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个胆爱你(罗太郎的幸福生活)中——香小陌
香小陌  发于:2014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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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把罗战当夜碰巧路过见义勇为大无畏地冲出来制止行凶二人联手痛殴暴徒使其乖乖伏法的过程,细细致致给他老妈描绘渲染了一遍。

程大妈感动得抹着泪儿:“又是小罗帮了你啊?小罗真是个好孩子!”

程宇连忙点头:“是啊,罗战他,挺好一个人,也特孝顺您。”

程大妈认同说:“越是这种以前失了足受过磨练的年轻人,他一旦得到了教训,一心一意想要痛改前非,以后一定是个热心善良的好人。”

程宇又说:“这两天我受伤,怕您担心我,我住罗战那儿了,他挺照顾我的。”

程宇这些天有意无意,总在老妈面前夸罗战。他这人生性还是害羞,不知道怎么跟老妈坦白。坦白还不如等待老妈自己觉悟,把他跟罗战这档子事儿心领神会出来。

程大妈给窗台上的水仙花添水,望着红彤彤的窗花,说:“儿子,过年把小罗叫来,一块儿吃年夜饭。他又没有家,到了咱家,不就跟一家人一样么!”

程宇狠狠地点头,为老妈这句贴心话万分欣慰,其实,早就跟一家人一样的么……

程宇出过这档子事故之后,平时出门警觉了许多。他不像罗战逮个事儿就瞎咋唬,也不像潘阳那类人喜欢发牢骚、穷抱怨,但是他心里有分寸。

可是这事儿对于罗战来说,还是没完。

没过几天,砂锅居晚上快打烊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帮夹着刀带着棍的混子,大摇大摆横着闯进来,三五人一桌,坐下翘着脚,贼眉立目地,一瞧就是来找茬儿的。

杨油饼一看不好,先就迅速拨电话给街对面炸酱面馆里的麻团儿武和隔着两条街小吃店里的赖饽饽,说有人要砸场子,快带人来,抄家伙!

其实罗战手下一班小兄弟从良很久了,好几年没再打过群架,临时抄家伙都找不着三棱锥、大砍刀。罗战从厨房里出来,摘掉围裙,喝住人:“干嘛呢,干嘛呢?油饼儿你们,还有你们,把刀都给我收起来!”

对方也不客气,张口就要两百万,说姓罗的你把我们坤哥的玛莎拉蒂前盖儿后窗都砸坏了,赔钱!

罗战冷笑说,两百万我没有,咱爷们儿光腚赤脚老百姓一个,可是我想跟你们坤哥好好聊两句。

刘晓坤那怂货哪敢亲自露面啊?

他其实特怕罗战,所以找一帮人去罗战场子里瞎捣乱,自己缩着,在电话里指挥。

罗战跟一帮混子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子在哪儿?行了你们也不用在这儿折腾,把家伙都收走,我找正主儿聊。”

罗战那天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走进三里屯娱乐广场一家高档夜店,脚步都带着一阵旋风,大堂里一水儿的客人和服务生不由自主地回头看,觉着这人走路那范儿,那气势,就不像一般人。

值班经理一抬头都惊住了:“罗……呦,战哥,您这是?”

罗战真是好几年都没踏进这道门槛,既然离了这条道儿,轻易不愿意再回来踩这块地盘儿。

今儿当真回来了,轻车熟路,大步流星穿过大堂,直奔灯光幽暗的后走廊隔间小包厢。

经理小王一路追着:“战哥,您找谁啊?”

罗战:“小王,刘晓坤人呢?哪间屋儿?你给指个路。”

灯光暧昧的小包厢里隐隐传出鬼哭狼嚎,妖孽的肢体在淫靡的烟雾中乱舞,刘晓坤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

一个光着上身下穿紧身仔裤的小尖孙儿,跪在刘晓坤两腿之间拱来拱去,被刘晓坤拎起来按在沙发上。

刘晓坤拽过洛杰,嘿嘿笑着:“宝贝儿,咱玩儿‘三明治’嘛!”

洛杰心不在焉地:“什么三明治?”

