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渣攻改造记)下+番外——卿雅
卿雅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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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魏如海刚进嘴的一口茶差点没给呛出来,“他喊舅妈你就认?谁是他舅妈啊!”

萧清依眼神一黯,垂下眼皮闷闷地说道:“我们的关系从来没有公开过,我也没说要你在人前承认我。夜儿现在住在我这,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外甥,叫我一声舅妈又怎么了?外人又听不见。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拿我当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魏如海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萧清依鲜少有跟他诉委屈的时候,以前自己也总拿什么“眼光放长远些”“为了我们的将来”来搪塞他。现在出来个肖子夜,倒把这个问题挑到眼前儿了。

“我只是觉得你和‘舅妈’两个字扯不上边啊,怎么也是‘舅舅’吧。”舅妈两个字总让魏如海想起死了很多年的结发妻子,那个女人的模样他都记不得了,他的依儿和那个女人可不一样。

“哈哈,不拘着叫什么,听着亲就行了。”萧清依笑道,“这孩子确实聪明,还特别有灵性。终我一生都不会有子嗣了,你也没有孩子,夜儿和我投缘,我倒是想和你讨个情儿。”

魏如海神情一紧,有些戒备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放过肖子夜吧。”

“怎么会,事关你谋划多年的大计,我不会那么糊涂。”萧清依握住魏如海的手,“要是那孩子肯配合你扳倒李家和花家,就留那孩子一条命吧。真杀了他,才叫暴殄天物。”

“你这么一说,我倒对他更感兴趣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劳动你来说项。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魏如海饶有兴致的眼神飘向了萧清依卧室的方向。

“胡说什么呢,我倒是怕你看了他之后就把我忘到天边去了。”恍惚间,萧清依觉得魏如海第一次有了家人爱人的感觉,两人之间可以互相打趣说些没格调的混话,而不是总谈论枯燥乏味的朝政或是精心炮制的阴谋。

魏如海曾经远远看过肖子夜几眼,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眉毛什么样眼睛什么样当时看的就不甚清楚,只觉得自己的妹妹会生弟弟会养,这个肖子夜远远看着像个小仙童似的,无怪乎京城里的人都对他趋之若鹜,可要说肖子夜到底有多美,魏如海却没有过切身的体会。

“走,带我去看看这个肖子夜,能打动你的人可不多啊。”

魏如海来的时候肖子夜还睡着,远山一般的眉毛紧紧皱着,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织锦弹花软枕,整个身子蜷成了一团。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怕冷,我这才走开多一会就变成这样了,胳膊摸着都是凉的。”肖子夜的样子让萧清依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因着生母是突厥人,萧清依在王府里极不受待见,哪怕他是父王唯一的子嗣,也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冬天里送来的碳都是潮的,生不出火不说烟还特别大,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蜷着睡,只为了留住身上仅有的温暖。

萧清依坐到肖子夜身边,从床内侧又拉了一条锦被出来给他裹好,轻轻拍着肖子夜的后背,转头对魏如海道:“好像听你提过,他这毛病是当年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在雪地里冻久了才落下的,没想到这么严重。”

魏如海见到肖子夜就愣住了,这孩子长得和魏如琰太像了,甚至比当年的魏如琰还要美。魏如琰就像一位谪仙,总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似乎没有人能够得到他。而肖子夜比魏如琰食人间烟火得多,仿佛自己稍微用些手段就能得到他似的。是个男人见了肖子夜,都难免会生出一些不良的企图吧……魏如海想着。

“如海,和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呃……看到这个孩子,我想到了以前的我。”萧清依的话拽回了魏如海的思绪,“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种花的故事吗?那个时候,我家的日子虽然不至于说饿死冻死,可也很拮据。肖子夜这么可怜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当初官学里的那个可怜虫魏如海,呵。”

“你很矛盾吧。”萧清依淡淡地问了一句。

魏如海对上萧清依关切的眼神,感受到了情人满满的心疼,却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对方指的矛盾是什么。

“你无法抗拒他的美貌,生出了亲近他的意思,可他身上映射出的你卑微的过去让你想逃避,不是吗?”萧清依抬起手臂想去抚摸魏如海的脸颊,却最终只落到了胸口上,“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还差一步,你就可以口含天宪手掌乾坤了不是吗?”

“你说得对。”魏如海释然,“现在我们该把这个小美人叫醒了说说正经事了。”

魏如海说着就去拨弄肖子夜,想要叫他起床。

肖子夜这一宿本来就没睡好,自从刚才魏如海和萧清依来了之后,他耳边尽是朦朦胧胧地对话声,吵得他越来越烦。魏如海这一拨弄,算是把肖子夜的火气彻底点着了。

手边唯一能抓到的顺手的东西就是那个软枕,肖子夜眼睛还没睁开就先卯足了力气把软枕照着那个讨厌鬼伸手的方向掷了出去,嘴里还喊了一句:“精神儿足起大早的怎么不赶着投胎去!来搅和小爷睡觉,想死吗?!”

