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育守则(FZ)上——听而
听而  发于:201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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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非得如此才能发泄汹涌而至的杂乱情绪。

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才分开。

卢君见安静了不少。

王旦觉得自己像个保父了,他拉起袖子,擦了擦卢君见湿润的脸,用的力气太大,把细皮嫩肉都搓红了。

觉得干净不少,王旦拍拍卢君见的脸蛋,说:“现在知道我为什麽想帮你了吗?”

卢君见早忘了自己说过什麽,只管摇头。

王旦恨道:“朋友如手足,媳妇如衣服。我们做朋友,两肋插刀不在话下。”

“朋友?”卢君见不是很懂这个词的意思。

王旦点点头,拍了拍趴在地上睡得呼噜香的卢君行的屁股:“行弟就是我的朋友,他要是受了委屈,我带两把刀上街绝对没问题。”

卢君见的眼睛闪了闪,笑:“我没有朋友。”

王旦凑近:“我说有,就有。”

卢君见垂下眼睛:“我也不会用刀。”

“这跟刀没关系。”王旦说。

卢君见不明白了:“你刚才不是说两把刀吗?”

“是吗?你想要刀?几把都没问题,只要有银子,想买几把都没问你。我明天陪你去买。你拿不动,我帮你拿,呵呵。”王旦拍胸脯道。

两个人鸡同鸭讲,越讲越糊涂。

王旦瞧着那水红的薄薄唇瓣花朵儿般开合,腹下一紧,不管尝不尝得出味道,尝了再说。嘴巴又下去了。

卢君见显然是个知情识趣儿的人,没有抗拒,迎合得熟稔。只是他毕竟喝多了,被王旦抱得舒服,吻着吻着就睡着了。

王旦自找自趣儿,东印个齿印,西抹堆口水,玩累了,四肢缠着卢君见便睡过去了。

这边是各自干净了,卢家别院里却还上演着活色生香。

卢老爷今天特勇猛,小童儿便受不住了,一阵阵哀声求饶。

“爷,饶了望月吧,望月流血了,孩子,孩子会没掉的。爷答应过望月,这次让生下来……”凄婉的声音,不似男人,倒像女子。

这小童儿自十三岁跟着卢弼时,已然两年。

南风楼的小倌自小服食特殊的药物,会遏制男性的特征。因为大部分客人喜欢宛若好女的童子。

皮肤白嫩,没有多余的毛发,羸弱可怜的最讨喜,甚至男根那玩意儿对小倌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不听话的便割了,听话的,因长年灌药,没几个能长成正常尺寸,算是半个废人。偏这样,才得雌雄难辨的美。

望月又是这其中罕见的雌雄双体,天生兼具男性女性特征。这秘密连卖望月的嬷嬷都不知道,百里难有其一,偏被卢弼时误打误撞中了奖。自初夜後,卢弼时便对这具双性的身体产生了好奇心。

卢弼时温柔以待,望月什麽都由着他,并没有同楼里其他人讲自己特殊的身体。

直到半年厮混下来,望月被弄出了身孕,瞒不下去了,卢弼时才出钱彻底把这玩物赎了出来。养在别院。

卢弼时天生一副欺世的面孔,他看似待小童好,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他,但心里只把他当做发泄的工具,每与儿子置气,火都是憋回来捣腾在望月身上。手段格外粗暴。

他已经有儿子了,哪里还需要儿子?

