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轮回之沧海长歌(生子)下——十世
十世  发于:201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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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沧海与母亲其实并不亲近。在他出生前,萧父曾经极度宠爱一位宠妾,那宠妾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儿子,便是原本应该排行第三的‘叔’字公子,但那真正的三公子不知何故,出生后没多久便夭折了,甚至连族谱都未来得及上。

萧父当时大为伤心,怀疑此事是萧母动的手脚。但那时萧母已怀了萧沧海,萧父又没找到证据,不能因为一个小妾之子就与发妻翻脸,因此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待萧沧海出生后,萧母坚持让萧沧海按照‘伯仲叔季’排行为‘叔’字,但萧父不同意。据说那时夫妻二人为此争执得极为厉害,最后萧母到底无法改变萧父的意思。而且萧父看见萧沧海便想起夭折的爱子,对萧母怨念极深,因此只敷衍地给此子起名叫萧季。竟连个正经名字都懒得琢磨。

明明排行为三,却取名为‘季’,岂不是正大光明地表示曾经有一位真正的三公子存在过吗?

萧母为此怨恨不已。

自萧沧海出生后,夫妻二人关系急转直下,萧父带着宠妾搬去了当时的江南旧都金陵,与萧母两地分居。萧母大概是觉得萧沧海的出生并没有挽回丈夫的宠爱,反而与丈夫越加疏远,因此对萧沧海也不是很喜爱。

这对夫妻是典型的江南大族之间的政治联姻,萧沧海从小便察觉到了其中淡漠的夫妻关系,因此深以为鉴,十岁时便曾发誓,将来自己娶妻一定要娶心爱之人,绝不任由别人摆布自己的婚姻。

所以当他遇到杨靖后,便义无反顾,哪怕从此放弃男子的身份入宫,他也心甘情愿。

萧母进京后不久,便递了牌子进宫向皇后请安,萧子诚和萧贤兰也来了。

萧子诚容貌俊美,聪明灵慧,一双眼睛漆黑灵动,颇有几分萧沧海当年的风采。萧贤兰更是如花似玉,优雅端庄,是难得一见的一个美人。

萧沧海对他们很是喜爱,赏赐了不少东西。当时皇上也过来坐了一会儿,考较了萧子诚几个问题,见萧子诚不慌不忙,竟都回答了上来。杨靖也很是高兴,当场便要给他赐官,谁知竟被萧母婉拒了。

大盛还没有科举制度,朝廷官员都由士族把持,寒门子弟入官也是由士族高官推举。杨靖虽然知道科举的好处,但他目前所处的时代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如果强行推行这项政策的,只会得罪整个士族阶级,因此他还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只有当时机成熟时,才能在这方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见萧母拒绝了他的赐官,杨靖有些意外,却并未生气。这位老妇人本身出自江南百年士族,又嫁入萧家做了几十年的主母,自有一股倨傲高贵的气度,即使面对皇上,也是不卑不亢。

杨靖暗叹这妇人不愧是萧沧海的母亲,对她也有了几分尊敬之意。

萧沧海多年不见母亲,自然有想要亲近之意,但无奈母子二人原本关系便一般,他又离家十几年,现在实在没什么话说。因此萧母在凤仪殿小坐了一个时辰,便带着孩子离去了。

没过多久,朝上便出现了弹劾皇后的事情。萧母私下让人带话给皇后,让他将一对弟妹接到宫里小住。

萧母一向心思深沉,萧沧海一时也猜不透母亲的心思。但既然母亲让他这么做,他便也准了,命萧婉娘替他照顾一双弟妹。

第71章

这日杨靖下朝,绕道太液湖,去长宁宫看望正在读书的两个皇子。

走到湖边,繁华锦簇,树丛后面的小路上传来一个青涩温润的声音:“这里的牡丹长得真好。若是没看错,这一株是极为罕见的大团圆吧?”

