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为对于我有威胁的人我会让他存活在这个世上吗？现在估计他都已经投胎了吧！”绝王不以为言地开口，仿佛他说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东西而不是一条人命。

“来人，把绝王押下去，关在天牢没有朕的容许谁也不能去探望！”早就猜到是这样，商珩也没有多惊愕，继续吩咐下面的人把绝王押下去。

就在旁边的黑衣人准备上去捉住绝王的时候，却发现他弯嘴一笑，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抹红色从他的嘴角流下来。

服毒自尽！这是无痕的第一反应。“来人，快点封住他的穴道，他要服毒！”显然商珩也猜到了，冷声吩咐道。

商珩话音刚落，离绝王最近的清王立刻伸手快速封住了他的各大穴位，但是绝王嘴角的血还是不停。看着清王等人眼里的阴沉，绝王突然咧嘴一笑，显得有些狰狞。

“解药在哪里？”清王皱了皱眉，冷声道。

“呵呵，这要是天下至毒，根本就没有毒药，就算是封住了本王的穴位都一样，本王要死谁也阻止不了。”过了一会绝王接着道：“还有，他的记忆没有了我永远都不能打开，我要你们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在一起，这是对你们的惩罚，哈哈！”

到了最后，绝王的声音已经近乎疯狂，嘴边的血涌得更快，在他倒下的前一刻他抬头看着上面的商珩高声道：“商珩，你这个冷酷无情无义的小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利用，还想被人爱，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只能孤独一生，一辈子只能守着冰冷的皇位，直到老死，哈哈！”

说完这几句话，绝王突然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但是无痕看到他嘴边的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来，在地上开满了一朵朵妖艳的花，仿佛他最后的那些诅咒。

听到绝王的话，清王和商珩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到最后都只是冷冷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没有再说话。

这天过后，中元王朝的上层官员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原来的尚书居然是原来的十王爷绝王，绝王在试图谋反的过程中被皇帝虏获因忍受不住服毒自杀，而那些和这次事件有关的大小官员全部被牵连，杀头的杀头，入狱的入狱，大大小小前前后后共罢了几十号人，整个朝堂在一夜之间全部大洗血。

风珏在这次事件之后被皇帝提升为丞相，和洛奕一左一右，而凤凌则接待了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一时几人都风光无限，深受皇帝赏识。而无痕在这次的事件之后就跟皇帝辞去了御史的职位，因为他看出商珩并没有想大变动朝廷体制的意识，于是在这里耗着也是枉然。

对于无痕的要求，商珩也没有拒绝，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宣他进宫讨论一些时事，对于这些无痕有些见解在商珩看来还是很独特的，特别是有些想法在这个世界听都没有听过。

除了朝堂上发生变化之外，后宫中在这个事件中很多人也受到了牵连，不过具体的人数无痕没有去了解，他只知道贤妃因为一时忍受不住父亲已经去世，而自己一直在为另一个人做那些弑君的事情，当绝王的事迹败露后他受不住刺激就疯了。对于贤妃，无痕的脑海里就是那张清冷娇艳的脸，还有他当时舞剑的洒脱惊艳，如果他没有进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皇宫，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情景呢？

对于很多事情，无痕觉得自己都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发展，因为他不是神不能左右每个人的命运。这个世界就是个大舞台，每个人都在上面演绎着不同的故事，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有了喜怒哀乐，才五彩缤纷。有人幸福，有人不幸，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一切的起因后果不过是每个人当初的选择而已。

无痕现在的日子很悠闲，先是在家里睡了几天补回精力，然后有空在午后太阳出来后就跑去洛奕那边蹭饭，有时候就去皇城附近的景点玩，玩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准备着离开皇城去另外一个地方游玩。

一次偶然的机会无痕又遇到了当初自己一时冲动去的那个戏团，重见他们才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开唱了，因为自从那天自己唱完之后那个花旦一夜之间红遍皇城，第二天开始慕名前来捧场的宾客络绎不绝，但是他们自知唱得不好，于是便一直以嗓子不舒服为由没有再开过唱，一直到无痕重新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考虑解散戏团。

戏团里面很多人都是孤儿，如果没有了唱戏很多人都会活不下去。无痕并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次任性的举动会给别人带来那么大的不幸，在内疚的同时也不忍他们的戏团从此解散，于是衡量了一下他决定重新开始唱戏，就当作是一种消遣，反正他现在也很无聊。本来想和洛奕说要去游玩的，但是洛奕说现在天气开始变冷，即使去玩也要等到开春变暖。

不过无痕即使唱戏也不会有任何压力，因为所有人在绝王的事件后都知道了他就是当年的凌雨辰，于是只要他一开唱都会场场爆满，当然什么时候唱无痕说了算，所有的人都不敢有异议，毕竟洛奕他们的关系让所有人对无痕都有一种忌讳。

一开始无痕开唱的时候只告诉了洛奕，洛奕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他觉得只要无痕喜欢就好，所以每次无痕都会给他留个好位置。而让无痕想不到的是商珩清王还有风珏等人也会去现场，当然都是便装。

