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革丢开手机，他不会说，他是故意的。虽然他出差的这段时间，信号有时候不好，但他还是接到电话，故意的把他的电话拖进了黑名单，就是故意的消失，故意的不给他消息，故意的，让他担心一下自己。

他前段时间帮着黄凯不少，黄凯习惯了有事就找他。他出任务一走小半个月，就是不接他的电话。前几天，这个小王八蛋就是一通电话都没有，然后，他的电话差一点打爆了，总结会只能按了静音，一开手机，五六十个未接电话，都是他一个人，说句没良心的话，他挺开心的。

“地方在偏僻。没有信号。你睡客房吧，我要整理一下资料，明天开会用。”

黄凯看着潘革，他皱着眉头，似乎有很多烦心事儿。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吗？

“潘革，你很累呀。你是警察局三把手，你怎么牵头去抓案子了啊。”

“哼，我上任有人不满意，我必须要做出点成绩来让他们看看。警局需要整顿，整治这种懒散拖沓的工作态度。我接下来会很忙，有些事情也不能明着帮你了，你自己小心点，还有，整治的力度会很大，我要有大动作，你的酒吧夜总会的都规矩一点，别让我抓到什么，万一出了错，我可不给你一点面子。”

不入官场不知道其中的黑暗。他背景强悍，又是专业之后到地方，空降部队，他的加入，引来警局一些老人的不满，比如副局长，比如他下面的那些科室主任。年纪轻，做了高官，再加上他的背景，摆明了就是一头黑马，窜起速度肯定会很快。他的到来就引来很多人的不高兴了，工作的时候，就会有人下绊子。

比如这次打拐行动，扫黄打非牵出来的线索，他揪出来一只跨省的打拐团伙，可就是没有人愿意去牵这个头，去执行命令。

他知道，他必须要让众人臣服，他现在的位子只是一个踏板而已。所以，他下去了，牵头了。带着警察跨省抓捕。

连锅端，不给任何人的面子。

明天他召开会议，他一定要好好整顿，必要的时候，他做了局长，他要洗牌，重新整顿本市所有的警察队伍。那些混吃等死的，不干事儿的，占着科室主任位子不干实事儿的，都他娘的滚蛋，一个也不留。

“我会整顿我那些酒，吧夜总会，不给你添麻烦。你用的上我的地方说一声，实在不行，我帮你。”

潘革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了。谁说黄凯傻乎乎的，二了吧唧的，他这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品质，就让他爱惜。

“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很满足了。等我位子坐稳，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要你乖。”

黄凯嘿嘿的傻笑，摸摸头发。这个是兄弟之间的哥们义气吧，没其他的意思吧。潘哥怎么可能对他有其他的意思呢。当时可是踹了他一脚，那一脚可踹碎了他的心，让他什么都不敢去想了。

打开电视，午夜的新闻还在播报着，全国第一大行动，某某市开展打拐行动，解救妇女二百余名，拉开了全国打拐行动。本次行动获得全面胜利，主要负责人详细讲解此次行动的各种细节。

黄凯兴高采烈的拍着沙发。

“潘革，潘革，你上电视了啊，就连主流新闻记者都采访你了啊，你这次是不是要升官啊，看看你多威风啊。”

潘革开着电脑在写报告，随便瞄了一眼电视，笑了一下，这个傻子，这有什么好高兴地啊，他牵头破获大案，解救妇女很多，受到关注这是必须的。至于升官，这个应该是一个积累吧，功劳多了，他升上去的也就快些。两年之内做局长，这是他的目标。

今年他三十了，黄凯二十八了，和雷子同岁，他要有强稳的位子，才能确保日后没人对他指指点点。

潘革写完报告的时候，黄凯已经睡在沙发上了，潘革想把他抱进客房，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动弹他一下，他也会醒。公主抱他肯定炸毛吧。算了，既然一切都暧昧，那就先暧昧着，等他的重心从警局转到黄凯的身上，那就是他们算算账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他要坐稳了位置，大展拳脚，他站稳了脚跟，才可以有所行动。

