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曦,让我开始追求你好不好?」俞楚冉看到希望的曙光,他坐得更近了些,拉着苏淩曦软磨硬泡,「你气我恨我都没关系,但是别拒绝我,淩曦,你是让我动心的人,放弃的话会是我一生的遗憾。」
苏淩曦心脏狂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既矛盾又怀疑地说:「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是那种见异思迁……」
「别说了。」俞楚冉掩住他的嘴,又拉起他的手到自己脸旁,说:「你愿意抽打几下抽打几下,我对不起你。」
他早该发现自己错了,却仍固执己见地误解着淩曦,心是不会撒谎的,它能感受到淩曦的美好与单纯,所以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深陷进去,并且滋生了远远超越床伴的感情,他关心他,在乎他,舍不得他,这一切,都只说明了一件事──
「我喜欢你,淩曦,我爱你。」俞楚冉深深地看着苏淩曦的眼睛,像祈祷一样低声表白,苏淩曦浑身一震,眼圈开始泛红。
俞楚冉趋前抱住他,哄道:「回到我身边吧,监督我改掉所有的错误,然後……好好地爱你。」
「你混蛋……」苏淩曦哽咽出声,隐忍了许久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肩膀,在他温柔的抚慰中不停地颤抖,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迟疑地、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俞楚冉,痉挛的手指像溺水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淩曦,淩曦,以後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俞楚冉一遍遍地在他耳边低唤,声音温柔得醉人,怀抱收紧,用力搂住他清瘦的身躯,苏淩曦在他肩上擦乾泪水,肿着眼睛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赌气的神情,说:「我要考虑考虑,你这种人太容易翻脸了。」
「不会了不会了,答应我嘛!」俞楚冉顺竿往上爬,搂着他摇来晃去,腻声道:「求你了,淩曦……」
苏淩曦很想咬自己一口确定不是在做梦,这男人温柔宠溺得让他不敢相信,如果能早一些听到这些甜言蜜语,他一定会欣喜若狂,他又退缩了起来,小声威胁道:「你再催我,就乾脆绝交。」
好像被欺负了的小学生在撒娇一样,明明没什麽震慑力,俞楚冉还是妥协了,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好不容易进展到可以搂搂抱抱了,他可不想把人逼急了再一退三千尺,於是他亲了亲苏淩曦泪湿的脸颊,柔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晚上不要吃冷饮。」
苏淩曦闷不吭声地点点头,坐在那里没动,俞楚冉拿起外套,说:「明天早晨我带早点给你。」
苏淩曦犹豫了一下,说:「我要睡觉,你来了不要吵我。」
「那我总要敲门吧。」俞楚冉有点无奈,以为自己被列为不受欢迎访者,没想到苏淩曦耳根有些泛红,轻哼了一声,说:「你不是有钥匙吗?」
太可爱了!原来他的情人在害羞!俞楚冉强忍着想扑上去的冲动,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匆匆道了句晚安,然後一刻也不敢多待,落荒而逃。
第十章
次日清晨,俞楚冉起了个大早,跑到一家口碑良好的小吃店,耐着性子在一群大叔大婶中间排队买了这家的招牌生煎包和红油抄手,还有热腾腾的手磨豆浆,然後乐颠颠地送到苏淩曦家。
由於主人有令,他也就心安理得地摸出曾经没收了一直没还的钥匙开门,又轻手轻脚地关门换鞋,把食物放到厨房,注意到卧室门虚掩,他喜出望外,贼心不死地悄悄潜入卧室。
晨光初照,床上的人把被子踢掉了一半,可怜巴巴地抱着一小截棉被取暖,身体蜷成一个虾仁,脑袋钻到枕头底下以躲避光线。
毫无防备的睡相让人口水横流,俞楚冉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窜起,烧得他坐立不安,多日来未纡解的欲望在这一瞬间苏醒,叫嚣着要求解放,他拉上窗帘,挡住那扰人清梦的阳光,然後一手撑在床头,俯身贪婪地看着那宽松棉质睡衣下摆露出的优美腰线,兀自心痒难耐。
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两个人无数次的缠绵,柔韧温暖的身体,紧紧缠着他的时候热情的让人快要融化,甜蜜的动情的呻吟,像是在鼓励他的侵占,隐匿於臀间的湿热窄穴更是让他为之疯狂,只想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深埋其中。
苏淩曦睡得正香,完全没意识到有一头狼正双眼发绿地盯着他,他梦呓了一声,翻了个身,摊开手脚躺在床中间。
就像打开蚌壳,露出里头鲜嫩的蚌肉一样,让人极力维持的理智瞬间烟消云散──如此诱惑,能忍住他就不是男人了!
