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Ⅴ)——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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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远忍不住又望了一眼床上未着寸屡的东方凌鹫,的确这样的东方凌鹫被‘主人’看到,‘主人’肯定会大发雷霆,殃及鱼池。

“你让王爷等太久恐怕不合适吧。”冷牙说着把肖明远推出房门,关门前补充句:“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到义父。”

肖明远被冷牙赶出来,对照关闭的房门无可奈何。于其相信冷牙的保证,还不如相信东方凌鹫的豁达。他从袁青山收集的资料中大致了解到东方

凌鹫的为人,一诺千金,为人宽厚。只要东方凌鹫能为袁青山求情,‘主人’会网开一面。抱着这个期望,肖明远不敢在此耽搁,赶紧去见袁青

山告诉他,他梦寐以求的人来了。

单纯的肖明远没有理解冷牙那句“好好打扮东方凌鹫”的真正含义。他不知道,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冷牙在肖明远走后,如蛇一样紧盯床上的东方凌鹫,一步步逼近他,咧嘴露出整齐白牙,似笑非笑的问他:“高兴吗?你的救星到了。你终于可

以摆脱我,得到解脱。”

东方凌鹫显得很平静,看了眼冷牙,什么都没说。闭上眼。冷牙冷哼一声,将他从床上抱起,先到浴室给他们彼此擦洗一番。冷牙给自己换上一

身整洁的衣服,却没给东方凌鹫任何布片遮体,直接用轮椅推他来到一间很大的房间中。

屋子被墙上的火把照得通明。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正中央放了一座硕大的,用纯金打造的鸟笼,宝石镶顶,极其奢华。笼内有一个秋千。在秋千

的中段悬挂着一对硕大的黑色翅膀,可能是雕之类的大鸟的翅膀被切下来制成标本。往下看,秋千的坐板并不平,中间高耸着一根一尺来长的立

柱,它与坐板是用整块紫檀木雕刻而成,并非拼接。

冷牙叫来两人帮他打开笼门,架起东方凌鹫,让他的后穴对准坐板上的立柱,放他坐上去。粗物入体,东方凌鹫因不适皱眉,面露苦色。显然很

痛,但他没吭声,只是屏息隐忍。待他坐好,额头布满汗水。他的双手被拉起分别吊在秋千两边的链子上。他背后正好对着那对黑色翅膀,翅膀

根部镶嵌的带子从他胸前交叉缠过在背后打结,翅膀和他的身体固定在一起。从正面看,东方凌鹫就像长了对羽翼。冷牙让人把秋千升到东方凌

鹫的头可以和他的头齐平的高度停下。“你们去通知义父,就说鸟入笼了。”

“是。”两个仆人退下。房门一关,屋中只剩冷牙和东方凌鹫两人。

“这才像东方凌鹫。”冷牙站在东方凌鹫面前,欣赏自己的杰作。

东方凌鹫没有理他,那入体的柱子让他吃不消。冷牙伸手用帕子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之后再东方凌鹫的额角怜惜般的轻吻一下。

东方凌鹫对冷牙的碰触早已麻木,任他亲吻抚弄。冷牙到侧面慢慢推动秋千,痴迷的瞧着东方凌鹫。“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东方凌鹫保持沉默。秋千的摆动不大,但尺长的木桩在体内搅动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好容易有些放松的身体又紧绷起来,脸上的痛苦之色更重,

实在耐受不住“嗯”出声,可只有短短一声,他的哑穴就被冷牙点住。

“不想说就算了,此时无声胜有声。”冷牙独自享受着这份属于他的宁静,屋内只有秋千晃动的声音。他的双眼不曾离开过东方凌鹫,随着他的

摆动而转动。静默良久,他猛然制止秋千晃动,和前一刻判若两人,捧住东方凌鹫的头疯狂亲吻,似要把他吃掉。

咔吧一声。茶碗被我捏碎,热茶洒了我一手,茶碗的碎片在我手中被咯咯作响的碾成粉末,握拳的手明显在发抖。谁也不知我此举源自于何。我

本就不爱掩饰心情,尤其是在这种时刻。

自从肖明远通知袁青山率众迎我进府,他就发觉我不对劲,可不明原因。而袁青山,没见到我之前还算是个正常人,一听说我来,就成了不折不

扣的痴人、疯子。他只想用他多年囤积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讨我喜欢,那会知道我的心思。这会见茶碗碎在我手里,只怕我被烫伤、割伤而焦虑,

