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许你以爱(渣世界BT录之无渣)——王平子
王平子  发于:2014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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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拥有过的好,我记在心里一辈子。

不是没想过找个人重新开始,又不是真的要去南普陀当和尚,想要孤独终老。

可是始终拾不起那份心。

我是老了,折腾不起了。

从首都机场下飞机,正是半夜。

我取了行李打车去酒店,准备第二天的国际会议。

东二环的五星级酒店,刚一下车,竟然看见挽着一个十分英俊逼人的男士手臂的赵枚。

这几天,真是遇见熟人的好日子。

赵枚一看见我,就松了那个男士的手。

那人看我一眼,大步走过来,和我握手。

“你好,我是淡香儒。”

“久仰大名。”

淡先生上了一辆保时捷卡宴,赵枚拽着我的手臂进了酒店大堂,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还好意思回来?”

“怎么当了豪门贵妇也没有一星半点淑女的样子?”

她撩起前面的头发,别好,“我有没有淑女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这么多年来都不踏足这北京城不和我们这些人联系?”

我狠心?

我不过是害怕而已。

“你没有什么事儿我得赶紧去check in,明天早晨还要开国际会议。”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曼谷,联合国亚太经社会。这次回来开一个星期的会就回去了。”

“倒是风光无限。”

我也不管她话里的嘲讽之意,“总算安稳,受人尊敬。前几年手里的几个产业买卖也赚了一笔,现在放在股市里放长线,手头也有点余钱,什么都挺好。”

“你什么都好,你就一点不管他?”

“管,我有什么资格管?”

“你别跟我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你是不是真的就不打算回头了?”

我一时觉得血气上涌,“我回头,那也得人家肯要!我后来听说他是打算和宋雨露结婚?不知道现在孩子多大了?”

赵枚直接揪住我的衬衫领子,“结婚?和谁?宋雨露?我呸!宋雨露碰他一下他都觉得恶心!孩子个鬼,他这五年来孑然一身,要是肯让别人陪,会这么苦?”

她还觉得不解气,高跟鞋直接跺上我的脚。

“你说什么?”我把左耳侧过去,刚才她又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

她忽然就静下来了,“你的耳朵还没好?”

“你怎么也知道?”

“也只有你这种傻子以为可以瞒过他,他早就知道了。”赵枚笑中带泪。

我心中一震。

随即摇一摇头,“他知不知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赵枚咬牙切齿,“你好狠的心肠。”

“哼,是他说的我是累赘,是包袱,他不再爱我了。我又何苦惹人嫌?”

“那是他骗你。”

我低头。

骗我?

记忆里最黑暗的一年,我的签证是九月份,几次偷偷去看他,有哪次不是和一个俊俏冰冷的公子哥在一起?举止亲密,如果天下人都知道同性恋这回事儿,天下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他苏如春有那么大的面子,可以请得动邵氏企业的继承人陪他演一出戏。

要不就是婚庆用品提了满手,和宋雨露在一起。他不是要结婚?他不是另有所选?

我是在如何失望绝望下妥协,拿回我的护照身份逃到英国?又是怎样咬碎了牙废寝忘食用两年的时间拿下博士学位,又是怎样艰难才得了全欧洲四年才一次的论文最高奖项,又在接下来的日子,写了一本作为第一作者的专着,成功应聘联合国的空缺?

没有他的五年,我都变成机器了,还想要我怎样?

难道我死了才算对得起他,我半死不活才算真爱他?

赵枚说,“你不信?”

我不动声色地笑。

赵枚推搡着我,背包砸到我的脸上,“他当然是骗你的,他怎么可能不爱你?他那么爱你!那么爱你!爱到连分手也要替你想好理由,爱到分手的话都能对你说出口!他这辈子只骗过你一次,就为了让你不用左右为难,让你不用背负着在家人和他之间作抉择,让你不必忍受不喜欢的工作,让你可以赴你喜欢的前程。他不骗你,他不放手,你能心安理得出国留学,读你的博士,做你的联合国官员,光鲜亮丽风采无限?你妈妈跪在他面前求他放手,你阿姨拒绝苏立上他的门,说你跟着他只能前途尽毁,你还为了他聋了一只耳朵!他还能怎么办?你能让他怎么办?怎么,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过几天你还要娶个泰国老婆才算对得起他?”

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那邵永之又算是怎么回事?宋雨露到底又算什么?”

赵枚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邵永之的事情,我只知道现在邵永之身边的人不是苏如春,这几年邵永之身边的人也不是他。至于宋雨露,当年苏如春确实摆出一副要和她结婚的价值,但是到了年底,他忽然说要做无国界医生,婚事更是不了了之。”

赵枚的眼泪都打在我手背上了,可是我像得了干眼症,眼睛生疼,却流不下一滴泪。

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头,当初不该被邵永之晃瞎了狗眼,让宋雨露气昏了头,更不该被苏如春的冷漠态度逼走。

我的心里涌起惊涛骇浪,一个浪头打下来,利刃穿心不过如此。

鲜血淋漓。

我想起她说的关于母亲的部分,“好好说话,你说我妈去找过他,我阿姨也知道这件事?我妈明明和我有约定,那时候明明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最后期限?”