被骂死也是死,憋死也是死,在欲望面前,再坚定的原则也决了堤──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麽有操守的人──俞楚冉不再犹豫,用最快的速度脱光衣服,然後爬上床,小心翼翼地覆上苏淩曦,开始攻击他的睡衣。
一边扒人家的衣服,一边迫不及待地吻上他的嘴唇,温柔而狂野,带着忍得疼痛的饥渴,使出浑身的解数吮吻爱抚对方,苏淩曦在半梦半醒中无意识地回应,因着以往的习惯,手臂软绵绵地环上他的肩背,俞楚冉心花怒放,几下把苏淩曦剥乾净,身体密实地压了上去,腰部沉嵌入他双腿之间,不怀好意地磨蹭着。
沉寂的欲望很快被唤醒,和他的贴在一起,苏淩曦梦到自己变成一团在火锅中渐渐融化的奶油,浑身无力,任由那簇簇火苗舔舐着他的肌肤。
好热!但是又舒服得让他忍不住低吟,被撩起情欲的身体诚实地追逐着快感,腰部弓了起来,像乞求更进一步的疼爱似地扭动着。
造成的效果无异于火上浇油,俞楚冉手指探入他双臀之间,挑弄着那个羞怯地紧缩起来的小小穴口,感觉到对方的紧涩与抗拒,他身体下沉,苏淩曦身体一震,无意识地低叫一声,露出被折磨得快哭出来的神情,身体不安分地躁动着,俞楚冉感觉到将要迎接他的地方已经不再乾涩,他扶着自己的炮身对准那里,缓慢而执拗地撬开这具身体,一路侵占到最深处去。
火焰烧焦了他的血肉,烧透了他的骨髓,从内到外地燃烧着他,苏淩曦在呻吟中清醒过来,发现两个人光溜溜地搂在一起,他的脚勾在俞楚冉腰上,那里……竟然正含着男人的那根,身体连接的地方灼热难忍,甚至因为期待而疼痛,他害怕地看着对方,觉得自己快要和男人融化在一起,苏淩曦胡乱地摇头,搂着男人肩膀的手转而推挡对方的胸膛,发出低泣般的抗议:「给我出去……我不要做……滚开……」
还完全没有允许更一步的亲密关系,俞楚冉就急吼吼地吃起大餐来了,究竟把他当成什麽!苏淩曦用力挣扎,痛恨自己一时心软才会中了这王八蛋的怀柔策略,引狼入室任他为所欲为。
吃到嘴里的肉怎麽可能吐出来,俞楚冉趁他刚睡醒没什麽力气,无耻地压着他不放,并且摆动着腰部撞击他的後穴,可怜的苏淩曦根本无力与身体的本能抗争,很快沉沦在对方的狂野攻势之下,禁欲了许久的身体完全打开,热情地迎合男人的侵犯。
实在彼此都饥渴太久了,颇有小别胜新婚之感,再加上经过这麽长时间冷战,一下子短兵相接,完全是乾柴烈火,愈烧愈旺。
他们在床上翻滚到日上三竿,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合,汗水混和着体液,弄得大床上一片狼藉,苏淩曦嗓子都叫哑了,虚脱地瘫在床上喘个不停,分开的腿连合拢的力气都没有,被过渡摩擦的穴口一时无法闭合,那个死男人射进来的东西黏腻腻地滑下来,让他火大得想杀人,等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苏淩曦恨恨地诅咒道:「我……希望……你的小弟弟一辈子也站不起来……」
「那可不行,我要保证你的性福。」俞楚冉赖皮地从背後抱住他,啃咬他的肩颈,含含糊糊地说:「谁让你这麽诱人,让我怎麽忍得住?」
苏淩曦不禁气结,明明是个混蛋趁人不备搞突袭,吃饱喝足一抹嘴,竟然赖到他头上来!
