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渣攻改造记)下+番外——卿雅
卿雅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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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恪诚听了花宣墨的话,非但没生气,还捏着酒杯伸出一指,指着花宣墨笑道:“花兄啊,听你一席话,我就知道你早晚要吃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花宣墨不信。他花大公子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有他离开之后别人对他心心念念的,从没有他对别人牵肠挂肚的时候,虽然对上肖子夜,花宣墨确实是被这朵刺玫勾住了衣裳,那也不过是因为这朵花太美了而且他背后的东西太诱人了。

“夜儿很单纯,你只要宠着他哄他开心就好了。他和皇上可是亲兄弟,这一点我已经证实了,所以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只要做的比皇上好,夜儿自然会回心转意。”

“死鸭子嘴硬。”萧恪诚一点都不像喝了酒的样子,此时的他比往日更加清醒敏锐,“花公子啊,你要是再摆着这副自恋自负的架势,我可就不留你喝酒了。”

花宣墨一愣,随即惨淡一笑:“也并非是我死要面子,只是我过去处理这些事情都是这样的态度。”

“可夜儿和那些人一样吗?”

“显然不同。”

“这不就对了。”萧恪诚夹了一筷子麻将茄泥细细品着,“花家堡的厨子手艺不错,估计夜儿会吃得很开心。”

花宣墨没说话,他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提前传信回来让厨子们勤练家常菜式,就是为了讨好肖子夜。

“你呀,和王君阳一样,别扭。”

“白天那批人到底是不是李素派来的?居然能跟花家堡里的人里应外合,你那个父王到底打得什么算盘。”花宣墨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话,暂时转移了话题,冷笑道:“铁帽子王不会是等不及你做皇太弟,想自己当皇上了吧?竟然把手伸到花家来了。”

“我已经传令回去查了。”

“你还有自己的人手?我一直当你是你爹的孝子贤孙呢。”

“我从小跟着皇上在皇宫中长大,在那个地方,能活下来的都是不是傻子,更不会是什么乖宝宝。”萧恪诚眼中划过一丝落寞,“我毕竟不是父王的亲儿子。”

“亲儿子又能怎么样呢?”花宣墨突然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方晴是自己的亲妈,还不是一心想要自己死。

“会勾搭上花家的人,估计和篡位没有什么关系。”萧恪诚收拾了下情绪说道,“父王要夜儿的命是为了灭口,而花家是想除去你的助力,断你的后路。”

花宣墨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道:“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了圣驾在此,想要弑君……”

萧恪诚的瞳孔倏地一缩,紧紧捏住了手中的酒杯。这段时间以来,他和花宣墨每次见到皇上,都少不得要扯上和肖子夜的感情问题,以至于他们都忘了,皇上在身边就等于带着一个随时都会引爆的炮弹。要是白天皇上真的死在了那群刺客手里,一个弑君的大帽子扣在自己和花宣墨头上,那真是没救了。

“我大概猜到和花家勾结的朝中人是谁了。”萧恪诚压低了嗓音,阴沉地说道。

“谁?”

“相国魏如海。”

“什么?!”花宣墨不太相信。魏如海是太后的哥哥,皇帝的大舅,是实打实的外戚。外戚的权力全都来自于和皇帝的姻亲关系,要是皇帝死了,魏如海能得什么好处?花家虽然留意朝中动向,却并不如萧恪诚知根知底,魏如海在花宣墨的概念里一向是保皇党的。若说魏如海勾结方晴又算计李素是为了铲除花家和安国忠王府,那花宣墨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他们都没了对皇帝来说可以算一件好事。但萧恪诚怎么会从弑君这件事情上联想到魏如海呢?

看着花宣墨惊疑不定的神情,萧恪诚解释道:“魏如海这个人绝对是老奸巨猾。他在朝堂上的口碑风评都好得很,若说他会谋国篡位,只怕长安城里的人都会觉得你是个疯子,可我父王一直认为魏如海野心不小,总是提醒我多加防范,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知道父王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以他的精明,还不至于看走眼到如斯地步。”

“我觉得我们应该找皇上摊牌了。”花宣墨忖度道。

“怎么讲?”

“于公,魏如海的矛头若是直指皇上,此时皇上就处在很危险的境地,你我两家同为开国元勋,如今身份尴尬,保全身家的最好方法就是获得皇宠,有什么比救驾护驾之功更好的呢?和皇上结盟才是最牢不可破的。”

“有道理。”萧恪诚玩味地笑了,“于私呢?”

“于私嘛,想得到肖子夜,怎么能不讨好娘家人啊。”花宣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手支颐,王酒桌上一靠,颇有些花花公子的风流味道。

“皇上没准会因为弟弟被我们欺负了而不和我们结盟。”

“夜儿对我们还没彻底死心,就冲这个,皇上也不会完全不给我们机会的。”花宣墨对于这一点倒是很笃定。

“那就明天去试一试吧。”萧恪诚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长叹一声,“真希望所有猜测都是假的。”

春梅绽雪院内,肖子夜披着一件披风站在庭院中,感受着夜风从自己的袍袖间、指缝中缓缓滑过。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

19、自己认为什么地方胜过对方?

