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天相——渔鱼予魣
渔鱼予魣  发于:201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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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谢谢小宇帮我转移了刘单的注意力,他听了这话马上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白吃白喝白住的小宇。

他们送我回到家,文吉仍是没有回来,我们仨叫了外卖随便吃了,他们就回去上班了。吃饭时,我请他们帮我在刘单家附近找间房子,打算周六也就是后天就搬家。

“你跟文哥说了要搬家了吗?”刘单一边给小宇夹肉,一边问。

我皱皱眉,一边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边这才意识到有这个问题,满嘴菜的小宇又插嘴了:“要不跟文哥商量下,你付他房租,住这多好啊,文哥人那么好肯定会同意的。”

“你是想说文哥手艺好吧?”我叹口气说道,然后看着刘单笑笑。

“吃你的吧!别瞎起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当没接收到,专心和小宇抢肉。

我知道刘单应该是看出什么了,收拾好餐桌,就坐在客厅里认真的想刘单提出的这个问题。最近在家里都很难与文吉碰面,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吧,关乎他的人生和未来,我这伤好了虽然是好事,但是现在也只是普通朋友,比起娶妻生子真的不算什么了。搬家出去也是应当的,继续在这里白吃白住我也不好意思。虽然舍不得,但是张岄的人生已经在一个多月以前就结束了,而文吉的人生还有很多步骤没有完成,我

希望他能像平常人一样继续走成家立业的幸福之路。只是现在要怎么跟文吉说呢?留纸条好像太随意了点,毕竟麻烦他这么长时间。当面道谢和道别,照这几天的情形好像也有难度。打电话,我怕我说不出口……

正在烦恼的时候,清脆响亮的滴滴滴QQ声吓了我一跳。

单数一:还没和文哥说要搬家?

刀:嗯

单数一:舍不得走吧?

刀:……

单数一:文哥今天怎么没来医院?怎么说也是他撞的你,看之前的表现他也不像是逃避责任的人。

刀:我没告诉他今天拆石膏。

单数一:最近你们……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事?

刀:老大,现在是上班时间。

单数一:你现在有办法专心工作吗?

刀:……

单数一:你这几天挺不正常的,工作是正常完成没什么,但是整个人感觉很消沉啊,几次约吃饭都拒绝我们。你和文哥怎么了?

我不只一次觉得刘单的直觉很准。

刀:没什么,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单数一:你告白了?

刀:您从哪得出的结论?

单数一:要不我约文哥一起吃顿饭吧,总白吃他的真不好意思。

刀:我服了您!

刀:他未婚妻怀孕了。

单数一:……恭喜你!未恋爱先失恋。

刀:您还能有点同情心吗?

单数一:好吧,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周六先搬来我家住下吧。我家这附近地段不错,租房都挺紧俏的,就两天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你先过来再慢慢找房子吧。

刀:谢谢你!

真心的,我知道刘单一向刀子嘴豆腐心。

单数一:小意思,有空帮我在小宇那多说两句好话啊。

刀:……

我的六个点也换来刘单的好一阵沉默。

单数一:和你说话,真的很像和我一个好朋友对话的感觉,只是我没办法再和他分享这么好玩的事情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所以没办法回复他什么,就这样结束了我们的谈话。

一边拖着腿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练习走路一边发了一会儿呆,看到天有些暗了才给自己煮了碗泡面,正悉悉索索吃着,文吉回来了。嘴里挂着几条泡面傻兮兮地盯着他,他今天没有带回来烟酒味,但是整个人比前几日清瘦了一大圈,脸上胡子拉渣不说,深深的黑眼圈配上有些憔悴枯槁的脸像吸毒者一样,他这几天到底去干了什么啊!?

“你怎么……”咽下面条,皱着眉蹦起来想扑过去抓住他好好质问一番,却忘记自己的腿酸胀又无力,一下子失去支撑往前扑地。膝盖很快就摔在地上,上半

身也跟着要倒下去,一双手臂及时伸过来接住了我。

“怎么总这么不小心?”文吉把我扶起来,声音暗哑,“……你的脚……石膏什么时候拆了?自己去的吗?对不起,我最近……太忙,忘记了。”

“我没事,早上小宇刘单陪我去拆的。你、你你……你工作最近很忙?看起来很、很没精神。”我恨自己还是太胆小,没敢直接问。

“嗯,有些忙,对不起,最近没顾得上照顾你。你的脚恢复的如何?医生怎么说?”

