,走得那叫一个潇洒,我看得那叫一个郁闷,虽然说咱们也不是那种有点付出就一定要回报的人,但别人的一句谢谢还是很能自我满足一下的,但这死孩子跟哑了一样,只在走的时候说了句”我走了“,其它感谢之类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第二天见到他,又是那样生龙活虎,精力充沛。

我甚至怀疑几天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虽然我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但我相信冥冥之中确实存在一些东西,让各种不可思议的巧合成为必然。

事情的开始,在于我在某个错误的时间打开了某扇错误的门。

众所周知,酒吧这种地方通常会多栖发展,除了单纯的跳舞喝酒外,肉体交易也是这里的主角之一。

我们那精明的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历史悠久的传统行业,不止努力发展,还致力于让其发光发热,所以在酒吧的深处,在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无法轻易进入的地方,藏着另一个世界。

在那一间间装饰豪华,价格高昂的房间里,年轻漂亮的男女因为各种原因在他人怀里呻吟求欢,展现着人类最原始的一面。

很讽刺的是,这种最原始的交易却往往要被套上现代文明的外衣,在他们开始释放本能之前,还要有人仪态端庄地为他们献上各种价格不菲的酒。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三杯下肚,立马就能由人成功变身禽兽,管它什么仁义道德,非攻兼爱,活塞运动才是王道。

我经常在那个黑暗的世界徘徊,但我的任务不是爬床,而是给人骂,因为我的职业是服务生,就是那个要用人的姿态向禽兽献殷勤的角色。

而地球人都知道,服务生这种角色,总是容易被很多缺乏耐心的人骂,更何况是面对一群缺乏耐性的禽兽。

禽兽不只骂人,他们会打人,还是把你往死里打。

所以当我打开那扇不该打开的门时,我已经想直接扇死我自己。

走错房间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走错之后发生的事……

房间里,几个男人正在用各种令人发指的方式地摆弄着一个男孩,满地都是奇怪的道具,男孩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满身伤痕。

然后神奇的事情来了。

我在转身要走的时候脱口而出了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字眼——操。

要知道,我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而小人物的特色是什么?就是怕事。

所以虽然我厌恶SM,但我绝不会让别人阻止别人SM,特别是阻止一群禽兽SM。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我的人生宗旨。

按照这样的逻辑发展下去,我是绝对不应该说出带有歧视色彩的字眼来表达我的不满的。

但问题是,我说了,还说的不算小声,至少房间里的几个人全听到了。

在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之后,我马上牵动面部肌肉,摆出最灿烂的笑容,用最无辜的语气道歉

可惜,晚了。

靠近门口的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把我往里拖,嘴里脏字横飞,我脸上还挨了一拳,一阵火辣辣的痛。

虽然我不是一个猛人,但人在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往往会爆发惊人的潜力,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我挣脱了那几个人的魔爪,又打倒了两个人,然后夺门而出,一路狂奔。

还真不是一般的神勇。

不过这么一来他们是真的被我惹火了,在我后面紧追不舍,一副非要将我千刀万剐的表情。

我只能充分发挥奥运健儿顽强拼搏的体育精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楼道尽头的监控室,那里有一群天使将会代替月亮惩罚恶人,他们就是——亲爱的保安哥哥。

他们不只一次拯救我于危难之中,简直比我亲娘还亲。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保安大哥们拦下了这群流氓,叫来了楼层负责人,幸运的是,这曾楼的负责人是子安,也就是说——大BOSS是自己人。

最后子安只是叫人打了我几下,扣了我半年工资。

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那几个人也不想惹事,凶神恶煞地威胁了我几句后悻悻地走了。

我看着他们那远去的,一点也不让人留恋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其实我所谓的”被打“大部分只是演戏,力道跟按摩差不多,而我那半年的工资也并不会真的被扣掉。

唉,虽然我在家靠不到父母,但出外,还是靠得到朋友的。

子安扳着脸向我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然后带着我去创造结果。

那几个人早被我惹得没了兴致,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狼藉,血腥味一阵阵往外扑,我把他们带到门口后就死也不肯进去,站在门口干呕。

