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看见那两个人在吧台旁亲密无间搂抱在一起的样子,即使是知道了韩若是学长苏如春的爱人,可是也真的让倪显赫觉得——碍眼到极致。
真是,讨厌啊。倪显赫在心里轻叹,不动声色提点韩若,既然已经跟了苏如春,就安分点。
那样张扬的凤眼,飞扬的线条,明显就是不用刻意努力就招蜂引蝶的主。
同时韩若在心里暗骂,这只隐藏在纯良天真外表下的混蛋狐狸!惹上这样的人,真是林立安的悲哀。
倪显赫胡乱把林立安塞进车里,一路疾驰,电梯门刚一打开,他直接推着林立安一直推到自己的浴缸里。
衣服都没给他脱,直接开始放温水。
水温并不高,倪显赫就坐在浴缸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立安因为水温下降被冻醒了酒,入目的便是倪显赫静静望着他的脸。
在月光下,格外的莹白剔透,格外的不辨喜怒。
林立安一下子酒全醒了。
倪显赫望着他,目光炯炯,语气略带苦意,“这次真的是承业自作主张。”
林立安扯了扯嘴角,表情僵硬,“我真的不知道是该信你还是不该信你。”
万梦雅和以前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一次去相信一个女人,最后一次抱着和一个女人白头偕老的本意去交往,最后一次真心真意地尝试着对一个女人好。
他不敢去试,因为心里已经如明镜一般,只是不想要自己去相信。
对着女人,哪怕是玛丽莲梦露那么正点的女人,他大概也硬不起来了。
倪显赫叹了口气,拿起墙上挂着的厚厚的浴巾,蹲在林立安身边,开始帮他脱湿衣服。
林立安折腾了一晚上,身上疲惫心里也疲惫,索性闭着眼睛任由他开始照顾自己。倪显赫的动作十分谨慎小心,林立安记得高中时代,倪显赫的书桌上放着一个俄罗斯套娃,每次一层一层地揭开,最后到达最后一个小小的娃娃,那时他的动作和现在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他对待林立安,好像在对待一个精致无双的娃娃。
好不容易擦完了,他取了一条纯白色的大浴巾,把林立安拉着站了起来,又用浴巾裹起来。
林立安这才反应过来,当然,这赤身露体的样子倪显赫看过太多次,公共浴室他大学四年一直都去。只是这种情境下,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站在衣冠楚楚的倪显赫面前,他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脸上发了烧。
他这醉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倪显赫也不管他。
倪显赫一发力,托着他的大腿屁股就给他端了起来。
林立安脑袋醉得晕沉沉的,一下子重心不平衡,下意识地就抱紧了倪显赫的脖子。
倪显赫像抱小孩子一样把林立安抱了起来,林立安虽然深得精瘦,也是的175的大男人,深知抱久了自己也吃不消,直接快走两步把他扔到了床上。
这一扔,连带着倪显赫自己,都扑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Chapter38
床垫轻轻地颤着,倪显赫盯着身下林立安的脸,摸着他的脸颊。
林立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晕了神志不清,见他摸自己的脸,也抬起手去摸他的,入手的触感略微粗糙,却干燥而温暖,林立安嫉妒地咕哝,“怎么长得这么白。”
林立安享受地伸了个懒腰,浴巾一下子就散了。倪显赫气喘吁吁,尤其是见到这个人如同睡王子一样光着身子扭来扭去,月光下的身体带着珍珠一样的淡淡色泽,倪显赫闭上眼睛,伸手向床头柜捞去……
冰凉的触感和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林立安的动作瞬间定格,不可置信似的动一动自己的手腕。
倪显赫毕竟学过拳击,锻炼过体能,他一愣的当口,已经迅速跳下床,用其他三个手铐把他的四肢都拷了起来。
不久,一块冰毛巾招呼到林立安的脸上,林立安没说话,可是下意识地在挣脱。
倪显赫悠悠道,“你先慢慢醒一醒酒,听着,我知道你醒了,不过不要白费力气,那样只会弄伤你。”
林立安不知道倪显赫在浴室洗了多久的澡,可是从这个时候到倪显赫重新出来的时之间的时间,却让他觉得无比难熬。
冰冷的毛巾接触到炙热的体温,液体顺着脸一直流到枕头,房间空调打到25度,可是他什么东西都没穿还接受着冰敷,冷得他打了一个寒颤。
脑袋一点一点清醒过来了,他想念倪显赫的温度,却憎恨他所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毛巾终于被揭开了。
“我回来了。”倪显赫笑着说。
林立安静静地看着他,倪显赫和他一样不着寸履,有晶亮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到胸膛,溅起,弹开,消失在空气里。
“你想要干什么?”林立安如同一只困兽,“你知不知道,我不能永远都无条件地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即将对我做什么?你把我当你的囚犯?”
倪显赫抚摸着他的额头,露出了一丝温温柔柔的笑容,如同阳光下的蔚蓝大海一样的味道,“我知道我即将对你做什么,可是很可惜,你并不知道。你不是囚犯,但为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必须确定你的身体在我控制的范围内。”
林立安咬牙切齿,“你疯了,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是非法囚禁?”