对于风珏，无痕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隔阂，不过和平常人一样淡淡的，或许是个朋友吧，但要找回当年那种感觉似乎已经没有了，毕竟两人都回不到过去了，无痕还听说过不久烈国公主就要临盆了。

商珩无痕对他的感觉其实很矛盾，他知道自己不抗拒和商珩发生关系，但是心里却少了一分激情，无痕知道那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才有的，所以每次商珩都会以他不专心的理由把他折腾得很厉害，对此，他曾经有两次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有时候无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受自己和商珩的这种关系，换做是以前无痕一定难以想象，但是他现在却着实做了。

对于名字，他们也曾经让无痕叫回以前的，但是无痕却拒绝了，他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凌辰，凌雨辰是那个人的，所以现在叫无痕最好。

在无痕的记忆中，自己和凌雨辰的纠结都是因为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谁他却没有任何记忆，就像他的心一样永远都缺失了一块。

对于凌父凌母，无痕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去找了他们。他还记得那天他一脸紧张的在他们的屋子外徘徊，然后让刚从外面回来的宝儿见到了。

凌父凌母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叫了声：“小辰，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们了吗？”

在那个时候无痕才知道凌父凌母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从他们的语气中似乎他们一直在等着他，不过他却从来都没有回来。

无痕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第一次就猜到是他的时候，后来凌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虽说血肉之情无法割舍，但是那种相濡以沫的情感也无法代替。”从无痕失踪开始凌父他们就知道了那个凌雨辰不是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

凌父说过其实当年把晕倒的无痕领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怀疑了，因为那时候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很奇怪，而他的右肩上并没有一块胎记，但是十几年来他们早已经把他当做己出了。

在屋子里无痕并没有看到凌雨辰，他也没有当面问他们，现在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现在凌雨辰的命运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无痕也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他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自己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人，遇到这么多事情了，只能在那个世界平平凡凡地活下去。

从凌父他们屋子回来之后，无痕的心情沉重，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头上的桂花发呆。

对于无痕的情况，旁边的梅等人也只能站在旁边默默陪着，不知道当时在屋里凌父他们和无痕说了什么，即使真的说了什么这也不是他们能管的。

脸上是有些寒意的风，无痕却不觉得冷，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凌父的话：“小辰，你现在和清王怎么样了？”

第七十六章：两张面具

刚听到凌父的话时无痕还愣了愣，不知道他说的话，只能微皱着头狐疑地看着凌父。

凌父看着无痕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小辰，我也知道你是在介意很多事，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们都看得出来清王待你是极好的，只是他的身份让他有时候做出了一些让你伤心难过的事，但毕竟他是一个王爷，两个人在一起你要学会包容。”

对于凌父的话无痕一开始听得迷迷糊糊的，但慢慢地他开始懂得大概以前自己和清王是情人关系，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凌父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中间的无痕都没有听清楚，只听到最后的：“皇上的为人我们并不清楚，但是只要你开心就好，毕竟这些事情都只有你自己可以做决定。”

听到凌父的话后无痕内心的疑惑更大，他不知道凌父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说起清王，但是他知道凌父一定不会骗他，但是至于现在他为什么对关于清王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些估计要问洛奕他们了。

无痕的心还闪着一个很强烈的念头，那就是莫非自己的心里面空的那一块就是因为清王吗？想起清王，心就会莫名其妙地痛，特别是想起他那张清俊的脸时。

清王时常会过来找无痕，但是很多时候无痕都是以一个下官的身份招待他，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喝茶，或者有时候清王开口说几句话无痕回答，总之不知怎么的一个下午就会在两个人的消耗中过去，有时候无痕无意间还会看到清王用那种让他心惊的眼神看着他。

一直在努力回想，想到脑袋发痛都依然没有任何关于自己和清王的记忆，但是如果没有凌父为什么会那样说呢，而且洛奕他们也没有跟他说关于这方面的任何事。

无痕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刚出来看到外面的光线时不由觉得有点刺眼，他一个下午都闷在角落里面胡思乱想，现在脑袋觉得隐隐作痛，特别是站起来的时候。

“大人，刚才王爷派人过来邀请大人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今晚的菊仙宴？”刚站稳从外面进来的云墨就走过来，他的手上还抱着一个精美的盒子，无痕看到上面印着一个镶金的御字，估计是商珩又把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所谓的珍惜物品送给自己了。

听到云墨口中的清王二字，无痕先是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才想起今晚好像真的是中元王朝一年一度的菊仙宴，在今晚全国各地的珍惜菊花都会在这里呈现，并会选出最漂亮高贵的作为今年的菊仙。

