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杀 上——繁华落地
繁华落地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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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个人找我。”临水吃了一半突然汇报,“他说我当花瓶可惜了,可以去做明星。”

临二哦了一声,吃了一筷子糖醋鲤鱼,这家的鲤鱼是一绝,闻起来就香味扑鼻,吃起来更是肉嫩汁美,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鱼里加了紫苏,细细的用汁水浸了一夜,现在吃起来一点腥味也没有。

“这个不错。”他夹了一筷子鱼给临水,“做什么明星,拍A片吗?他还挺有眼光的,不过你确定那不是皮包公司吗?”

临水摇摇头:“好像不是。他说了一堆,我也没听懂,我让他明天去店里找我,仔细谈一谈。”

“你可跟我是有合约的!”青君正在吃青菜,差点被呛到,咳嗽了好一会儿,“你可不能中途跑人啊,太没良心了,而且你们俩还欠我一大笔钱。”

“他说会赔偿的。”临水毫无良心,吃着菜不亦乐乎,“他说我值这个价钱,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他偏头想了一会儿,咬着筷子终于记起来了,“奇货可居,对,他说我奇货可居,他可以帮我发财,这点赔偿金就当投资费了。”

临水咬着筷子很悠闲,悠闲的欠揍。

青君被震到了,心里恨的要命,当初怎么就忘了跟他们签订合约啊啊!

好在临二十分体贴,冷冷的:“不许去,什么风气!你真打算卖身不成么?你这么笨,被骗了怎么办!”

临水冷哼一声:“是吗?”

他顿了一下,放下筷子,脸色淡淡的:“他身上有临夜的味道,很浓郁。”

临二震惊的把筷子都弄掉了,几乎咆哮起来:“不可能!”

临夜?青君听了一会儿,大抵猜出这个也是他们兄弟,因为也有一个临字嘛。

临水回了临二一个无所谓的耸肩。

临二把筷子抓好,青君怀疑他是想趁机打临水的,于是便一直盯着那双筷子,心里希望那筷子落下去吃里扒外的臭小子,就该好好的抽一顿。

“就算有他味道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难道你以为你收集到了他的气味,就能让他复活!”

临水还是十分悠闲,忙着吃他的东西:“我会用玲珑血把他组装起来的。”

那筷子果真不负众望的落了下去,敲在临水的手腕上,力气之重连青君都忍不住收回手,觉得疼痛。

“你哪来的玲珑血!”

临水也缩回手,到底是被虐待惯了的,一声不吭,只是微微蹙眉:“天界有。”

“那是上三界的宝贝,原是伏羲大帝留下的,预备给夔龙用的,他们怎么肯给你!”临二大叫,青君便继续听他们胡扯,全当在听奇幻故事。

“不给。”临水吃了一筷子青菜,眼睛都瞪圆了,“诶,好好吃啊,他们家手艺真好。”他又吃了一筷子,才晃晃悠悠的补充,“不给,那就杀上去抢好了。”

他如此的散漫,嘴里还嚼着东西,却说的杀气四溢,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冷冽,锋利的像是一柄利剑,眼睛里都是转折出的冷光。

青君被他说得颤抖了一下,只觉的周身温度陡然低了几度。

晚饭吃的欢实,他们还三个人干掉了一瓶白邑老白干,只是回去的时候就悲剧了。

又开始下雨了,当然这不要紧,天要哭,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只是悲剧在于,出来的时候天气燥热,青君便没关窗子。

“可怜。”

他们到家之后,各自回房睡觉,青君却忍不住大叫,他那房间已经水漫金山了,尤其是他的床,已经湿成了一条小河,上面都能养鱼了。

“我只有一床被子。”

临水吃着杨梅站在门口:“现在是夏天,你可以不盖被子。”

“那我总不能床单也是湿的啊!”上次那条蛇之后,这房间的寝具就全部换新过一遍了,这次居然又要换了。

“那么。”临二看了他一眼,慢慢腾腾地邀请,“你要跟我们睡?”

临水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注意不错。”他甚至都等不及青君说话,就跑过来拉人,晚上的时候都喝了酒,满室都是酒香味,浓烈的连檀香都压下去了。

青君被他们拉过去,弄不清他们怎么就突然这么热情了,直到看到床上的那副牌才恍然大悟。

“又玩争上游啊。”青君叹了一口气,这两人自然来了之后,每天都翻着花样找乐子,前段时间是拼命在家看电影,连樱桃小丸子都看了一遍,这段时间却是迷上了打牌,每晚在房间里吵闹。

“输一把脱一件衣服。”

临水一边洗牌一边宣布规则,表情很严肃:“你会玩的吗?要我教你吗?”他跃跃欲试。

“会。”青君叹了一口气,他们打牌还是他教的呢,不知道临水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不过这个游戏规则会不会太诡异了,他们三个大男人,也能这么玩?又不是有美人在这里,能盼美人脱衣。

