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陈总管暗骂自己糊涂，这个时候居然看戏看傻眼了，怎么把这位主给忘了。

轻轻的推了一下上官云翳，眼见那凌厉的目光瞬间瞟了过来，陈总管没来由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待他反应过来仔细看去时上官云翳却已经收了凌厉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拎着食盒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仿佛刚刚那个怒目而视的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陈总管犹自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上官云翳，抬头眼见艾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打断皇帝的好事，虽然碍于上官云翳在这他想要打断，可是看着艾尚一身肥肉不停的贴近那个绑起来的身体，陈总管明智的没有开口。

水韵情冷眼打量着趴在自己胸口细细亲吻的人，对此这么多天下来他早已经麻木了，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事情，即使最初的确恶心过，可是日子长了久而久之水韵情也可以直接忽视了。

只是当艾尚那可怖的大手顺着腰际向他身后探去时，水韵情再也无法保持一如既往的沉默，脸上瞬间被愤怒所取代，狠狠的挣扎着奈何他被绑住根本摆脱不了艾尚肥胖身体的靠近。

“朕的丞相，朕不在乎你是哪国的，只要……只要你跟了我……朕……马上废了那个丞相让你即位……”

粗重的喘息喷在水韵情身上害得他挣扎的更加剧烈，眼里满是怒火和不甘，水韵情拼命的挣扎着，当那作恶的大手探到他身后时像是被电流击中水韵情瞬间停止了挣扎。

上官云翳眼里满是痛惜，看着那个出尘的人儿此时被这般凌虐，上官云翳恨不得代替了他自己来受这份罪，眼见水韵情突然停止了挣扎，上官云翳下意识的就知道不好，当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滑落的时候上官云翳再也控制不住瞬间冲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这空荡的暗室显得格外清晰。

艾尚的一巴掌打断了水韵情的自尽打醒了上官云翳，让他前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被陈总管不着痕迹的拉到了身后，上官云翳拼命抑制住自己眼里的泪水，好在这里光线较暗他们又故意选择了阴暗的角落站定还不至于被艾尚和水韵情发现他此时怪异的神情。

“你就这么想死？别忘记了，你们水家都在我的掌控中，如果你死了我就灭了你整个家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如果说刚刚艾尚还有什么欲望此时也被水韵情嘴角那触目惊心的颜色打断了。

“小陈子，常太医怎么还没有来？”怒喝一声，仿佛要把因为水韵情引起的怒气都发泄在陈总管身上一般。

听到艾尚的呼唤，陈总管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回禀陛下，常太医已经传了，想必马上就到了。”恭敬的开口，陈总管快速打量艾尚的脸色，对上那张可怖的脸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又退回了原来站立的角落。

没工夫理会一个奴才的神情，艾尚收起了脸上的怒火和不甘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对他怒目而视的人。

“朕就不明白了，难道朕待你不好吗？为何你要这么和朕作对。只要你顺从了朕，那么你在这赵国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甚至连朕都可以在你之下，除了国家大事，朕都听你的好不好，难道你就不能留在朕的身边吗？”一步一步小心的靠近，轻轻的拭去水韵情嘴边的血迹，艾尚的动作轻柔至极，像是生怕刺激了水韵情一般。

“不……可能……”

当那怪异的声音响起，上官云翳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进来这么久也没听到水韵情说话，他的韵情，怕是舌头都咬烂了吧。心在刺痛，上官云翳紧紧的握住袖子里的拳头，指甲狠狠的刺进了掌心，那瞬间的疼痛袭来才不会让他眼下失态。

“不可能？”上前一步狠狠的捏住水韵情的下巴，扬着脸怒目而视那张让他爱惨了的脸蛋，艾尚恨不得把这个让他欲罢不能的人儿凌迟处死了。

可他舍不得，他是真的舍不得，自从无意间愧得水韵情惊人的容貌他就再也忘不了了，一系列的暗中调查让他得知了他丞相的秘密，原来一直以来有着两个水韵情的存在，可是那份心底的悸动让他来不及分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时候就已经让他忍不住动手捉了这个让他放不下的祸害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怪异