其实在这种地方工作受到的冲击很大,每天都会看到一些让你匪夷所思,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嗑完药躺在地上不断抽搐,最后被人扔到酒吧后面黑暗的街道上,还有许多曾经美丽的健康的面孔,短短几个月内已是形容枯槁,面目全非。

子安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对错,也没有好坏,大家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不需要被同情

但我很崩溃,每次看到有人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我就觉得一阵心酸。

我无能为力,我始终是如此懦弱。

第12章

很快,子安抱着那个男孩出现在门口,他身上的血已经被粗略地清洗过,裹着洁白的睡袍。

当我看清楚他是谁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觉得,窒息。

所有的一切都在逝去,梦想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

子安神色平静,对我说:“我送他去休息室,你叫医生过来。”

我找到医生,安顿好杜梦后,又跑到监控室去找子安。

他好像早已料定我会来,身前的桌子上放了两杯咖啡,但我很想告诉他,我不喜欢咖啡。

他看见我一直盯着杯子,了然一笑,问:“要果汁吗?”

我拉开凳子,坐下:“希望你这句话没有其它隐含意义”

子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是一话很少的人,不是一般的少,基本上属于不说废话的类型,跟他独处的时候总是会冷场,所以即使认识了很多年,我还是会不习惯和他长时间单独相处。

然后他用极其精简乏味的语言向我陈述了一段和杜梦有关,本该很跌宕起伏的故事,听得我只想睡觉。

不过,其实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当他来到这间酒吧的时候杜梦已经在这工作了,而更早之前的事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开始时他也以为杜梦只是做兼职调酒师,后来才无意间发现对方做这种生意。

其实在这间酒吧里的做生意的都是自己人,收入也要按一定比例上缴,没有得到大老板许可就擅自接客的人,下场会很惨烈。

所以杜梦的情况,子安这种没良心的人自然会如实报告上级,但老大只是大手一挥,说了声知道了,就再没有第二句话。

一切很莫名其妙,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很多事情的内幕与其表面看起来大相径庭,旁人实在难以猜测。

我问他知不知道杜梦住在哪?他摇头。

那杜梦以前受伤了有人照顾吗?他说不知道。

那我能把杜梦带回家吗?他说随便你。

请问你是地球人吗?他说是。

我扫兴的用目光向他表达了我的不满,他看了看我,开始自顾自地低头想事情。

什么叫无趣,这就是无趣。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两杯咖啡全喝光,走出监控室。

工作结束,回到休息室时杜梦已经醒了,我告诉他,不如和我再续情缘,到我家住几天。

他楞了一下,点头答应了,笑得很灿烂,

不过这一住,我们就真是干柴遇烈火,噼里啪啦地燃起了~~友情的火焰。

三年的时间一闪而过,一切都宛如初见,他继续用尽各种方法在险恶的社会挣扎求存,我也继续懒懒散散地做我的酒吧侍应,偶尔做一下乐队的替补吉他手,只是我不再叫他杜梦,而是梦梦,他叫我凌子。

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这个称呼。

此刻他站在电梯外静静地看着我,一双凤眼在浓重的夜色中亮得有些诡异。

我有不好的预感。

身后,电梯的门伴着一声巨响“砰”地关上,紧接着电梯轰轰的运转声传来,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我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让人痛不欲生的话。

“我说,凌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你怎么怕成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你专门守在这里到底想说什么?”

“你真的要听?”

我郑重地点点头:“说吧,我经得起打击。”

“好”他神色凝重地站直身体:“报告首长,我家的钥匙英勇就义了。”

“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我家的钥匙丢了。”

我沉默了五秒,扶了一下额头说“刚才在电话里你怎么没说啊?”

“报告首长,我认为有必要让您来亲自侦查一次事故现场,所以采取了不得已的手段。”

很好,很符合他一向让人无语的作风。

我咬牙切齿地说“做的不错,不枉费我顶着严寒,走了这么久的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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