临二瘫倒在床上,他晚上喝多了,脸颊通红,喘气里都有股浓烈的酒味,眼睛也很迷茫,不像临水那么清醒:“玩吧玩吧,玩两把就睡觉,我困死了。”

17 酒后乱性

这个夜晚青君过的浑浑噩噩的。

他恍惚间记得他们在打牌,但是意识又告诉他不是,他挣扎着想睁开眼睛,那眼皮却又像黏起来似的,沉重万分。

他觉得浑身都热,好像整个人都泡在了温水里,那水里带着花香,浓郁的让整个人都要沉醉进去。

汗水被温水催发出来,激的他眼睛都疼,口舌干燥,好在很快就有人给他端了水来,他就拼命拼命地喝着,饥渴的像是干涸了几百年。

那水如此的浓郁,像是黏稠的糖水,清甜却有着某种涩味,他拼命地吮吸着,直到听到有人低声咒骂着:“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今天你吸一口,明天你吸一口,我都成供血机了。”

那股水源离开了,青君想追过去,却被人一把抱住,那个怀抱很紧很热,与他皮肉相贴汗水相滋。

怎么会这么热啊……青君茫然地想,更加想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抱着他的人,可是他睁不开,只是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浓烈的让人沉醉。

“做个好梦。”他听到有人低声说,声音古老华丽,还微微的颤抖着,像是忍受着某种疼痛。

与此同时,青君也感觉到了某种疼痛,他感觉自己冲进了某个地方,那地方干燥而狭小,挤压的他浑身都疼,他想后退,却只是加深了那种疼痛。

他听到了一些呻吟,疼痛的或者舒爽的,他不清楚那些含含糊糊的语调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感觉在后撤的过程中,那种深入压迫感变成了一种舒服的感觉。

是的,舒服。

那种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的舒爽,他上次经历的时候,是他跑了八条小巷追上那个偷他俏玉的小偷,上上次……上上次还是他在家的时候。

他感觉这种愉悦来的如此热烈与痛快,痛快的他都想哭。

相爱如欢,云飞、浪涌、雨落。

他不知道怀里抱着的是谁,只是觉得那种缠绵好像要陷骨髓似的,他们俩像是纠缠的藤蔓,已经融为了一体。

远方似乎有人在叫他,那是个温柔的女声,一直在啜泣,小小声地呻吟着:“大人、大人,大人……您触犯天规了。”

她哆哆嗦嗦地哭着:“斩仙台又开啦,大人,大人,快离他远点,大帝震怒了。”

青君觉得她很烦很烦,他正沈湎于欲望之中,那种相拥的感觉太过美好,美好的他只想静静地一个人享受。

“六根不净。”那个女孩子还在哭着,她的声音却换成了男声,冰冷锐利,“那帮妖孽啊,又毁了我们一员大将。”

那声音如此的锐利,像是刺骨的针尖,青君抖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眼前金光盛开,花如烟海,那些氤氲的黄色光线落在血红的花田上像是活了过来,每一丝光线都剔透的像是一场绝美的盛宴。

他怔忡地看着那片花海,感觉他自己都深入了其间,变成了一只蝴蝶,蹁跹着蹁跹着,在花朵间流连忘返,像是一只忘记归路的昆虫。

真是一只蝶也不错,青君想,低下头去用唇吻着花朵,感觉花儿像是丝绸一样,划过唇瓣,美好的让人心碎。

他慢慢地吃了几朵花。

青君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吵醒的,那声音尖锐的根本不像人声,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头痛欲裂。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窗外的阳光炙热的像是金子一样,穿过了窗帘落在地毯上,形成了光影明灭的圆圈,光怪陆离。

浑身酸痛,好像被车碾压了似的,青君想,隐隐记得昨晚好像干了了不得的事情,这种浑身力气被抽空了的感觉,好像只有那种事之后才会有啊……

他陡然想到这个,激动的眼前一黑,几乎是在床上跳起来的。

临二坐在床头看天花板,听到动静才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醒了?”

美梦……不、噩梦成真了。

青君跌跌撞撞的滚下去,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落了下去,坐在床上的临二便赤裸着身体,这姿势让青君瞬间绝望了。

临二的身上青青紫紫的,青君不是懵懂幼儿,完全清楚那些痕迹意味着什么,结合昨晚那场梦境,他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酒后乱性是个不错的理由。”临二微微一笑,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虽然不合理,不过显然做爱是互相的,我没打算跟你计较,起来吧。”

他倚在床上,绝对是事后烟的状态,眼角眉梢还残留着那点纵欲过后的疲倦与残红,性感的要命。

青君怔怔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临二重复,微笑着向坐在地上的青君伸出手,“你身材还不错,就是有点粗暴了,我意思是说,你不起来吗?”

被子被青君卷下了床,临二身上一根布料都没有,但是他好不羞涩,大大方方地展示着他的身材,包括他大腿上的那些血渍。

青君突然很想哭一哭,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因为激动。

他以为要被狠狠揍一顿的,当然,重点是,他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人是真的来报恩的,能跟陪他过一生。

一生啊,一生有多久呢,一生有多长呢?

