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上——才下眉头
才下眉头  发于:2014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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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声音从远处传来。

段君恒怔怔,但很快的他以为是隔壁寮房的人喊师兄,绝对不会是童辛在喊他。童辛现在应该在服侍觉悟大师就寝了。

想罢,段君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师兄。”

这次的声音又近了许多,听得真切的了不少,段君恒敢肯定是童辛没错。

一个疾步闪身去开门,就见童辛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跑过来了。

段君恒止不住的心喜,但脸上却未表现出来,抱胸依在门边拦住童辛不给入,“师叔祖不在你寮房你睡觉,跑着来干嘛?”

童辛自动忽略他的生分,埋脸进他抱来的那床被子里,“师兄讨厌,都老夫老妻了我们再闹别扭也不能分房睡的,影响感情。”

段君恒一挑眉,“谁夫谁妻?”

童辛抬起脸,“你是我媳妇,这可是连我师父都知道的。”

段君恒弹他额头,“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嫁你。”

童辛一脸的没关系,“那我嫁你好了。”

“……”段君恒囧,“难道你不是男人?”

童辛害羞的,“师兄你不知道,表面上我是男人,实际上……”

隔壁大通铺寮房的俗家弟子早就拉长了耳朵听着了。

童辛侧着身子靠在段君恒胸口,“我还真的也是男人。”

段君恒:“……”

隔壁传来摔成一堆的声音。

接着童良砰的甩开门,从隔壁出来了,指着童辛的鼻子,气愤道:“你处处为个外人,我忍了。”敢情还在醋中午童辛没第一个将他引见给觉悟的事。

“但是哥哥,你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童家的好男儿,对一个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太丢我们童家的脸了。”童良爆发了。

童辛将被子递给段君恒,腾出手来捂住脸娇羞道:“没办法,我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童良:“……”

段君恒:“……”

俗家弟子们:“……”

童良感觉自己是被秒杀的,连反击都不可能。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入睡了,童辛和段君恒却都精神得很。

“你给我安分点。”段君恒轻声喝童辛,“再动你就回去和你师父睡去。”

童辛像章鱼一样的抓着段君恒不放,“不要,我竟然已经以身相许师兄了,那我就要捡回我的贞操观,烈男不侍二夫。”

段君恒囧,“……你以前的贞操观干嘛去了?”

童辛理所当然道:“拿去教育青楼那些苦命的女子了。”

“……”段君恒一抬脚,踹。

几乎是同时,童辛被踹到窗户,外面的人正好要破窗而入,于是两人撞一个了脸贴脸。

半晌后,童辛道:“偷听这种事在外面呆着就行了,进来就是劫色了。”

来人:“……”

童辛就感到后衣领被人一拎,然后就被丢到炕上了。

来人不止一个,全是黑衣蒙面。

段君恒不敢大意,一开始便没手下留情,一阳指几乎招招直逼对方的死穴。

而段君恒他们这房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其他房的人,西来堂众弟子一拥而上。

黑衣人见形势不对,一声哨响正要撤退,就听到童辛一声大喊:“等等。”

大伙跟中邪一样的全定在了原处。

童辛指着黑衣人他们,“你们也太没职业道德了吧。”

全体包括黑衣人在内,“哈?”

“作为一个杀手应该有不死不休的职业素养,现在才风紧点而已你们就要撤了,怎么对得住培养你们的组织,怎么对得起生你们养你们的父母?”

“……”

童辛一招手,像招呼小狗一样的,“来,乖,别走,继续让我们群殴。”

黑衣人;“……”

“等实在打不过了,你们再咬舌自尽,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

最后真被童辛说中了,错失了撤退机会的黑衣人都死了,不过不是死于咬舌自尽的,自刎的。

见杀手都死后,了改忽然道:“糟了,觉悟师叔。”

蹲重重保护圈内的童辛道:“师父没事,我让四大金刚守着了。”

了改微微一怔,“你知道?”

童辛一脸的天真不解道:“我知道什么?”

“阿弥陀佛,知也罢,不知也罢,但既然觉悟师叔下山了,必是想做个了结了。”说完,了改转身离开了。

了改的话,很多人都没听懂,童辛懂没懂更没有人知道了。

就见童辛扫看了眼四周的人,问道:“方苏青和徐子洲呢?”