这个大陆上每个国家似乎都很热衷于花艺，而中元王朝的以菊为甚，菊花的品种有很多是无痕闻所未闻的，每年的菊仙宴也是王朝最重大的节目之一。

“对了，今天宫里面有什么节目吗？”想了想抬头问云墨，好像商珩并没有派人来跟自己说，这么大的节目商珩应该不会搞的吧。

“回大人，今晚宫里也有节目，不过都是皇上和大臣还有后宫的妃嫔及家属的家人的一些酒宴，皇上也让下官过来问大人，如果喜欢的话一会可以进宫。”

听到云墨的描述无痕总觉得好像是家宴一样，然后很自然地就想到一些无聊的相亲节目，不会真的是这么无聊吧。无痕记得商珩好像已经有三年没有选过新人入宫了，按照王朝的祖规，皇帝要三年选一次秀女。一般选秀都是入秋之后，现在这个时间段也差不多了。

“嗯，知道了。”点点头，无痕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宫里面的肯定不会去了，那么无聊的宴会去了也是看那些争先斗艳争风吃醋，而对于清王的邀请还要想想，因为他现在心里一阵疑惑。

吃过饭无痕就带着云墨等人出来门，来到大街上凑热闹。今晚的皇城依然灯火辉煌，漂亮的彩灯把整个天空照得通明，以前无痕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这些灯有些原来是魔灯，靠幻力来维持，比一般的灯亮很多。

在街边看中一个银色面具，似乎是个兔子，一时心动便买了下来戴在脸上。周围的人潮越累越多，而很多人都戴着面具，其中不乏一些情侣，男女、男男，时不时还能听到他们的甜言。看着他们无痕都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继续乱逛。

刚开始每个档口的等都是一般，直到月亮升上来所有人才慢慢把好看的灯挂上来，一时看得人眼花缭乱。走在充满着人文气息的街道上，无痕突然涌起一股很奇妙的感觉，他现在居然置身在一个未知的异时空，抬头看着熟悉的天空，如果不是身上的寒冷提醒着他他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做一个很长的梦。

“菊仙选出来了！”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然后一时所有的人群都开始往那个方向涌去，无痕一时被挤得差点站不稳。在慌乱中，无痕不知道被人群挤到了什么地方，而身边的云墨等人也和他失散了。

好不容易在一个档口的空隙间站稳步子，无痕看着不断往前涌的人群，暗暗擦了擦头上被推挤惹出来的汗，看来人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抬头就看到旁边的一个人不知道被什么绊倒身体往他这边推搡了一下，无痕一时躲避不开被撞得身体直往后面退。

“小心，后面是湖。”背后碰到一个厚实的背，接着就听到一把熟悉低沉的声音。

静静靠在那人的背上，无痕没有回头，他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而且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熟悉得让他忍不住要落下眼泪，而他也的确感受到了脸上的一颗冰凉。

“没有伤着吧？”身后的人没有得到无痕的回应，有些紧张迟疑地问道。

轻轻地摇摇头，无痕回过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鹰的面具，但丝毫不减他身上的高贵气息：“在下没事，多谢公子。”不知为何，无痕突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当做是装傻也好。

“哎，本王带你一起去看菊仙吧，不然一会又要让人冲散弄伤了。”微微叹了口气，清王牵起无痕的手，带着他走入人群。清王的手很温暖，而且无论周围的人有多拥挤，无痕都没有受到任何推搡。

很多次，无痕想着要挣脱，但是清王的力道很大，无论他怎么样也挣脱不开，而且这个情景好像很熟悉，特别是周围的繁华彩灯，让无痕不由一时迷了眼睛。

一路上，无痕没有开口问清王怎么会认得是他，而且他也不想问，只是低着头默默走着，努力忽视手心传来的温热感觉。

“好了，到了，又发呆了吗？”耳边传来一阵轻笑，愣愣抬头茫然地看了一眼清王，不经意间撞入了一双戏谑的眼眸。

怔了怔移开视线无痕就看到了的菊仙，绚烂多彩的美，不似人工雕琢的精，这是无痕见过的最美的菊花，也是开得最艳的菊花，只有这样的菊花才真正称得上菊仙二字。

在菊仙面前，很多情侣都不由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很多还跪在地上默默祈祷希望得到菊仙的祝福。转身看了一眼清王，发现他这时也正看着自己，一时恍惚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空白。

“王爷，我们以前就认识吗？”过了很久，眼前才逐渐清晰，无痕忍不住喃喃开口。人都说夜很容易让人流露感情，特别是这样特殊的夜。

听到无痕的话清王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过了一会才低声应道：“嗯，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是有多熟悉？”熟悉这个词很范，是朋友一般的熟悉，是亲人的熟悉，或者是情人间的熟悉。

“非常熟悉，但有时又觉得很陌生。”有时候清王觉得自己是最了解无痕的人，但是有时又发现不是，无痕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跟他说。

“哦，是吗？不过我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很奇怪呢。”即使这些情景在心里似乎很熟悉，但是无痕还是没有一丝关于这些的记忆。

听到无痕的话清王面具下的脸不由拂过一抹失望，不过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菊花低声问道：“你喜欢这菊花吗？如果喜欢本王就让人送到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