「你放开我,你这麽卑鄙小人!」苏淩曦一巴掌拍过去,可惜数度高潮之後浑身软绵绵,那力气恐怕和摸一下差不了多少,腰更是痛得让他动一动都会龇牙咧嘴。
「喂,别这样。」俞楚冉搂着他不放,嬉皮笑脸地说:「刚才是谁紧夹着我不放,一直缠着我叫『还要、还要』的,怎麽一做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滚!离我远点!」苏淩曦羞恼交加地骂道,「死出我的房子去!我不想看见你!」
骂人的话像骂在一块木头上,对方根本不疼不痒,强硬地抱着他去洗澡,还用手指伸进去清洗那些液体,这让苏淩曦备感屈辱,一种被强势支配与占有的恐惧感摄取了他的心,这情形好像又回到分手前,自己像个玩具一样任男人摆布的时候,苏淩曦的身体迅速冷了下来,在热水中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男人一点都没变,依然可恶地独断专行,依然是下半身支配一切,想做就做,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意愿,那些温柔承诺,也不过是为之达到目的所使用的谎言罢了!
俞楚冉把洗乾净的苏淩曦用大浴巾包起来放到床上,换掉了皱得不成样子的床单,然後一把将沉默不语的苏淩曦搂在身前,说:「饿不饿?要不要我拿点心给你?」
「滚。」苏淩曦只丢给他一个字,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俞楚冉只当他在闹小脾气,揽到怀里又哄又拍,苏淩曦本来就累得半死,没几分钟就忿忿不平地睡着了,俞楚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身心都得到满足之後的疲倦感也潮涌而来,他拉起被子盖住两人,含着笑意沉入梦乡。
俞楚冉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人早不知去向,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苏淩曦跑路了,而且还小肚鸡肠地卷走这房子里的所有衣服以示惩罚,连条内裤都没给他留下,俞楚冉如果想出门,除了打电话叫外援,就只有披床单了。
他在所有房间都找了一圈,发现连之前放在洗衣机里的脏衣服都没了,看来苏淩曦这回闹别扭闹得很彻底,俞楚冉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纵容的无奈──想讨这个被自己伤害过的情人欢心,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没办法,只好急电召穆宇之过来救驾。
那个家伙见到他的狼狈样,先是不厚道地嘲笑了一番,问清原因之後,连连摇头,说:「你也太急了吧?人家才允许你进门你就连床都上了?」
俞楚冉穿戴整齐,不满地说:「我们本来就是情人,上床是天经地义的事。」
穆宇之啧啧两声,说:「你脑袋里肯定被人灌过水泥,是谁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要重新开始的?哪有人一开始就进行到床上去的?你这分明是自打嘴巴嘛,怪不得小苏会气到跑没影。」
俞楚冉被说得有些汗颜,他自己也清楚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成不了大事,但是情人之间,有必要这麽较真吗?难不成每对夫妻或夫夫吵架闹别扭都要来一场离家出走?
「你这个人真是……」穆宇之见他毫无悔改之意,摇头叹息,「小苏以前真是把你宠坏了,简直是对你百依百顺,所有才纵容得你这烂脾气毫不收敛,老大,现在状况不同了,他本来就有点怕你,肯给你机会并不代表肯像以前那样什麽事都依你,你还那麽霸道的话,只有再度被甩的份儿。」
「有这麽严重吗?」俞楚冉心里泛起嘀咕,他承认自己是有点过份,不过苏淩曦也太无情了点吧?
「严不严重你打个电话给他就知道了。」穆宇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提议,「如果他关机或者直接过滤你的话,大概就只剩下登报致歉顺便上门跪地求饶了。」
被一语中的,苏淩曦自从包袱款款跑回父母那里,手机就一直没开。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俞楚冉。
心情很复杂,负责得他只想缩回蜗牛壳里,就算俞楚冉去死他也不想爬出来看一眼。
「我是不介意你回家尽孝,不过当鸵鸟绝非长久之计。」苏云生开车接他回家的时候曾经这麽说过,当时苏淩曦的回答是:「我无法忍受和那种根本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混蛋在一起。」
「别钻牛角尖就好。」苏云生宠溺地弹弹他的脑门,他家这个少爷脾气来也是不得了的,那个年轻人恐怕要耗些时候来等淩曦消气了。
就这样,苏淩曦在父母家里过起了米虫生活,除了每天吃饭睡觉看电视之外,时间都花在发呆上了,而且总是时时刻刻都能想到俞楚冉。
他发现自己没有当时那麽生气了,然而这项认知又让他觉得太没出息,所以当苏淩曦抱着沙发垫看他的八点挡时,满脑子想的就是怎麽维持及培养对俞楚冉的不满。
那个独断专行、拔刀至极的死男人,他苏淩曦又不是充气娃娃,哪有放在床上想插就插的道理?!混蛋俞楚冉,口口声声说什麽照顾他对他好,结果还不是像以前那样,拿他当床伴而已,在一起只是为了上床上床上床!