赵枚冷笑,“是你蠢,还是太相信你家人?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手段叫做双重保险么?”

第二天的会议如期举行。

没有人知道,我念开场词时思绪纷飞。

怪不得,我妈总是那样小心翼翼的语气,还问我是不是怨恨她。

原来,当年她就做了这样的手脚。

用如春对我的爱,逼迫他。

我掏出项链上的戒指。

那是他说攒了好久老婆本,才买的卡地亚三色金。

分手的时候,我一气之下想要还给他,最终没骨气,不舍得。

买了个一模一样的换了,还回去。

金属的质感贴上嘴唇,我觉得滋味是苦的,咸的。

53.

该遇见的终将要遇见。

港口及物流经济方面的泰斗Kenny是个生活万事不通,在中国过马路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甚至还抓着自己的衣角。

我实在看不过去,趁着绿灯跑到他身边陪他过马路。

我甚至看见他从针织外套兜里拿出手帕来擦额头上得汗,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一句,OMG。

Kenny抓住了我的衣袖,我刚顺势把他领到马路对面,正好想到路边的报刊亭买一瓶矿泉水,没想到会再见到他。

咖啡厅的临窗位置,对坐着的两个人。

他,瘦了,黑了。

对面的邵公子,神色肃然,衬衫一直扣到下巴,外套有几分像中山装,很有政客的风范,倒不像是个商人。

阳光匝地,我眯起眼睛,一瞬间不知道身在何方。

感觉他眸光在我的方向停留了一下,我还没等看清,就已经转向别的方向。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Kenny焦急地回头看我,跟我说了句什么,我向他摇一摇头,“我还有事情,先不回去了。”

我一直在外面站着。

看着他们吃饱喝足,哦,应该算不上是吃饱喝足,因为只看见两个人不停碰杯。

再看见他们站起来,苏如春的身体前倾,邵永之忙过去扶他。

看见苏如春摆了摆手,邵永之自己先离开座位,向咖啡厅里面走去。

而邵永之则出了门,有司机下来帮他开门,上了一辆限量版的豪华轿车。

我想等苏如春出来,远远地看他一眼。

可是他一直不出来。

我终于站不住了,走进去问服务生,“请问刚才那个白衣黑裤的男人去哪里了?”

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我跑进去的时候听见的是呕吐声,隔着门板,特别清晰。

咖啡厅的卫生间不大,我在外面敲了敲门,发现他可能是太过着急,没有关门,脊背都是抖的。

一地的鲜红。

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还有力气从喉咙低哑地吐出一句,“没事儿,那不是血,是刚才喝了的番茄汁。”

我赶紧从兜里掏出湿巾纸打开包装递给他,捞起他的肩膀,从他的嘴角开始擦。

我清楚地看见,他转头看我的时候,瞳孔一缩。

“你出去。”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把兜里剩下来的湿巾纸塞到他手上。

脚步却挪不动。

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出去。”

可惜外强中干,气力不济,听起来倒没什么可怕。

我就这么直挺挺站着,心咚咚直跳,

脑袋几乎是空白的。

我觉得就好像电影剪辑一样,一下子这五年的空白都成了虚幻,当初一点点冷了心也只是场梦,只此眼前之人,真实到刺眼。

“韩若……”他叫我,这样久违的叫法,我正恍惚,他一下子扔掉手中的湿巾纸站起来,跄踉了一下,扑到我的身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定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被这法网笼罩,脱离不得。

熟悉的身体,收紧的手臂,他的呼吸细细密密扑在我的脖颈上,手指狠狠地陷入我的腰上的肉,骨骼都要被箍痛了。他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动都不动,意识是不是清醒的也不知道。

苏如春抬起他的手指,那双水汽朦胧的眸子,微红的眼眶,像磁石一样将我限制在这个磁场中脱离不得,他的手指拂过鼻梁,到达嘴唇,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却低下了头,咬住了我的脖颈。

痛。

骤然的疼痛之后,有细细碎碎的温柔的吻落到了被咬过的地方,热辣的疼痛和绵密的吻,轻的像一阵温暖的春风,却忽然让我暴躁起来。

我猛地一脚踹过去,“你在干什么?”

他被我猝不及防的一脚踢上了门板,哐的一声。

我整理了一下西装,冷冷地问,“你想要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又看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清。”

他说着,直接冲到洗漱池旁边,开着水龙头开始往脸上扑水。

我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出门。

干脆叫了一杯苏门答腊曼特宁,嗓子发干,第一次喝咖啡喝道苦得全身发颤。

等到从卫生间出来,他已经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脸色神色都很淡,“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的微微凹陷的眼眶里的黑眼睛,“好久不见,”

他坐下来,微笑着问,“你现在好么?”

