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真年代 上——阿罗al&眉雨湮湮
阿罗al&眉雨湮湮  发于:201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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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是令人窒息的安静,Earl在吴真怀中很沉默,如果不是肩膀时不时的抖动,吴真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许久之后,Earl问吴真:“你爱我吗?”

吴真没出声,他又哽咽着问:“你,爱过我吗?”

吴真苦涩地笑了一下,他依然把Earl抱得很紧,“别问我这样的话。”

下巴轻缓地擦过Earl的头发,吴真又说:“以后,也再不要这样问别人,这是在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你知道吗?”

说完翻身打开床头抽屉,他拿出一个信封放到Earl面前。

“这是我给Paul的推荐函,你可以去找他,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手指划过信封的封口处,Earl看了吴真一眼,他没打开,但也没把信封放下。

过了一会,Earl从地上拾起衣服,他把信封放进外套口袋,吴真放心地笑笑,这是他最后能为Earl做的。

“你没有半点犹豫,”Earl看向吴真,他自嘲地笑出来,“枉我还曾经以为,你爱我。”

“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点,”吴真的声音温柔但郑重,“当你无法决定一件事的时候,可以选择先把事情做绝,然后接受它。”

从背后抱着Earl,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吴真并不是天生就喜欢这样的姿势,但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晚,他知道自己已经残忍到极致,所以必须温柔到极致。

有个情人曾说他假,明明没有动心,却总能给情人被爱的错觉。但真真假假,谁能分的清楚。

情人,应该,是用来宠的,这个应该,已经慢慢变成了吴真的习惯。

至于爱……

爱是什么?年轻的时候,怦然心动就以为是爱了,过尽千帆,才明白,唯有时间能证明爱情。

亲密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曾以为过快的心跳就是爱情,激情褪去之后,却突然发现那只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剩时的错觉。

这样的终止方式是吴真想要的,这出感情戏,从开场到落幕,他让它缠绵得完整。

天将明时,Earl起身一件一件穿好衣服,一向粘床的吴真也起的很早,他把自己收拾的利落齐整,就像第一次把Earl带回家时一样。

把Earl送到门口,吴真最后一次拥抱他,他亲吻Earl,这次只是额头。

吴真的笑意依然温柔,看着Earl湿润的眼睛,他说:“谢谢你,Earl,谢谢你陪我的,547天。”

第六章

沈为是在抽事后烟的时候,故做漫不经心的问起关于那男人的事的。

池涛躺在他身边,池涛这男孩其实男子气挺足的,他不是特别喜欢沈为搂着他,沈为也不是特别爱搂着人,压的胳膊发麻,池涛身量又不在他之下,他不喜欢最好,沈为求之不得。

但必要的亲昵和安慰总要有的,他一支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似有似无的一下下轻轻抚摸池涛裸露的肩膀和颈侧,皮肤上的汗水犹在,沈为把薄被拉上来盖住池涛,池涛仰起头对他笑笑。

要不是真累了,沈为会被池涛这个清澈的笑容弄的再次兴奋。

但现在,他在想另外一件事。

“今天俱乐部门前遇到那个男人,是你的老朋友?”沈为抽了一口烟,问道。

他眼浮现起那男人的脸,那男人的眼波,那男人的腰,长腿,每一处都YD的让他心痒,尤其,酒红色的V领衫,看来,那男人跟他都爱这一骚包款式,露出的清秀的锁骨,中间垂着一枚戒指,呵,把那种有定情信物含义的东西公然挂在心口,莫不是,有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不曾?

然后,他眼前又浮现起那男人的小娘C男友,那孩子拿不住那个男人,但那小东西也不错,跟池涛是两个极端,很风情很识趣的男孩,沈为又一次心痒。

一个正餐一个甜点,都合他胃口。

至于池涛,沈为觉得,池涛像种水果,干净,新鲜,有营养,味道好,什么时候看着了,都喜欢,但只吃水果,他吃不饱。

池涛犹豫了一会,“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我也五年没见过他,没想到今天遇上了。”

沈为笑笑,他翻过身,压着池涛,“那你该管他叫叔叔喽?”