刘晓坤:“三明治就是,夹心儿呗!他在下边儿,我在上边儿,你做夹心小火腿……”

洛杰一听脸色儿就不好看:“我不想那么玩儿。”

刘晓坤扯着洛杰压上去,蛮横地扒裤子。洛杰半挣半就,不情愿地,裤子被扒到一半儿,露出白花花很细嫩的屁股和大腿,半跪在沙发上,这时候门嘭一声被撞开了!

刘晓坤扭脸大骂:“操你大爷哪路王八蛋不开眼的?!”

罗战又粗又沉的嗓子应道:“就是你大爷!”

包厢里这叫一通鸡飞与狗跳。

刘晓坤惊愕地从沙发上滚下来。

洛杰像夹馅儿包子似的被那俩人夹在中间,被罗战瞅个正着,这时候紫涨着面皮迅速抓起裤子,神色十分羞耻。

刘晓坤气得一边儿骂,一边儿要招呼手下干架,却被罗战宽阔的身板堵住门,堵在屋里出不去。

罗战根本就没带几个人来,身后就他那俩贴身小弟,麻团儿武和赖饽饽。

栾小武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腰里别了两把跺猪肉馅儿的大菜刀。三棱刀、砍刀什么的属于管制刀具,让警察瞧见是要抓的,但是保护大哥出门儿咱不能不带家伙啊,栾小武耍菜刀也耍得很趁手。

经理吓得赶紧劝:“两位可千万别,战哥,坤哥,两位有话好好说。”

罗战歪着头冷笑:“姓刘的,你找人去砸我店?我卖你个面子亲自来了,怎么着,敞开天窗说亮话?”

刘晓坤大叫:“谁让他进来的,谁让你们放人进来的?!小王你叫你的人来,把这小子给我打出去!!!”

经理瞅了刘公子一眼,又瞅罗战一眼,没敢动窝。他惹不起有来头有背景的纨绔子弟,可他也不敢惹罗战。

三里屯娱乐广场整个儿一条街在五年前都姓罗,如今改旗易帜,后台老板换人了,很多员工却没有换,都是老人儿。王经理以前可不就是罗战手底下的人,知道罗战一定刚从牢里放出来,双方都不是善茬儿,哪个都惹不起啊!

罗战跟那吓出一身汗的经理丢个眼色:“小王,没你事儿了,打不起来甭担心,出去吧。”

经理点头应着出去了,那感觉就好像罗战仍然是这地方的老板。

罗战和刘晓坤俩人坐对桌,各叼一颗烟,身后坐一大群人,就跟道儿上俩老大摆场子谈判似的。

罗战:“我说刘晓坤,咱老这么闹也不是个事儿,划个道儿,你想怎么样?”

刘晓坤:“少他妈废话,我那辆车值两百万!把车赔了,把那条子送来!我饶不了他!”

罗战眯缝眼瞅了一会儿,一挑眉毛:“刘晓坤,你丫整天走在平安大街上牛掰哄哄的,你爸究竟是哪个?”

刘晓坤嚣张地用一根手指指着罗战:“我爸爸说出来,能吓傻了你!”

罗战沉着脸,突然噗哧乐了:“呵呦,你还甭说,我还真想起你了,你穿开裆裤啃冰壶那会儿,我就见过你,你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歪瓜劣枣儿的!”

刘晓坤蓦然窘了:“你胡儿八道!”

罗战一只右脚横摆在左膝上,手搁桌上玩弄打火机:“呵,你爸就是刘宝刚吧?市委XX部的那位?”

刘晓坤遽然愣住了:“你,你怎么着,不服啊?”

刘公子在外边儿胡混惯了,无法无天,每次不用把老爹的大名儿报上来身旁的人都跟三孙子似的捧着他由着他,没想到今儿碰见比他更横的主儿。

罗战眼里闪出嘲弄:“小崽子,给你爸拨个电话,就现在拨,说我找他。”

罗战其实就等这一出呢,他这些天着人打听到姓刘的是哪家养出来的小祸害,心里有数了。

刘晓坤不肯打电话,罗战给身后的栾小武使个眼色,一圈儿人腾得站起来,这回才是要来真的。栾小武个子不高,身材精瘦跟猴子似的,腰里两把大菜刀,小眯缝眼儿,眼光搓出一股子狠劲儿,那架势一看就是砍过人的熟手!