骂下人拿次品招待我。我才没心情管他怎么想,我能隐忍等来下人来向袁青山转达冷牙的话,已经是个奇迹。

“袁青山,既然有稀罕的鸟还不赶快带本王去瞧瞧。”这一刻,我已经等得迫不及待。此话一出,袁青山的注意力立刻从茶碗事件转移。瘦小枯

干的他,只有一对眼睛炯炯如炬,散发着对我的痴迷。他殷勤的为我引路,肖明远紧紧跟在后面。

自从肖明远上任就很少住在开国伯府。他只是听说袁青山把府内的一间仓房改成养鸟的地方,但从未看过。袁青山为了‘主人’在荒唐的事情都

干过,他也没在意这些。如今袁青山引领的路正是通往改建后的仓房,这才令他想起此事。为讨‘主人’欢心而准备的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如何向‘主人’坦言东方凌鹫的事才是重点。肖明远一直在思虑这个,直到他们站在屋门外却听不见任何鸟叫声,他心中才突然有说种不出的不

安。

大门被开启,我终于熬到能名正言顺解救东方凌鹫的时刻。我全身的细胞都在激动。多么熟悉的场面,当我身临其境的面对笼中的东方凌鹫时,

恍然间我想起欲奴。这场景是多么的相似,为何我爱上的人都要遭受这种不幸?

冷牙在笼子里,他和东方凌鹫在一起,听到脚步声,他就停止亲吻东方凌鹫,可手依旧缠在他身上。他不怕我,反而在笑。那笑容代表什么已经

不重要,他所做的一切足够给我杀他的理由。当年我就看他不顺眼,早知今日……算了追究这些也没用。

看清笼中人,肖明远大骇,脸色瞬间煞白,腿根发软,站不住的靠在门框上。这就是冷牙所说的打扮?如果他知道是这样,就算杀了冷牙也要阻

止他。肖明远见疯疯颠颠的袁青山完全不知利害关系,还在那一个劲的向‘主人’询问是否中意这个礼物。肖明远心中大喊:完了!一切都完了

!冷牙把袁青山给害了。他几乎看到‘主人’身上冒出的杀气。

“这只鸟不错吧。”冷牙在笼中挑衅。

“的确是独一无二。”我想我一定是被气昏头,才会回答冷牙的话。当着我的面冷牙的一只手还留恋在东方凌鹫身上,我的忍耐被挑战到顶点。

笼子的门是关照的,这并不能阻碍我穿过它,进到里面。我的速度和没有折断任何栏杆就能进入笼中的能力,令冷牙和肖明远惊诧。肖明远本想

向我求情,可眨眼功夫我已不在他面前,而冷牙被突然接近的我吓了一跳,而我也被他下一刻的反应骇住。我进入笼中的一刹那,东方凌鹫和冷

牙几乎同时“噗”的喷出一口血。黑色的血液喷溅到我的衣服上,我顿时惊呆。

冷牙身子晃动,站不住,手抓着秋千的链子勉强支撑。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他……说你很厉害,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如何

……想杀我就得先救活我,否则他就得……陪我下……地……狱……”

“你……下毒了!”这怎么可能?是什么时候?我一直盯着这里,没见冷牙喂东方凌鹫任何东西。这就是他点东方凌鹫哑穴的原因?我一直以为

东方凌鹫的痛苦之色是源于这个秋千,没想到会是毒药,而冷牙一直忍着,除了冒冷汗不曾表露。

我太大意、太自负了。不要,不可以。我惶恐、我悲愤、我懊悔,我怎能看着东方凌鹫死在我面前。我明明知道,赝品的血可以救活任何生物,

可我还是在给东方凌鹫灌输入赝品的血后害怕的发抖。我的发丝缠上束缚东方凌鹫的秋千,将这鬼东西切成粉碎,搂着瘫软下来的他坐在地上。

看着奄奄一息的东方凌鹫我无法原谅冷牙,就算他已经被我打出笼子在毒发前断了气,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赝品的血开始作用。我看到东方凌鹫体内被毒物破坏的细胞在修复,毒液和废弃的细胞不断被他吐出。我知道他有救,可我依旧后怕,如果冷牙