池涛挣扎一下,“没有,那时候我还读高中,他刚大学毕业,他叫吴真,我叫他吴大哥,小时候觉得差的挺多的,现在好像,也差不了几岁了。”

吴真,沈为在心里念了一遍这名字,无真,就是,没有一分是真的。

沈为的手伸到被子里,揉捏着池涛的身体,“你这大哥,当初对你没什么想法?”

池涛一把握住沈为的手,有点着急了,“沈为,你说这种话,我,我跟你是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

沈为看着池涛的神色,忽然笑了,“逗你呢,真急了?”

池涛别过脸去,“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吗?”

沈为心想,这种事有什么不能拿来开玩笑的?池涛平时也不是一句玩笑开不得,看来,要说,女人的预感灵敏,男人的预感其实也不差,他就觉得今天看池涛和吴真,虽然就是寒暄了几句,互相留了电话,但是,总是有些什么,不一样。

吴真看池涛的眼神就不用说了,就是池涛看吴真,那要是什么点额外的都没有,他枉活这么多年。

池涛在他面前,那就跟透明的一样,分分毫毫,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池涛还能瞒得了他?

沈为吻了吻池涛的嘴唇,“是我错了,我道歉。”

他吻的很细腻,最后池涛在他唇下轻轻的叹口气,“沈为,我对你,是认真的。”池涛的声音,有丝沙哑。

沈为看着池涛的眼睛,沈为的眼珠很黑,看人的时候非常深。

嗯,知道你是认真的,可你知道我吗?

没说话,他这回伸开手臂搂住池涛,池涛也搂住他,“睡吧,好梦。”

池涛最后也只能无语,他跟沈为在黑暗中互相拥抱着。

沈为想,这个吴真,他真心有兴趣会一会了。

甚至跟池涛无关,纯粹对吴真本人的兴趣。

都说了,只吃水果,他吃不饱。

吴真最好真来挖他墙角,好让他近水楼台,一网打尽。

第七章

这是必要的问候,吴真打电话给池翰章,寒暄几句后,他问:“您身体还好吗?”

池翰章客套地答了句:“还算硬朗。”

吴真又问:“小涛还好吗?”

周六晚上,吴真应邀到池家拜会,父子两人仍然住在报社的家属大院,五年前,吴真常来。

开门的是池涛,见到吴真后,他的神色明显有些尴尬,忐忑倒是没有。

被熟人撞见在GAY吧门口跟男人搂搂抱抱,会尴尬也在情理之中。但池涛好像从一开始就相信吴真不会将这事说给池翰章听。吴真笑了下,很好,看来,那一年间建立起来的信任,还是在的。

还在,就好。

池翰章下厨,吴真也不客套,他站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池翰章说话。池翰章手脚麻利地把菜洗净,他侧过头对吴真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做新闻,没想到后来,你会转到专业摄影这条路上。”

吴真低下头,他笑得很谦逊。池翰章又说:“不过,你这个踏实劲,做什么像什么,小涛要是跟你一样,我也不至于多操这些心。”

吴真下意识地看向餐厅的方向,池涛正把餐桌上本来摆着的零碎物件挪到一边的矮柜上。

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超市购物袋、杯子、甚至还有文件,吴真叹了口气,过了这么多年,这父子两人的生活状态,还是没变多少。

池翰章和吴真的父亲其实很像,都是忙着事业,没什么空闲顾着家里人的工作狂。但吴真比池涛幸运很多,他的父亲是个地质工作者,常年在外,但至少他母亲对三姐弟照顾得无微不至。