鲁满边和别人抬着尸首,边道:“前两日,徐子洲和方苏青下山修农具,和山下的地痞流氓打了一架,回来圆德师父说他们好勇斗狠,被罚到法堂抄经书去了。”

“哦。”童辛这声哦得很长。

而经过这次刺杀事件后,段君恒知道童辛倘若再不习武,如果有天他不能在他身边,谁来保护他?觉悟大师辈分虽高的,但一点武功都不会。看来不管怎样,都要让童辛学武了。

童辛作为“了”字辈的人,是不用再和俗家弟子他们一起劳务的,于是每天早课后童辛打算睡回笼觉的时间都被段君恒抓去练武了。

段君恒也没指望童辛学什么高深的武艺,最起码得会跑,所以他要童辛学轻功——凌波微步。

这凌波微步相传是他们段氏先祖段正誉(即是天龙八部里的段誉,不过历史上他叫段正誉。)机缘巧合下学得,是段氏不外传的绝密武功之一。

凌波微步是《易经》八八六十四挂为基础,按卦象的特定方位顺序走步,此步法精妙异常而且姿态优美。童辛很聪明,段君恒觉得应该很适合童辛练的。

可事实上有些没天分还真的……

段君恒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童辛,我让你迈步,没让你用两条腿绞成麻花那样。”

“……”童辛看着缠一块的两条腿,感觉已经分不清那条是左腿那条是右腿了。

“罢了,你先练运气吧。”段君恒妥协了,“就按我刚才教你的那样。”

童辛赶紧把两条腿分开,盘腿而坐。

段君恒道:“气聚丹田。”

就见童辛的肚子,蓦然鼓起。

“气走腹背,沿背而上,闭气。”

童辛觉得只有天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气走背后去,但气怎么从背后出来他是知道的。

段君恒问道:“气走腹背感觉怎么样?”

童辛道:“果然是排除毒素,一身轻松。”

段君恒就闻到一股不明气体在蔓延,“……让你气往上,没让你往外送。”

“哦。”童辛很孺子可教的提起向上,喉间闭气。

“感觉到什么了?”

童辛歪着头感觉了下,“不打嗝了。”

“……”

段君恒忽然觉得教童辛武功,不如把童辛一直栓裤腰带上更实在。

这时,童良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指着少林寺常住院的方向,“哥……哥,不……不好了……”

31.童辛是师叔祖(四)

童良的慌张并未感染童辛和段君恒。

段君恒向童辛勾勾手指,“自己过来绑我腰带上。”

童辛像小女人一样的踩这小碎步过来,先是试着将段君恒的腰带在脖子上绕一圈发现不够长,只能扫兴地将两人的腰带打一结。

“你们别闹了。”童良急了,“本明师叔祖受重伤,被北堂隆送回来了。”

“什么?”段君恒本处事不惊的脸,蓦然变色。

童辛就觉得眼前的景物快速倒退,他整个人就在段君恒的腰上颠簸着,不禁庆幸刚才绑的不是脖子。

方丈室内,一室的凝重,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本明昏迷不醒,满身绷带,面色晦暗,唇无半点血色。

段君恒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等待着方丈给本明号完脉。

方丈大师眉头深锁,他的每一丝一毫的反应都让段君恒觉得本明的伤势不容乐观。

这时,一直昏迷中的本明蓦然有了动静,不停的咳嗽,暗红的血液从他口中溢出。

方丈不敢迟疑立刻封住本明身上的几个大穴,从袖中摸出一颗药丸来塞进本明口中。

本明这才又稳住了。

“阿弥陀佛。”方丈轻声道,“本明的伤势不轻,伤口老衲也看过了,伤口十分奇特似是刀造成的又似是剑造成的。”

北堂隆一圈打在墙上,“是武士刀。”

众人不禁道:“倭人?”

可本明又怎会惹上倭人的?

方丈一抬手,“此事押后再谈。”看向了改,“有劳师兄和我一起护住本明的心脉。”

段君恒轻轻地扶起本明,了改道声佛号和方丈一起上炕准备运功。

四大班首和四大金刚护法,其他人都自觉的出去等候。

北堂隆拉着童辛到院外,神色十分之严肃,有些神经质地看了下四周才道:“童将军也受伤了。”

童辛心头一惊,抓住北堂隆的手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北堂隆摇摇头,“详细的我也不知。只知宁王携长子回朝,长子得封世子特请旨上少林还愿,不想路遇贼人偷袭,童将军领兵恰巧路过,宁王便让我等护送。”

“那我大哥又是怎样受伤的?”童辛紧张道。

本堂隆也不解,“说来奇怪,就在宁王被偷袭的那夜。宁王的追兵不知为何一路追到我们营帐中,声称刺客躲进我军中,当时形势紧张双方差点便要打起。我便去请示将军,没想将军和本明大师晕倒在帐中。我欲要请军医,将军却让我莫要惊动任何人,更不许将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

童辛的嘴唇紧紧的抿住,“后来呢?”

“当夜将军平息了双方的纷争后,就让我将本明大师先行送回少林,他护送宁王随后上山。”

“那我大哥的伤?”

“一直强撑着,人前故作无事,实则伤势不轻,而且刀刀皆是被武士刀所伤。”

童辛用力地咬住嘴唇,脑子飞快的将所知的蛛丝马迹整理疏通拼凑,“宁王身边可有用武士刀的人?”