趁我不在时就拉着东方凌鹫一厢情愿的殉情该怎么办?赝品的追眼被我吃了,没有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东方凌鹫情况的人,就算事后补救,脑死亡

过久,复活的也只是一具躯壳。我越想越害怕,恐惧使我失去理智,袁青山和肖明远在笼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更加让我难以抑制失控的情绪。怒气

使我的身体膨胀,无法在保持人类的形态。怀中的东方凌鹫因我身体变形受到挤压,痛哼出来,我仅存的理智让我放开他。我的身体以东方凌鹫

为中心向周围膨胀。

我没有遏制自己的愤怒,我为何要压抑,死一个冷牙并不能平息我的怒火,这是他们该受的惩罚。一间仓房容纳不下我的身躯,墙壁被撑破。我

没心情顾忌形象,任他不规则的延展。

我的动静引来府中其他人,赶到现场的人一个个颜色尽失,惊恐的叫嚷声更加刺激我。我讨厌他们对我吼叫,讨厌他们恐惧的眼神,讨厌他们的

逃离——我讨厌这里所有的一切。我开始发泄似的肃清。我抓住他们,吃掉他们。谁让他们厌弃我,我偏要他们成为我的养料,不管是开国伯府

,还是周围的街道住家,只要能发泄我的怒火,就算毁掉整个庐州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在我面前都变得渺小脆弱,多么熟悉的场景似乎极乐岛的事又重演了,不同的是我的心境。前次玩味,现在愤恨、忧恐。

人类为了发泄悲愤会暴饮暴食,而我也一样。大量的人畜被我吞噬,他们的身体在我体内被肉壁挤压碾碎,当然也包括脑袋。脑子失去头骨的保

护直接与我的细胞组织接触,他们的记忆就会呈现在我面前,形形色色,乱糟糟一大片,不想看都不行。这些人、畜记忆的最大共同点就是死前

对我的惊惧,这其中也包括袁青山、肖明远。

他们在惊诧,他们在疑惑,尤其是袁青山。他不懂,他迷恋的美貌那里去了,为何我在一瞬间会变得奇丑无比。这难以形容的怪物是什么?他不

懂,他没时间思考发生了什么事,带着疑惑被我吞噬。如果他有多一些时间,他一定会后悔自己为我的付出是多么的不值。这种假设使我更加烦

躁,更加想摧毁一切。

那些不知道发生何事就被碾碎的人是幸运的。远处的人们,将恐惧印在心中成了一生的噩梦。他们四散奔逃,就算侥幸躲过被吞噬的厄运,也被

飞起的房屋、碎石砸死、砸伤。大半个庐州城顷刻间乱作一团,呼救声、哀嚎声四起。谁能来救他们,谁能来制止这场噩梦?

在他们陷入绝望时,我停了下来。不是慈悲、不是怜悯,而是恐惧。一个让我无法忽视的记忆令暴走的我霎时冷却。那是冷牙的记忆,他的人生

中有令我悚然的东西。原来东方凌鹫的手脚是被他废掉的。该死的赝品没有告诉我,我要知道冷牙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东方凌鹫留在他身边

。还有逍遥谷的事,冷牙的所作所为让我忍无可忍,然而这一切还不足以和下面的记忆片段相比。

自从冷牙被我阉了后,他错愕不解。他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被人监视。所以他不在隐遁山林,而是带东方凌鹫投奔袁青山。冷牙看在东方凌鹫

身体有恙的份上一直没对他做什么。可如今,被阉的他因不能承欢,心态扭曲。他不在迁就东方凌鹫的感受,并将压抑发泄在东方凌鹫身上,甚

至揪着东方凌鹫的头发强迫他看他平坦的腹下,说:“没有伤口,没有愈合的过程。能干出这种事,会干出这种事的人你猜会是谁?”