旁边传来一个女子婉转恭敬地声音:“四公子看得没错,正是大团圆。这是前几年皇后命人特意从江南移植过来的,经过这几年的培育,终于适应了这边的水土,去年才开始开花。”

那男子低声笑道:“确实难得。应该叫三妹来看看,在花卉方面,她和三哥倒是脾胃相投呢。”

杨靖挑了挑眉,转上那条隐僻的小路。

只见花团锦簇中,一个少年宁和雅致,依花而立,一只白玉般的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身边的牡丹花瓣。只这一只手,便胜过无数倾国佳人了。

“皇上?”萧子诚看见皇上明显一愣,慌忙跪下行礼。

杨靖亲自托住他的手,让他免礼,含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哥哥接你进宫的?”

萧子诚虽有些诚惶诚恐,但却很快镇定下来,整了一整神色,柔和恭敬地道:“是。今日早上,皇后便派人将草民和妹妹一起接进宫了,说是日子沉闷,让我们在宫小住几日,陪皇后说说话。”

听着少年温润宁和的声音,杨靖也情不自禁地柔和了语气,道:“你妹妹也进宫了?朕倒不知道呢。”说着看了一眼萧子诚身后陪同的那个宫女,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在这里?萧家三小姐还没有逛过御花园吧?朕刚才听你说话,似乎令妹很喜欢花卉?”

萧子诚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三妹和淑嫔娘娘在前面的御花园里赏花,草民不好跟随,便让这个宫女带我来这边转转。三妹喜欢花卉,在钱塘老家便最爱弄后院的花圃,三哥在老家留下了一些养花的心得手札,三妹一直宝贝得很。”

淑嫔便是萧婉娘。萧子诚虽是皇后的弟弟,但在后宫之中也要避嫌,因此不好跟着萧婉娘一道,便独自溜达到这里。

杨靖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来宫里小住,朕也算是东道主。朕正要去长宁宫看望太子,你跟着一起来吧,正好带你看看太液湖的景色。”

萧子诚有些受宠若惊,忙低头应道:“是。”

杨靖便带他沿着太液湖走了一圈,去了长宁殿。太子正在背书,皇上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待太子背完,便带着萧子诚走了进去。

秦太傅见皇上来了,跪下行礼。杨靖忙扶了,坐到主位上。

太子和杨健过来行礼。杨靖以家人的方式轻松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小舅舅,皇后的弟弟子诚,上次进宫你们都见过了?”

太子道:“是。见过萧家舅舅了。”说着他竟上前行了半礼,萧子诚哪里敢受?忙侧身避开,又恭敬地给太子行了礼。太子却没有避开,也就静静地受了。

杨健看见皇上进来,眼睛一亮。待见了萧子诚,不由好奇地望着他,笑呵呵地也上前行了半礼,大声道:“小舅舅好。”

他声音清脆,底气响亮,显得稚气而无畏。

萧子诚飞快偷窥了皇上一眼,见皇上嘴角含笑,慈爱地望着二皇子。萧子诚低着头仍是避开了,又回了二皇子的礼。

杨靖看着太子道:“朕刚才听你背《论语》,现在考你几个问题。”

“是。”

萧子诚看着皇上和太子一问一答,太子神色恭敬,回答都一丝不苟,皇上开始时神情严肃,后来便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待到问答结束,皇上点点头,淡淡道:“还不错,但不可骄傲自满,还需继续向太傅认真学习,知道吗?”

“是。”

皇上目光转向二皇子,神情立刻变得和蔼,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健儿今天又学了什么?”

二皇子杨健仿佛早等不及了,立刻挺起胸脯大声道:“父皇,儿臣今天也学了《论语》!”

“哦?”杨靖挑起嘴角,一招手,杨健便冲到他身边。

杨靖搂着他低声细细问道:“今天学到哪里?都背下了?太傅可曾给你解释过含义?你都明白了吗?”