望月的身体半男半女,因不完整所以比较难怀孕,但是次数多了,总会中奖。两年来来来回回有过数次,都被卢弼时下药或者直接暴力干掉了。流下来的孩子直接埋在院子的树底下。

卢弼时没心没肺,望月却掏心掏肺。这是他第一个男人,唯一的男人,终身的男人,即使他怎样对他,好歹没抛弃过他,为他赎身,救他出风尘,再造大恩,此生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望月都不会有二话。只是,望月想要个孩子,和卢弼时的孩子。

而且,这次,卢弼时答应了,虽然是在床上的答应的。

望月探着疼痛的腹部和流出铁腥液体的腿根,流出了泪,是他自己去勾引,他看见卢弼时不开心,只想到用自己的身体替他解闷消怒,他怎麽就忘了前车之鉴,流过多少次了啊……

卢弼时不理望月的悲泣,他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握着望月的腰狠命地撞,把精华喷洒,瘫在望月的身上,吼着“君儿”的名字。

望月呆了,内穴一紧,什麽疼痛都忘了。

君儿是谁,望月当然清楚。卢弼时虽然从不在他面前提起,但是卢家大公子出了名的美貌多才,和气文雅。是卢弼时最得意的作品。

望月瞪大了眼睛。

男人死一样塌在他背上,打着呼噜睡着了。

望月的心揪了起来。

他原以为得到的,竟都是假象。金屋有形,他却不是堪配笼子的那只金丝雀。

三十六,飞来一门亲

清早,日光透过地窖的门缝,射进微弱的光晕。地窖里面仍是一片昏暗。

昏暗的空间里,油灯早已经灭了,烧到头的灯芯软软地垂在浑浊的灯油里,半浮半沈半凝固状。

一股子浓重的酒臊子气酿了一夜,发酵成难闻的味道,卢君见头疼得醒过来的时候,即使身处其间,也快被这股酒臭熏得快晕过去。

虽然三人里面,卢君见不是喝得最多的一个,但是他的酒量最浅,醉得最深,却是第一个醒来。

平常素来自律,到了这个点,身体里的锺声自然敲响,即使再不乐意醒来,眼睛还是睁开了。脑袋跟不上趟,在眼睛来回巡逻了两三遍後,还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怎麽回事呢?

自己怎麽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哦,跟爹炒了,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赌气什麽的做来越来越顺手了,想起来都觉得脸臊。即是男子,又是父子,爹已表明了态度,自己还要怎样?尽然没有廉耻地想跨过父亲的底线……

虽然这麽浑浑噩噩地自嘲,仿佛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可以置身之外,心却忍不住难受起来,没有来由的疼痛一下子勒紧了心脏,呼吸都灼烧烈烈。

没有人需要他。

终究被弃置了。

母亲眼里,大娘比他重要;父亲眼里,有了更重要的存在;弟弟们有自己的世界,从来未与他有过真正的交集。这个家,需要一个人人称赞的大公子,人人又不需要他。

呵……

近乎多余的存在……

不会来就好了……

没生下来就好了……

卢君见这麽自暴自弃地想着,脑袋随着一个个激烈翻腾的念头迅速激灵过来。从沈醉的宿醉中恢复了自原本的意识。

卢君见发现眼前的事情更不能容忍。

卢君见有不大不小的洁癖,所以他穿的衣服每天一换,房间每天要打扫,经过的地方要燃香,洗手盆的距离永远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些萦绕不去的焦躁仿佛是为了对应他心里极端想掩去的不堪过去。

他愈想抹杀愈加深刻。

讨厌的生活,却不得不继续保持的光线亮丽。躲不开的累。

理智拉回来後,卢君见不得不眉头打结,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一起,大腿相叠,手指交缠的贱样,酒後颓废的最放荡表达。

卢君见拨开脏手,理好衣服,站了起来,然後他注意到他的三弟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睡得正熟。

谁也没有惊醒,卢君见就这麽近乎逃跑地飞快离开昏暗的酒窖,回到了地面上。

外面的风和空气扑面而来,凉浸浸,清润有力地提醒了他,他是谁。

卢君见定了定神,回卢府去了。

话说,等酒窖里另外两位睡到饱,饿醒的时候,都已经到了下午。

卢君行揉揉脑袋:“只有我们两个,我怎麽记得大哥也来了?是我做梦吗?”