“没关系,我可以照顾自己的。医生说脚恢复得挺好,现在有些使不上力是正常的,多走走就会好了。”

“呵呵,最近我好像特别常向你说对不起,从我们认识开始,而你也一直在说没事没关系,谢谢你,让我不至过于责备自己。我知道你又要跟我说些客气的话,今天就别说了吧,会让我更内疚的。”苦笑着说这番话的文吉让我觉得特别心疼,早就忘记了前几日我还在怀疑他是否有承担责任的担当。

“你吃了吗?我给你再煮碗面吧。”

“你继续吃吧,我自己来煮。”

看着厨房里文吉颓丧的背影,胸口一阵阵发酸,他和林岚到底怎么了?等他端着面坐在我面前,我才动筷子接着吃。

“那个……文哥,我的脚好了,后天就搬出去,这个月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搅着面汤,艰涩的开口。

文吉听了显然一愣,手里的筷子和嚼动的嘴都停了,眉头也锁得更紧了些。

“找到房子了吗?”

“嗯,找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已经找到了。

“那后天我帮你搬吧。”

“不用了文哥,我请了小宇他们帮我搬,你最近挺忙的,周六就休息下吧。”

“……好。你……以后还是叫我文吉吧。”文吉沉沉的应了声,不再说话。

我点点头,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已经被堵住了。我没有期待他会挽留,没有。

第四十二章:喝酒

第二天早上起来,文吉不在家,也没有纸条,他上午应该是没课的。最后一天看不到人,让我这一天情绪一直很差。

磨磨蹭蹭收拾了行李,东西不多,就一些小刀的重要身份物品和自己后来添置的衣物,愣是东挑西捡地收拾了一整天,塞满了一个行李袋和一个电脑包。

在QQ上和刘单约好了明天早上搬家的时间,呵呵,这家伙不知道他明天就要来把我从他以前一直叫嚣的情敌身边接走。

在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我就被刘单揭穿了性取向,之后我们俩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铁哥儿们,还是密友,共同保守两人同样的秘密,在十年前同性恋在大学里虽然不新鲜,但还是甚少被公开讨论的话题。

他看过我给文吉写信时的抓头挠腮,看过我等不到信时的失魂落魄,看过我收到信时的兴奋颤抖,就这样看着我单方面地越陷越深,直到他再也看不下去。

上大学后,我很快就给文吉写信,报告在新学校的情况,分享趣事也抱怨不开心的事。文吉也和从前一样鼓励我上进,阻止我想混着过四年的心态,帮我分析利弊,也会和我分享他在学校里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情况。我们还是像老友一样坚持通信,哪怕大家都已经开始用手机用email用QQ等更便利的方式联系,我们仍坚持写纸信,连寄出信后等待回信的那两三个星期,都显得别有魅力。

大三时有一次文吉的信两个月了都没来,自己胡思乱想了两星期,他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胸口越来越闷,半死不活地在宿舍窝了两天,终于觉得窒息得受不了了,拉着刘单去学校后门排挡点了一桌菜和一打啤酒。

啤酒一上来就开了两罐,塞给刘单一罐,然后就自顾自灌起来。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才撑不住喘口气。可是不会喝酒的身体马上对酒精的侵蚀做出反应,喝下去的酒被呕了出来,可是身体的主人并不领情,我继续灌,又喷了出来,再继续……终于,手里的酒瓶被一旁一脸黑的刘单抢走了。

“有你TMD这么浪费的吗!?”

“不用你管!你吃你的菜!我请!”我晕乎乎的伸手想抢回来。

“呵,这时候充什么大方,充什么豪迈!有本事豪放点去告白,别跟我这一副死人样!”

“告白就告白,怕你不成!”脑袋发胀,掏出手机,拨“3”。12是父母,3就是他。

瞪着对面似笑非笑一脸看好戏的刘单,心跳比听筒里的“嘟——”声频率要快上N倍。

“喂?”文吉沉稳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显得越发有磁性,让我的耳朵都麻了。

“……我……我……”我

喜欢你,只有四个字,我打算说完这四个字就挂电话的。

“小岄儿?”

“……呃……”他小声地叫我的小名,不但耳朵,连心脏都酥化了,被吓得打了一个酒嗝。

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抠掉电池。茫然地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的刘单,有些欲哭无泪。

“我说,咱换个喜欢你的人来喜欢,行不?”刘单叹口气继续劝导。

“我、我就喜欢他,也不会有别人喜欢我的。”

“我就喜欢你!你来喜欢我吧!”他挺挺胸,慷慨道。

“别逗了,你的那些小弟弟们都从宿舍排到校门口了。”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心底也感谢他,拿起酒罐继续喝,只是不同刚才,慢慢的喝。

“直男有什么好?我哪不如他啊,你也知道我魅力多大,而且我很专情的。”这倒是真的,刘单虽然处的对象一个换一个,但是从不脚踏不同船,结束一段才开始下一段,只是频率快了点。

“是是,你是情圣,我哪配得上啊。”

“别说这些虚的,你就说给不给我追吧。”

“……不用你哄,喝酒!”被他这么一搅和,堵着的胸口畅快一些了。

等第二天我忐忑不安的开了机,因为关过机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否给我回过电话,但是马上收到文吉给我发的一条短信:“怎么关机了?没事吧?”

