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真年代 下——阿罗al&眉雨湮湮
阿罗al&眉雨湮湮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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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年半前Earl出版了这本画册,无可厚非,但是已经分手这么久,还如此缱绻不能忘怀,这是,想表达什么?

不知道其他男人看到自己情人的半裸照片如此堂而皇之的供人参观是什么感受,沈为握紧拳头,瞬间脸色惨白,眼光阴霾犀利。

第一三七章

手里还握着吴真的手机,突然又响起来,沈为的目光深沉,这次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还是Earl,只有一行字,“这些,你还记得吗?”

随邮件的图片没有用附件,打开就可以看到,很容易能看出来,这些照片是《547》上许多组照片同期拍摄的,这次能看得清吴真的面目,各种角度,有些是双人的,虽然并不是赤裸的色情,但亲昵的毫无掩饰。

越翻下翻,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沈为脸上褪尽血色,这次尺度终于突破了。

树林边,一地厚厚的焜黄落叶,吴真靠着树干坐在地上,依然光着上半身,Earl赤裸地跨坐在他身上。Earl身下,吴真牛仔裤的前扣大敞着,裤腰被褪得很低,隐约看得见紧实的臀肌。说是野合也不算过分,相片上Earl面朝着镜头,而吴真低头吻着他的胸膛,神色沉醉,俨然是一场欢爱的开始。

短信的铃音再次响起来,这次还是照片,效果却远没有前面的那些精致,主角只有一个,Earl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媚眼如丝,是挑逗的表情,只有私密处用被角略微遮挡,欲拒还迎。

接着又是一条短信,依然来自Earl,“XX酒店,1206房,你过来吗?”

放下手机,沈为走到窗边猛地把窗子推开,冷风扑面而来,他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努力让自己冷静。

但胸口,还是上下起伏着。

紧追慢赶的短信总算停了,应该是那孩子在等着,从口袋里掏出酒壶,最终又放回去,喝醉了他会失控,他不想对吴真使用暴力,他不想失去他。

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沈为都有些恍惚了,这次来的不再是短信,而是电话。

他拿起手机,来电的当然还是Earl,这才一支烟的时间,就等不及了,沈为按下接听,电话里男孩激动的话音一字一字地击打着他的耳膜:“吴真,来不来你倒是说话啊……他妈的,你哑巴了是不是?”

“让你说爱难,说声不爱也这么难!吴真,要是你不爱我,咱俩就是床上床下的关系,当年我妈被怀疑得癌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跑个几千里的路天天跟我边上陪着?……那时候我发烧也不是当晚就要死,挨到天亮怎么了,用得着你大半夜背着我往医院赶吗?……我他妈自己不争气出不了片又关你什么事,你放下一堆的事带我出去旅行……”

沈为一声不吭,他听见Earl用带着哭音的语调质问,电话那边的人应该喝过酒,吐词因为酒醉而含混,但沈为,每一个字都听清了。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Earl抽泣起来,“嘘寒问暖的你要管,高不高兴你也要管,如果这都不算爱……吴真,你说话啊,索性你干脆说不爱,我也就死心了……这些事,当时咱俩还在一起也就算了,手都分了,我在外边受多少委屈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吴真,用的着你四处托人打招呼照顾我?”

耳边抽泣声越来越重,“我想死心,你倒是让我死心啊,吴真……先把人宠到天上,然后突然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你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呜咽着,电话里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无力,语气说不出的绝望,“吴真……会不会你爱我,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再不能忍受,沈为把电话从窗口狠狠地摔出去,手臂无力地垂下来,他笑得凄凉,是啊,如果,这都不算爱,吴真是个太好的情人,对earl,对池涛,对李东黎,或许根本不需要爱,他就可以把一切做的完美。

沈为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为他泥足深陷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的保质期,究竟,到哪天?

第一三八章

空章

第一三九章

吴真把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接过盒子,打开,盒里放着一条项链。

链坠是块铂金铭牌,上面刻着Earl的中文名字和英文名的花体,当年订做的时候,字是他亲手写的,其实不过是生日时让小孩高兴一下,但却被Earl当做定情信物,一刻也不愿离身。

链子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钟意站在旁边不自在地低着头,吴真对他笑笑:“没事了,你先去忙。”

钟意出去,把门带上,吴真放下盒子,展开纸条,果然是Earl的笔迹。

内容只有六个字,“路归路,桥归桥。”

吴真长叹一口气,他们其实断的还算干净,分手之后Earl离开,不久前又回来,他们也只见过一次,这样看来,他私下托熟人照顾Earl的事,Earl,应该是知道了。

那是他的愧疚,作为一个年长的情人,他对Earl没有引导只有纵容,从而导致今天Earl的骄矜。离开他以后Earl过的不好,他都知道,他只能,尽可能地继续关照他。

把纸条捏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又将项链收入盒中,放进抽屉。想到Earl那天留在他车上的相册,他不禁皱眉,现在,Earl要跟他完全撇清,这样很好,如果因为他的暗中照顾让Earl对他一直不能放下,他确实应该,彻底地,把手松开。