池翰章跟池涛的母亲很早就离婚了,身在单亲家庭,已经是不幸,还跟着个工作狂父亲,则是不幸中的不幸。

或许,当年对池涛的喜欢,真的是从怜惜开始。当年的池涛,五官没有如今这么硬朗,还不是现在这副成年男人的身架。

到现在,吴真还记得池涛少年时的模样,身形比现在单薄,眼神比现在更加清澈,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球裤下面的小腿修长笔直。得知父亲又要加班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咬一下嘴唇。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吴真想要保护他。

吴真回过头对池翰章笑的诚恳,“小涛也很不错,”他说。

饭只做到一半,池翰章接了个电话。吴真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解了围裙从厨房出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吴真站起身来,池翰章一脸歉意:“对不起,吴真,社里有急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池瀚章叫来池涛,“爸要出去,今天你来招待你吴大哥。”

池瀚章的意思是让池涛带吴真出去吃,吴真也没虚让。虽然在这房子里,他不知道给池涛做过多少顿饭,但那毕竟是五年前的事。

在车上,吴真问池涛:“咱们去哪?”

池涛报了个地名,正赶着晚高峰,车走一路停一路。

等红灯时,吴真侧过头看向池涛,池涛低着头,看了一眼右侧的口袋,那边隐有灯光,像是手机屏幕。

池涛转过头时正对上吴真的眼神,他尴尬地笑了下,随即把头转开看着前方。

吴真微微笑:“有约会是吗?”

第八章

几乎是刹那,池涛脸红了,他长期在室外运动,肤色偏深,但红晕看起来还是很明显,池涛没看吴真,但他点了一下头。

吴真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过了一会,他问池涛:“上次那位,是你男朋友,是吗?”

池涛犹豫一下,再次重重点头,是肯定的姿态,但这一次,他连脖子根都红了。

他曾悉心爱护过的池涛,现在,是别人的了,嫉妒这种情绪,吴真几乎没有,但怅然总是有几分的。

但没有半点迟疑的,吴真也点了一下头,他对池涛诚恳地说:“他看起来不错。”

池涛转过头认真打量吴真的表情,吴真唇角带笑地看着池涛。

吴真的眼珠是棕色,在池涛认识的人中,这眸色偏浅。吴真总是笑得一脸温和,但他的眼神如蒙了雾一般的看不分明。

绿灯亮了,吴真转头看着前方,“约在哪?现在不好打车,我送你去。”

池涛里面穿着白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天蓝色夹克,配着深蓝色的牛仔裤。虽然式样简单,剪裁却不错。光穿在外面的,吴真看不到一个LOGO,但价格应该不低。

这不合池瀚章的消费理念,也不是学生能负担的花费。吴真低头看了下自己短风衣和V领薄毛衫,他突然想起沈为,衣着的风骚程度跟他不相上下。

感谢他没把池涛也变成这样,像他们这种欢场里打滚的人,总是容易喜欢简单干净的东西。

吴真不动声色地看了池涛一眼,看来,沈为和自己果然有共识。

他应该和沈为惺惺相惜一下吗?

车开到离体院不远的地方,池涛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池涛接电话时的表情很欣喜,笑意一直漾到眼底,但对方说了几句什么,池涛顺从地应了一声“好。”

挂断电话的时候,池涛的笑容不见了,他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

果然还是年轻,喜怒悲欢都直白地写在脸上,吴真了然,他问池涛:“以前,体院边上的卖烤串的那家张记,你还记得吗?”

池涛仍沉浸在被放鸽子的低迷情绪中,他疑惑地看着吴真,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吴真笑了下,“回来两个多月了,我去找过,但那店子,好像已经不在了。”

“还在,不过搬了。”池涛闷闷地说。

“是吗?”吴真减缓车速,“在外面的时候,常想起那家店的烤肉和桂花米酒,有一次生病,几乎没想得哭出来。”

池涛忍不住笑了出来,吴真斜睨他一眼,佯怒道:“笑什么?以前是谁缠着我,不要告诉爸爸,多吃几串就当晚餐的?”