刘晓坤在电话里带着颤抖的腔调:“爸,爸,我在外边儿呢,有人围着要欺负我要打我啊啊啊……”

罗战一把抢过电话,挺正经地沉声说:“刘部,听出来我是谁么?……呵,您老贵人多忘事儿了,我罗三儿啊。”

刘晓坤和旁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没整明白咋回事儿。

“是,我出来了,早就出来了。您老要是方便的话,劳烦您把您家公子爷请回去,多嘱咐两句,让他以后甭再找我跟程警官的麻烦,成吗?

“对,没错,就是您老的大公子,前两天把我们程警官给打了,我亲眼瞧见的,还没赔付医药费误工费呢,今儿又来砸我店!好歹这也是天子脚下,皇城边儿上,您看这事儿算怎么个说法?我平时可没找过您麻烦对吧,今儿就是想明明白白跟您打个招呼,有事儿冲我来,没关系,我皮糙肉厚家伙硬,我接着,但是程警官他是我哥们儿!别动他,成吗?”

刘晓坤这小子,满以为能拿老爹这块钢印大招牌吓唬吓唬大混子,没承想电话里他爹怒火三丈:“兔崽子,你还敢打警察了你?!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刘晓坤这回彻底怂了,跌份儿了。

他在外边儿胡混,不成器,其实最怕他爸管教他,哪想到罗战能跟他爸说上话?刘公子灰溜溜夹着屁,从夜店里滚走,身后追着一群小混混,气得大骂,孙子,钱呐,钱呐?你大爷的,刚才砂锅店那一趟活儿,还没付我们出场费呢!

洛杰跟着刘晓坤跑了,临走看了罗战好几眼,特屈辱和哀怨。

罗战后来回味着这晚,给刘晓坤他爹打电话时,口气不太善,于是事后又补了一个电话,把态度缓合下来,跟对方说,刘部长您高高在上,我们小市民没家没业没权没势,以后肯定跟您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绝不敢触您霉头!我哥以前帮您办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我哥也关大牢了,十年八年出不来,您老可以放心悠哉了!但是就有一条,程警官,确实是个百里挑一的好人,您高抬贵手,别为难一个好警察!

对方的声音沙哑而容忍:“罗三儿,你说的事儿我知道了。”

罗战:“那程警官能踏踏实实安稳过日子吗?”

对方说:“我跟你为难一个小警察做什么?!”

罗战:“成,有您这句话就成。”

“你哥现在……”

“牢里蹲着呢。只要外边儿没啥风吹草动的,他在牢里当然也老实着,不会给您找麻烦。”

罗战打这趟电话是憋着气的,要不是怕程宇吃亏,他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对方?电话打完,他心里翻来覆去又把姓刘的全家上下五百年祖宗八代,扒皮狠骂了一遍。

再说刘家少爷回去,被他爹狠削一顿,关在家里一星期没让出门儿,事后着实收敛了一阵子,没敢上门儿再找茬。

刘部长蔫儿不唧地着人给罗战送了一笔钱,没说为什么,实际上就是赔付程宇的医药费封口费。罗战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转脸就把钱存到程宇那张存折上,竟然比程宇好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工资还多。

刘晓坤那时候还没弄明白,他爸爸这几年在官场上呼风唤雨耀武扬威见惯了手下人溜须逢迎打恭作揖的主儿,怎么偏偏这么怕罗三儿那个大混子!

罗战年前也没忘了跑一趟清河监狱,去探监可没带着程宇。

他哥就不喜欢他去瞧,不爱见他。

罗战出狱后第一回去探监,等了很久,罗强才出来,勉强点了点头,把送来的衣服和吃的收了,然后就粗声粗气地让他赶紧滚,以后甭再来。

这是第二回去看,罗强似乎心情好些,隔着探监室的铁栅栏,跟罗战多侃了一会儿。

用罗强的话说,监狱里都有一股特别杀鼻子的味儿,就是监狱的味道,人坐牢坐得久了,身上骨子里都会沾染那种味儿,一辈子都洗不掉的。三儿,你坐牢还不算久,能洗掉,以后甭再来了,别让你自个儿身上再沾上那腌臜的味道。

罗战说:“哥你需要什么吃的穿的用的,就跟我说,以前是你照顾我,现在,该我照顾你了。”

罗强却冷笑着说:“三儿,你甭以为老子现在猛虎落涧蹲牢下狱了,就罩不住你了……外边儿有人惹你吗?要是有人欺负你现在一人儿混,给你气受,你告诉我。”

罗战没把饭馆被炸和刘家二世祖来捣蛋这些烂事儿说出来。

自己好歹也三张儿多的人了,还能老让哥哥罩着?

