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问的居然是这么一个问题?上官云翳心里精灵大作,回头看了一眼依旧一脸平静的水韵情,上官云翳直觉在自己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至少身边这两个小家伙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只是,自己怎么有一种被涮的感觉?
“离儿为什么这么问?”以不变应万变,上官云翳自认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主人如果认为离儿还是暗组的护法,那离儿就应该做好一个护法的本分,在主人的身边随时帮助主人,而不是像一个情人一般,平日里温存的时候待在主人身边,大难临头的时候却要各自飞……
离儿不小了,已经十五岁了,如果这就是主人让离儿走的路,如果主人真的想要一个情人而不是一个护法,那离儿就做好一个情人的本分,对于暗组的事情不过问不去想,专心的待在家里做一个懂事听话的情人,永远不会烦到主人永远不会顶嘴,什么时候主人说什么离儿就做什么……”
上官云翳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听着耳边小家伙滔滔不绝的话,听着那越来越痛心疾首的声音,听着那愈发言不由衷的话语,上官云翳突然就笑了。
“主人笑什么?”这一次发话的是水韵情,看着怀里上官云翳笑的那般了然,水韵情突然有点儿心慌,今天离儿这番话是经过他授意的,其实与其说是离儿在诉苦,可又何尝不是他水韵情的心声。
每每危难关头上官云翳都会想要尽量的保护好他们,虽然这样的方式让他们感受到了上官云翳的爱,可是天知道作为暗组的护法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虽然是情人的身份可他们也是男子,这个世界上哪个男子不想建功立业,虽然他们爱惨了上官云翳,可同样的,他们更想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面对那些艰难险阻,即使闯不过去那也要他们一起承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事情上官云翳一个人默默的抗了,事情到了最后才让他们知道这个男子为了他们承受了多少。
天知道当他看到上官云翳嘴角鲜血的那一瞬他差点吓得晕过去,再也不想要经历这样的恐吓了,水韵情要的是要陪同这个男子一起站在山巅看潮起潮落,即使要面临风雨那也是他甘之如饴的。
第六百零三章:富贵险中求
“先生,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房间里令狐鸣峻恭敬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人惨白的脸有些胆怯的开口,双手轻轻的搓着,虽然担心可还是难掩心中的悸动,可见江湖的这个提议尽管冒险可还是让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富贵险中求……咳咳……咳咳,咳咳……”
一句话没有说完,床上那惨白着脸色像是鬼一样的家伙大声的咳嗽着,仿佛是要把肺子都要咳嗽出来一样。
坐在床边的凌泉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在令狐鸣峻焦急的目光注视下,尽管明白这人是故意装成这样的,可看他那声嘶力竭好像还要说什么的样子,凌泉无奈,只好拿起一边放凉的茶盏递到了他的嘴边。
“好难受……”有气无力的开口,可那可恨的脑袋居然在某人身上不停的磨蹭着故意占着便宜,明显感到了某人身体的僵硬,江湖磨蹭的更起劲了。
“先生,要不,把太医院的人再请过来看看吧?”看着江湖那痛苦的样子令狐鸣峻很是不忍,这人是自己的幕僚,自己府中的谋划都靠了这人,如果不是这人,自己在和几位兄弟的皇位争夺战中估计早就挂了,所以,尽管有些看不惯这人,但是他一向很礼遇江湖。
“不用了,养几天就能好。”破天荒的,这一次开口的竟然是不喜多言的凌泉,意有所指的开口根本没有理会床上那人故意的磨蹭,直接起身离开床边根本不理会那人哀怨的眸子。
看着凌泉那冰冷的面孔,令狐鸣峻瞳孔微不可查的一收,但是先生都没有说什么,他更加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先生的人,而且隐约得知两人的关系好像还有点儿怪异,所以他此时就更不好说什么。
“王爷,这件事你仔细考虑,话我已经说明白了,到底决定怎样做还是要王爷自己做决定,只是……咳咳……咳咳……”
一阵仓促的咳嗽声再次响起,不经意间对上某人哀怨的眸子,凌泉无奈只好回到床边再次抱起了某人的头,为了防止被人看穿某人虚假的伪装,凌泉无奈的侧过身子挡住了某位王爷担忧的视线。
“王爷,我怕是……咳咳……王爷还是早作决断吧……也好在江某明目之前看到王爷您能够如愿以偿,江某也就……咳咳咳……”
“先生,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脸色有悲伤一闪即逝,听着江湖急促的呼吸,令狐鸣峻摆摆手叫来小厮,“去,拿我的牌子到宫中再去请太医来。先生,您先歇着,我就先不打扰了……”
床上江湖的咳嗽还在继续,声音愈发急促,直到令狐鸣峻心事重重的离开了那个小院子似乎还能听到江湖那恼人的咳嗽声。
“没事干嘛捉弄人?”坐在床边凌泉有些恼火的开口,看着床上江湖那得意的脸凌泉无奈的沉着脸。
“我什么时候捉弄人了?令狐鸣峻吗?哼,我要是不这样,他怎么肯行动,他要是不行动,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要是不离开,我什么时候有机会和你,哼哼……”最后一句咬牙切齿的开口,似乎还在为被打断的事情而不甘,江湖一脸的哀怨再次看凌泉的目光就有些不同。
“宝贝我……”莫名的脸上有一丝红晕,再次开口凌泉有一丝不自在。
“好了,别说了,我还不知道你这根木头是怎么想的吗。”
突然想起了什么,江湖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尴尬的凌泉,勾了勾小手指,凌泉狐疑的来到床边,结果瞬间被江湖搂住了脖子,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看着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不知不觉中心就软了,任由江湖把他拖上了床,再次被压在身下凌泉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小泉泉,记住,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赌咒发誓般开口,江湖定定的看着身下的人,突然趴在凌泉耳边低声开口。