杨健一一答了,还抓着皇上的袖子道:“儿臣都背下来了,不信父皇考我。”

杨靖呵呵笑道:“好好。那你背给父皇听听。”

杨健便迫不及待地背了起来。

萧子诚见皇上对两个孩子的态度明显不同,便如同寻常百姓人家一般,对长子严厉严肃,对次子却比较溺爱宽松(在杨靖的心里,长子就是用来培养的,幼子就是用来宠爱的,分工清楚,责任明确,就如卢父卢母对卢醒世卢醒尘兄弟一般)。而太子好像也并不以此为异,嘴角含笑地望着正在背诵的弟弟,眼神柔和,似乎很是爱护。

皇宫内帷的事情严禁外传。如果民间都知道两个皇子在宫里的生活情况,那萧沧海这个皇后也做到头了。因此大家顶多通过朝上的一些动向和皇上的赏赐等侧面信息来推测内宫的情况。便是萧子诚,因为刚随母亲来京不久,也只是隐约知道皇上并不计较皇后在草原上所生的这个‘二皇子’,却并不晓得竟如此宠爱。如今这一幕看来,却知传言不虚。

杨健一口气背完,很是骄傲地看着皇上,眼睛亮晶晶地,仿佛在说:“父皇夸我吧夸我吧夸我吧。”

那可爱的小正太模样,让杨靖忍不住想亲他一口。不过秦太傅和萧子诚都在,他只是摸摸杨健圆乎乎的小脑袋,夸赞道:“健儿背得真不错。夏起,把朕御书房里的那块松墨砚台拿来,赏给二皇子。”然后又赞秦太傅教的好,赏了他两卷太湖生宣和两根狼毫笔,对太子反而没有任何赏赐。

太子听到皇上把自己的松墨砚台赏给了二皇子,眼中流露出一抹羡慕之色,但转眼看见弟弟高兴得眼睛发亮,忍不住一笑,便抛去了那点羡慕,为弟弟开心起来。

萧子诚在旁冷眼旁观,不由低下头暗自思量。

第72章

晚上杨靖在凤仪宫里和萧沧海说话,其他人按习惯都自觉退了出去。

杨靖问起萧子诚兄妹进宫之事,萧沧海并没告诉他是萧母的意思,只说是自己与这对弟妹多年也没亲近过,想接进宫来联络下感情。

萧贤兰今年十六岁,上面两个庶姐早已出嫁,她身为嫡女,必然要在京里找个好女婿。萧沧海虽是男子,但毕竟是皇后,各级命妇都要不时地进宫向他请安,虽然聊得不多,不过也足够把朝中各个大臣的家事了解得十分详尽,并不因为他的性别而忽略皇后的职责。

因此他对萧贤兰的婚事已有几分把握,也透露给了萧母,让她考虑考虑那几家人选,也可以私下去打听打听。毕竟萧家这等身份的大族,议亲总也要有一两年的功夫。

只是对萧子诚,萧沧海却不知该如何安排。朝廷上对他的风波暗涌,萧沧海从血海腥波中走出来,怎会察觉不到其中的蹊跷之处?这种敏感时期,他当然不能插手弟弟的前途。萧家已经借他的势走得太远了,高出不胜寒,当以低调为主。至于萧子诚的婚事,就让大哥去决定吧。

杨靖与他闲聊道:“荣儿和健儿都挺喜欢子诚的。上次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今天倒看他挺有孩子缘。”

萧沧海微笑道:“这倒没想到。我在他那个年纪,对孩子可没什么耐心。”

杨靖露出温馨的回忆之色:“他长得和你相像,让我想起了十六岁的你,不过性子可比你温和多了。”

萧沧海少年时可是一副暴脾气,和皇上打架从来不会手软。

萧沧海长目斜飞,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道:“子诚长得比我好,性子也好,皇上是不是后悔当年遇到的不是他了?”

杨靖道:“你当我是那种好色之人吗?怎地越发小心眼了?他是你亲弟弟,再怎样我也不会动那心思啊。”

萧沧海漫不经心地道:“娥皇女英,可是千古佳话。”

正统的大户人家是不兴姐妹共事一夫的,但在皇室却是再普遍不过的事了。

杨靖笑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萧沧海笑眯眯地看着他,玩笑之中带着几分认真:“那神鼋的‘天示’只说‘立男后绝女色’,可没说不许皇上纳男妃的。”

杨靖凝视着他,慢悠悠地道:“你忘了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吗?”

