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七岁——圆舞
圆舞  发于:2014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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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打满算,付七岁也只见过她两次,每次都是听她说话,寥寥几句话,外人都能听出她对白谦那一腔毫不掩饰的深情,付七岁原本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她漂亮,后来也没把她当情敌,因为知道白谦不可能喜欢她。

最重要的还是他有了怜悯心,八年啊,一个人等了另一个人八年,在当今这社会里,何其不易,尤其在被等的那个人还一直拒绝的情况下,这八年可谓异常艰辛。

“谁啊?”白谦擦着头发走出来。

“费家烟,说她要结婚了,叫你不要去。”付七岁说实话,说不说是他的事,去不去是白谦的决定,完了又问了一句,“你去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白谦去还是不去,

“不去也好。”白谦擦完自己的,又拉过付七岁给他擦,付七岁先洗的澡,胡乱抹了几下,头发到现在还湿淋淋的。

“你不去的话,她肯定很失望。”付七岁的头随着白谦的动作摇动,白谦用力捏了捏他的耳朵,“你想让我去?”

“不去比较好。”付七岁倒不是担心白谦,他信得过白谦,只是白谦如果去了的话,费家烟会做点什么还真不能预测,人太痴情了就是这样,你没法预料,也没法责怪,白谦不去的话人家的婚礼顺顺利利就下来了,白谦要是去了,搞不好就砸了。

白谦也说:“我也觉得不去比较好,我不出现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被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等了八年,外人看着是满眼的羡艳,连程擎示偶尔开玩笑的时候都说他好福气,可对于他自己,何尝不是一种负担,这种负担还不能对人说,说了别人会觉得你没良心,可他拿什么去还对方珍贵的八年,他什么都不能给,只能让自己尽量的消失。

所以,不管费家烟说没说,他都不会去这个婚礼,白谦做事,未必是最人性化的,但绝对是最合适的。

付七岁又问,“那你不回个短信什么的表示一下吗?”

白谦摇头,这种时候,回短信是错,不回也是错,回了对方会伤心,不回,对方会觉得他凉薄,左右都是伤心,还不如不回,也好让对方早点死心。

付七岁过会儿也想明白了,觉得白谦还是不去的好,他心里的事一旦放下就轻松了很多,从沙发上抱了一些牛肉干追着白谦进书房,窝在椅子上边吃边看网络小说。

他最近喜欢看末世文,不管是从人类角度写还是从有智力的丧尸角度写,他都喜欢,也都支持,总之谁是主角他就支持谁,很没主见,他看的就是热闹,一群人遇上另一群丧尸,一通好打,热血又奔放。

白谦还是看他的专业书,付七岁抽空看了一眼树皮,萨提亚的冥想,挺小的一本书,绿色封皮,看外表挺舒服,付七岁翻过几页,是翻译过来的,他一样看的半懂不懂昏昏欲睡。

中途牛肉干吃完了,他又跑出去拿开心果,回去看到白谦喝了口水,又良心发现的跑到厨翻东西,找出一个苹果两根香蕉,还有两个梨,这个季节水果少,他兴冲冲的给苹果削皮切成块,一个不够,又切了一个,却没有切梨,他很有原则,分开吃梨是要分离的,他不能和白谦分离。

端着这盘水果进了书房,白谦抬起头看他,他马上把自己的劳动成果举起来,绽开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怎么样?好不好看?”

白谦吃了一口苹果,评价道:“好吃。”于是付七岁就认为是他切得好吃,和苹果的质量无关。

“去烧点水吧。”白谦指指桌上已经快空了的透明大玻璃瓶,付七岁二话不说,返回厨房烧水,白谦现在对他和以前不同,以前从来不会要求他干活,现在会有意无意的让他干点活了,他很高兴,什么人能帮白谦干活,自己人啊,付七岁已经自比亲人了。

付七岁现在变了很多,方便面很少吃了,火腿几乎不碰,也没再隔三差五的胃疼,最多是改不了吃辣出个痘痘什么的无伤大雅,中午也能老老实实的自己下面条,有一回还产生了自己做腌菜的想法,为此专门给付妈打了个电话,吓得付妈差点以为他又需要找心理医生了。

做完了这些,他又抱着电脑到厨房看小说,正看到关键时刻,他的手机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嗷嗷嗷嗷嗷嗷嗷……”吓得他差点扔了笔记本,这是大二的时候宿舍四个人一起嚎的,每人手机上有一份录音,他拿这个当铃声用了半年,回去被付妈强制换过来之后就忘记了,估计是前几天小三在这的时候偷偷给他改的。

付七岁小心的放好电脑小跑着去接电话,一直这么嚎着,他怕影响白谦的智力,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就是小三,付七岁豪放的接起来,“小三子,干嘛给我改铃声?”

小三咦了一声,“我本来是想跟你说老大要请吃饭以及我和小二和好了,既然你要说这个,我就给你答疑解惑,我没有给你改铃声,我只是给你改了对我们三个的铃声,方便分辨是谁嘛,很方便不是?不用说谢谢了,再见。”

“再什么见,老大在哪请吃饭?什么时候请吃饭?还有为什么请吃饭?”

