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FZ)上——温柔子弹
温柔子弹  发于:2014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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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圈纱布缠完,胡威威终于抬头看他一眼了,“喏,给你弄好了,这几天别沾水,别碰伤口,这些不用我多说吧。”

南晓棠答应了,“嗯。”

胡威威把药箱收拾了放回去,然后去洗手,再去厨房把最后一个凉菜拌了。他一向有这个习惯,碰了药必须洗手。

是的,就是在胡威威难得下厨的空档,北源拿着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鸡毛掸子,进行了为期一分二十三秒的手臂运动。当然,还有我们被迫运动的南晓棠同学。

在这次运动中,南晓棠充分明白了一个概念——压强是单位物理面积受到的压力,和受力面积有关。细细的小木棍带来的是尖锐入骨的疼痛,让他快要抓狂了。真的,说实话,他情愿让北源把上次用的那个宽宽厚厚的木板拿出来

“嗖”的一声在南晓棠听来格外响亮,像是把空气都划开了一道口子。南晓棠开始怨念了,你倒是给个数啊。当然,他不会无聊到去数自己到底挨了多少下打,所以,他选择了一种相对来说有点意思的消遣——数秒,计时间。

在那一分钟二十三秒快要结束时,南晓棠拼着被他打得更狠的危险,说出了一句话,“你能不能不欺负伤员呐!”

果然,这句话比较有效果,换来了重重的三下抽打,“伤员,伤也是你自找的,你倒是英雄,如果那孩子再晚一点过来,你是不是得等着炮仗在你手里炸了?”

这话说出来,南晓棠倒是老实不少,说实话,他也后悔,严重怀疑自己那时候是不是大脑脱线,他完全可以上前面把那孩子抱走,或者是把那对比他大脑脱线程度还高不少的父母叫过来,而自己,选择了一个最原始的方法,他想撞墙了。

不过,他在心里也忍不住给自己辩解一句,我也不是有意的,谁愿意没事拿炮仗给自己手上炸个口子啊,这大三十晚上的,打人多晦气。再者说了,这可是我有生之年做的,最正义的一件事。

但是,在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时候,那只万恶的鸡毛掸子就没毛了。

“好了,你还真打他啊,大过节的也不消停。”胡威威正巧,在这个满地鸡毛的时刻,从厨房窜出来了,把那根光秃秃的细木棍抢过去了。“大猩猩,你把这屋装的隔音这么好,不会就是为了干这个的吧。”然后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目光。

南晓棠听了这话,委屈的想,恐怕真的是这个目的。看着北源把那小棍放下,才放下心来,计时结束,一分零二十三秒。

而北源,则被胡威威勒令去拿笤帚扫那一地鸡毛。

从洗手间出来的北源拿了一条白毛巾,是用热水浸过的,他把这热帕子敷在南晓棠光(河蟹)裸的臀上,南晓棠才像放下心了,要是再让他这样对着胡威威趴着,他肯定得把沙发挠开,然后把自己连着后面那个通红通红的屁股,一起塞到里面。

北源朝胡威威递过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厨房转转,胡威威难得的十分配合地离开了。北源看他优哉游哉的样子,感谢他为家里的沙发套和地板,以及南晓棠那张温度渐生的脸着想。南晓棠听他走了,不知是放松了还是毛巾盖得他痒的,身子扭了一下,把刚放上去的毛巾弄乱了

“现在好点儿没?”北源又恢复了自己谦谦君子的嘴脸(……)

南晓棠扭了扭脑袋,“哪有那么快,其实,也不是很疼。”声音越说越小,北源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总感觉,这个表情配上这种声音,活脱脱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自己在这个时候会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不疼也多歇一歇吧,好不容易过个年,你也消停消停。”

“您要不打我,我更消停。”南晓棠顾不上羞赧了。

北源笑,刮刮他鼻子,“你要是消停,至于现在这样么?”

南晓棠挣挣身子,用手肘撑起上身,头转过去看着北源,“你要不那样,我就不用这样。我要不这样,这个年过的也不会是这样。这个年过的不是这样……”

很成功的,南晓棠同学在屁股上敷着一个消肿的热帕子,并且没有提上裤子的情况下,和行凶者开展了一系列绕口令似的,类似于“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辩论。

当南晓棠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胡威威很是时候的回到客厅。

“两位,你们还吃不吃了?”

“当然吃啊。”北源说着,还用手轻轻拍了南晓棠屁股,像是在提醒这个没理搅三分的小孩。南晓棠不好意思了,低低头,把裤子提了上来。

南晓棠努力地,让自己以一个四肢灵活的样子,走到餐厅。桌子上的菜色十分诱人,红的黄的彩椒,青绿色的黄瓜和白色的金针磨,还有煎的淡黄色嫩嫩的鱼排……南晓棠看看,就可以忘记那个做菜的人,是曾经把自己打到起不来床的。

随即,南晓棠就鄙视了自己这种明显的记吃不记打的念头,怎么可以这样,一点吃的就能贿赂了,就满足了?

