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里面关系重大,有一事落儿一直想不通,当年祖父大败顾闲,顾闲下落如何?落儿怀疑顾闲并没有死,而是在暗中操控江湖诸事。”
“怎么说?”
“父亲可知,现任白云教主顾行舟是什么形容?”
“落儿怀疑他与顾闲有关?”
“怕是没这么简单,孩儿便是为这件事寻求父亲帮助,那顾行舟的事,要请父亲出面,探其底细。”
“落儿,为父曾答应你祖父,此生都不再过问江湖是非。”
“既如此,落儿自己去便是,落儿并没答应祖父什么。”
“落儿,你既决心去做,为父自不能坐视不管,以你的武学境界,要对付他,只怕不成,为父传你一套剑法,辅以心法同练。”
“多谢父亲。”
连落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绝非顾行舟对手,父亲若肯助他,自然多了几分胜算。
连父探向连落的脉络,奇道,“你经脉有异,玉枕穴被制,此人手法十分刁钻,若不留心,难以察觉。如此练功,难有进境,需先取出体内的银针。”
连落对穴道被制全无印象,直觉扫向总管,意味分明,这是怎么回事?您老还瞒了我什么?
总管擦擦冷汗,脸埋的很低,仍抵不过那来势汹汹的眼神。
“赵总管,你且说来。”连落心道,你最好有十足的理由。
总管头低到地底下去了,自知难逃此劫,只得道,“回堡主,都是属下的主意,属下该死,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提起穴道被制,不得不说出缘由,说起堡主失踪,且因中毒心智如六七岁孩童,后总管请来神医秋致远,请神医在治疗途中多添了一笔。
便是这一笔,平添了无数事由。
连落目光阴郁,频频扫向总管,总管抹把汗,忙找了个借口退下。
“此事赵总管虽有错,到底是为你好,男人与男人到底不容于世,我虽认可了,你们也要多加收敛。”
连父叹息一声,表示前事不必追究,引连落到了密室,着人重重把守,不许任何人闯入。连父助连落冲开穴道,取出体内银针后,所有记忆汹涌而来,雾开云散,前尘往事浮出水面,莫名的悸动终于有了答案。那些彷徨的记忆,深藏在心底的恐慌,都湮灭在了时光旧梦。
记忆潮涌翻滚,在连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最终定格在一个画面,心智不全的少年不断挣扎,嘶声喊叫,“娘亲,不要抛下若知,娘亲,呜呜……”
少年的脸庞放大,逐渐清晰,连落甚至能看清少年的表情,心里那块角落终于找到归属,却愤怒的想摧毁一切。
云浅,你说等我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你,你让我接受治疗,很好,我办到了,我能保护你了,你却离开了。是你先违背诺言,再怨不得我。
连落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狂乱,“父亲,开始吧。”
连落所学武功皆是连云堡内家功夫,所出同源,本就武功底子好,加之他天赋很高,有连父从旁引导,这套剑法学的十分顺利,再赋予特殊心法,进境一日千里。
多日来他苦练剑法,对周身一切却是充耳不闻,如此又过了一个月。
据暗探回报,无量禅师回少林后暗中联络各大门派商讨应敌对策,只等连落这边消息一落实,不日将攻上魔教。
连落与父亲辞别,整装待发,他身后足足跟随了几千人马,只听他一声号令。
“落儿,此行凶险难测,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们的事,你本不必管。”
“父亲知道我的个性,也不必劝我,我连落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
连父点点头,也不再劝,他了解儿子的个性,多说无益。儿子似乎变了,眼神锋利了不少,变的锋芒毕露。
“你要与那人交手,连家这套剑法尚且不足,为父再传你二十年功力。”
连父说着抬手点了连落穴道,搭上他手腕,也不管连落是何想法,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
“父亲,你……”
“我虽不能阻止你,也要敬到为父的责任,这二十年功力与我无益,与你却是契机。你要善加把握。”
连落觉得体内暖暖的真气涌入肺腑,说不出的通畅,一瞬间力量充盈,十分舒服。
连父收回手,唇白了些,掏出一粒药丸交予他,“这药物是神医秋致远所制,服用后可顷刻增加一倍功力,将武学发挥到最高境界,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此药非万不得已不可任用,药效过后,于肺腑损伤甚大。”
连落点头,收好药,忽然跪伏在地,对父亲磕了三个头,“连落若活着回来,必不负父亲所托。”
磕完头,连落背过身,已换了一副神色,他眼底一片冰冷,果断发出号令,“出发!”
