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晨怕我真的病死在家里没人照顾,晚上拖我出去吃KFC。
旁边隔壁桌坐着俩人,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孩,他对面坐着的应该是他的保姆,看年纪算是大姨级别的了。只听小孩说了一句"what"sgoingon",再看那大姨迷茫的眼神,就是没听懂,她回了句:你说什么玩硬?然后这小孩弄了句标准东北话:“你噶哈玩硬,我地上校鸡块,你给整哪去了?”这不是GC。GC是那个大姨保姆一拍脑袋:“哎呀妈呀,FUCK,我给忘了,这就去买。”……
我跟白奕晨都偷偷笑了,回来的时候,他坚持要送病号回来,我同意了。
卢喆,想起你,心在疼。
2011年11月24日第五天
子涵发信息问我最近怎么这么安静。
我说我和卢喆暂时分开了。
子涵没问为什么,只是告诉我,好好的。
2011年11月25日第六天
还是有点感冒,于是回家蹭饭吃。
我妈看见我说:“儿子你怎么这么憔悴?卢喆怎么没过来?”
我说:“他今晚有课,一会直接回家,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俩。”
我妈用怀疑的眼神看了我半天。
临走的时候塞了一堆好吃的,我妈拉着我的手说:“儿子别委屈着自己。”
说的我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小媳妇儿了。坐在车里犹豫好久给白奕晨挂电话,晚上约在了Evil酒吧。
我没在等卢喆,真的没有。
2011年11月26日第七天
大兔子和小兔子一起吃饭。
小兔子捧着饭碗,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咋吧咋吧嘴,“我每吃一口饭都要想你一遍,所以,我的饭又香又甜,哪怕是我最不喜欢的卷心菜。”
大兔子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
大兔子和小兔子一起散步。
小兔子一蹦一跳,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踮起脚尖,“我每走一步路都要想你一遍,所以,再长的路走起来都轻轻松松,哪怕路上满是泥泞。”
大兔子不说话,只是慢悠悠地继续走路。
大兔子和小兔子坐在一起看月亮。
小兔子托着下巴,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歪着脑袋,“我每看一眼月亮都要想你一遍,所以,月亮看上去那么美,哪怕乌云遮挡了它的光芒。”
大兔子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继续看月亮。
大兔子和小兔子该睡觉了。
小兔子盖好被子,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闭上眼睛,“我每做一个梦都要想你一遍,所以,每个梦都是那么温暖,哪怕梦里出现妖怪我都不会害怕。”
大兔子不说话,躺到床上。
小兔子睡着了,大兔子轻轻亲吻小兔子的额头。
“每天每天,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你,悄悄地想你。”
假如有一天,你的世界真的没有了我,会怎样?
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
等一道光线
看见某年某月我们之间
曾经有过的预言
就让他带走你的那瞬间
成为我们的纪念
谁能发现我的世界
曾经有过你的脸
——《我们的纪念》李雅微
2012年第八周:《最炫民族风》走起来
“彭湃!”
“嘎哈?”
“我是你的什么?”
彭湃一脸疑惑地看着白奕晨,“早上吃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
“真没幽默细胞!”白奕晨扭头看向路边的小店,正巧里面在放《最炫民族风》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了……”
彭湃抬腿轻轻踹了白奕晨一下,“喏这歌词不唱出来了么?”
白奕晨站那摇摇头,“你啊是真不浪漫!”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别的,公车来了,两人上了车。
车上人不多,白奕晨靠在后车门的扶手上,彭湃站在他旁边。
小白无聊,不一会就把手机掏了出来,开始站那玩小恐龙洗澡。
“哎,小白听过那句话么?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身边,你他娘的却在玩手机。”
“哈哈哈哈!”白奕晨特别开心的笑了,露出了嘴角大大的酒窝。
彭湃突然抬起手用食指戳了一下酒窝。
“你干嘛?大白天的调戏良家妇男啊?”