“好。”

服务生给他倒了杯柠檬水,他似乎想要拿杯子,半路又把手缩回去。

“你的手,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没什么,关节出了点问题,前年做了个手术,换了个人工的。”他淡淡的说,似乎对自己的手腕没什么特别可惜的地方,“稍微有点不太灵敏而已。”

他是拿手术刀的,不太灵敏了,该怎么办?

他低下头,满不在乎地笑了,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当年汶川地震的时候,在余震里被碎石打了一下,本来是保守治疗,去非洲的时候,稍微感染了一下,恶化了,只能换一个关节。不过现在技术很好,没有什么大碍。医院里面强度太大,我现在在研究所,倒是养身板的好地方。”

这番话透露了太多讯息,我低下头来把玩着咖啡的搅拌勺,慢慢消化。

汶川地震,对,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这么大的事,前世还捐了很多此款,这次在国外也只是嘱托家人多捐一点。

不过他回去,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赵枚也说了,他当了段无国界医生,那么大的人了,自己又是学医的,难道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么?怎么都不记得格外小心。

那样灵巧的右手,就这样,没了?

他的手,他自己不在意,我却忍不住要心疼。

我回酒店,打开笔记本电脑。

是最好的消息,调任令,同级调任,地点是在美国。

终于可以脱离炎热的泰国。

也可以父子团圆。

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睁着眼睛干躺了许久,索性下楼取车兜风。

在北京租了一辆扶桑,很新,开起来也很顺,日价也不贵。

最终还是开到了北三环的故居楼下,也幸好,我还有当时的小区门卡。

依旧是邵家那辆低调豪华的黑色轿车,司机的白手套在夜晚里十分显眼,邵永之下车之后还没站稳,就抢着过去扶车上刚探身出来的人。

他似乎又喝醉,邵永之一直扶着他,打开门走进楼里。

再后来,熟悉无比的那扇窗灯亮了。

邵家的司机接到一个电话,开车走了。

我知道邵永之大概不会下来了,但是我还是在这里呆着,不怎么想走。

大概是晚上的话,人们都会比较愿意做一些理智控制下不会做的事儿。

我就一直呆到凌晨3点,春日的夜里,我觉得有心揪心。

飞车回去,这下倒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去机场接小念。

小念一向是小大人,特别不喜欢我们为他安排琐事,就连飞来飞去都是自己来。

我脑袋状态不适合开车,酒店门口没多少出租车,我又忘了预约,只好走几步,打算过一条街再打车。

一辆悍马咆哮而至。

车窗打开,邵永之在后座看着我,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下意识抵触,皱了皱眉头。

车里头嘤咛一声,弹起一个脑袋。

我低头不语,原来邵永之腿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个男人左耳一颗闪亮的耳钉,轮廓锋利逼人,和邵永之有九分像,然而气质截然不同,白色紧身t恤,深灰色格子西装,洒落不羁的英伦风。

“韩先生,可否有时间谈一下。”

我象征性看了下表,“我忙。”

邵永之不动声色,“不如我们再约个时间?”

我索性快刀斩乱麻,“不知道邵先生找我什么事情?我着急去机场接儿子。”

车里另一个男人似乎要下车,邵永之抓着他的胳膊扯过去就是一个法式热吻,等到他们气喘吁吁分开,我都不知道面红心跳等了多久。

那男人跳下车后,邵永之亲在下车打开车门,“不如我送你去机场。”

我只能答应。

他似乎在酝酿该如何说,而我沉默地等着,一时间车内无话。

“我和苏如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说,“我并没有揣测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于我无关。”

邵永之叹息,“他爱你。”

“爱我?”我忽然觉得疲惫不堪,“一个两个都来跟我说他有多爱我,可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放弃我的是他,在我最想要他在我身边爱我的时候,他的身边是你,是宋雨露,这样如同鸡肋一样的爱,未免太过折磨人。”

邵永之说,“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我要负上一部分责任。韩先生想必一定听说过邵家,也知道我父亲现在的位置。”

当然,虽然我拿联合国护照,但我每年收入一部分像中华人民共和国交税,他父亲的位置进一步就可以写入共产党史,成为我母校研究的一个重点方向,我怎会不知?

他缓缓地说,“五年前,我父亲脑子出了一点问题,但是当时的情境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正在争现在的位置,你也知道他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而我弟弟又胳膊肘向外拐,我的境地非常窘迫。从东北运送的一批军火也出了岔子,父亲断不能在那个关头出事,自然也不能送到解放军医院,你要知道,苏如春当年是显微颅内手术领域国内最好的人才,又不似一些老一辈的医生跟各方关系紧密。父亲身份尴尬,不能请境外医生,于是我就找上了苏如春,那段时间说实话这个房产周围都是有人监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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