第50章
白云教戒备森严,教众个个面色严肃,来回巡逻。
据白云教潜伏在江湖白道的奸细来报,少林无量禅师已怀疑教主的身份,正与白道商量应对之策,指不定什么时候攻上山来,这个紧要关头,白云教内部自然要加强戒备,不敢松懈。
巡逻的教众知道事情紧要,遂打起精神应对。
到了后半夜,精神不免疲惫,守卫打个哈欠,揉揉眼,忽然见远处亮起大片火光,一时将夜幕照的分明。守卫一时间呆了,连连爬起朝里跑,“不好了,敌人攻上山了!”
一时间闹哄哄的,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吵什么吵,都给我回自己岗位,教主不在,你们便不成了?”
“报,已探清虚实,是连云堡的人,打着连字的旗号,领头的是连落。”
“是他?”领头人沉吟,下令,“撤守卫,放他们进来。”
“什么?”
“眼下教主闭关,穆坛主与崔护法都未归教,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只我们绝不是连落对手,硬碰硬对我们绝没好处,据我所知,连落曾几次三番与教主抢人,他的目标是云公子,只要云公子出面,不怕连落胡来。”
“坛主英明!”
“高帽别戴的太快,教主出关后,你们知道怎么说?”
“自然,那连落带着数千人马闯入我教掠走云公子,我们皆不是敌手,只能盼教主快快出关,救云公子于水火。”
“不错,为了减少我教伤亡,只好如此了。”
在如此预演下,连落顺利闯关,长剑一指,“顾行舟何在?!”
“连公子来的不巧,我们教主出门了。”
“哼,你们顾教主出门真会挑时机,是不敢与我对峙吗?”
“教主的事,我们做属下的怎好过问,待教主归来,连公子自然知道我们教主敢是不敢?!”
“顾行舟当真不在?”
“不错。”
“阁下敢让我的人马搜一搜?”
“笑话,连公子未免太不把我教放在眼里,白云教重地,岂是你说搜就搜的?我说教主不在,自然不会骗你,连公子莫是等不起?”
“好,我便信你一回。”
连落踱步,焦躁不安。
顾行舟真的不在?以此人的个性,当不会避他,也无理由,莫是真的不巧?
连落心中十分不愉,这种感觉,仿佛鼓足气力,却一拳打在棉花上,绵软的使不上劲。
他这时想起一个人来,一个他找顾行舟拼命的由头。而那个人,该不会也恰巧不在吧?
连落勾了勾起唇角,心道,你们顾教主不在便算了,有一个人,我是要定了。
他假意与领头的周旋,拖延时间,暗中使眼色,暗卫收到信号,迅速潜入后院劫人,后院倒立了几个白云教的教众,只是消极抵抗下,人轻轻松松被打晕了扛走。
连落估摸着时间,与领头人打哈哈,“既然你们教主不在,连某便告辞了。”
那领头人客客气气将人送走,心中又是另一番打算。
且说连落出了白云教,心中焦躁,一刻也等不及,直扑寝房。
“人呢?”
“在里面。”暗卫低垂着头,退走,默默融入夜色。
连落脚步顿了顿,又迈开,一时间纷乱一片,他止了步,推开房门,屋里点着淡淡的烛火。
只见里间幔帐垂落,里头依稀躺着个人。
连落屏住呼吸,掀开帐子,颤抖的指尖伸向床笫上睡的正酣的人,触着他的眉,他的唇,久久不动。
“既醒了,为何不看着我?”
假寐的人一僵,只得睁开眼,“你都知道?”
“你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我。”连落的手按在他肩头,俯身深深看着他。
榻上的人别扭的转开脸,就是不看他。
连落捏住他的下颔,沉着脸,“云浅,我来见你,你不高兴?”
“我记得我们已经说清楚,连落,你为什么做这种事,你答应过,不会介入我们之间。”
连落哼了一声。
“连落,你放我走吧。”
“云浅,你太天真了。我是答应过,现在不同了,云浅,是你先对不起我!”
“连落你……”
“怎么?你自己做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永远只记得与那人有关的事,云浅,别以为你能撇下我。”
“连落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还装什么?你以为我还蒙在鼓里?云浅,你演的好戏!”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敢问我发生什么?你都答应我什么了,忘的好快,你以为你装不知道就没事了?”连落恨的双眼通红,上前捏住云浅脖子,恨的想将他就地正法,“云浅,你为什么不认我。你说啊!”
云浅挣扎了下,连落使的劲太大,他根本挣不开,憋红了脸,“连落你疯了!”
“我疯了又如何?对你这样不守信用、三心二意的人,我根本不用手软。”
“咳咳,松手。”
云浅,我最恨你的地方,是你假装不认识我,你明明知道,我找你都找疯了。
在我信赖你并接受治疗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答应我的那些,都不算数了?你忘了连落可以,怎么能不要若知?
云浅,你置我于何地?
