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占(生子)上——卿寒
卿寒  发于:2014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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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佳肴、醇汤珍馐,饶是山珍海味天下美食,放在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杨泽哪怕是饿死,也吃不下去一口。

偏偏魏休音下了死命令,要让他吃下去,宫女对视了一眼,向杨泽投去同情的一瞥后,一个掰开了杨泽的嘴,另一个夹了一夹菜送进去,再夹起小小一点饭粒也塞进去。

魏休音的双手如同任何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贵戚一样,纤长如玉茎,白皙如瓷色,滑行在萧允偏暗的肤色上,就像沙漠映衬着的雪山之顶,不亚于雪地红梅的美艳。

那双手抚摸到小腹处的时候,杨泽已是心神欲碎目眦欲裂,顾不得口中塞满了饭菜,大喝一声:“够了!!!”

气息急流,饭粒冲口喷出,有几粒顺着他的呼吸进了气管,呛得他一下子咳嗽不止,但即使是咳嗽着,他仍然大喊不止。

魏休音的动作的确因他的这几声而停下片刻,可没停几瞬,手臂一展,又将萧允抱入怀中,侧目看向杨泽。

宫女们手脚利索,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地上的饭菜残屑收拾干净,连带着杨泽的嘴角脸颊都细心擦了一遍,只是杨泽咳得太用力,眼睛都红了,气息仍然起伏不止。

魏休音眸中怜惜之色一闪而逝,扬眉对杨泽一笑,冷冷道:“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何曾给过你说‘够了’的机会,以前你在朕眼中还有几分分量,朕都没给你机会说,现在你在朕眼中什么都不是,你认为说了有用吗?”

说着掰过萧允的下颔,凑近了萧允的唇,“你——”

萧允只觉身体一松,没办法控制的身体已经投入了大地的怀抱,不过这样总比投进魏休音的怀抱好。

魏天子一挥手将左右宫女挥退,抱着杨泽入怀,右手使劲去捏开怀中人血色蜿蜒的下巴。

“松口!阿泽,你松开!”也不知是他手劲真的大还是杨泽嘴软,竟然真的让他给捏开了紧闭的嘴。

魏休音扶着杨泽的脖颈,将他的头向上拨了下,捏得他的嘴张得得更大,才好仔细检查起杨泽的舌头的情况来。

看着那鲜血直流的口腔,魏休音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问道:“疼吗?”又对宫女道,“传太医过来。”

魏休音过来的时候押着杨泽的侍从已经松开了杨泽,此刻杨泽奋力一挣挣脱出去,可还没往外跑几步又给魏休音抓了回来。

跌倒在魏休音怀中,杨泽直着眼睛仰视着魏休音,蓦地呜咽出声,低低呜咽恍若受伤的小兽,魏休音听了只觉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背,却不知说什么好。

好不容易太医来了,仔仔细细地在帝王的紧张目光下给杨泽检查了一遍,只说是未伤及舌根,只要敷药休养几日就好。

走之前太医特地嘱咐道:“舌头只有一条,下次可千万不要再伤及,咬舌自尽这种事比和上吊一样,其实不是那么容易,要是真心想死好不如去抹脖子……”

魏休音的牙齿磨得嘎吱嘎吱的响,一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星来把这个不净眼的太医给烧了。

这下饭也不用吃了,魏休音亲自个杨泽敷了药之后,盯了他半响,正要说话,没曾想杨泽站起身往萧允那边而去,脱了身上的衣裳给萧允裹起来,侧身望着魏休音。

他现在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话来。

魏休音冷哼了一声,没搭理。

杨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看向萧允,对眉峰紧蹙的萧允露出一个安抚的笑,那眉目之间流转的暖意让魏休音一旁看了恨得牙根都痒了,只是碍于杨泽之前的行为,他只得顺着杨泽的意思挥手让人把萧允送了回去。

还望着老友的身影正出神,魏休音的气息便围绕了上来,那方才豺狼一样凶狠的人凶恶地亲吻着杨泽的唇,但仅仅是轻啄而已,因了杨泽舌上有药,便只能亲,但也就只是亲,还要亲上十数遍都停不下来。