下午五点的飞机,在去机场的路上,吴真打电话给沈为,大概是因为快到年底,沈为这次格外忙。昨天下午吴真估计时间,他已经下了飞机,却没像往常一样打过来报平安,吴真不放心,自己打过去,还没等他说出要外出旅行的事,草草的几句交谈便收线。

车已经驶上去机场的高速,电话拨出去很久,吴真以为沈为正忙不便接听的时候,终于接通了,“没打扰你吧。”他笑着问。

“你好,我是沈先生的助理,沈先生现在正在开董事会,不方便接电话,不知是否有事情需要我帮您转答。”那边传来的,却并不是沈为的声音。

沈为的助理似乎有几个,但是,电话里这个男声磁性低沉,恍惚在哪里听过,让沈为的助理用那样程式化的语调转达私事,他觉得不太好,吴真笑了下,“谢谢,也没什么要紧事,我自己留短信给他。”

那边的男人微笑一下,“是吴先生吗,我是周航,我们见过面,不知道您是不是还记得。”

原来是周航,吴真也没再绕,客套地问好,他直接说:“是这样,我要去趟大理,五点左右的飞机,大概晚八点之后到昆明,落地后,我再打给他。您能替我转达吗?”

吴真的意思是,飞机上关机几个小时,沈为找不到他可能会担心,因此需要提前告知。

“好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问您要去多久。”周航依然很客气。

吴真又笑了,周航果然不负万能助理之名,沈为想立刻知道的,他大概都会问到,“暂定十天,”他简单的回答。

“好的,那祝您一路平安。”

安检完毕,坐在候机室,吴真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一位摄影师,前几天才见过。那人很着急,跟他说起要拍摄的模特临时出了状况,这个同行上次看到他拍的运动题材很欣赏,问他不能介绍上次拍摄的体院模特。

吴真自己也做这行,知道定好的模特不能用是多头疼的事,这种商业摄影的预留周期通常不多,凭那个同行给他形容的特征,他一下就听出来说的是池涛。

“Amos,是这样,池涛他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了,他很忙,我帮你问问他,但不一定能成,待会我再打给你,好吗?”

那边连连道谢,挂断电话,吴真立即打给池涛,响过两声,池涛就接了,“吴真。”

这时候,广播里已经开始提示登机,也顾不得寒暄,吴真开门见山,“池涛,你这两天排的出时间吗?我有个同行,手上有个活,很急,题材跟我们上次拍的一样,他看过我们那组照片,一眼看中了你。”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他听见池涛说:“抱歉,吴真,我昨天刚到海南,两天内回不去。”

别说这是巧合,吴真愣了十秒钟,突然笑了:“你在,海南?”他问池涛。

池涛很诚恳,“是,给他介绍我的同学,行吗?”

“现在不是休息日,你们这是,学校组织旅行,还是带学生外出比赛?”吴真继续问道。

“是旅行,我请了假。”

“那应该不是一个人,”说完,吴真艰难地开口,“和沈为?”

池涛尴尬的犹豫了一下,“嗯。”

第一四零章

吴真坐在洱海边一家半露天的酒吧,风从狭长的山谷间吹过,温暖却强劲,大理他来过不只一次,跟着人群四处游览,已经不是他的选择。

清澈晴朗的天空,可以一直望到远处苍山顶上的映在冬日暖阳里的白光皑皑,不知道是笼罩的云雾还是未融的积雪。

酒吧的老板是个小个子的女人,大概三十来岁,笑容很和煦,但有一双沧桑的眼睛,吴真来到大理三天,来这间酒吧第三次,每天从午后开始,在延伸到水面的露台上,能看到她对着远处的苍山画一幅油画。

她的用色非常明亮,画面的色调比实景的颜色更加澄澈如洗,吴真不确定如果是他,累月经年对着同一副景致,是否还能有如此明亮的心情。

下午四点之后,光线比午后略暗了,她放下画笔,自己收好画具,又差遣伙计把画架搬走。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她对吴真点头招呼,“今天就到这了吗?”吴真问她。

“美景稍纵即逝。”女人笑了下,回答很简单,但意味深长。

吴真转头看着檐廊外的玉洱银沧,她说的对,美景稍纵即逝。他的职业,正是让稍纵即逝的美好成为不朽,现实中的稍纵即逝,如何能不朽,或许,永远,都只是个,臆想。

刚听说池涛跟沈为结伴出行的时候,吴真很难说心底没有震动,飞往昆明的飞机上,三个多小时,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池涛和沈为是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他其实很清楚,池涛小心翼翼,惯于服从,而且只能服从。如果不是沈为相邀,他不信池涛有主动跟随的胆量。

吴真笑了下,这样近乎卑微的仰视和跟随,是他给不了沈为的。所以,他拿什么指责他,前一阵他心不在焉,可能真的让沈为不好过了,沈为现在要从另一个人身上找快活,他似乎,真的,无法苛责。