那个软枕好死不死的正砸在魏如海脸上,魏如海下意识地想躲,脚下不知怎么的一拌蒜,居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萧清依哪知道肖子夜有这么大的起床气,起初还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瞧见平时在朝堂上威风凛凛让人又敬又怕的相国大人,竟是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少有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如海,太可爱了,这孩子太可爱了。”

肖子夜一个枕头扔完人也醒了大半,听得萧清依笑得这么开心,顺着萧清依的目光往下一看,就见一个男人一手撑着地,一手恶狠狠地抓着一个枕头,正坐在地上凶神恶煞般地盯着自己,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活吃了的样子。

“舅妈……他就是……”肖子夜犹豫着猜道,“他就是我大舅舅吧。”

看着肖子夜又恢复了乖巧的样子,萧清依忍不住把他搂过来,指着魏如海道:“你呀,这么大的起床气,你舅舅不过是叫了你一下,你竟拿枕头砸他,可太不乖了。”

“啊?怎么可能?!”肖子夜当然知道自己干过什么,可是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一双水亮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地,小脸上满是“无辜”二字,好像刚才那个暴躁的小爷压根就不是他。

萧清依还真就被他糊弄过去了,以为这孩子刚才没睡醒撒呓挣呢,起身下床去扶魏如海,还劝道:“小孩子睡觉不老实,让你赶上了。昨晚和我睡了一晚上,也没见他拳打脚踢的。我看你啊,还是软和点的好,整天板着个脸硬邦邦的,人家孩子没睡醒都不喜欢你。你也别瞪了,当心把人吓着。”

“我就应该把他关到刑房里去,看他还敢不敢耍脾气!”魏如海把枕头往地上一摔,权当那枕头就是肖子夜了。要不是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小妖精吃软不吃硬,他早就找那帮刑狱老手来招待这小子了。

“舅舅,是夜儿不懂事,给您赔罪了。”肖子夜急忙下床跪倒魏如海身边赔小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夜儿这次吧。”

任魏如海再有多大的火气,见了这么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可怜兮兮地道歉也气不起来了,只得懊丧地挥挥手道:“快些去洗漱更衣,我还有正事要问你,没那么多时间耽搁!”

“是,我这就去。”魏如海啊魏如海,才一见面你就这么着急地想从我这套话,不嫌太毛躁了吗?这一枕头,才是刚刚开始呢。

第六十五章

萧清依对魏如海的阴谋诡计全盘谋算没有兴趣,是以魏如海带肖子夜去书房问话他也没有跟着。

“别看了,依儿他是不会来的。你指望着他心软给你当挡箭牌的话,那你的算盘可是打错了。”魏如海轻蔑地瞥了肖子夜一眼,暗道魏如琰不会教孩子,怎么就调教出这么一个心思简单地主儿。

“舅妈就算是个狠心的人,也是为了舅舅你。只要我和你的利益不冲突,舅妈应该是不介意偏心我一下的。”茜色的唇瓣挑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慵懒地靠在圈椅里,全然没有萧清依跟前儿的那股可怜劲儿。

“哦?你倒是还挺有自信的。”魏如海走上前,伸出两指捏住肖子夜的下巴,饶有兴趣地赏玩着亲外甥绝世的容姿,“一个身在贱籍的人竟生有这么美的一张脸,真是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花宣墨和萧恪诚果然都是没用的,要不怎么能容忍和人分享你?”

“我从来不真正觉得自己是仵作的孩子就怎么低贱了,就好像我从来也没觉得哥哥是皇上就如何高贵。看了舅舅你之后我更加明白,一个灵魂肮脏的人就算把自己伪装的再美好,也遮不住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腥臭味。”肖子夜眼眸微阖,半眯着迎上魏如海的视线。眼神中的鄙夷让魏如海在朝堂上浸淫了多年的心生出一阵烦躁。

“哼,认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不过是我案板上的一块肉,再这么牙尖嘴利,我就给你灌点哑药。反正只要有你的供词就好了,你会不会说话对大局没有影响。”魏如海有些气急败坏地扔出了低俗的威胁,不但没让肖子夜觉得害怕,反而让他连正眼都不给魏如海了。

“我的好舅舅,你也认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如果你想跟我来硬的,我保证你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肖子夜从怀中拿出一枚系着墨色宫绦的玉佩,正是花宣墨在扬州买的那一枚。想起临行前花宣墨把这枚玉佩送给自己的样子,肖子夜的脸上流露出自然甜蜜的微笑。

“我们来谈谈条件如何?”