终于是受不了这种令人眩晕的亲吻,杨泽伸手一挡,魏休音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伸出粉红的舌尖一根根舔舐起来。

偏偏他自己是想要像狼一样把杨泽给活吞了,却还要露出水润一般的眸,望一望猎物,让人家自入其口。

杨泽让他舔得浑身都软了,就差没在他手中化为一滩水,周遭的气息暧昧得燥热起来,伺候的宫人们早已退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正在这样情潮汹涌的时候,竟然有人不解风情地直闯进来,跪倒在魏休音身侧,魏休音直想抬起脚踹出去破口大骂,那人疾声道:“陛下,延州失守,襄州定南军崔雪麟俘虏了萧将军,延州城中的敌军和定南军正顺长江而下,三十几万大军直逼京城来!”

杨泽浑身一震,震惊地望向魏休音,后者却反而平静得很,仅仅说了声知道了便让人下去了。

魏休音一指封了杨泽欲言的嘴,握了他的手走到床沿坐下,细细看了看他的眉眼,忽而露出极为温柔爱怜的一笑。

那笑容如夜中优昙花开,倾城倾国的绝美清丽,芳华绝代光华绝顶,让人倾心,又为其忧心。

美之极限,谁都知道,便是伤。

魏休音一笑之后便翻箱倒柜起来,从壁架上拿下一个木盒来,启开盒盖,那里面是一件礼服,礼服是茜纱红,红得鲜艳红得正红得夺目。

杨泽一看便知,这衣裳和皇帝大婚时穿的婚服是一样的,只是这上面用金线绣着金凤,要是没猜错应该是九只。

“阿泽,这是皇后的礼服,是朕特地为你做的。”魏休音的声音轻柔如泉,潺潺泄出,恍然流水,煞是好听舒服。他亲手抖开那礼服,在杨泽身上比划,“来,穿起来给朕看看,看看合不合身。”

杨泽一把握住了魏休音手……左手执了魏休音的右手,右手在魏休音手心划拉起来:“战事为重。”

魏休音轻抚了他的鬓角,低声说:“在朕心中,你最重要。”

杨泽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垂下目光去看那眼前红艳一片,深吸了气息,又在魏休音手心划拉到:“我等你回来。”

魏休音手缩了一下,像是怕痒一般,杨泽却听到他叹息一般说:“如果我再也回不来了呢?”

杨泽一下抱住他……紧紧的,像是要把魏休音抱紧自己身体里面一样。

松开时,他举了举那红艳艳的礼服,魏休音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等他回来,他再穿给他看。

魏休音笑道:“好,等我回来,我就娶你,我要办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婚礼,向这个世间证明,我爱你的心,比当年陈文帝爱韩子高更甚!”

杨泽看着他转身而去的潇洒背影,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得从眼眶滚落,淌过他的脸颊,滴落在手中的礼服上,晕染开来。

走出寝殿的门,魏休音将瓯子招来,对他道:“朕知道你是萧家的人,你要带萧允走去投奔萧荣,朕也不拦你,只是……”

瓯子把腰弯得更低些,听少年天子说道:“国库里的东西都已经封存好了,朕的私库里的东西你知道在哪里,你都拿走吧,朕只求你一点,那就是一定要保阿泽平安。”

即便是一贯轻视这个不守伦常荒淫无道的主子的瓯子此刻都不由为他保全杨泽的心而心中震动,忍不住出声问迈下台阶的天子:“陛下,奴婢们都走了,那你怎么办?”

魏休音呵呵轻笑起来,仰望着远边的天际,那里,一轮红日正慢慢地从地平线往上升起。

北国的大燕就像着旭日东升的圆日,而魏国已经是垂暮的老人了,再哭喊着不肯死去也已经是半截身子进黄土,魏休音深知自己不是治国之才,却还要抢班夺权,甚至不惜弑父弑君,在外人看来,他不是疯了就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

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除了杀了魏帝之外,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再保全杨泽了,之前的保全是让杨泽潜入敌军中,可即使是在敌军地盘上仍然无法保全杨泽的安全。

而这个原因这份执念,今生今世,他都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

此刻他只是轻拂衣袖,带着皇朝贵族特有的傲然,缓缓说道:“朕再不堪用也是一国之君,死而为国,绝不会让敌军为所欲为!”