东方凌鹫没有说话,他的惊讶,他的猜忌已经表露他想到某人。

冷牙推倒他,嗤笑道:“这就是你所指望的人。他能把我阉了,却没带你走。你说这是为什么?哈哈哈……”冷牙狂笑。“他比我漂亮,比我高

贵,也比我更残忍、更狠毒,你却在指望他。”

场景换了。东方凌鹫平躺在床上,更显清瘦,目光更加黯淡。冷牙压着他,亲吻他,见他心不在焉,问:“怎么还在期待他来救你?他明明知道

你的遭遇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从头到尾操纵的。像我这种贱命一条的人都会为了你不择手段,何况是他。”

东方凌鹫没有认同冷牙的话,可他也没有否认,而是选择闭上眼睛沉默。

冷牙在他耳边低语:“就算离开我,你也不可能和岳冬在一起。我真为你感到不幸,会被那种东西看上。连死的希望都没有,岳冬就是最好的例

子。还是我好吧。我会让你得到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

冷牙所说的解脱,就是杀死东方凌鹫。他的毒藏在他牙齿里,他先咬破毒囊,趁笼中接吻时让两人服下去。东方凌鹫是否自愿,我不知道。冷牙

却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他在向我报复,他要让我亲眼目睹东方凌鹫的死亡。他明知道这么做有可能是无用功,可不这么做,他不甘心。他的阴毒

,他的狠绝,他对东方凌鹫做的一切,都令我发指,然而这些都抵不过阴谋败露后的恐慌。

东方凌鹫知道了。冷牙都能分析出是我暗中破坏他和岳冬,他怎会不知。而导致事迹败露的人居然是我。我阉了冷牙,我的自作聪明没能保住东

方凌鹫的贞操,还暴露了自己。不要,我不要这样结果。

噩耗一得出,我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像座山一样死寂,幸存的人们趁机逃离。

开国伯府连带周围的街道都成了废墟,这场面和极乐岛是那么的相似,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截然相反。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东方凌鹫,他已经醒了。

美人救英雄的戏演砸了,接下来是什么?我不敢想。

赝品的血不但挽回东方凌鹫的生命,还使他恢复青春活力,他的容貌更显年轻俊朗,可他失去了往日的笑容。他站起身,环视围绕他周围山一样

高的我。他吃惊、他震撼、他觉得恶心。我庞大的身躯不禁一颤,东方凌鹫更加惊惧。我瞧瞧自己,恍然大悟,我认为是我体内的碎尸让他感到

恐惧,我慌忙向四面八方吐出那些尸体,还有泥土、瓦块等等垃圾。把自己清理干净,缩回人形。

东方凌鹫压根没穿衣服,我是在变身时把衣服撑破了,现在我俩都光照。这算坦诚相见么?

我赶忙用细胞做成衣服把自己收拾好,恢复往日人类的风采,还给东方凌鹫做了一身,双手捧给他,他却向后退去对我充满戒备。我知道原因,

可我害怕承担那份后果才努力忽略那其中的含义。

“我……我是来找叁仁的。”这是我精心准备许久的说辞,现在说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可我不知还能说什么。我不敢看东方凌鹫的双眼,与那目

光相交我无法说出下面的话,所以我放低视线。“这半年我一直在帮烟色找意中人,半个月前才找到。烟色要成亲了,叁仁却趁我不在府时跑出

来找肖明远,所以……所以我来找他,这才碰上肖明远。他、他……”

“他一直希望你能见见袁青山,所以你才来开国伯府。”东方凌鹫突然接了下文,吓我一跳,不自觉的抬眼看他。“袁青山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你

,你才这么碰巧的救了我。你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哎?我……是……是这个意思。”我越发心虚。东方凌鹫终于笑了,可那笑容中透露着苦涩、失望,令我害怕。他问:“你没别的要对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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