小三沉默了半响,不确定的问,“小四啊,你这问题是按照重要程度来排的吗?”

付七岁点点头,想到对方看不见,又补了一句,“我刚才点头了。”

“那我知道老大在你心目中的分量了,”小三的口气听起来很激动,“你这问题顺序跟我一模一样啊,兄弟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放弃白谦投奔兄弟的怀抱。”

“这个免谈,我有眼识得泰山。”

43.谁有问题

赵毅请客是因为助手同学没搭理他,最近更是直接跟他说不可能,所以他想到了请客,说白了就是需要兄弟们的支持,所以这一顿请的可谓豪爽,吃的喝的专拣量大的来,反正他也不减肥了,再加上付七岁这个吃货,不愁吃不完。

老大失恋了,其实也不算失恋,只是没追求成功,人说心宽体胖,他就是一个很心宽的人,只管吃,一滴酒都不沾,到最后,除了付七岁还有点清醒之外,另外两只已经七七八八人事不醒了。

付七岁为什么有点清醒,自然是因为白谦,他怕白谦回去说他,虽然白谦有很大的可能不会说他。

小三凑过来,“四啊,问你一个问题啊?”

付七岁,“你问。”

小三,“你和白谦有没有怎么样?”

付七岁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小三也站起来神神秘秘的继续凑过来,喝醉了的人胆子就是肥,“我也没有,你说你和白谦好歹睡两个屋,没点啥也说得过去,我和小二可是住一个屋啊,你说他不是有啥问题吧。”

付七岁也来劲了,“谁说不是呢,你和小二虽然说住一屋吧,怎么说也有老大在啊,想干嘛那不是受了很大的干扰?我呢,虽然住了两个小屋,可那还是一个大屋啊,又没人干扰,白谦他不会有问题吧。”

小三,“估计都有问题,要不咱两私奔吧。”

付七岁挥了一巴掌,“谁跟你私奔,我还没跟白谦结婚呢。”

小三,“你想的真够远的。”

付七岁,“不远,他现在说结婚的话,我马上答应。”

杨二子现在快疯了,他也喝多了,朦胧中听到小三和付七岁在说他们的事,这两个人说话声音也不知道小一点,喝了酒无所顾忌,旁桌的人可能听不见,但是老大肯定能听见,他又不能去拉,这两个人要真拉了,不定会闹的更大,权衡利弊,只能趴在桌上装死。

装死还不好装,那两个人越说越不像话,都开始议论他和白谦有问题了,他真想站起来一人抽一个大嘴巴子让他们安静,两个小屁孩懂什么,他和白谦那是对他两负责,白谦的想法他不知道,但是他是想给小三一辈子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大意,他自以为现在像他这样负责又能忍的男人不多了,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白谦,可是这两个笨蛋显然不懂。

小三,“怎么办,要不我去找人帮你把白谦揍一顿?”

付七岁,“你要是揍白谦,我就去揍小二。”

越说越离谱,杨二子实在忍不了,刚打算站起来把这两个人拖走,老大夹了一口菜,一手抓了一个人,“你们两个小声点,怕人听不见啊。”老大的威望还是比较高,小三马上不说话了,付七岁本来就清醒着,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挫败的坐下回忆自己刚才的声音是不是大了,邻桌的人怎么看,有没有看不起他们?

看他们终于消停了,老大坐下继续吃,好不容易付七岁这吃货不跟他抢了,那三个人喝的一副刚失恋的架势,他这个正牌失恋的反倒是最冷静的。

“老大。”杨二子喝的有点多,可是老大刚才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嗯,小二。”

“你知道了?”

“你们表现的那么明显,我要是还不知道,不是傻了么,不过我没想到小四也是,你们够新潮的。”老大开始扫盘。

“呵呵。”杨二子有点感动,这一个宿舍的人都没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们,真好。

老大扫完盘子摸了摸肚子,他也不容易啊,付七岁走了以后,他就成了唯一的电灯泡,厚着脸皮插在两个人中间,道行不深还真的做不来。

付七岁这时候脑子有点蒙,半天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老大,“老大,你连我都知道了,真厉害。”

老大,“我不厉害,你刚刚要是不嚷嚷我还真不知道。”

付七岁还想说点什么,白谦来电话了,说在校门口等他,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老大不放心他一个走,结果四个人结伴先跌跌撞撞的送他出校门。

白谦早早的看到四个人影正在往外走,其中就属付七岁晃得最厉害,看到他的车又装着走直线,白谦下车走了几步把他接过来,付七岁赶紧说:“我没喝多,”说完想到喝醉的人才会说自己没喝多,又补了一句,“我喝多了。”

“嗯,没喝多。”

小三跳过来拉住白谦,“小四说你有问题。”老大和小二忙把他拉走了,边拉边说:“他喝多了,别理他。”

付七岁听到这句话已经黑了脸,他后悔了,什么话能跟小三瞎说啊,尤其是跟喝醉的小三瞎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白谦没听懂,但是他总心虚的觉得白谦听懂了。