“哦,你可以去告我。”
林立安气得说不出话,倪显赫却趁着他鼓着腮帮子生气时,送上自己的吻。唇与唇触碰的瞬间,灵巧的舌头像开路的密匙一样划过粉红色的门庭,成功的让后来激情澎湃的进攻进入林立安的口腔,轻轻挑逗着口腔内壁敏感的神经。
林立安被他挑拨地忘记了身处何地,身不由己地回吻着他。当倪显赫的手从小腹逐渐下移,逐渐抚摸着滚烫的昂扬时,林立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发出了一声快乐的呻吟。
吻忽然离去,冰凉的唇瓣情不自禁向前探去,期许着更多,倪显赫淡淡笑了,像围绕着瑰丽的晚霞一样七彩变幻的光晕。
“还想要亲?”
事到临头,林立安已经清楚此时此地的处境,瞬间就已经把恐慌抛到九霄云外。
他不相信倪显赫会对他做出什么鬼畜手段,现在最严重的后果无非是让他再上一次,上就上吧,反正他又不是没有快感,与其在这生气,还不如敞口身体好好享受。
只是有一点他很怀疑,倪显赫这样把自己仰面朝上绑在床上,要那样不是很艰难么?
林立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倪显赫的手指刷过自己的唇按在林立安的唇上,“单单是亲吻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你了吧?”
林立安答非所问,他情不自禁地看着面前这副躯体,光洁白皙,骨骼的形状清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紧实漂亮的肌肉,修长却不是力量,精美却不失弹性,最后他看了倪显赫的眼睛,深深的,像潭。
忍不住开了口,再次吐出不经大脑的话,“我爱你。”
倪显赫动作一停,轻声说,“你再说一遍。”
林立安嗓子发干,机械地重复,“我爱你。”
倪显赫的手指划过林立安的大腿内侧,林立安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感觉神经由于兴奋变得更加敏锐,什么东西被拔开,盖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林立安睁大眼睛,看着倪显赫手里的金色小盒子。
倪显赫笑了笑,邪气十足,“知道么?这是我学长到中医院配了药自己做的,先前你那个好朋友大概已经试过,这次,该我们了。”
林立安干脆闭上眼睛,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等待着某个地方接受那种奇怪的东西的涂抹。
他等了半天,可是没等到。
温热的唇重新落在脖颈,或浅或深地徘徊着,林立安倒抽了一口气,嗤笑道,“无聊。”
淡粉的唇落在胸口,在柔软又炙热的唇舌舔弄下,一阵阵疼痛和酥麻交替刺激着他,林立安咬着牙忍住逸出的呻吟,艰难地说,“不痛不痒。”
交战的阵地渐渐下移,指尖在肚脐周围一圈一圈画着圆圈,下面的昂扬叫嚣着抚慰,可是魔力的手指却作乱一样不愿意下移一分,林立安的身体都要轻轻颤抖起来了,挺立的欲望几乎让他疼痛,他涨红着脸,吐出的句子却是断断续续的,“倪……显赫……没劲……”
倪显赫终于握住他的炙热,逐渐加快了力道。颤栗的快感接踵而至,一波接一波,林立安大声喘着气,间或呻吟出声。
就在林立安享受在快感中不可自拔时,倪显赫却不动了。
林立安几乎是愤恨地盯着他。
下一秒,他却只觉得自己要昏厥了。
那个人的手指堵住顶端,在欲望的最上方处,轻轻地落下来一个吻。
倪显赫的眼神里不知盛着怎样的感情,漆黑如潭,复杂难辨。他的笑容也是,优美,却看不出意味,只有额角的薄汗,和微微加快的喘息,泄露了他的感情,“林立安,你听着。接下来的事情,今生今世,我只做一次。你觉得我只是喜欢你的身体,你觉得你在我面前一直处于弱势,你的自尊,你的骄傲,不容许你那样活着。那么,今天我就告诉你,从始至终,我从来不是为了你的身体而想要你。”
金色小盒子里的药,终于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林立安看着一向高高在上优雅矜贵的小公子,用一种几乎笨拙的方法扩张着自己的后穴,用手扶住自己的分身,对准穴口,坐了下来。
滚烫的血液一下子全部袭向胸口,五颜六色的血在林立安的心脏涌动。
林立安终于知道,他用手铐铐住自己的理由了。
倪显赫白皙刚硬如同大理石一样的额头上,汗水一滴又一滴地滚落。
不知道其中那一滴冷汗,落到林立安的胸口。
就好像一滴泪珠一样,让他疼得几乎发疯。
他想要紧紧拥住倪显赫,想要把他紧紧嵌入自己的身体,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再进入那紧致的甬道时不受控制地胀大。
可是这些他都做不到,他只能怔怔地看着倪显赫,苍白着脸,手撑在床上,慢慢地一上一下动起来。
林立安知道那撕裂的痛苦,更何况在此之前接受抚慰的一直是自己,而他,没有扩展,没有足够的润滑,就生生地被自己撑开了身体,甚至咬着牙忍受着疼痛。
这样一次交欢,每个毛孔都在夸张的交欢,每块肌肉都在痉挛的交欢,心里的每一寸都在颤抖着疼痛的交欢,终于在他忍不住泻出的时候画上了句号。
他拥有过他,彻底的,在他的身体里,他的生命里。
可是林立安从来不知道,这份拥有,是如此痛的。
倪显赫终于沉沉地倒在他身边,闭上眼睛,疲惫地抹了抹脸。
林立安想要给他擦擦汗,却只摇动了几下手铐。