如果被敌视他的人抓到什么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坐稳了局长的位子，然后，把他收到自己的怀里。

到卧室给他拿出毯子，盖在他的身上。黄凯睡着了，吧嗒吧嗒嘴。黄凯小时候，喜欢叼着奶嘴，三四岁了还叼着奶嘴呢，他的嘴巴就有些嘟，睡着了吧嗒嘴，嘴巴似乎更翘了。

潘革忍不住，摸摸他的脸，小时候，咬着奶嘴在他身后叫着二哥，二哥的小东西，那时候他啊，大舌头，二哥这个词发音不好，二哥总叫成爱得。转眼间，现在，也成帅哥了，也这么大了，也会搅乱人心了。

实在忍不住了，低头，亲了一下，只是浅啄，轻轻地如蜻蜓戏着尖尖角的小荷，轻吻一下，马上离开。

“傻东西，等我一段时间，就先让你傻乎乎的先玩一段时间，等我坐稳了位子，看你往哪跑。”

现在也只能这么帮帮他，给他他想要的，让他有个正经营生，让他成功，其余的，那颗心，先留在那，等他慢慢来讨。

黄凯不知道，他睡死了。

第十八章：潘革洗牌行动开始

第二天，黄凯把潘革送去警局，他一下车，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穿着警服，但是，对着潘革客客气气的。

“潘主任，潘主任现在是春风得意了啊。”

“潘主任，以前是我们协调工作没做好，日后都在一起工作了，你可不要记着我以前的怠慢啊。”

黄凯没有马上离开，他总觉得，潘革一下了车，马上沉下脸，穿着那身警服，侧面看起来，如悬崖峭壁一样冷峻，他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的冰冷的寒霜，冷冷的眼神，冷冷的目光，冷冷的气质。在这个阴冷的冬天，他带来漫天飞雪的萧寒。

他在生气。黄凯在缺根筋，他也发现了，潘革很生气。为什么生气？这些人，是他生气的原因吗？昨天他说有些人工作不配合，他是一个不喜欢吐苦水的人，但是能让他这么疲惫，工作一定不顺利吧。

黄凯干事喜欢走直线，他这个人没多少弯弯绕，一言不合他敢提着刀去砍人，他想帮住潘革，实在不行，他出面，他来摆平，用黑道的手段。

“都是同事，能互相帮衬最好。可大家都忙，只好各顾各的。周全不到的地方，谁也没办法。干好自己的事儿，别到时候说谁也没帮上什么，求爷爷告奶奶的一点用都没有。照章办事，无愧于心。”

潘革扫了一眼他们，那种隐藏于内的怒火演变成一种威严，一通话说的这群人有些尴尬，都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些人没少给他下绊子，他要抽调各个科系的人组建打拐行动队，这些人是左挡右挡，就是不给人。让他成一个光杆司令，他一气之下，带着几个人，几个人而已就下去了。其中辛苦不说，这些人的白眼和阻拦倒是让他长了教训。

他是人事主任，现在建立了功劳，这些人过来巴结，没那么便宜的事儿。也该是他伸展拳脚，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似乎，很多年没有看见过他真的生气的样子了。上次把他抓进来，也是捉弄的成分居多，没有真的生气。

最生气的时候，是潘雷十八九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潘雷没有去部队，打架，他们所有人都跟了去打架，他们哥几个群战二三十，被警察抓进局子里去了，警局要把他们关起来，潘革没有参加，那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带着律师，带着各家的警卫去领人，光是军区牌照的车，就开去了八九辆，镇住了所有人。

他往里走，步伐稳健，穿着警服的背影，和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人比起来，他就像是青松一样矗立。

黄凯想起他爸爸的话，他爸爸总说，看看潘家的三个儿子，那才是人中龙凤，有本事，有手段，再看看你。

现在承认，潘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局长召开会议，刚做好了各个科系的负责人，局长就笑了。