“大概是的。”王旦嘴巴里味苦,随手提过挨在手边的酒坛子,灌了口酒清口。

“不知道为什麽你这麽喜欢喝酒,不是人喝的!”卢君行宿醉後的脑袋浑浑噩噩,真难受,“我要回去洗个澡,臭死了。”

“嘿嘿,兄弟,带上我!”王旦拍拍屁股站起来,一手搭上卢君行的肩膀,“人哪,面具太多了,连自己是谁都会忘,偶尔喝醉,说说实话多好,不然憋死!”

“我看你喝了和不喝一样王八蛋,臭死了,走开!”卢君行一掌拍开靠近的人。

王旦咧开嘴:“王八蛋有王八蛋的好处。君行啊,你家的酒不错,我们多留些天,好好喝。”

“别!”卢君行白一眼,“我大哥对你客气,你还真顺着杆子上啊。”

卢君行握紧手心的地窖钥匙,准备回去就把东西还了。昨天里面糟蹋得一片狼藉,大哥不要见怪才好。对於昨晚所见的不同寻常的白衣人,卢君行恍惚不想把他和他的大哥联系到一起。

大哥就是大哥,持重端方的大哥。

卢君行和王旦洗过头泡过澡,干干净净换好衣服吃过饭,再出来问人,下人说大公子早上回来过,一早又出去了,今天是月例的查账日子,约摸在外面的账房里忙着。

王旦摸了摸唇边的拉碴胡:“他精神倒好。”

“我们去看看。”卢君行心里有只小猫在挠,他还没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他二哥。

“行弟弟,要出去?”卢君恩手里正逗着只绿毛鹦鹉。

“嗯。”卢君行望了望卢君恩身後跟着的一溜小厮,他们端着提着扛着一溜溜的东西,全部封着红,像是聘礼的样子,卢君行忍不住问,“这些是什麽?”

卢君恩难得好心情,嘴巴没笑,眼睛里都露出了明亮的笑意:“你大哥快结亲了。”

卢君恩不喜欢卢君见,谁都知道,卢君恩很少称呼“大哥”两个字,连带着“三弟”也不大叫,平素称呼卢君行总是唤“行弟”或“行弟弟”。

今天可真不一样。

卢君恩说:“昨儿娘不是安排了大哥与钱庄林家姑娘相亲吗?林家一大早传话来说,她家姑娘对大哥很满意,希望能结这门亲。这不,娘叫我看着好东西,先备上,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卢君行脸色不好,他怎麽回忆,都想不起来昨天有个什麽林姑娘?大哥不是只见了个丫环,就与推辞了见面,与他同车回家了?那个破亭子前一堆女人,难道想嫁人想疯了,远远这麽一眼,就想定了终身?

莫名的,卢君行觉得这个林家不姑娘不讨喜。

卢君恩笑:“三弟这一趟回来,可别走了,好歹先喝过这杯喜酒。长幼有序,三弟都已经到可以娶妻的年龄了,大哥再不娶亲,我们二妹也不好等了。”

“二姐不是天天嚷着世界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想嫁人吗?”

“女儿家害羞,说说而已,你也当真。”卢君恩指挥下人先把东西搬进去,又对卢君行说,“你有什麽事,快快去办了,好回来一同用饭。”

“嗯。”卢君行低头走了,王旦笑笑跟後面。

“怎麽,舍不得你大哥嫁人?”

“他又不喜欢姓林的,见面都没见,用得着催得这麽急吗?嫁人?嫁什麽嫁?你说什麽混话?”

“哈,你怎麽知道林小姐不是在昨天那堆姑娘里面,也许人家一片真心,你大哥也未见得不喜欢。你大哥快二十了吧,十四五岁成亲的多的是,确实不小了。”

“你年纪一大把,你怎麽不结婚?”

“我不是没你这一大家子热心催婚,何必自凿坟墓?”