吃过这顿饭,三个人一起把桌子收拾了,把碗刷了,胡威威在整个过程中,都在和南晓棠散布自己小时候是怎么上树捣的鸟窝,怎么下水捉的活鱼,怎么在地上摘的花,怎么给自己不喜欢的老师身后贴的小纸条……南晓棠听的津津有味,竟然生出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北源无语的看着这两位,默无声息的洗盘子。

等到把厨房都拾掇利索,北源关上了房子里所有的灯,只留下门口的一个小门灯照亮,拿了三件衣服出来,把自己的外衣套在身上,另外两件分别扔给南晓棠和胡威威。

“穿上,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北源神秘的笑笑,自己穿上鞋,先去提车了。

第二十六章:除夕夜

到底是现代化的都市,所以就算是大年三十晚上,街道上依然明如白昼,车辆络绎不绝,一些大的酒店更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南晓棠坐在车里,看着两旁的路灯一排排闪过,不知道北源又在卖什么关子,但是他也不愿多问,只是跟着就好。

不过,副驾座的胡威威就没这么好应对了,他老人家自恃对北源了如指掌,如今看着车子正逐渐朝城郊的方向开过去,心里也划魂儿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猩猩,究竟能私藏什么。然而,这个大猩猩却看出了情人的心思,在等红灯的时候凑到他跟前,轻声道,“给我一个浪漫的机会。”

胡威威十分慈禧的点了点头,勉强满意的样子。不过心里还是一热,好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两个人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这厮还真是越老还越有情调了。

南晓棠从后面看这两个大男人交头接耳的样子,觉得怪怪的,下意识的冲口而出,“你们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北源干咳了一声,好像有点尴尬,虽然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但是这样过为亲密的样子,给孩子知道,终究是不好的吧。胡威威也黑线了几道,不说什么了。

车子大概跑了有一个多小时,最终开进了江城的一个高等的别墅区的车库里。

下车的时候,南晓棠却是一惊,这个别墅区住的,尽是些名流大亨,还有些娱乐明星。在外婆还没有过世的时候,南晓棠的生活也算上富足了,毕竟,一笔能供他读完大学的钱不会是小数目,但是这个地方,他也只是仅仅听说过而已。

“有钱人啊。”南晓棠从车上下来,边抻着懒腰边说。他哪能不知道北源有钱,但是这到什么程度,却是不清楚的,他那辆一打眼就知道得是七位数以上的保时捷再加上这套滨海的……呃,豪宅,如此比较,他在学校附近的公寓,真的算不上什么了。

“狡兔三窟?哈哈,那帮人追你都追到这儿了?”胡威威自称“就是他化成灰儿我也认得”,所以他一副淡定的表情,不过听得南晓棠这么说,顿时也来了玩的兴致,打趣他以前和编辑记者成天打游击的日子。

北源无奈的望着情人,心道哪个编辑能敬业超过你么……

大概是为了低调一些,北源的这个“窝”并没有那么大,至少在这个别墅区内,两层楼外加一个阁楼天台,算是中小户型了。

房子装的简单大气却不奢华,倒是很符合北源的性子,他喜欢的都是些简单干净的东西,甚至于他的一些名牌衣饰,Armani,Prada什么的,商标都非常隐秘。胡威威曾经笑他这种怪癖,你不会是怕出门被劫吧。

南晓棠拉着胡威威楼上楼下参观了一圈下来,看见北源在客厅窗户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上去就把手搭在他肩上,“老师这么露富,不怕我都给你挥霍了去吗?”

北源笑,用手弹他额头,“我不觉得一个连范思哲和唐狮都分不清的人,会有这个能耐。”前几天江昭去他家的时候,背了一个范思哲的什么限量版的包,南晓棠扫了一眼就说,“唐狮的东西越做越好看了。”

“再者说,某人也没这个胆量吧。”北源笑的明亮,突然就特别想逗逗他。

南晓棠吃瘪,想起了来之前还被他打的满地鸡毛(……),刚才坐车在柔软的点子上还有些不舒服,只好愤愤然道,“真是没有风趣的欧吉桑。”

“咳咳,有人又在欺负人了啊。”胡威威走过来,其实也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偏偏北源那一句“某人也没这个胆量”听得清楚极了。“晓棠不用管那些,他要是欺负你,我就欺负他。”

北源依然在笑,心里却在感叹,你终于肯承认欺负过我了!不过说出这句话,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告诉你,今天可得抓住机会,把他身上的红包搜干净。”胡威威说的煞有介事,南晓棠忍不住笑,好像北源平常就是个活脱脱的地主老财,年关杀富济贫来了。

南晓棠握住他的手,一副志同道合的样子,并且投过去了一个“放心,我会做到的”的表情,看上去特别像两个交接任务的间谍。

北源看着情人大孩子的表情,和那孩子真是一对活宝,心里畅快极了,不由得起了玩的心思,“给压岁钱也得有个名头,你见过哪个老师给学生发红包的?”