“去跟那边联系,问清楚什么时间动手,具体事宜商量好了我们这边好配合动手……”
“宝贝,你……”
“嘘,听我说,此间事要早做打算,肖然那边江湖上有些事情,我们要赶快回去。”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或许只是为了享受片刻的温存,抱着凌泉在床上低沉着声音开口江湖一脸凝重。
“小师弟怎么了?”莫名有些惶恐,突然想到了师傅,不知道他老人家看到自己这幅样子的时候会作何感想?
“江湖上有些事情,放心吧,你那师傅现在已经为了肖然的事情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管你。”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凌泉的心事,看着身下人那一脸紧张被自己说破心事后尴尬的样子,江湖一脸的嗤之以鼻。
“宝贝,我……”
“好了好了,我要是上次你在城南买的那个什么酸酸的东西,小泉泉你去给我买给我买……”故意嗲着声音胡乱的嚷了起来,在凌泉无奈起身的同时江湖笑眯眯的继续嚷着。
“好了,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毕竟是在他人的地盘上,很多时候刻意的掩饰是必须的。
“小泉泉快去,我在床上等你。”
满头黑线的离开了房间,在王府侍卫一脸促狭的表情注视下凌泉低着头离开了令狐鸣峻的府邸。
“主人到底答应不答应?”莫名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被上官云翳这样旁若无人的抱在怀里,即使低着头似乎都能感受的到身边韵情哥哥那似笑非笑的注视,一时间莫离脸红的更厉害了。
“哦,答应什么?”故意拉长了声音,上官云翳好笑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脑袋往后拱了拱明显感到身后某人身体一僵,上官云翳大手下滑落在了莫离翘挺的臀部,脸上的表情更加促狭了。
“主人欺负离儿。”在上官云翳怀里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明显感到主人威胁的大手狠狠的蹂躏着自己,莫离趴在上官云翳怀里只剩下唏嘘的份了。
“哦,那离儿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韵情可是在这看着呢,你可不要冤枉你家主人啊。”看到小家伙委委屈屈的样子上官云翳早就忍不住了,在莫离开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个小家伙要说什么。
是啊,如今的离儿十五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虽然自己还当他是孩子,可也不能老拿他当孩子,他是暗组的护法,正像离儿所说的,如果自己想要他继续留在身边,是该给他一个身份,即使不能像正常男女那般给一个名分但至少要给他正名,不然即使贺迁他们这些高层了解内幕的人不说什么,可是暗组内部那些人会怎样看待?
或许,这件事就是一个转折,自己该让他们名正言顺站在自己身边了。
只是,想到自己答应药天骄的,上官云翳又有些踌躇,失言这种事上官云翳不屑去做,可这次要是不答应离儿,估计小家伙又要伤心好一段时间,一时间上官云翳有些犹豫不定。
“主人,药老之前来过了。”
水韵情突然开口瞬间吸引了上官云翳的注意,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个始终笑意盈盈的男子,上官云翳不知道他是否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突然觉得这样猜来猜去的,好像不是爱人之间该有的表现,既然已经放开了去爱,又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想到这,上官云翳把怀里的莫离放下,从水韵情的身上挪开,示意两人坐到自己身前来。
靠在床上尽管脸色还苍白,但是上官云翳一脸的郑重,“韵情、离儿,你们说得对,既然我已经接受了你们就该给你们一个身份,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即使这个世俗不容,但至少在暗组里,你们还是我的护法,我的身边也绝对不会允许有欺辱你们的人存在……”
水韵情和莫离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只是看着上官云翳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担忧他的身体,彼此对视一眼想要说点儿什么却又被上官云翳摆摆手打断了。
“离儿,我也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只是这一次,我答应了药老在前,人无信不立,君子立于世间总要讲究点儿诚信,所以这一次……”
“主人放心,爷爷那里我去说,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搬出来住。”
“这……”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天知道,上官云翳真不是这个意思。
“离儿,主人不是这个意思。”笑着摸了一下身边小师弟的肩膀水韵情笑的宠溺,这个小师弟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聪明过头了。
“我知道。”嘟着嘴低下了头,莫离不甘心的开口道:“我只是不想主人再把离儿送走,上一次离儿被送走了,结果主人自罚,韵情哥哥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可离儿那个时候却在外面躲避……离儿不想再离开你们了,离儿也要帮助主人。”委屈的开口,好像上一次韶关水韵情受伤全怪他没在身边一样,听得上官云翳和水韵情忍俊不禁。
“主人,凌泉来了。”
门外贺迁的声音恭敬的响起,房间里三人表情同时一凝。
第六百零四章:事、势、是?