军队距离荆州城还有几十里的时候,顾朝曦忽然疾马催前行至宇文焘身侧,“宇文将军,请暂停行军顾某有要事相商。”

宇文焘一路都没有和他有什么交集他也安安静静跟着军队走,两相无事的,此刻他的要求这样直截了当,倒是让宇文焘感到惊讶。

“顾大人有什么事便说吧,何必要暂停行军?”

顾朝曦心中不是不怯的,在宇文家的人的眼中,他再被外界所夸赞再名声赫赫,也依旧不过是迷惑宇文少华的、一介娈童一样的角色,怕要不是崔雪麟金口玉言安排,宇文焘绝对不会想顾朝曦有朝一日会和他同军。

可事关重大,不由得他因私怨避之。“顾某深知宇文将军信不过我,在下现在先问一句,进了荆州城,大人可有办法攻破延州城,南下与崔元帅相会?”

延州城背山环水易守难攻,只要武顺坚持守势,宇文焘在短时间内是耐他不得的,可崔雪麟却等不及。

“这……”宇文焘语塞,转而问,“难道你有妙计?”

顾朝曦眼见荆州城已经遥遥在远处,也不卖弄玄机,径直道:“顾某有一计:将军帅下千骑可以就树林中掩藏隐蔽起来,只将几百人分成好几组扮作寻常百姓进入荆州城,进城去探知荆州城中战况,再和城中将领商议。”

他顿了顿,便思忖着边道:“顾某是这样想,若是将荆州城中兵将都换上敌军的衣装,再派出这混进去的几百人运送着一些物资往延州城,对延州城敌军称说荆州已夺回,还有些粮草军备是我军离去时留下,进献过来,借此混进延州城——到时将军再率领军队攻城,那几百人在里面策应,延州定然在手!”

宇文焘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吃惊,好似看到哑巴说话一样,只是眼下情势急切,到是没来得及说这些,而是反问道:“此计虽好,但你如何认为延州城的人就不认识原本的荆州守军呢?”

顾朝曦道:“延州城守将武顺乃是太子亲信,被派遣来之时已经将延州城全部士兵将领换下,故而认不得荆州守将。”

宇文焘不得不佩服顾朝曦思虑周全,最后问及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何人领几百将士潜入延州城?”

他初到定南军,对定南军不熟,他是想顾朝曦和崔雪麟关系这样好,也来的时日不短,想让顾朝曦推荐一人。

而顾朝曦却道:“顾某愿意一试。”

这话吓得他一呆,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要知道顾朝曦可是燕帝派来的人,撇开这层不讲,顾朝曦是当今最受宠的妃子的表哥,那个慕容瑶月要是听说自己表哥在和宇文家的人并肩作战的时候牺牲掉的,那宇文家绝对完了。

再退一万步说,顾朝曦是崔雪麟派过来的人,也不是让顾朝曦过来送死的。

无论是为了什么,顾朝曦孤身涉险绝对不行,宇文焘想了想,说道:“这样,你拿着虎符和令牌统领这些士兵,我办成敌军进延州城,到时候我会放出烟火示意你,你再率病支援,我们里应外合即可。”

顾朝曦其实在出来之前便和崔雪麟商量好了,只要他们一里应外合崔雪麟援军便至,而这个里应和外和的人也是如此安排的。

只是在宇文焘面前还要佯装不知的客套辞谢一番。

在顾朝曦宇文焘计谋算计攻城之时,崔雪麟那边顺利得多,萧荣斩杀了辜幸,举军投降,留下大半军队在原地,剩下的一小部分和崔雪麟分割出来的十万大军一起往魏国国都建邺而去。

此刻,天际残阳似血,身侧兵马萧萧,崔雪麟佩剑登台而立,振臂一挥,浩浩大军如潮南下。

第十六章:落红满地归寂中(6)