“不是,我就是戳戳看看是不是人造的。”
“人造的才不让戳呢,你再给我戳坏了。”
公车上其他人都扭头看着两个男人在公车后面推来推去的。
下车以后白奕晨一拍彭湃的肩膀,“都怪你吧,在公车上勾搭我,完了吧,被人当怪物看了。”
“这是我的错么?明明是你的错啊,你这大周末的把我叫出来你自己站那玩手机。”
“嘿嘿。”白奕晨笑呵呵地把手机收好,“哥哥就别在意啦,走吧走吧。”
说完拉着彭湃的手往电影院走去。
今天是2011年12月10日
昨晚白奕晨发信息想约彭湃看电影。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怪孤独寂寞冷的,出来看个电影啥的还能排解一下你郁闷的心情。”
彭湃同意了,于是出现了上面的一幕。
在这大半个月里彭湃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分手的滋味,但是跟三四年前比他已经看开了许多。
在这段日子里,他自己也反思了很多,他觉得他没错,起码对于卢喆他可以拍着胸脯大声地说,我对得起你。只是想到卢喆说的父母这一层,即使没有人去指责彭湃什么,他自己也觉得心虚和内疚,这段时间他没回父母家,但是妈妈却时不时地挂电话过来,跟他说一些三姑六婆的八卦消息,甚至楼下小门洞里养了一只流浪小狗彭妈妈都会挂电话跟彭湃说,而且描述的特别详细,这只狗是什么样子,是怎么来到他们单元的,邻居又是怎么照顾它的。
彭湃很想,是非常想问妈妈一句:“妈,你是不是知道我跟卢喆分开了。”
但是他不敢,他怕他妈妈的反应,他怕他妈说一句“儿子还是分开好,乖乖地给我领个儿媳妇儿回来。”
他不知道卢喆最近过的怎样,卢喆没有挂电话过来,也没有发信息,而他也没有主动联系对方。
在爱情这件事儿上有输赢么?
每到半夜的时候彭湃总会这么问着自己,他不知道答案。
电影散场以后白奕晨拉着彭湃去吃饭。
彭湃看着白奕晨在自己面前跟个幸福的吃货似的,一会说这个好吃,一会说那个好吃,然后又跟自己说曾经吃了哪些好吃的东西,以后要带彭湃去吃,要化失恋的悲伤为食欲,吃啊吃的就吃开心了。
跟卢喆在一起,彭湃的感觉是很安心。
跟白奕晨在一起,彭湃的感觉是两个二货凑一起了。
“你怎么总这么乐呵呵的?”彭湃问。
“因为吃货都开心!”白奕晨继续一筷子一筷子地吃鱼,然后夹起鱼肚子那里的肉放在了彭湃的碗里,“其实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我认识你的时候跟个快乐的小二逼似的,怎么就失个恋变成这么苦逼了呢?更何况你俩不是还没分么?”
“小白,你为什么是单身?”
“我眼光高。而且我身高也高,有哪个小攻喜欢小受比自己高啊!”白奕晨不满意地翻翻白眼,“哎你到底吃不吃?这鱼还是很鲜的。”
“吃”彭湃拿筷子夹起鱼肉送进嘴里。
“其实我以前也苦逼过,天天把自己往琼瑶小说女主角的身份上套。后来我想明白了,人活着不容易,开开心心地比什么都强,想那么多有用么?”
“小白,你说感情的事儿上有输赢么?”
白奕晨一翻白眼,“彭湃啊彭湃,你比我还琼瑶。我想想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呢。”
小白沉默了一会,“你说彭湃,在感情上什么是输什么是赢呢?你先把他甩了你就赢了?可是感情呢?不喜欢又怎么会在一起?说输赢其实都输了,感情就是赌注。”
服务员端西湖牛肉羹上来,白奕晨眉开眼笑,“哎,这汤好喝,我要多喝两碗。”
“弄的你跟难民似的。”
“还真差不多。天天在外面吃,着急忙慌的。”
彭湃突然想起,白奕晨单身自己一个人生活在哈尔滨,似乎有点凄凉的感觉。
“别用你那可怜的小眼神看我啊。”说完这句话,继续低头吃。
两个人又去了别的地方转悠了一会,大概七点多说了再见各回各家。
白奕晨回到高层的房子里,打开门,打开灯,屋子里虽然暖和但是他却觉得还是冷,都不如刚才跟彭湃两个人站在江边吹冷风暖和。
他轻轻地抽了自己俩巴掌。
2012年第九周:我是不是把我自己弄丢了?
2011年11月19日卢喆跟彭湃说分居,彭湃同意了。
2011年12月24日卢喆遇见彭湃和夏妍的拥抱,彭湃看见卢喆和一个陌生人离开Evil酒吧。
时间指向2011年12月26日周一
彭湃内心努力地平静了两天,在12月26日这一天给卢喆挂了电话。
在等待卢喆接电话的时候,他内心无比的紧张,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他对卢喆死缠烂打的阶段,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嘈杂。
卢喆也许在忙,响了很多声,在彭湃快要放弃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卢喆的声音。
“喂!”