北堂隆想了下,“倒是有个倭人,但不见其使武士刀。”

线索太少了,童辛无法推断,只能等童逸过来了。

童辛想下山去接童逸,可这样一来恐怕会坏了童逸的事。

童辛只能坐立不安地忍耐再忍耐。

就在本明昏迷的第三天,宁王大驾终于到来了。

少林是皇家寺院,不时有皇族到来不足为奇。

一接到消息,主持和四大班首还有八大执事等高僧出门迎接,就连童辛也得出迎。

宁王——朱权,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被朱棣胁迫参与了“靖难之役”,后被朱棣削夺兵权改封地,从河北迁徙江西南昌。

一人面带鬼神面具白衣若雪,骑跨一匹枣红马在前前列。见这人童辛心中分外焦急,不时踮起脚尖张望。

队列前后是禁卫军,中间是两辆外观简约的马车。

这一行轻车简从,如若不是接到通报还真看不出这是位亲王出行。

马车停下,从内走出一位体貌魁伟的男人来,看年纪似乎比段君恒还要小些,但却有位十一二岁的世子了。

方丈带领众僧上前,“阿弥陀佛,老衲有失远迎。”

宁王也没什么架子,“方丈莫要多礼,是本王突然而至打扰了各位大师的清修了。”

这两人客套寒暄了一番后,刚要一同进去时,带鬼神面具的男子走了过来,“既然王爷已安全抵达,那末将便要先行告退了。”

宁王扬眉浅笑,“既然已到少林,本王觉得童逸将军也该进去礼拜一番才是,将军的杀戮太重了。”

童逸刚要再拒绝,宁王倏然欺近,“还是将军有身体有何不适,不宜再劳顿了?”

两人暗中较劲,互不相让。

童辛见状突然冲出,跑向童逸,“哥哥哥哥哥……”丝毫不顾及宁王的身份,挤入这两人中间。

宁王呵斥道:“大胆,什么人,竟然敢冒犯本王。”

童辛转头看宁王,若受惊吓的可怜小兽般,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宁王,粉嫩的嘴唇在抖动,就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一样地无声控诉着宁王你大人欺负小孩。

见这样的童辛,宁王不知何故蓦然倒退一步,神色似是受到了惊吓又不似。

童逸将童辛拉到身后,“我们兄弟许久未见,一时情难自禁失礼了,请王爷见谅。”

“啊……哦。”宁王的目光一直不离童辛的脸,就像是想找寻些什么,明显的失礼了。

童逸不顾宁王的目光,将脸上的鬼神面具取下,顿时听到不少人轻轻抽气的声音。

这两兄弟实在太像了,就像是照镜子般。

见童逸的脸宁王蓦然醒来般,神色有些复杂的和方丈一起走进少林寺。

在碰到童逸的身体时,童辛就开始紧张了,因为童逸全身滚烫,身后的衣裳都被汗湿了。

童逸脚下的虚浮了改大师一早便看到了,近前道:“这位施主,你的身体不可再勉强了。”

童辛不着痕迹地扶着童逸,道:“哥哥你留下疗伤,我自有办法应付宁王。”

这一路的车马劳顿,童逸也知自己的身体快到极限了,无力地捏捏童辛的手,点头。

童辛将童逸带到自己的寮房中,让童良到宁王那边看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回来知会声。

童逸脱下外衣,就见内层层白布缠绕,隐隐可见血迹。

“阿弥陀佛,老衲失礼了。”说完了改慢慢解开童逸的身上的白布。

童逸身上的伤口可谓是触目惊心,由于童逸勉强自己骑马导致不少伤口几度开裂,又处理得不及时已经开始化脓了。

看着童逸这一身的伤,童辛很少愤怒的情绪失控了,“哥哥,到底是谁伤的你?”

童逸摆摆手,“是我过于大意,中了别人的机关,倘若不是本明大师出手相救,我怕是也走不出来了。”

提到本明,童辛和了改都默然了片刻。

“阿弥陀佛。”了改拿起一把小刀,“施主,老衲要为你削腐肉,你且要忍住。”

童逸毅然点头,“劳烦大师了。”

清理好伤口后,了改大师让童逸吞下一颗药丸,并嘱咐短时日内不可再发力运气,不可劳累。

了改大师走后,童辛小心翼翼地扶童逸到炕上躺下后,“哥哥,你怀疑宁王?”

童逸平常对童辛毫无隐瞒的,知无不言的,可不知为何对宁王童逸似乎很复杂,支支吾吾的,“我只是去追一个可疑之人,没想惊动了宁王了。”

其实童逸的话不但和先前的话前后矛盾,还破绽百出,但童辛也没点破。

这时童良跑回来了,“大哥不好了,宁王让人来找哥哥去。”

童逸一听,不由得从炕上坐起,顿时扯痛了伤口,止不住地倒吸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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