私心认为这个美的不似人间的男子才是那个假的，即使从未对男子动过心的艾尚在见到水韵情的容貌后也忽略了男女的界限。做了几十年的帝王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那般枯燥无味，如果可以得这样的人相伴左右，即使丢了这江山他也认了。

此时此刻面对水韵情的挑衅，艾尚眼里的隐忍也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是人间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是这赵国神一般的存在，何曾有人敢试图挑衅他的权威，而今对水韵情一忍再忍也是顾念着那似乎早就看不到摸不到的君臣情意，只是水韵情这般不配合却也已经让艾尚穷途末路了，穷则思变，此时他准备换个方式了。

“朕的丞相，你是不是以为朕舍不得对你动手就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看着水韵情一脸的木然，艾尚不怒反笑，“是，朕承认，朕是舍不得伤了你，所以这些刑具即使已经摆在这里多时可是朕依然不忍心那么对待你。可莫不是这样你就真的以为朕拿你没办法了，你且瞧着，朕会让你主动匍匐在朕的脚下的。”

“小陈子，去传常太医过来，如果一刻钟之内他还没有到，他就永远不用来了。”没有了刚刚对水韵情即使愤怒时都是细声细语的语气，艾尚气急败坏的开口，倒像是故意恐吓什么人一般，声音异常的扭曲。

“是，奴才这就去。”匆匆的看了一眼上官云翳，陈总管快速的去了大门的位置，从里面敲了三下，立马沉重的大铁门发出了怪异的声响缓缓开启了。

陈总管的身影消失在了铁门之后，上官云翳偷眼打量着这一切蓦然间瞳孔一缩，他知道，之前陈总管对他说的话的确不是危言耸听，看这艾尚的样子是对水韵情志在必得了。

“你过来，把那食盒里的药膳给朕拿来。”瞥了一眼上官云翳，身为皇帝也没有注意今天伺候的内侍是不是往日的那一个，艾尚依旧目光复杂的盯着绑在架子上的人，一时间不知该拿他怎么样。

“是。”轻轻的应了一声，上官云翳低着头快步上前，把食盒里的燕窝粥交到了艾尚的手上，快速的退回上官云翳再次站到了光线比较暗的位置。

拿着手里的粥碗上前，明显的感到面前的水韵情表情有那么一刻的呆滞，艾尚不疑有他嘴角牵起一丝得逞的弧度，“不错，这粥里朕还是让人放了药，你还要不要吃？”一边说着已经拿了一勺粥递到了水韵情的嘴边。

机械的吞咽着面前的食物，水韵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间那个身影让他觉得熟悉，待他想要仔细打量的时候奈何这暗室太大光线又暗，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影子。不想被艾尚发现什么，即使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可是他还是机械的吞着面前，明知道是下了春药让自己就范的东西可他还是吃了下去。

水韵情要活下去，即使已经被艾尚这般对待他也要活下去，只要艾尚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真正的侵犯了他的身体他就要活下去。

即使三番五次的咬舌自尽已经让他吐字困难，即使身体里被艾尚恶意的放着屈辱性的东西，即使这具身体已经被他抚摸了数百遍，即使自己中了药物时已经被艾尚就差最后一步都做全了，即使他也想要自尽，可是在方清扬离世后他得知了那个傻兮兮的主子一切境况后他就坚定的要好好的活着。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那个喜欢隐藏自己情感的主子不再心伤，在没有最后关头实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他水韵情都要坚强的活着，即使这活着是要以屈辱为代价的他也认了。

水韵情知道他会回来救自己的，即使是不知道自己被捉住的消息有没有送出去的时候他就坚信，即使是上官云翳依然失踪他也在默默坚持，他相信，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那个人都会来救自己的。