罗战满不在乎地笑说:“没人惹我,也没人敢欺负我。”

罗强根本不信:“我还没躺呢,那几个老家伙能消停?”

罗战昂着下巴:“哥,我现在开好几家连锁店了,混得好着呢!”

罗强静静地坐在那里,头微微地侧着,两道目光狠辣之中又透出一丝沉甸甸的阴郁,剃得光溜只剩青茬儿的囚犯头也掩盖不住眉眼间浓重的戾气,灰白色囚服下是挺直的腰杆和一扇结实宽阔的肩膀,分明仍然是当年横行八大胡同的混子老大。

罗战也挺佩服他哥这种人,在哪儿混都能平蹚,在牢号里肯定也是一特吃得开特能呼风唤雨的大哥,用眼神儿指挥牢里一群小弟团团转的那种。

罗战临走想起个事儿:“哥,豌豆蓉儿,在戒毒所里头呢,给这小子带个话吗?”

罗强眼睛眨都没眨,声音粗粝沙哑:“让他喜欢谁找谁去,甭瞎糟蹋!”

罗战无奈地咳了一声,那小妖精说了,就喜欢咱哥儿俩,咋整啊……

罗强眯缝着眼突然问:“三儿,身边儿有人了?”

罗战嘴角牵出笑容,摸摸脑瓢,难得露出小孩儿似的笑容,点头说:“有了,特好的一个人……以后带来让你瞧瞧有多好!”

罗强最忌讳条子了,所以罗战没敢跟他哥说,咱相好的是个小警帽儿,穿制服的,可帅了!

好事儿还是先掖着藏着两天,别吓着自己人。

跟姓刘的这档子对峙,罗战也没告诉程宇。

他觉着程宇肯定不会喜欢他那样儿,一定希望他与过去一刀两断。可是有些事儿还真不是想断就能断的,事儿找人、事儿赶人得。在罗战心里,程宇的安危永远是最重要的。

56.混混保镖团

罗战对程宇的安全还是不放心,不消停,又想出个主意。

过了几日,什刹海派出所的小警帽儿们,忽然发现派出所附近几条胡同,进进出出的人,不太对劲,多了好几张生面孔,总是在街道上晃悠。

那老槐树底下,那绿邮筒旁边儿,还有那窄胡同墙根儿下,或站,或蹲,或者歪靠着,看起来无所事事,闲着抽烟,或者拿手机打游戏,可就是赖着不挪窝,跟埋伏盯梢儿似的!

小警帽儿们警惕性高,也上去查过身份。

可是这伙人身份证户口簿齐全,既没闹事儿,也不犯法,总不能拦着不准在派出所附近出没。

程宇出门办事儿,也发现后屁股跟了一条尾巴。

他走三步,尾巴往前蹭两步;他停下,尾巴也停下。

程宇实在忍不住了,扭过头,严肃地勾了勾手指,那小尾巴屁颠屁颠地跑上来。

程宇问:“我说你,你谁啊?”

板儿寸小青年马屁灵精得赶紧递烟:“程警官,嘿嘿,我是小火烧啊!”

程宇:“……”

小青年嘿嘿笑:“我脸黑么,他们给我起外号叫糖火烧,您叫我小火烧就成!”

程宇哭笑不得地,操,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你们家老大那熊玩意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

程宇说:“你都跟两站地了,别跟了成不成?闲得,该干嘛干嘛去!”

糖火烧说:“那那那,那哪成啊!今儿是我值班,我不能旷工的,我要是不盯着您,战哥回头要削我的。”

程宇烦得说:“他饭馆儿里忙着呢吧?去跑堂去,去洗碗去,你们整天盯我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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