“怎么没有,你发了就有了啊。古话说的好,要勇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说着,竟然还像模像样的摇头晃脑起来,神情看上去认真极了,北源拉过南晓棠,怜惜地揉着他的头发。可是南晓棠并不领这份情,一直在叫唤没型了。

“我说,不就是我比你长得矮点么,至于这么像揉一个大毛熊一样的揉我头发么。”南晓棠从北源的手底逃了出来,抗议的成分很大。

南晓棠比北源矮了将近一个脑袋,毕竟他还是个子都没长全的孩子。不过,174的身高让他也没有什么郁闷的地方,因为,他喜欢的KID也是这么高。(啊,晓棠儿子,你妈的喜好就这么硬加到你身上了,==)

北源闻言,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不住又把南晓棠拉过来,这回,是靠在他的怀里,南晓棠并没有明显的拒绝。北源感受着他手下那鲜活而有生命力的血液,焕发出青春阳光的气息。

大概在几天前,北源和胡威威约了几个财政局的人,官商不分家,自古如此。其中一个姓王的主任和他十分熟络,他以前就认识,是南静父亲在世时的秘书,现在大概四十多岁,当时北源和南静都是学校学生会的干部,经常在一起搭档,南老爷子见过北源几次,如果没有后来的事,对他印象还颇为不错,所以跟他秘书关系也算是相熟。

酒过三巡,这位王主任就开始跟北源谈天扯地了,说起当年轰动市一中的“南北之恋”,两个人都不约的笑了起来。北源问他,我走了之后南静呢。

王主任摇摇头,特别西式的耸了耸肩,说那之后南局长出车祸死了,南静心情不好,对胎儿影响也不好,当她几经矛盾之后决定堕胎的时候,已经五个多月了,医生说她现在做人流很危险,造成终身不孕的几率非常大。南静母亲听了不由得后怕,已经没了丈夫,怎么可能让女儿再有意外。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放,单身母亲是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南静已经因为这个孩子休学了,不能再影响到以后,所以她决定等孩子一出生,就物色一家好的福利院。

南静在一开始并不同意母亲,但是在多方劝服下,她还是勉强答应了。毕竟,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担负不起另一个孩子的生命。不过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南静在生产后看了一眼孩子,就放不下了,醒过来孩子就一直在她病床边上,片刻也未曾离开过,对于母亲的多次劝服,一开始只是同她辩驳,后来直接不说什么,只说孩子不能离开她,孩子没了她就去死,母亲看她这样,自然再也逼不得她什么了。

南局长是个清官,所留不多的财产都被南静存起来给孩子留着上学用了,自己出去打工,靠着她的工资和母亲的退休金养活这一家三口人。南静只是高中毕业,而她的母亲在退休前也只是个护士而已,虽然住的还是以前的大房子,可是生活水平和以前却是天壤之别。北源想到这,觉得自己的罪孽,又加深了一层。

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在他走的前一天,他拉着南静的手,说,“你等我五年,五年之后,你一定是最幸福的女人。”

一千多个日夜,他强忍着,没给南静打过一个电话,也没见高中时期的同学朋友。五年之后,当他开着宝马车再回江城的时候,目的地,却已经是城郊的墓园。

北源想到这里,下意识更紧的拢了拢南晓棠,却被他不着痕迹的推开了。

“文艺老大叔啊……”南晓棠感叹一声,幽幽的回去睡觉了。

北源浅笑,小静,真的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你,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

午夜过后,北源和胡威威在天台上搭了个折叠小桌子,面对面的坐着,在这大好除夕夜,优哉游哉的嗑瓜子。

胡威威啐了一口,把瓜子皮吐出来,“这地儿,没少下本吧。”这房子虽然在别墅中算是小户型,但是周围环境好,地价高,近几年来开发的商家很多,所以说它价值不菲,也是有根据的。

“你是真想在江城住下去了?”

“算是吧,我欠他十四年,这三年还能还不起么?但是老左那边,又要抱歉了。”北源垂下头,落寞的笑了笑。

胡威威瞪他一眼,心说你还有不好意思对不起他的时候。

北源当然知道胡威威意思,“不过还好,我可以帮他做这边的分公司。”

忽然“砰”的一声,空中绽开了银色的礼花,紧接着又是同样的三声,夜空沉醉在一片烟花之中,很快,组成了四个大字:生日快乐。

北源揽过胡威威肩膀,深深的看着他,“阿威,生日快乐。”

胡威威拿出手机看时间,正好是凌晨2点46分,正是自己生辰,一分不差。手机突然闪烁起来,南晓棠的名字晃在屏幕上,胡威威按下绿色通话键,“庆祝胡威威同志诞辰29周年。”

胡威威和北源相视一笑,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十七章:江昭来访

接下来这几天,按照习俗,是应该走亲访友的。鉴于这三位都没什么亲属,这个环节就理所应当的省下了。南晓棠这几天都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做了一回正儿八经的宅男。不过,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南晓棠发现,这个地方实在是美好的令人发指。经过一番勘察,他发现了这别墅区附近的滑雪场,溜冰场,赛车场,海边还有一个沙滩浴场,不过现在冬天,暂不开放。但是这样已经让南晓棠很满足了,是以,他在以别墅为圆心,以两千米为半径的圆内,做了几天宅男(原来宅男也可以这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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