魏如海盯着肖子夜看了一会儿,忽然抿唇一笑,道:“你说,我倒要听听你和我开的是什么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留我哥哥、花宣墨和萧恪诚一条命。你要的是权势,而他们本身对于这个东西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或者说权势于他们都是上一代人强加的。”肖子夜正色道,“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你的手里,适逢朝廷的年考,各地的封疆大吏皆回京述职,倘若真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你一怒之下把朝廷的官员都杀了,那就算我哥哥夺回权柄这个国家也没法要了。他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总要为天下苍生想一想,舅舅你是个有治国之才的人,大燕交到你的手里不会比现在差。”

“哈哈,我当你会说什么,原来是这么幼稚的提议。”魏如海心下有些失望,“等我得了天下,你真的相信我会信守诺言不杀你的哥哥和小情人?”

“总有一些势力是不在你手中的,要保住一个国家或许很难,但要保证几个人活命就太容易了。”肖子夜拿捏着玉佩转了两转,“或者舅舅想被血修罗一剑封喉?”

“王君阳要是敢杀我早就来杀了,何必等到现在。”魏如海不屑,“你擅自做主把哥哥和情人都出卖给我,就为了换取他们一条活命,你就不怕他们知道了怨恨你?”

“你真不了解他们,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贪恋荣华富贵。有些事你渴望去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做成,可对于他们来说却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么荒诞无稽的一面之词?”

“就凭你现在的处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就凭你的成败全系于我在朝堂上的说辞。”肖子夜走到魏如海的书案前,双手撑在书案上,“舅舅,除了靠我的一张嘴,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的外甥,说你聪明吧,你确实不傻,可笨起来也真够笨的。你最大的武器就是你的美貌,可你从来不懂得好好利用它。”魏如海突然转换了话题,“听说萧恪诚和花宣墨还一直没能占有你呢,要不要舅舅今天来教导你一下什么叫做‘人事’?”

肖子夜的瞳孔猛地一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早就听三舅舅说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可惜一直没机会体验一下,看来今天要劳烦舅舅你了。”

“怎么?你不害怕?”魏如海伸臂将肖子夜揽到怀里,阴沉地笑道:“你的身子可都僵了呢。”

“第一次难免紧张嘛。”肖子夜的语调突然变得妖媚婉转,身后的魏如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妖精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勾引的味道。

“我确实害怕这事儿,但那是因为萧恪诚也好花宣墨也好,都是我爱的人。我怕他们得到我之后就不爱我了。可舅舅你,我对你没有爱情,只有相互利用,我怎么会害怕被你侵犯呢?”

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渐渐放软,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魏如海的手掌滑入肖子夜的衣襟,掌下温润细腻如玉一般的少年的肌肤带着青春的活力,让他爱不释手。

“啊……轻点。”魏如海的揉捏让肖子夜呻吟出声,一阵阵的恶心涌了上来。不同于萧恪诚或花宣墨给予的亲吻和抚摸,魏如海的碰触就像一条冰冷的蛇在肖子夜身上划过,让他打心底里厌恶。

“呵呵,长安城里最美的人果然名不虚传,我魏如海这辈子阅人无数,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清纯里含着妖艳,媚骨天成的人。”魏如海不禁怀疑花宣墨和萧恪诚是不是不能人道,怎么对着这样一个尤物还能把持得住。

“要是夜儿能把舅舅伺候舒服了,舅舅能不能答应夜儿的请求呢?”肖子夜的视线有些模糊,隐隐约约地瞧见书房外的花廊下似是站着个人。

“嗯……留下你的两个小情人倒不是不可以,我的事情多得很,哪能天天来满足你,给你留两个人解解闷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的皇帝哥哥非死不可。”魏如海咬上那段白皙秀美的脖颈,舌尖描绘着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暗含着力量的筋骨血脉,奶油一般的触感让他留恋忘反。

“在舅舅眼里,难道就没有一个…… 倾心相爱之人吗,难道……所有人都只是你的床伴儿而已?”

“王者,永远不能被感情羁绊,只需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就可以了。所以你那个为了男人可以昭告天下不留子嗣的哥哥不配做皇帝。”

“如海……”哀婉凄切的目光驱散了书房内旖旎的春情,萧清依站在门口,单薄得好像一片枯黄的树叶。

肖子夜迷茫的泪眼向萧清依看去,眼泪苦涩而悲凉,就像一面镜子映出了萧清依现在的模样。恍惚间,萧清依觉得魏如海怀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依儿,你怎么来了?”魏如海慌乱地放开了肖子夜,已经失去了力气的肖子夜瘫坐在地上,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儿,大口喘着气。

“真真抱歉,相国大人,打扰了大人的好事了。”萧清依微微颔首以示歉意,低垂的眼眸挡住了魏如海探究的视线。

“依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只是吓唬他。”魏如海慌乱之中想起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的话是那么的惨白无力。

萧清依走进书房,蹲下身把肖子夜揽进怀里,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哄道:“子夜你没事吧。”

感觉怀里的人紧紧地搂着自己,萧清依心中一片酸痛:自己和这个孩子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为了爱的人,什么都敢做。尽管已经怕得连骨头都酥了,却还是强撑着。为什么这个世上总有我们这种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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