刚刚的那一瞬他就要误以为是他来救自己了，可是默默的吃了几口东西身体恢复了几分气力，水韵情在心底不禁暗自苦笑，这里是什么地方？

艾尚寝殿的暗室里，即使暗组势力滔天又怎么能轻易介入，何况暗组的大部分势力在赵国都是自己单线掌握，如今，即使他来了怕是也进入不了这皇宫，更遑论出现在这暗室里了。

暗自嘲笑自己的可悲，这个时候还真是脆弱了，居然幻想着那个人会出现，自己是不是受制于人身体不堪折磨连精神也脆弱了呢？

恍恍惚惚间水韵情吃了一碗的燕窝粥，那股以往熟悉的热流没有袭遍全身，有些狐疑的看向面前的艾尚，水韵情蹙眉，他可不认为对方会那么好心突然放弃折磨自己。

“呵呵，怎么，这么快就察觉出来了？别着急吗，朕今天想换个玩法了，每天都是春药也没意思，今天朕准备换个方式，放心，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看着艾尚那张阴谋得逞的笑脸，水韵情恨不得扑过去撕了他那张伪善的面具，知道无计可施此时水韵情只有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要平心静气。

闭着眼睛暂时休息，再也不去看那张让他作呕的脸，水韵情只是默默的回忆着，回忆着当初的美好。

“吱呀呀”沉重的铁门开启的声音格外的刺耳，一时间大厅里三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望去，陈总管的身影首先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后一个背着药箱的瘦小老人随即出现，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那个所谓的常太医来了。

与众不同的太医，这是上官云翳看到那个所谓的常太医时第一印象。

不同于一般的皇宫当差的几乎都是红光满面的，这位常太医却有些像是多日没进食一般瘦小枯干，两个颧骨高高的支起有些渗人，不是很大的眼睛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如果不是还有几缕胡子倔强的生长在那张所谓的脸上，上官云翳真要误以为自己看到ET了，这人瘦得除去了那身皮囊活脱脱就剩下骨架了。

最特别的是，在这皇宫中任职的太医居然一身普通乡间老农的日常打扮，连个太医的常服都没有穿。

在这皇宫重地敢如此行事，上官云翳不由得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这人，事出无偿必有妖，虽然看起来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但是上官云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臣常思见过陛下。”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嘶哑，有点儿像那种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音，上官云翳眉头一皱，这到底是吃坏了什么才能把嗓子弄成这样，自己身为一个太医都能这样，上官云翳有些好奇当初这常思太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最初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满，待听到常思那破锣般的声音突然响起时，艾尚脸上有无奈一闪而过，随即看了一眼那个依然闭着眼睛被绑在架子上的人，脸上满是不甘心。

“常思，朕来问你，怎样可以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却又不会伤及性命？”

故意恶狠狠的开口，声音仿佛从者九幽黄泉传来，艾尚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水韵情的反应，希望他能有那么哪怕一瞬的注意到自己。

可他错了，他低估了水韵情的坚定，依然那副闭目仿佛沉睡的模样，对于艾尚的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更加无所谓自己此时可能正被人打量着，仿佛这样赤身裸体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站在一旁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水韵情的一切，这样的水韵情让上官云翳既欣慰又心痛，他欣慰的是水韵情可以无视这一切坚强的坚持下去，他心痛的是他的韵情此时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这种痛麻木了是不是才会这般无所谓了。

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儿，是不是就可以让他摆脱这种困境？

这一刻的上官云翳真恨不得冲上前去抱紧了水韵情，为他抵挡那来自四面八方那些目光。

“回陛下，臣是大夫，并不知道如何让人生不如死，医者父母心，臣只会救人。”不卑不亢的声音淡然的响起，常思的话险些让艾尚鼻子气歪了。

“常思，你要弄清楚，是朕，是朕在问你话。”特别强调了那个“朕”字，艾尚有些好笑的开口，一直以来他就了解艾尚的脾气秉性，如果不是自己这位皇帝陛下大度，这个艾尚不知道横尸荒野多少次了，今天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和自己顶嘴。