肖子夜:美貌,他俩都没我漂亮。大部分时候也没我聪明。

萧恪诚:武功比夜儿好。

花宣墨:武功比他好,比他有钱。

某雅:我觉得这么问不激情。

三人:那要怎么问?

某雅:花宣墨和萧恪诚,你们俩觉得自己什么地方比对方强。

萧恪诚:我比他有良心,比他下限高。

花宣墨:一切的始作俑者没资格说这个。

萧恪诚:当初你受伤算计好倒在肖家的屋顶上,不就是为了找夜儿帮忙吗?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拉他下水。

花宣墨:你不过是假设而已。我比你更温柔体贴懂得讨夜儿欢心。我和夜儿可是一见钟情哦。

萧恪诚暴走了。

某雅:花花,我觉得你伶牙俐齿这方面也比王爷强啊。

花宣墨笑而不语。

第三十三章

“夜儿,大晚上的站在风口上,也不怕着凉,你不是最怕冷的吗?”萧子慎看到弟弟站在院子内,又拿了一件厚披风走过来。

“哥,我记得你说过,花家防卫森严,饶是大内的影卫暗探遍布天下,也难以在花家扎下钉子,是不是?”

“是的,我想知道花家的事情,也只能从外围打听。”把披风裹在弟弟身上,萧子慎揽了人往屋里走去,“咱们进去说。”

“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萧恪诚是怎么知道的?花晟璧死于大年初九,可是萧恪诚告诉花宣墨的。”

“哦?我当是花宣墨自己留在花家堡的人告诉他的,这里面还有子端的事情?”萧子慎的眉头拧到了一起,沉思了半晌,道:“花家和李家的先祖花元慎与李贲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两家私交极好。后来为了不让朝廷猜忌,两家就少有走动了。我猜,他们私下里定是还有往来的。”

“即便是如此,花晟璧也没必要把自己的死期特意派人告诉李素啊,等出殡的时候全天下人不就都知道了。除非……”

“除非花晟璧早就知道自己要死,而且自己的死肯定要影响到李素。”

“没错。”肖子夜回到屋中缩到床榻上,托着下巴继续思索着说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呢?”

“说不好。”萧子慎也没有头绪,“毕竟先帝在位时镇国将军权势滔天,朝中诸臣都甚为忌惮,也许他们俩所谋与镇国将军有关。正月那时候,镇国将军的势力也不过是刚刚被剪除月余,许是还有些扫尾的事情吧。”

看着肖子夜眉头越皱越深,萧子慎好笑地凑上来,轻轻揉着弟弟的眉头道:“别想了,这些事情我去操心就好了,你好好玩好好吃,替我开心就是了。”

“哥哥,没听说开心还能替的。”肖子夜笑了,把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蹭着,“我就是想帮帮哥哥。不像对萧恪诚或者花宣墨似的那种交易,我是真的想帮你。”

“呦,我的小懒虫还有这么勤快的时候,为兄真感动啊。”私下里,萧子慎的嘴也是很讨打的,倒真跟肖子夜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肖子夜桃花眼一吊,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那是,哥哥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这荣华富贵好吃好玩可就都没着落了。总不能指着那两个还没调教好的混蛋吧。”

“呵呵,你呀,原来以为你是个嘴甜的,现在才知道是真不饶人。今天我看见子端打你这出去的时候可是跟失了魂似的,都没瞧见我,呆兮兮地就走了。”萧子慎捏捏弟弟软嫩的脸颊,“意气风发的小王爷可真少见这幅样子,你功力了得啊。”

“他和花宣墨一样,一会明白一会糊涂的,只要一不给好脸色,就能清醒两天。稍微对他们好点,就找不着北了。”难道这两个人犯贱吗?越不搭理就越上赶着?肖子夜腹诽着,暗道这个可能也是有的,达官贵人被奉承惯了,多少都有点这种毛病。

“端和。”敲门声传来,是王君阳在外面。

“清辞吗,进来吧。”萧子慎招呼道。

“都会叫你端和了,长进这么大啊。”肖子夜听着王君阳的声音明显不同于以往,不禁佩服哥哥的功力,也不知道下午哥哥给王君阳灌了什么迷魂汤。

“其实他就是一时想不明白,转过筋来就好了。”萧子慎故作高深的一笑。

王君阳一进来就看到肖子夜窝在情人怀里,倒是并不介意。到底是个重武之人,生性豁达豪爽,只要把话说开了就没那么多斤斤计较。王君阳在家的时候就常听王简提到肖子夜如何聪慧,本就有好感,现在明明白白地知道了肖子夜是萧子慎的弟弟,好感之外就又多了几分亲近。

“君阳哥这么晚还过来,想必有要是,用不用我回避下啊。”肖子夜表现得甚是乖巧,王君阳看着他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心下更是多了几分疼惜。