彭湃觉得这一声喂字他似乎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喂!”彭湃也说了一声,然后他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问问卢喆你什么时候回家呢,但是他问不出来。
“怎么了?”卢喆这样问道。
仅仅三个字彭湃却想哭,他也想知道他们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跟夏妍不是你想的那样。”彭湃着急地解释着。
“嗯。”
“卢喆!”彭湃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就是受不了卢喆这样的冷静和似有若无的沉默,哪怕卢喆跟他吵一架他心里也会痛快许多,但是不是,每次出现分歧或者问题的时候卢喆总是沉默地看着彭湃,听彭湃在那里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是真的没有然后了。
彭湃曾经跟Evil沟通过,Evil说也许是因为星座的缘故。
一个天蝎,一个白羊,注定是冰与火的世界,能相容在一起就不错了。
“你在忙?”
“刚下课。”
“嗯。”
“挂电话想说什么?”
“我……”
“这几天降温,你感冒好了么?烟少抽点吧。看来不咳嗽了。回家了么?爸妈问我了吧?”
没给彭湃机会,卢喆一连串问了好多话。
“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呵呵,好好的。”
“嗯,你也是。”
“上课了,先挂了。”
不等彭湃回答他什么,电话被挂断了。
这又算什么事儿呢?
卢喆,算我求你了,是好是坏,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彭湃从未觉得如此的委屈,从前的自己神采飞扬,而现在的自己呢?看着面前窗户上映出自己的影子,早上走的匆忙胡子没有刮,连续两天没休息好,大眼袋黑眼圈,曾经,曾经那个彭湃哪去了?
突然很想跟自己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晚上的时候彭湃去找子涵。
两个人一个吧台里一个吧台外就那么大眼瞪小眼。
“我想起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差不多就这个状态,不过那个时候比现在利索多了。”
“怎么?”彭湃喝了一口啤酒。
“当年那是年轻美少年,现在怎么看怎么猥琐大叔。”
“来,大叔给你吃棒棒糖。”
“滚,别跟我没大没小的。”Evil弹了彭湃脑袋一下。
“子涵,最近卢喆来过么?”
“彭湃,你觉得卢喆适合你么?”
“你怎么这么问?”
Evil摇摇头,“我就是随便问问。”
“有话就说,你用得着跟我这说一半藏一半么?”
“我是想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是否真的快乐。”
“快乐是快乐,可是说痛苦也痛苦。”
耳边传来脚步声,彭湃就被一个人搂进了怀里,“哎,我一猜你就在这里。”
是白奕晨。
彭湃推开他,拉过一张椅子让小白坐下,“你怎么过来了。”
“你好,我也要啤酒。”小白朝Evil挥挥手。
Evil转身去拿酒,眼角余光扫了白奕晨一眼。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白奕晨,上次是彭湃约他过来的。从气质上看属于活泼开朗那一类,白奕晨自己的话是自己就是一个快乐的小二逼,但是从Evil看人的直觉来说,他总觉得白奕晨身上有点忧郁的东西,是藏在他内心深处无法让人去触碰的东西。
转身把酒递给白奕晨,却发现彭湃和白奕晨在那不知道闹什么呢,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正巧严铎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两个人目光相对,都觉得有些事儿要发生。
白奕晨说了几句话,突然跑到舞池中间跳舞去了。
彭湃看了他几眼突然低下头笑了。
“你笑什么?”Evil突然趴过来悠悠地问了一句,吓了彭湃一跳。
“我笑了么?”
“真的笑了!”严铎坐到白奕晨刚才的位置上,一手搭上彭湃的肩膀,“我说你看上他了?”
“你说小白?”
“我管他小白小黑呢!反正我是卢喆这边的。”
“周六那天卢喆跟谁走了?”彭湃这样问道。
“我俩不知道,那天他来了么?”严铎反问。
“呵呵!”彭湃笑笑扭头看着舞池中的那个男子。
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彭湃走了,白奕晨也跟着一起离开了,两个人勾肩搭背,虽说不至于亲亲我我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不认识他们的人看见他们这样离开还真得会以为是一对。
“我睡不着。”
“我也是。”
“想你男朋友呢吧?”
“算是吧!”彭湃翻了个身,房子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感觉空荡荡的。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呢?”
“我也说不清了。刚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想着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就好了,可是真的能天天在一起了才发现两个人的相处比想象中困难多了。”
“嗯我懂,就好比你一开始喜欢吃蛋糕希望天天吃,等到你真的能天天吃蛋糕的时候就发现会腻会发胖。”
“你个吃货!”
“嘿嘿!”白奕晨在电话那边嘿嘿地笑了。
“小白,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以前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