萧沧海望着他深情的目光,不由脸上一红,低低念了两遍,轻声道:“真是好诗……”

杨靖凑上前去:“好什么?”

萧沧海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杨靖哈哈一笑,贴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哑声道:“时候不早,皇后与朕早点安歇了吧……”

萧沧海美目一闪,勾起唇角,捏了捏皇上的下巴:“皇上说得是,今天好像是初十呢。”

杨靖脸色一僵。

萧沧海看着他的表情更加心动,笑眯眯地扑了上去,一把将人按倒在身后的龙榻上。

杨靖仰天长叹,当初为何要与他打那个赌?害得自己每月都有那么几天要轮在下方,呜呼哀哉。

第二天萧沧海却黑着脸起了床。

杨靖温柔小意地扶着他,道:“乖,再躺会儿,朕去上朝了,待会儿你自己先用早膳,千万别饿着。”

萧沧海怒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靖无奈地摊摊手:“是你自己突然没了兴致,怎能怪到朕头上?”

萧沧海咬牙道:“我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会突然、突然如此?定是你搞得鬼!”

“冤枉啊!”杨靖举起双手,一脸无辜:“你的医术这般高明,朕要是搞鬼你会察觉不到?定是你最近太辛劳了。其实这也没什么。男人过了三十岁,压力太大,偶尔那什么……咳,也不稀奇,朕让黄御医来帮你调理调理。”

“你敢!”萧沧海恼道:“你还想宣扬得尽人皆知啊!”接着又捶床愤愤道:“你还比我大一岁呢,整天操持国事也该比我辛劳才是,可是你昨晚、昨晚……也太过了些。”

杨靖耸耸肩:“天赋异禀,朕也无可奈何啊。”

萧沧海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脸上嚣张的笑容,气呼呼地重新躺下,背过身子咬着被子泄愤。

杨靖哈哈一笑,径自出去唤了人梳洗,上朝去了。

自前年有一次二人赛马打赌,他输给了萧沧海,以后每月逢十之日就要在下面。可昨晚萧沧海本来兴致勃勃,但不知为何却结束得……咳,突兀了点。

当时萧沧海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杨靖却心中暗爽,趁势反击,将人吃了个干净。

其实萧沧海精力不济也不奇怪,因为前一晚杨靖刚把人榨干了。萧沧海师出峨山老人。那峨山老人本来就是半仙半道之人,修炼的也是禁情绝欲的功法。但萧沧海本性暴烈,敢爱敢恨,并不适合那套功法,因此学得是另外一门武功。

不过峨山老人的武功都差不多,离不开那境界。长久修炼下来,萧沧海多少受些影响。情欲方面被动时还没什么,主动的话……被杨靖前夜算计了一把,最近又因为朝上之事受了些压力,因此表现不济了。

不过杨靖虽然话说不用在意,但仍让黄子归进宫去给皇后诊脉了。

何总管的侄子打死人的事也查清楚了。

那何氏少年确实年纪不大,平日性子也乖巧,但那日在街上被人讹诈,争执之中失手推了一把,竟不知怎地让那人触地而亡了。

那何氏少年也吓得不轻,不断解释自己并没有用力,无论如何也打不死人。但当街数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说他杀了人也无可推卸。

这分明是被人下了套,可惜找不到其他证据,凤仪宫的何总管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

作家的话:十某周末去山西大同玩了,本来周五晚上想给大家再赶出一章来,但写了一半实在困得不行,先去睡了,今天回来把后半章赶出来了,给大家发上来。

顺便唠叨几句:尼玛山西明明离北京这么近一共才三百多公里上高速的话开四个小时就到了居然一路堵着去开了七个小时一路堵着回来开了八个小时~!!!嗷嗷嗷——郁闷得要抓狂~!!!

但不得不说云冈石窟真的很震撼,北魏皇帝和佛祖的佛君合一大雕塑很不错,拓跋矽看得出来是个帅哥啊……俺又萌了。悬空寺也极为震撼,一千五百多前的古人已经超有智慧了,老祖宗们威武~!!!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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