“是，臣知道陛下在和臣说话，臣也是在回答陛下的话，不然前面就不会啰里啰嗦的加了一个‘回陛下’了。”

常思的话让上官云翳都不禁愕然，在皇宫里敢对皇帝这般说话的，这个常思绝对是他见过的首号人物。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常思的话甚至让艾尚收回了打量水韵情的目光，凌厉的目光扫在那瘦小的身体上，艾尚胸口起伏隐隐有动怒的征兆，仔细打量那个依然若无其事的家伙，没来由的艾尚突然怒极反笑。

第四百七十三章：针

上官云翳简直看傻眼了，自己不是在看电视剧，他在这个时代也已经待了几年了，自认对这里的封建制度已经十分了解了，虽然有些事情他作为主子不屑去做可这并不等于上官云翳不懂。只是如今常思的作态实在是超出了上官云翳对这个时代的理解范畴。

“常思，你这般顶撞朕，难道就不怕朕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吗？”一反常态的，艾尚收起了脸上那副怒容，笑眯眯的开口道。

没来由的想到了笑面虎，看着那个肥硕的脸上突然出现这种表情，上官云翳更加厌恶。

“陛下既然要治罪那就处置微臣好了，微臣孑然一身没有什么亲人，左右在这世上也不过一个人受苦，如果陛下要处置倒是圆了微臣的心愿了。只是陛下，微臣并没有错。”机械的声音木然的没有一点儿感情生硬的传来，让人听了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罢了罢了，朕也知道你的臭脾气，懒得和你计较。”摆摆手仿佛是早就看懂了常思这人，艾尚出奇的并没有摆皇帝的架子，就这般轻飘飘的放过了他。

“常思，既然朕问你话你不愿意回答，那朕换个方式问你，这后宫之中妃嫔整治人的方式你可知道？”看了一眼架子上依然紧闭双眼的水韵情，艾尚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微臣略知一二。”破锣般的嗓音响起，常思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都有什么办法是既可以让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伤及身体的？”

“回陛下，没有什么是既可以痛不欲生又不伤及身体的。”

被常思生硬的回答噎了一下，艾尚刚想发作，可是想到常思就是这脾气索性又作罢了。

“那有什么是可以让人痛不欲生却不会伤及性命的，当然，也不要伤及容貌。”

很怕常思这个木头人不理解他的话，艾尚不轻不重的加了一句，瞥了一眼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容貌，为何自己总是不忍心伤他，可不就是为了这幅容貌吗，如果他真的毁了这容貌？艾尚不敢想象下去，届时怕是自己会发疯的。

“陛下，后宫中人处置人的时候经常会用一种牛毛细针刺进身体，既不会留下伤痕却又让人痛不欲生，只是此招过于霸道有伤天和，陛下既然问及，那不如就严令后宫之中不要再用这种刑罚，这样微臣也可以少了许多麻烦。”

有些诧异的看了常思一眼，艾尚饶有兴趣的道：“常思，想不到也有你关心的事情，朕还真以为你那颗心早就心如止水一如既往的沉浸在医术中了。”艾尚生性多疑，今天常思突然多出的话让他不得不多心。即使这人已经在他身边二十几年依然不例外，只要有一点儿疑惑他都要仔仔细细盘问一番。

仿佛没有明白自己已经踏在危险的边缘，低着头依旧那副不悲不喜的态度，常思声音依旧沙哑的道：“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微臣虽然已经心如止水但也只想好好地研究医术，如果老有人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找微臣治疗，微臣推脱不得却又不得不前往……如果是疑难杂症还好，可要都是这种小毛病，微臣觉得倒不如彻底杜绝了这些无用的刑罚，这样微臣的日子也好安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