比海枯石烂天长地久还要的长,因为那是他的一生,完整的一生。

虽然临二强调了一遍又一遍的不要紧,但是青君还是很忐忑,但是等他再穿好衣服的时候,他看临二就是另外一副眼神了。

怎么说呢……青君想,心情很复杂,他想临二可能真是不了解这种感觉,他今年三十二了,走过的城市可能比有些人一生走过的都多,经历过的挫折与鲜血也比任何人都多。

他想,没有人能了解到他这么些年的孤寂,所到之处,所爱之人,所碰之物,总是毫无例外的离开的孤寂。

他走了很久,几乎都以为他这辈子永远只能一个人了,现在却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跟他说,能陪着他一生,现在甚至能陪着他上床。

哪怕仅仅是一次酒后乱性。

“中午我要吃红烧肉。”临二也穿好衣服,对他的眼神毫无所觉,打着哈欠,“还要吃青椒猪肝,对了,我还要椰奶,记得买。”

18 凋零如花

“你不洗个澡吗?”青君一边点头答应,一边犹豫着问,他看到临二身上还有很多的痕迹,这种时候应该洗个澡比较好。

当然自己其实也该去洗一下,青君这么想,心里有点躁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又回到了十八岁,是个懵懂的少年,性冲动似的。

他看着临二,看后者倚在紫檀的橱柜上,身形高大修长,如此的夏季,他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扣子一直扣到第二颗,露出一点点的锁骨,充满了禁欲而诱惑的气息。

他隐约记得他昨晚亲了什么东西,像是花瓣一样,湿润而顺滑,他把眼睛落在临二的皮肤上,那肤色的蜜糖色的,甜蜜的像是能一口吞咽。

临二把皮带扎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临水在外面等我。”

他率先跨出了门,青君想了想,只好跟了上去。

临水果然坐在门槛上,他的脚下躺着两个乌黑的团子,它们身上还裹着浓浓的粘液,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这是什么?”青君好奇地问,同时有点尴尬,不知道他跟临二昨晚的事情,临水是不是也知道了。

昨晚他们一起打牌的,当时临水也在,而且临水本来就跟临二睡在一起,他当时好像也听到临水的声音了……

难道三个人一起胡搞的?

他越加心虚,陡然想起来临水和临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生了。”临水说,顿了一会儿才说,“九灰死了。”

青君脑袋里轰隆一下,只是一只老鼠死了,他却觉得脑袋里震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者是因为一只公老鼠生小孩让他震惊了,青君古怪地想,压下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

临二用脚尖拨拨地上的两团小仓鼠:“公的?”

临水点点头:“当然,我弄不出母的来,能生已经不错了。”他想了一下,“其实我手上还有一个女的,阿蝶,她血统虽然一般,但是天赋不错,或者可以试试,也许能成功。”

“你手下还有女孩子?”

“本家送上来的。”临水撩起额发轻轻地笑,“原本是打算献给我的,我一直子息凋零,他们都盼着阿蝶能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她天赋很高,是个暗杀高手,十三很讨厌她,一直把她安在军队里,她是第七队的队长。”

临二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天空,脸上又出现了青君讨厌的那种空远与悠然:“你还有本家,我这族却只有我这一脉了。”

“所以说低贱有低贱的好,狼族再没落也不至于灭族,倒是你这里,高贵自然就人少了,我明天就联系阿蝶。”

本家……狼族……

青君听了进去,就这两个字,感觉能拼凑出一点原形,譬如临水应该是一只狼,临二那天也跟他说的,临水很凶,像是一只狼,能随时吃掉他。

他认真地听着,平时就这些话题他都故意回避,他讨厌他们说这些东西,好像能撕裂他世界观的东西,但是他现在却很渴望挺清楚,因为他突然对临二很感兴趣。

他想知道临二是谁,临二的家庭,临二的过去,甚至临二的一切。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并不是孩童,虽然他没有真的有过情人,但是性交还是有过的,他弄不清只是一晚,他就怎么突然对临二有了兴趣。

真的是兴趣,看到临二都会高兴的兴趣。

一个男人看到另外一个男人而发自内心的喜悦之后,他就该警惕了。

“算了,我们魔界的女人凋零如落花。”临二垂着头,“早就指望不上她们啦。”

临水嘿嘿一笑:“墨河一战后,我们的势力已经削弱了很多,人间有人在修仙,可没有人在炼魔啊,千年选命很快就要到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被五界瓜分了。”

青君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又开始谈论这些个,虽然他不怎么听,但是临水之前分明对这些话题厌恶的无以复加的。

难道是因为他昨天说的,闻到了临夜的味道?

临二望着天空,笑了一下:“要下雨了。”他低下头,又冲临水笑笑,“我会抓紧时间的,还有十天就到大选了,你好好保存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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