吹了一路的风,再加上受了点惊吓,付七岁回到家已经很清醒了,可他还是装成不清醒的样子,闯进卧室倒头就睡,连澡都不洗了。

他用力的闭着眼睛,睫毛颤动,感到白谦在给他脱衣服,换上睡衣,最后又搅了条毛巾给他擦干净脸。

白谦换衣服就是实打实的换衣服,一刻也没多停留,付七岁闭着眼睛想,他该不是真的有问题吧,越想睫毛颤得越厉害,到最后,白谦都不能当成没看到了。

“小七,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没有。”付七岁睁开眼睛装糊涂,所以说,白天不能说人啊。

“我没有问题,我在等你长大。”

“我长大了。”

“我说的是另一种长大,小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们以后要面对的可能会很难,你还年轻,如果我们之间没什么,你还能回头,如果有了什么,你就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白谦也是第一次直接提出这个问题,他不是圣人,付七岁是他的,这谁也别想抢,可是如果付七岁有一天不愿意了呢?他要找的是一个伴侣,不是暂时的交往对象。

付七岁看着白谦的眼睛,他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认真,这一刻他很明白的认识到,白谦在对他负责,他所奢望的结婚也许不是梦,所以,他也应当对白谦负责,这才是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负责。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最担心的是爸妈的反应,别人我不在乎,我也在想怎么说服爸妈,虽然我比你小,虽然我平时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是,我也想找一个人一辈子,其实我没有什么性向,只是我想一辈子的人正好是你,而你正好是男人。”

付七岁看着白谦,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一定是认真的,因为他真的想和白谦一辈子,他二十几岁,阅历不算丰富,可也足够明白他在干什么,更加明白白谦绝对是一个能一辈子的人。

“小七。”白谦还想说什么,付七岁打断他,“不要说我的年龄,有的人到了七老八十都不懂责任,我懂,我也很庆幸你懂,不然我也不会爱上你。”

白谦目光柔和的看着付七岁,开怀的笑了,他知道付七岁是认真的,研究心理学,最擅长的就是把握人的心理,有时候不是故意去分析,只是下意识的,脑子里就完成了这个过程,他找到了,一个伴侣。

“只要你想一辈子,我就跟你一辈子。”他抱着他,这么说。

44.预后病人

白谦仍然没有对付七岁怎么样,可是付七岁已经学会了等待,之前那么不安就是因为不确定,等到确定了,有没有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白谦是定给他的,他也是定给白谦的,他很安心。

过了五一,白谦又接了一个来访者,暂时腾不开时间去旅游,这个来访者付七岁也见过,就是他一直好奇着的木僵病人,已经差不多康复了,正在预后阶段,就来了白谦这里。

付七岁一个人在沙盘室摆模型,摆了一个大农场,里面鸡鸭猪狗都有,还修了个大栅栏,最后在农场周围放了很多坦克大兵,玩了半个小时打开门探头去看,发现咨询室的门还是关着的,他突然觉得咨询师也是一个高危行业,次次都要求面对面咨询,相当于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万一来访者突然发病了,咨询师是很危险的。

又等了几分钟也没见白谦出来,付七岁有点无聊,出门坐在台阶上看外面的车流,过不多会,感觉身边有人坐下了。

“是你。”付七岁原本以为是白谦,没想到是那个木僵病人。

“是我。”姑娘说:“车很好看吧,你们男生都喜欢车,什么牌子,什么性能,连怎么改装的都知道,跟自己是干那行的似的。”

“是啊。”付七岁不敢多说,怕刺激到姑娘。

“我男朋友就喜欢车,后来他死了,被他最喜欢的悍马撞死了,我亲眼看着的,那么一大滩血,像一个圆圈,我讨厌车,尤其讨厌悍马,大家都觉得我好了,毕竟我原本除了木僵就没别的症状,他们说这叫木僵,只有我知道,我永远也好不了,他活在我心里,永远缺一块,不过也没什么,对大家来说,只要不影响生活了,就是好了,都以为我小,我以为我过几年就忘了,那是他们不懂,真能忘了的,那是没心,没心怕什么,有心的人才是最可怜的,好了,再见……”

姑娘来的莫名其妙,说完就走,好像是专门给他来答疑解惑的,专门来解释为什么他看到白谦的衣服会木僵,这么说,姑娘对他是有映像的,木僵状态下有没有意识?付七岁不知道。

再看那些车突然觉得不太顺眼了,他站起来回去,白谦穿着个白色的短袖衬衫在整理东西,听到进门的声音,头都没抬就知道是他,“小七啊。”

“啊,好饿。”付七岁走到书架前抱住白谦摇来晃去,白谦停下手里的活反抱住他,“是不是闷了,再忍几天,过几天带你去玩。”不知不觉都快六月份了,南京的梅雨季快到了,梅雨季一开始就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得赶在六月中旬之前带付七岁去玩。

“嗯。”付七岁听话的答应,把脸埋在白谦胸口拧啊拧,他现在觉得给人治疗心理问题是件很有成就的事,因而更加佩服白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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