三十七,情字说来难

这边两个人斗着嘴,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小楼。

这处小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贵重得很,一楼银,二楼金,三楼堆石头,各种宝石。俗称金银楼。小楼後尚有个小院和一排七八间平房,看似不起眼,却是卢家在这岭溪的大本营,每月各店的当家掌柜都会来这里循例报账。

卢弼时的多半时间都耗在这里。

只是,现在不见老的,只见个小的。卢弼时不在,大小账目,由大公子卢君见过目。

卢君行和王旦直入後院账房找人,没看到卢君见忙得手忙脚乱,却见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支着下巴发呆。半垂着眼神,似睡非睡。

虽然卢弼时不在,但是卢君见坐的不是卢弼时的位置。账房里放着一大一小两张桌子,大桌子後的位置空着,卢君见坐的是侧置的小书桌,支着下巴的脸朝着的是里面,向着空空的主位,後脑勺对着门,所以没注意到有人来打搅。

卢君行敲了敲门,提醒回神。

卢君见回过头,眼神恍了一下。点点头:“三弟。”他又一次对跟在卢君行身边的王旦视而不见了。

卢君行啪地把钥匙搁到光洁得发亮的红木桌子上,眼睛一抬:“家里要给你娶亲了。”

卢君见愣了一下,面皮没怎麽动,眼皮耷拉一下:“哦。”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卢君行声音略略加大。

卢君见的眼皮子缓慢下搭,下搭,再轻抬:“是……林家姑娘?”

倒是个明白人,卢君行脾气火爆得很:“你就没别的话了?”

卢君见微微往椅背子上一靠,整张脸抬起,眼圈下的黑影,显得这个人疲累又阴郁,他露出个飘忽的笑:“三弟觉得我该说什麽?”

卢君行苦恼地动了下眉头,似乎这时候他才思考自己要逼问的是什麽,他自己也不晓得。

一直在旁靠着墙壁,隐入阴影处的王旦开口了:“你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吗?你弟弟是怕你被人欺负,随便点头,应下的是一辈子。”

“一辈子?呵……”卢君见苦笑,“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跟谁不是一辈子?”

“谁是你喜欢的人?”王旦慢慢地逼问,他的声音低沈,几个字却带着恶狼的獠牙,带着袭面而来的压迫。

这麽简单的问题,卢君见却有几分呆愣,好一会儿,他才摇头,答了句:“不知道。”

王旦的牙齿白得!人:“你昨晚喝得那麽醉,现在说没这个人?”

卢君行一脸狐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卢君见脸色发白,眼神却愈加亮了,精神头收回来,又是个完美无瑕的大公子,他反问回去:“我说过什麽吗?烦劳王兄告诉我。”

卢君行的目光停在了桌面的钥匙上。

卢君见笑:“觉得酒这种东西真不适合我。凡事不可太尽,君见这里劝王兄一句,酒虽是好物,易不宜多饮。”

王旦闭上了嘴巴。

卢君见把目光放回到弟弟身上:“三弟且先回去,为兄还要查完这些帐再……”

卢君行啪地把卢君见面前的账册合上了。

卢君见诧异,指尖微微一抖。

“你脸色差得吓死人,爹不看的账册,你也不用替他卖命。他风流快活,不是因为你在这里兢兢业业守着吗?”卢君行见卢君见还待反驳,吊眉,“你自己站起来走,还是我把你敲晕了,背走?”

卢君见简直奇怪死了,这个弟弟怎麽忽然对他这麽关心?怎麽回头想,两个人的交流都少得可怜吧。

王旦也走近了,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卢君见微不可吻地叹了口气,揉揉额角。收了账册,站起来。近乎被两个人挟持出门。

“等一下,我带回家看。”

“等一下,门要锁两重。”

“等一下,我与掌柜的说声。”

“……”

看着卢君见忙碌的背影,王旦抱胸对卢君行说:“我明白你为什麽离家出走了。”

“不相干。还有二哥。”

“那你为什麽走?”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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