“潘革立了一大功啊，起了带头作用，为咱们局里增添添彩，省局决定，破格提拔潘革，任命他为本局的副局长。小伙子，你可是有史以来，升职最快的年轻干部啊，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啊。”

潘革这是没想到的，他以为只要要半年之后，他才能升上去，没想到，他位置没坐稳，一个多月，他升上来了。这可真是破格提拔了。

既然开了这个破格提拔的先例，那么，他身为副局长，就可以开始开展自己的工作了吧。

“来，让潘副局长给我们介召一下这次打拐行动的细节，都学习一下经验。请潘副局长给我们发言。”

潘革的上任，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以前的副局长，包括哪些科系的负责人。一个月而已，这就从三把手，到第二把手了？这也太快了吧。

潘革大概了解，他父辈人从上头下力量了，看他立了功，帮了他一把。那更好了。他有足够的力量，来施展。

潘革没有破格提拔之后的开心，看样子也不是对于提升之后的工作做一个表态，他冷着脸，模样冷峻，淡淡的扫过了所有人。

“经验谈不上，只是想说一下以后的工作而已。”

“这次行动，我算见识到大家都是怎么工作的了。为什么老百姓背地里骂娘，为什么会被戳脊梁骨，有太多占着位置混吃等死的人。官僚吗？想在位子上混到退休，一天天的看看报纸喝喝茶，到时候下班，这就行了？那很不好意思，我这里不需要这些占着位子不办实事的人。

这个月中旬，我会举办一次考核，所有不及格的人员，都要下岗，不管你是什么门路，有什么靠山，退位让贤，把位子让给年轻人做做也一样。

倚老卖老，工作拖沓，工作期间饮酒，公车私用，贪污受贿，仗势欺人，对待来访群众态度极为恶劣，野蛮执法，官僚主义，闲散作风，必须整顿。不合格的，或者，再犯这些错误的，那么，开除出警队，我的警察局不需要这些人来浪费国家资源。我初来乍到，我只认法理，我只记得五条禁令，违反一条，我让谁脱下这身衣服。别和我讲人情，别让我看见不入眼的事情，别以为自己是老人就欺负新人，我不管你是做了几年的警察，是否还有几年退休，考核不合格的，违反禁令的，对待工作在闲散的，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对不起，请离开。”

“警风警貌，从现在开始，必须脱胎换骨。清除一切不合适做警察的人。有不服气的，可以越级上告。我把话放在这，有本事就把我开除警察队伍，没本事，那就照着我说的办。”

掷地有声，所有以前对他有微词的，看他笑话的，或者给他下绊子的，都面面想噶，他升职了，现在开始了他的换血。

谁敢说什么？人家说的句句在理，谁敢越级上告？谁有这个本事把它清除警察队伍？他的背景摆在那，谁敢和他斗？除了照着他说的办，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潘革扫过所有人，看过了每一个人，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局长都不敢再出声。

所有人都怕了，都不敢在小瞧这位红三代。

第十九章：洗牌大换血

潘革开始洗牌，开始警察局大换血。

所谓的考核，他自己亲自出题目，题目简单，他只把所有纪律，五条禁令，八荣八耻，还有一些日常会遇上的事情都出了选择题，做成了试卷。

这么简单的题目，满分一百，不够九十分的，官降一级，奖金扣半年。

不够六十分的，直接开除，不管官大官小。

不参加考试的，马上滚蛋！

工作出色，业务一流，身手敏捷，基层人员同样可以升上来。

他抓得非常严格，尽量缩短所有程序，消除所有官僚主义，消极怠工的，官僚主义的，他是看一次抓一次，警告两次，第三次，滚蛋。

“我给所有人都留下机会了，不知道珍惜的，不服气的，那就冲着我来。”

这是潘革的原话，有本事冲着他去，哪怕是另外那个副局长，官再大在他这里都不管用，凭着人情，或者是游说，找人来说情，他是一点颜面都不会给的，既然要改革，那就动作大一些。