踌躇了很久给他回了一条:“没事,昨天想很久没给你打电话了,就打个问问你最近的情况,没想到马上就没电了。”

“没事就好,我在准备毕业论文,所以最近比较忙,你最近怎么样?”过了一会儿,他回过来。

“我挺好的,你加油,我就不打扰你啦!”就这样算是糊弄过去了吧。

而刘单开始把他从未见过的文吉当做情敌,时不时叫嚣着说:“迟早要打败他,把你抢过来。”我听了都一笑了之,知道他在安慰我。

想起几年前和刘单同学生活,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所幸有他在一旁陪着我帮我坚持,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撑过那几年。也还好他只知道有文吉这么一个人存在在我心里,并不知道文吉的名字,虽然也看过那张照片,但照片有些旧了,少年在阳光映射下的侧脸并没有那么清晰,否则现在他们见面不知道要怎么尴尬了。

晚饭后又确认了一下物品,抬头看已经九点多了,养伤这一个多月,一直保持早睡的习惯,最近文吉甚少早于十点回来,所以我们几乎碰不上面。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躺在床上,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马路灯光,能大概看出房间的轮廓。这一个月来的一幕幕就像在电影院里一样,在黑暗中慢慢划过。不知道自

己就这样睁着眼睛躺了多久,突然听到门外有声响。他回来了?

披上外套匆匆忙忙赶了出去,回房前我只开了过道灯的客厅现在被打开了大灯,照的亮堂堂的,也把从黑暗里冲出来的我刺得赶紧抬手盖住眼睛。

“叫你少喝点,你不听,你看你哪还有平时斯文稳重的样子啊!女人跑了就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陌生的声音?

“呵呵,你们都走了都走了……”文吉的声音怎么有些模糊。

觉得自己有些适应了光亮,把手放下来往前走两步,这才看到一个陌生人正费力地把瘫软的文吉往沙发上搬。

“诶?你是谁?”那个人看到我站在一旁,一边上下打量我,一边奇怪的问道,我还在犹豫该怎么对文吉的朋友解释我们的关系,那个人又碎碎念地开口了:“算了算了,能住他家的肯定跟他关系匪浅,他就拜托你照顾了,我先回去了。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身酒味,惨了惨了……文吉我走啦!”

未等我有任何反应,一个人影带着一阵风闪过,大门就被砰地一声带上了。

第四十三章:搬家

“走!走……你们都给我走!”怔愣在一旁的我被沙发上文吉的一声痛苦的呼喊唤醒了。他歪躺在沙发上,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还耷拉在沙发外面,全身衣服裤子都被拉扯皱得不像话,凑近些就是浓浓的烟酒味,偶尔喝点酒没什么,他从前从不抽烟啊。

拧着眉,蹲下来看着他,他的一只手背盖在眼睛上,只能看到他挺立的鼻子和颤抖的唇,一直在念走的音。

“文哥……文吉……你没事吧?”想把他的手从眼睛上拉下来,但是他就像小时候和别的男孩打架的我,回家面对家长时也是这样倔强的把手背盖在眼睛上,以掩饰自己难看的哭相。

“小岄,你为什么要走……”听到他喊我的名,心脏一颤。伴着低哑的呻吟,我看到一道水痕从指缝间划出,顺着脸颊滴落在沙发上。

“呵呵,你走了,他也走了,你们都要走……小岄,我不要你走!”文吉悲伤地笑了,身体挣扎着,另一只手乱挥砸在沙发上,真的像个撒娇耍赖的孩子,从未看过这样的他。

叹口气,伸出手再去牵他的手:“文吉,我是小岄……”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抖动。

文吉顿了一下,这次顺从的跟着我放下盖在眼睛上的手,一直透着沉着冷静的眼睛,现在却挂着泪,透着一丝慌乱,以前从来不知道他也有这样软弱的一面,是因为我吗?

“小岄……”本来眯成缝的眼睛慢慢的张大了,不可思议地瞪着我,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伸过来抚在我的脸颊上。

每次他这样喊我的名,我都觉得有些害怕,有些烦躁。

“文吉,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压下心里的悸动,看他痛苦的神情,有些心疼。

他还是那样怔怔的看着我,眼神好像要把我看穿,能把我披着的小刀的皮剥开,我一阵心虚,惊慌地站起来:“我去倒杯水给……啊!”

刚转过身,话还没说话,手臂就被猛地往下拉,身体马上失去平衡往身侧倒去,一下子砸在文吉身上,额头也磕在他下巴上,这一下摔得我头昏眼花,但还是听到文吉痛苦的一声闷哼。捂着额头拧着脸,也顾不上自己还趴在他身上,赶紧抬头察看他的情况:“你、你没事吧!撞到哪了?”

“小岄……”他又这样叫我,我感觉心律不齐,虚汗狂冒,打了一个冷颤,才惊觉自己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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