等顾朝曦宇文焘的大军赶到建邺城的时候,崔雪麟的定南军已经将建邺皇宫围得像铁桶般,却不进去。

顾朝曦见到他时他连甲胄都没有穿,只一身黑色谰衣大马金刀地坐在皇城外的小茶摊上,顾朝曦看那贩茶的小贩斟茶的时候浑身抖、面如菜色的害怕样,再看崔大元帅身边三丈内甲卫林立的防卫。

心道这人明明是耍威风来了,却还要装亲民。摇了摇头失笑,下了马走过去,向崔雪麟一揖:“在下一路从荆州逃难而来,饥渴难耐,不知元帅可否赏一碗茶吃?”

崔雪麟一回头,看到眼前白衣,眸底的光慢慢点燃,一把牵了他的手坐下,将桌上自己的茶盏移过去,“顾监军助宇文将军攻克荆州,功不可没,待我……”

“你等等!”顾朝曦截了他的话问,“我什么时候做了你的监军了?”

崔雪麟笑笑,一脸自得之色:“我已上书圣上要你留着军中,做我定南军的监军,圣上想必是会同意的。”

顾朝曦几乎黑了脸:“你有问过我吗?”我还等着过年的时候回京城参加元宵灯会,谁要留下来给你当监军?!

腹诽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问道:“定南军已将建邺围得如铁桶一般,魏国覆国顷刻之间,待一统天下之后定南军就要班师回朝,你怎么还让我当监军?”

崔雪麟脸上的笑意这才淡下去了些,“你可知魏庄帝膝下有几个皇子?”

魏庄帝便是魏休音给他父皇上谥号,武而不遂曰庄、胜敌志强曰庄,倒也没错。顾朝曦回道:“三个皇子吧,如果要加上明贤皇后之子,那就是四个。”

魏庄帝明贤皇后在战乱中丢失,连带着魏庄帝的长皇子也没有踪影,割据江南以后,魏庄帝不得不广纳江南士族贵女入宫。

其中德妃刘氏生二皇子,便是现在的魏帝魏休音;谢充容生三皇子,未达三岁,病逝夭折;萧昭仪生四皇子魏休毓时难产而死,魏休毓如今十二岁,却一直不受魏庄帝待见。

其实,实话说是没有哪个皇子是受魏庄帝待见的。

顾朝曦把魏庄帝家族情况捋了一圈,心中一动,问道:“你难道觉得魏朝皇族中还有人能够作乱?”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么?”崔雪麟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声音也低沉得有些吓人,“魏休音魏休音……呵呵,我竟然还低估他,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介声色犬马胸无大志之人,却没料到他与我暗通曲款相互往来之时竟然还留了一手!”

顾朝曦听得脑仁直跳,他还是第一次见人竟然能这样把“暗通曲款”这四个字说得如此的光明正大。

先撇过这个不想,先问道:“你是说魏休毓逃了?”看崔雪麟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又道,“派人去追了吗?”

崔雪麟道:“自然是派人去追了,但,不一定能追得上。”顿了顿,还是难掩咬牙切齿,“他魏休音倒是掐得准,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把魏休毓送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现在怕是已经走了七八天了,我派人进驻皇宫时在宫中翻了好几番都没找到魏休毓的影子。”

顾朝曦听得好笑,眼前这人倒是跟领赏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领的赏少了一半一样,到手的另一半都没办法抚慰失去那一半的失落。

不过也是,明明精打细算步步为营,总算是等到大捷这天,本以为已经是戎马生涯的终止,以为可以荣归故里了,却才发现还没完,的确是让人失落。

“你当真上书让圣上任我为监军了?”顾朝曦突地问。

崔雪麟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眼眸多了些愧疚:“我知道你不想淌这趟浑水,是我执意如此,对不住。”

此刻顾朝曦不想知道崔雪麟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虽然对方一副很像说的样子,他决定憋死他。摆了摆手道:“那你认为,一统天下之后,圣上会怎么处置定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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