池涛看着吴真,他抿紧了唇,但依然在笑。这是再次见面后,池涛对着吴真第一次毫无顾忌地笑,吴真有一丝欣慰,也不枉他自毁形象。

一个大男人,想吃想到哭,去!

但这不重要,吴真试探池涛:“那家店,是什么时候搬的?”

“那年,你是春天走的,刚过秋天,那店子就搬了。”

池涛答的很快,语气自然,神色自然。吴真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池涛在他面前几乎是透明的,吴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他明白了八九分。

“那地好找吗?”吴真问池涛。

池涛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小胡同里面,那一带现在大变了,我可以带你去。”

说着,他自嘲地笑了下:“他说他今晚有事,不能见面了。”

第九章

沈为放下电话,已经是春夏之交,傍晚的风吹过来,轻柔惬意,他今天不是故意放池涛鸽子,是Neo心血来潮找他找的太突然。

Neo是个混血,不到二十岁,兼职模特,长的,非常好,沈为喜欢长相精致的孩子,早在池涛之前,Neo跟他断断续续做了一年床伴,这孩子床上功夫让人神魂颠倒,不过Neo不常在这个城市,这次也是短暂停留,只待一天就走,既然小情人难得一见,池涛就先放一放,反正,他们什么时候见面不行,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上次在国外买了个Cartier的手镯,原就是打算什么时候再见Neo送他,Neo这点很好,他知道沈为有钱,但从来不开口要东西,不过,沈为不会亏待跟他的男孩。

反而相比之下,他给池涛花的钱最少,池涛永远一派学生打扮,沈为也买一线品牌里适合年轻男孩的休闲款送他,不过,池涛几乎没穿过,他对吃穿都不讲究,也不是太在意这些,果然表里如一的纯洁。

只有那块表,是个很冷僻的牌子,沈为特意选的,果然池涛不知道,但因为是沈为送的,他一直戴着,沈为没告诉他,这是最好的潜水表品牌。

池涛太干净,沈为不打算改变他,他喜欢上的就是这样的池涛,池涛就一直是那个样子,挺好的。

下午跟Neo在床上折腾了几个小时,单纯从激情享受的角度讲,池涛跟Neo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这几个月,基本只跟池涛上床,换成Neo,正好调剂一下。

沈为是个独占欲强的男人,独占欲也算男人的本性之一,不过,他把Neo这种小东西看的很淡,玩玩就行了。

只要床上把他伺候好了,他对床伴没有其他要求。

他对池涛,也从来没有任何要求。

他常去的DionysusClub,不只是酒吧,楼上也有不错的西餐厅,Neo是中德混血,对西餐比对中餐的兴趣大,Dionysus是从法国请的大厨,做的很地道,这家店他也带池涛来过一次,但池涛很明显并不喜欢西餐,沈为也就是笑笑,他自已在这些上都无所谓。

吃完饭看着时间还早,手镯Neo戴在腕上,他皮肤是西方人的白,戴上很好看,沈为干脆拉着他的手,到楼下酒吧坐坐,现在就回酒店开始第二轮混战,时间太早,还是留到午夜场吧,他可不想被Neo榨干。

Dionysus其实不是家纯粹的GAYBAR,不过,老板是个GAY,所以,圈子里的人来的比较多,它算是家会所性质的俱乐部,沈为常来的原因是这里不像外面的酒吧那么鱼龙混杂,但说穿了,就是禽兽和衣冠禽兽,没本质区别。

刚到酒吧上人的时间,碰到几个老朋友,沈为过去喝了几杯应酬一下,Neo舞跳的不错,放的音乐劲爆,他也不寂寞,自已下去玩的正酣。

沈为回来的时候,Neo刚先他一步回到座位,Neo侧着身,正跟一个背对着沈为的男人说话,双眸明亮,笑靥如花。

等到这男人站直身子的时候,他回过头来,沈为的笑意真正浮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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