从上到下，他要换血。

大道政治处，法制处，后勤部门，小到辖区派出所，他都会下去。

下属二三十个派出所，他去的悄无声息，三月个的时间，他就地免职了五个派出所所长，免除了市局几位科系主任。直接换掉了特警队长。他换上了跟着他去打拐行动的副队长，刑侦科换了队长，后勤部门开除三个。

一时之间，公安局里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看见他都维诺了，都不敢和他对着干。他的力度太强悍，谁敢和他斗啊。

谁敢去上告啊，谁敢多说什么啊。

人家做的非常高，短短几个月而已，刑事犯罪案破案率从百分之三十提升到百分之五十。警察工资涨了百分之五十，像是小派出所，居民换领身份证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改革之后，变成了一个星期。

打架斗殴事件下降，拖沓的办事效率大幅度提升。官僚主义现象减少，颐指气使现象没有了。集体宿舍改善了，食堂饭菜改善了，出警迅速了，口碑创建了，有人送来锦旗了，老百姓不再戳脊梁骨了。

社会上的犯罪事件减少了，扫黄打黑抓了不少犯人，安全系数上升，居民安居乐业，有口皆碑。

都挑起大拇指，称赞新气象，新面貌。

主流电视台来采访，把这里树立为标兵警局。上下一片称赞声。

政绩卓然，功劳满满，谁去告？说他铁面无私不讲情面？说他大刀阔斧实行改革不对？

都摆在面上呢，人家实施的非常好，称赞声不断。

他提升了工资，提拔了不少基层干部，新任命的人都非常有本事。改善了软件，增强了硬件，除了那些主任之类的不满意，其余的警察都竖大拇指啊。赢得了一片人心。可敬可佩，行事果断，手段很辣，公私分明，铁面无私。

他用行动表示，只要有才华，只要肯干实事，只要不站着茅坑不拉屎，只要有能力，就能提升，就能得到相应的嘉奖。刑侦科新任大队长带领手下提升侦破率，大红包，奖励每一位刑侦科人员。

后勤部门办事效率低，扣除当季奖金，加载伙食费上，全警察局改善伙食。

人家办得好，得到尊重，得到人心。

他血雨腥风的改革，是让很多人畏惧，不敢和他靠近，可他一些的动作之后，赢得了更多的尊重。对他是佩服，尊重。觉得跟着他干，干劲充足。

上头嘉奖潘革，下边人心所向，就算是留下几个以前的人，也不敢再多他指手画脚，都不敢对他在炸毛扎刺儿。只要开会局长先是问他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他下的命令，执行得比什么都快。

潘革缓了一口气，他成功了多一半，接下来就是站稳脚跟。清除残余的几个人了。然后，他就等待老局长退休，他上任就行了。

这么一行动，时间过去挺久的了。他一直都在忙，都忘记和黄凯见面了，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老实不？没有任何他告状，黄凯时常不短的电话里也没有抱怨什么，真的很乖嘛。

黄凯很乖，真的很听话，警局行动，扫黄，打黑，打拐，警察是一波一波得到各种娱乐场所检查，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在干净的场所，也会被找出什么吧。可是，黄凯听话呀，潘革不让他犯错，他就特老实，管的特别严，警察来一次有一次，在他这里就是找不到什么。

潘革很高兴，真的，他大行动洗牌，怕的就是他这边出事儿，可黄凯是没有托他的后腿儿。值得表扬。

但是呢，他觉得，他还需要一位战略同盟军，这个同盟军要比他的力度还要大，能克制的黄凯死死的，他要是不听话，可以一瞪眼珠子就让黄凯变乖的人。这个人呢，最佳人选就是黄伯伯，黄凯的爹，这个老爷子是必须要拉拢过来的呀，给自己增加筹码啊。

特意打了电话，给黄伯伯，就是黄凯的爹。

“凯子真的是长大了，我只跟他说了一次，这段时间抓的很严，他的那些娱乐场所就没有人闹事。我都想给他准备一个锦旗送过，表扬他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