“爹爹,我们走了。”
大宝娇憨的声音响起,在书房门口辞别了令狐鸣凤,胖呼呼的大宝一手牵着不忘行礼的令狐锦一手牵着一脸局促的昨非一身常服往王府角门跑去。
十几个侍卫均是普通常服打扮,簇拥着中间两位锦衣的公子一行人出了王府奔着神农城外赶去。
“二宝,不是说我们去打猎吗,怎么没有看到那些大狗?”
“大狗在城外,府里的奴才已经在城外山脚等着,到了地方就看到了。”虽然这个哥哥比自己大很多,虽然他傻乎乎的,可是令狐锦并没有这个年纪孩子应该有的无奈,反而沉稳的紧,对待这个傻哥哥也是恭敬的很。
“小非非,你说我们今天能不能打到大熊?”坐在马上有些兴奋的过了头,胖乎乎的身体压着身下的马喷出大量白色的气息,似乎赶路对它来说已经成为此时唯一的目标,至于速度,似乎已经不在它考虑的范围内。
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为何,小非非这个称呼让他觉得很怪异,即使这是从一个智商明显偏低的成人嘴里说出来,昨非依然觉得怪异的很。
小主子有话他不敢不答,但也仅限于不敢不答而已,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这个时候心事重重的他明显更加没有开口的兴趣。
“二宝,上一次爹爹带我们打猎我们都猎到了鹿,你说这一次我们能不能猎到?”丝毫不以昨非的态度为杵,大宝自顾自兴奋的开口,殊不知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正在等着他们这一行人。
二皇子令狐鸣峻的府上,一身黑色便服的令狐鸣峻此时一脸肃穆的走进江湖那间满是药味的房间。
皱着眉头抽了抽鼻子,似乎,先生房间里的药味更浓了一些,治了这么久结果身体还是每况愈下,难道在我登上大位之时先生真的要“功成身退”不成?
没有任何悲哀或者不舍的情绪,只是想到未来有一天自己可以万万人之上时突然看不到那个唧唧歪歪像个娘们一样在自己耳边聒噪的人,令狐鸣峻突然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适应。
“先生,今天好点儿了吗?”
床上一脸蜡黄的江湖有气无力的张开眼睛,似乎是因为视线模糊,伸手要够什么够了半天也没有成功。
令狐鸣峻狐疑的看着床边的凌泉,似乎先生的病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啊
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也许是麻木了也说不定,房间里厚重的药味大概让凌泉很不适应,走进床边把床上那要死不活的人抱着靠在自己怀里,闻着那人身上即使是药味也无法掩盖的生姜的味道,凌泉下意识的把头往后扬了扬。
“二皇子过来了,你,有话说吧。”语调生冷的开口,明明知道那人好好的可自己还要这么故意像是照顾一个重病人一样照顾他,这让凌泉很不习惯。
“呵……”嘴巴里发出一个怪异的音节,像是要说什么像是在低声咒骂着什么,更像是低声的呢喃,凌泉下意识的把脸靠近他的嘴边。
突然身体狠狠一抽搐,脸颊被一个湿热的唇吻了一下,这样近的距离旁边还有人看着,凌泉只觉得心跳加快像是练过了几套剑法。
“二皇子,先生说他想要去西山看看。”脸色阴晴不定凌泉沉声开口。
倒吸了一口冷气,抻着脖子仔细打量床上那似乎连眼神都涣散了的江湖,令狐鸣峻叹了口气。
“先生,我就要出发了……”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可这江湖居然也要不久于人世,难道真是老天助我?这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和不堪,将来自己真的做了天下又怎么能容这样一个知道自己污点的人活在世间。
做皇帝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绝对不会允许江湖这样的人存在的。
或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我这就给先生备车,先生,一路……好走。”抱拳恭敬行了一礼,令狐鸣峻知道,这一次之后可能就是永别了。
床上的人依旧是两眼空洞的望着棚顶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已经没有多大的感应,令狐鸣峻暗叹着离开了这间满是药味的房间,直到出了小院身影完全消失房间里才传出一声近乎于爆笑的压抑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