但一夜之后,他比自己预料中的平静很多,可能,有关池涛沈为这回事,有关他怨的,他不满的,真的,就随着他酒醉那晚的一巴掌打出去了。

他用了一个晚上思考,于他,沈为与他初恋之后的历任情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他终于想清楚,区别在于他对沈为有要求。

是的,对那些EX,他连忠贞的要求都没有,他对沈为曾经有过,矛盾的是,他又从来不曾信任沈为的节操。他把自己能给的都放在沈为手上,沈为就真的以挥霍的姿态消耗了。金钱,时间,乃至感情,这世上有多少东西是不会损耗的?或许有一天他对沈为的要求一低再低,低到终于看不到的时候,感情也就消之殆尽了。

这样的态度不算积极,但谁情愿整天像个修罗,不得不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他不在乎付出多少,但如果非要战斗的浑身伤痕累累,才能勉强留住那个人,把稍纵即逝硬当成不朽,这样的感情,绝不是他要的。

从酒吧离开,吴真沿着青石板路慢慢的走,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到傍晚时分,古城在白天的喧嚣和灯红酒绿的繁华间,难得的清静,抬起头看着墨黑色攒瓦外,映着的苍山青黛,灰白色的云团被镶上明亮金边,云层之上,光影色彩流转变幻,演绎绚烂光景。

他取出相机,没有拍,只是打开取景窗,用镜头扫过一个个流动的画面。

镜头里有一棵高大的滇合欢树,这不是花开的季节,但树叶繁茂,纯正的绿色跟白墙黑瓦,檐下精美彩绘,一起交织成一幅层次分明而又色彩绚烂的画面。

调整镜头,拉远拉近,直到,吴真的镜头里,看到那个站在树下的男人抬起手,微笑着向他打个招呼。

把相机放下,那个男人的面容更清楚,虽然眼眸乌黑,但高鼻神目的面部轮廓和高大匀称的身形,吴真当即肯定男人是个混血儿。

俊挺的眉,高直的鼻梁,下颌的线条很有力度,眼泛桃花带着三分笑意,吴真不得不承认他眼前一亮,他当即在心里给男人打了九分,满分是十。

看他的衣着,应该也是游客,这男人一直微笑着看着他,既然跟他打招呼,吴真也礼貌的微笑下,算是回应,男人径直朝他走过来。

“我看过你拍的很多照片,非常欣赏,但是,你本人比所有作品都有吸引力”,这男人没有任何迂回,开口的声音磁性低沉。

吴真微不可见的扬了下眉,“谢谢。”

但他突然有种被抢了台词的错觉。

第一四一章

第一四二章

晚上吴真去了酒吧,刻意躲着Dick没有必要,他很欣赏那个有个性的女老板,虽然交谈不多,正如她同样欣赏吴真。

PARTY的规模并不大,酒吧一楼和二层的露台上,有简单的冷餐,调酒师依旧如常按照客人的要求调制酒水。

女老板换了条长裙,算是礼服,吴真把路上买的花送给她权当礼物,那个女人微笑下接过,吴真环视一下四周,“主题是什么?”

“完结”,她笑笑。

并没看到那幅油画,有些许遗憾,但其实很正常,他不觉得这个女人想把真正的完结展示给人看,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吴真对她欣赏,但不好奇,这可能正是这个女人和吴真彼此赏识之处。

请了一支乐队,毕竟是在大理,水平不算高,但表演很认真,吴真在吧台边上坐好的时候,看到Dick端着酒杯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大理的冬天也很暖和,但晚间风更大,Dick夹克下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喝了一会酒感觉到热,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露出坚实修长的身材。

果然有当情场浪子的本钱,吴真看了他一眼,又把眼光落回到酒单上。

伏特加那栏,第一款就是灰雁。

苍凉劲风和椰林海浪,相距的,有多遥远?

这些天在大理,他一直没喝过酒,他看酒单的时候,Dick说了一句:“她家TheGodfather调的不错,其他一般,这里不容易找到好的调酒师。”

吴真笑下,没说话,他不会借酒浇愁,Dick也看得出。

反正也没什么目标,他点下头,片刻后酒保把酒端上来,口味确实很好,听了一会音乐,换成了爵士风格的舞曲,有客人下场,女老板坐在吧台后面眼光落在吴真身上,吴真起来走到她身边,“能请你跳支舞吗?”

女老板温柔的笑下,从吧台后面款款走出,她不说话,吴真也没开口,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一曲终了,吴真把她送回座位,女老板对他笑下,“今晚你的酒,能让我做为礼物送给你吗?为了庆祝完结,你是唯一关注我的画,而不是关注我的男人。”

她很漂亮,不是清纯,也不是艳丽,是自然而生的妩媚动人的女性气质。

“我的荣幸。”吴真点头。

坐下的时候,Dick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对着女人能勃起吗?”

吴真端起酒杯,“有感觉的女人可以,但做不了。”

“纯粹的。”Dick笑了声。

吴真没心情敷衍他,把自已的酒喝尽,苦杏仁配上威士忌,浓厚醇正。

夜色,美酒,沉默的心情,吴真竟然有了分醉意,他很少喝鸡尾酒,确实,他对混合的酒,反应比纯酒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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