苏淩曦有些沮丧,有些气恼羞愤,要说完全死心、彻底放弃,他又十分舍不得,毕竟俞楚冉那些言语让他心笙荡漾,好不容易才有了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可不甘心这麽白白浪费掉。
但是俞楚冉许下那些承诺的时候,是发自内心还是出於下半身考虑,他就搞不清楚了。
而且……苏淩曦脸庞泛红,每次在巩固对那个人的差评时,总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天的疯狂,火热得要把人烧起来的激情冲撞,让他连想想都觉得躁动不已,身体的私密处仿佛还残留着被侵入其中猛烈抽动的触感,并且本能地收缩着想要爱抚,苏淩曦对自己这种总是容易臣服於快感的身体羞愤极了,让他觉得连责备俞楚冉都少了几分底气。
这样左右为难的状况,让他更不想见对方,尽管那家伙已经快把他家里电话打到爆线,连一向慈爱的老妈都忍不住想把他踢出家门了,苏淩曦依然固执又没种地缩着不肯露面。
让一个快要变成宅男的家伙出门,大概只有婚丧嫁娶这类推不掉的应酬,没过多久,陈秘书发来请贴,由於以前受她的关照颇多,于情于理苏淩曦都应该去参加人家的婚礼才对。
当然他要排除顾虑先,苏淩曦打电话给阮亦杰问俞楚冉的行程,再三确定婚礼当天那家伙会在德国出差,他也就放心了,等到婚礼当天,封了个大红包去向陈秘书贺喜,结果一入席他就傻眼了,屁股还没把椅子坐热,那个原本应该滚到国外的俞楚冉像鬼一样突然出现,还笑吟吟地坐在旁边和他打招呼:「淩曦,好久不见。」
苏淩曦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完全措手不及,俞楚冉带着猫抓老鼠的戏谑神情,一条手臂绕到他肩上来,说:「你还想当鸵鸟当多久?真的怕我怕成这种程度?」
「怕你个鬼!」小小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苏淩曦不屑地冷哼一声,说:「你算哪根葱?本少爷懒得理你!」
「那我理你好不好?」俞楚冉暧昧兮兮地凑了过来,搭在他肩上的手还不着痕迹地摸来摸去,苏淩曦只觉得後背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他扯开对方的手,怒目而视,说:「别乱动,我又不是你的玩具!」
情急之下,忘了控制音量,导致这桌和邻桌的客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俞楚冉食指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说:「苏少爷,你不想被记者在报纸上乱写的话,最好对我温柔一点哦。」
这个混帐是不是只会趁人之危?!苏淩曦悻悻地闭上嘴,装模作样地灌了口果汁,以消去被碰触过的双唇间灼热的感觉,定了定神,他不悦地瞪着俞楚冉,说:「你不是应该在德国吗?别告诉我你是专程跑回来参加陈姐的婚礼。」
俞楚冉笑得欠扁,说:「当然是声东击西,不然怎麽把你这条笨泥鳅钓出洞?」
不愧是脸厚心黑的混蛋一枚,苏淩曦双手握拳,忍住想掀桌的冲动,冷冷地说:「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无聊的把戏!」
俞楚冉执起他的手送到唇边一吻,说:「几岁也不过时,幸好我这几天恶补了一下你常看的八点挡。」
苏淩曦顿觉颜面无光,他转过脸去,说:「我想给你机会,可你总是让我失望。」
「喂,讲点道理好不好?」俞楚冉叫冤,「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对你有冲动有欲望,那麽长时间没做过,你看起来又那麽香甜可口,我怎麽可能忍得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