“不必,这事本就该你知道的。”王君阳摆摆手,站在床榻前道,“花晟璧的尸体我找到了。”

“哥,你下午还给君阳哥派了这么一个差事?”肖子夜回头问他哥。

萧子慎点点头,“从正月初九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就算是冬天,花晟璧的尸体也不会和新死的一个样,这个你该比我清楚。”

“哥哥的意思是,灵堂那口棺材里的花晟璧是假的,是某些人为了掩饰花晟璧真正的死期或者死因特地伪造的,这样在大殓的时候花家族人就看不出来了对吧。”肖子夜想了一下,道:“不过给死人做易容和给活人做差别很大,就算能瞒天过海,也只能瞒大殓的那一时半刻,若是现在再开棺,不管先前的手法有多高明都会露馅儿。”

“这事儿还没告诉花宣墨,不过这里是花家堡,想必他很快就能知道了。”萧子慎起身下床拉住王君阳的手,“在哪寻找的,大内第一影卫本事当真了得,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能将这种重要的证据寻出来,幕后那人应当是把花晟璧的尸体藏得很严实才对。”

“我也是碰巧了。”王君阳在椅子里坐下,有些不自然地接过萧子慎给他倒的茶,“端和,怎么能让你给我倒茶。”

“都叫我端和了,我有什么不能给你倒茶的,你继续说是怎么发现的。”萧子慎细细描摹着情人修长的手指,麻麻痒痒的感觉传来,让王君阳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赶忙扯开话题道:“我过花家主院的时候,闻到主院里有一股很特殊的气味。端和,你记不记得涣魂烟?”

“怎么能不记得。”萧子慎苦笑。萧子慎小时后身体不好,除了先天略有不足之外,全是拜“涣魂烟”所赐。这种药可以让人日益虚弱,久病缠身,若是分量算得好,能折磨人十年八载才会死。昔日淑妃就曾对萧子慎下过这个药,幸亏被李嬷嬷发现了,要不萧子慎早就跟阎王报到去了。不过当年这事情查不出实据,也没能把淑妃怎么样。

涣魂烟有一种很奇异的清香,因为这药极少见,所以一般人闻见了也只当是普通香料,绝对想不到是毒药。

“涣魂烟的气味对人也是有害的,花家主院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除非是经年使用,味道留在家具摆设上散不掉了,抑或是刚刚对谁用过。”肖子夜在长安的档案里见过这种东西,对它还是有些了解的。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趁着方晴再去灵堂的当口进主院查了一番。”王君阳继续说,“然后,我无意间在主屋卧室里发现了一处机关,启动之后,我在暗房中看到了花晟璧的尸体。”

“这样一来,花家的幕后黑手定是方晴无疑了,否则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花晟璧的尸体。”萧子慎突然想到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一般来说,花晟璧的尸体这种棘手的东西应该早就被毁了,哪有放在自己屋子里的道理,若是被人找到,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花晟璧的尸体应当不是好好地装在棺材里的吧。”肖子夜问道。

“正是,与其说那是一间暗室,不如说是刑房,花晟璧的尸体被掉在铁链子上,全身不着寸缕,而且遍布鞭痕。”王君阳想到当时自己看到的场景,有些反胃,“而且那地方通风很差,尸臭积在那里散不出去,环境令人作呕。”

“这倒是奇了。江湖上人盛传花晟璧对妻子方晴宠爱有加,连我这个长在皇宫大内的人都有耳闻,方晴为何恨花晟璧到这个地步,连自己和花晟璧的儿子都不待见,死后还要鞭花晟璧的尸。”萧子慎之前一直觉得方晴即便是花家事件的主谋,也很有可能是被人欺骗利用的,现在看来,方晴跟花晟璧这是有着深仇大恨啊。

“你们听没听过陆明光这个名字?”王君阳忖度着开口,“我看到花晟璧尸体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人。”

花晟璧去世的第四天,花家为前任家主出殡。本来这个仪式昨天就该进行的,可为了等花宣墨,硬是挪到了今天。

花宣墨还未正式继承家主之位,花家之中仍是以方晴和十长老,现在应该说是九长老,为尊。

此刻,九长老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整个灵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站在花晟璧棺椁前的花宣墨,除了方晴。

“墨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开棺?”好几天没说话的方晴开口了,那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天外,飘渺而空灵;又像金珠落在玉盘上似的,清脆悦耳。

花宣墨看向母亲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眼睛,一瞬间有点恍惚。

柳叶细眉,丹凤眼眸,挺拔的鼻梁,赛雪的肌肤……自己和母亲长得真像啊。若不是像母亲这位当年极富盛名的美人,自己也不会是武林第一美男子吧。可是像母亲有什么用呢?要是长得能有三分像那个人,恐怕母亲就不会这样对自己了吧。

花宣墨移开眼,身上渐渐透出凛冽的杀气,慑得灵堂中的人不禁瑟瑟发抖,凤眸所到之处,无人敢不垂首,一时间灵堂内气氛诡谲而压抑。

“本座当然要开棺,因为这口棺材里装的,根本不是本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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