倪显赫挑了挑眉,艰难地笑了笑,手肘撑起身体,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钥匙,等到再伸手去解开手铐的时候,手肘一滑,无力地倒在床上。
林立安看着他,倪显赫真是足够聪明。
聪明到,知道怎么才让自己最痛。
如果他伤害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林立安最后依旧会原谅他。
可是他选择让自己伤害他,这份心疼和愧疚,会和自己不敢面对的情感在一起,纠缠着,每日每夜,永不停歇。
倪显赫轻喘着,好不容易积攒了力气,终于将他手上的手铐打开。
林立安拥着他的肩膀把他揽过去。
倪显赫无力如斯,却依旧带着某种风仪气度。
林立安哭了,没有发出声音,眼泪顺着眼角就那么就下来了。
而倪显赫对着他笑,温文如玉,尔雅若兰。
林立安重重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准备自己打开脚上的镣铐,去盥洗室拿毛巾给他擦一擦。
倪显赫握着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不用,这样很好。”
林立安迟疑了一下,“可是我听说,不清理的话,会发烧。”
倪显赫虚弱地笑笑,说话却充满了控制力,“无稽之谈。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
“你是个牙医!”林立安说完这句,自己也笑了,眼泪鼻涕随着笑容飞流直下,甚是恐怖,他赶紧找了手纸擦一擦,低声骂,“你这个疯子。”
倪显赫亲了亲他的手腕,“傻人,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我是疯子,也是被你逼疯的。疯了就疯了吧,疯子不用向旁人交待,疯子可以随心所欲,为了你当个疯子,也没什么不好。”
Chapter39
林立安没什么朋友,他要喝酒,只能找韩若。
没有人知道,他在那个人身边醒来,悄然离去,自己在凌晨空旷无人的寒冷街道上,究竟想了些什么。
他陷入了与一个男人无妄的纠缠,妄图从一个女子身上寻求岁月安稳。如果婚姻是所坟墓,他宁愿在那所坟墓中静静安眠。
可是他忘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每个人都是先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先为别人而活。
林立安心不在焉地摇晃着杯中的鸡尾酒,韩若姗姗来迟。
韩若头发剪得很短,显得很精神,一脸春风得意。
一上来就发表声明:“不许喝醉,不许让我陪你喝,我只喝苏打水。”
林立安皱着眉头,“韩若,你怎么越来越小家子气,大男人喝几口酒怎么了?”
韩若作出一脸甜蜜的模样:“我们家那口子平时工作忙,我怕他担心。”
林立安牙齿都要酸了。
微微苦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韩若,老子要走了,你下次想要我陪你喝酒也没机会了。”
林立安韩若惊讶到嘴里叼着的吸管都掉下来,“你要走了?”
“我要出国留学。”
韩若仍以为他在开玩笑,“搞笑一样,哪有出国留学不早做准备的,你现在都开始读研究生了说什么出国?”
“英国,普利茅夫大学。”林立安放下酒杯,趴在吧台上不再说话。
读研究生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倾向于美国,英国的研究生只读一年,都把它当做去别的名校的跳板,几乎从来没有半毛钱奖学金,只要有钱就可以去的地方,普利茅夫在英国排名不高,这样的学校遇到一个两个清华北大的学生会乐颠,人大这种级别的学校,也够招生的教授笑半天。
“你怎么突然要出国?”
林立安吸了吸鼻子,冷冷地笑,“你也知道我们家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我说我在国内念得不开心,没什么前途,我妈一个同事的亲戚正好在普利茅夫管招生,我的雅思成绩考到了7,本来就不太难办,几十万的事儿。”
韩若垂眸,咬牙切齿地说,“林立安,你别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出国的不是你怎么办的出国,老子大一的时候去办护照可是只用了1个小时,去韩国开国际交流会顺便拿下一起开会的日本小美女的的时候你还在琢磨怎么才能在‘四大名捕’的手下通过思修马哲呢。”
林立安闷闷的说,“国内我呆不下去了,我再呆就要被那个混蛋给毁了。”
说“混蛋”这个词的时候,他感到心里微微颤抖,酸中带疼。
他连提起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谁,倪显赫?”韩若明知故问。
“废屁!”林立安吼了一声。
“怎么,那个长的无比纯良的牙医想要上你?”
林立安的一张麦色的脸蒙上了雪白雪白的霜,“韩若你说话怎么都不顾忌一下,这种话是能够随便说的吗?”
“他都快写在脸上了,我不过是说出来而已,当初是谁的电脑里那个什么资源最多,现在说一句都不让说啦?”
“废话,又不是你被这样想着,当然说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