“咳咳,”云浅喉间被勒的紧,喘不过气来,脸色越发惨白,几欲窒息,他拼命捉住连落的袖子,断断续续道,“你当真要我死?你若恨我,只管来。”
连落的掌心越收越紧,捏下去时手腕在颤抖,他狂乱的眼眸在听到云浅的声音后慢慢沉淀下来,收回手掌,将人一甩,连落冷冷道,“不杀你可以,我也不会便宜你,云浅,你势必为你的失信付出代价!”
云浅对连落的记忆很模糊,依稀有这样的事发生过?他似乎曾跟一个心智失常的少年生活在某个地方,后来他离开了,却不记得自己是何种心情,那种心情久远的他已经不记得。
云浅迷茫的望着连落充满恨意的双眼,一时间茫茫然不知所谓,下颔被紧紧捏住,少年的脸贴的很近,占有性的制住他的双腕,“云浅,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畔,他霸道的扣住他的后脑,灼热的痛意让云浅皱起眉来,他抹了抹唇,手背沾上了鲜血,原是唇破了皮,他忍住怒意,只在肚中诽谤,面上不敢如何,他的命握在少年手中,毕竟不能激怒他。
“怎么?生气了?为什么不吱声?以为这样就能逃避我了?云浅,我要你看着我,你的世界里除了我不会有别人,至于顾行舟,哼,敢动我的人,我终要他身首异处,尸骨无存!”
“与师兄无关,你要恨,恨我便是。”
“你真袒护他,你越如此,我越不放过他。云浅,我会亲眼让你看看,他的下场。”
“连落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师兄武功厉害,他一定不会有事。”
“哼,白道已视他为眼中钉,他再厉害,敌得过白道围攻?”连落冷笑,看云浅脸色转青。
“这是怎么回事?白道做什么和师兄过不去?”
“云浅,你忘了不成?你那位顾师兄,一面是青城掌门,更兼魔教教主,你说,他有什么居心?白道能放过他?”
“你胡说!师兄有他的理由,我从未见他害人。”
“他会让你瞧见?哼!你了解他?”
云浅深深垂下头,他确实不懂,他看不透他,所以他没有把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什么样的分量。
“又在想他了?嗯?顾行舟有这么好?还是他把你伺候的太舒服了?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嗯?”
“放开我。”
“放开?你做梦!”唇角的笑意冻结,少年低下头去,用牙齿咬开云浅衣襟的扣子,灼热的唇贴着肌肤噬咬,在白皙中留下青紫红痕后满意的松开。
云浅憋了口气,怒瞪他。
“还没完呢?”少年温暖的唇舌复又落下,哗地一声,锋利的牙齿撕开布料,使得光溜溜的肌肤完全暴露在少年灼热的视线之下。
“果然跟我记忆中的一样。”少年啧啧了两声,开咬。
“唔,你是变态吗?咬……那个地方……”
“更变态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乖,张开腿。”
这是什么状况?!云浅风中凌乱了,想着索性昏过去算了。
“别想装晕逃避问题,我们又不是没有过,你想装失忆?哼,松开点,不听话受罪的是你自己,别怪我没提醒你。”
云浅紧紧咬住唇,耳边少年诱哄的声音,“乖,张嘴。”
就不张!云浅咬的更紧,怒瞪着少年,想吃干抹尽?没门!
“我要动你容易的很,别让我下狠手,你经不起!”
云浅继续撇头。
“好,不听话是不是?我便是强上了你,你又能拿我如何?”
“呜呜……”
守卫揉揉眼,坚持不懈地竖起耳朵,听房里床板吱嘎吱嘎的响,好奇啊好奇,都闹了一夜动静了,还不消停?
守卫甲竖起大拇指,“别看咱们堡主看上去不太健壮,这体力活,是一等一的好,咱是甘拜下风啊。”
守卫乙打个哈欠,“就是就是,这天都快亮了,我可撑不住了,伙计,等换班吧。”
第51章
天蒙蒙亮,腰酸背疼的某人眯起眼,推推半压在身上的人,那人哼了声,却没动,依旧半个身子压着他,压的他酸痛不已,云浅确定了,这厮九成九是故意的,于是下了狠劲,一举将人踢下床去。
连落单手撑地,抬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云浅缩了缩,又挺起胸,回之一笑。
连落凉凉道,“还敢暗算我,想再吃一次苦头吗?”
云浅以后脑勺相对,连落拍了下手,“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两个丫鬟端着铜盆进来。
“吩咐下去,我要沐浴。”连落强调了一下,“要大一些的木桶。”
“是。”丫鬟心领神会,放下铜盆掩了门退下。
待热水上来,连落毫不犹豫地脱衣跨入浴桶,云浅背对着他,听得水声哗啦啦,耳边发红,什么也不敢想。
“过来。”
“什么?”话一出口,云浅直想咬掉自己舌头,作什么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