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Ⅴ)——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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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出这种事。

“像你吗?”赝品又问。前人是指鹿为马,赝品是在指虫为人。岳冬不知道自己是该随声附和,还是坦言。他在沉默中纠结的时间越长,越觉气

氛压抑。

赝品最终没等来岳冬的回答,到等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你肚子饿了?”

岳冬当然肚子饿,他一直都很饿,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在寝宫时,危机让他顾不得考虑饮食;搬进碧竹园后又过了早餐时

间,也没人给他预备吃食,他一心想照如何巴结赝品也没注意生计问题;午饭时间是在和赝品下棋中度过。说起来,赝品也没吃午饭。

“嗯。你不饿吗?”岳冬见有机会岔过画的事才这么说,没想到引出一个惊人的秘密。

“我不会饿。真正的傀儡是不会觉得饿。看来你只进化了力量和身体的修复能力,还没抛弃对食物的依赖。”

“怎么会?”岳冬不可思议。“你是说你可以像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你也可以,只是你的身体已经习惯进食,它在渴求填饱的感觉,而非营养。”

赝品这么一说,到是让岳冬想起他遭罪的日子里确实没怎么吃过东西,一般人早饿死了。

“每天少吃点,慢慢戒掉便是。”赝品命人准备一人份的晚餐,等岳冬回屋梳洗一番,穿好衣服出来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上桌。岳冬进了食,

心理觉得踏实多了。此时天已黑透,赝品让人熄灭院中的灯火,说是有客到。

岳冬不懂,既然有客为何还要熄灯,难道是不速之客?等了会,未见人影,倒是从黑漆漆的竹林中飞来几只萤火虫,那点点羸弱的绿光使人心中

更添孤寂。

赝品摊开手,一只萤火虫似受到召唤般飞入他掌内。靠在赝品怀中的岳冬被那抹绿光吸引,看得出神。只听赝品说:“我曾经很瞧不起这种生物

。因为它渺小,没有日月辉煌。我很奇怪怎会有这种生物,许多年后,我才慢慢发觉,日月星辰虽然绚丽却遥不可及,唯有它唾手可得,而它凄

美的光晕更是惹人怜惜。”赝品嘴上说怜惜可手上却做出截然相反的动作。他手掌慢慢握拳,轻轻用力,从中发出微弱的粉碎声。听得岳冬身子

一阵颤粟,背脊发凉。

待赝品摊开手掌时,岳冬没有看到渺小的尸体,而是令他眼花的,源源不绝的绿光从赝品掌心飞出,不肖片刻碧竹园就被这些绿光覆盖,壮观而

凄美。岳冬被这神迹迷住,他清楚看到,这些萤火虫是从赝品掌心一道裂口处飞出,待萤火虫停止钻出后,掌心的伤口愈合。

“这……”岳冬惊讶的合不拢嘴,坐直身直盯赝品。

“这就是我的能力,用一只萤火虫混入我的血就可以复制出数以万计,而且听从我的命令。”赝品用手一指,上百只萤火虫飞向画面,集中于大

虫的臀部,让它闪闪发光。“这才是完成品。”

岳冬恍然大悟,原来赝品画的是萤火虫,他虽然经常见到萤火虫,可从未仔细观察过,所以看到那画时他并不认得是何物。加上赝品的问话,他

的注意力都在如何回话上。现在岳冬才体会到那句“像你吗?”的真正含义。赝品是在赞美他吗?岳冬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赝品是在夸他,也就只

有那么一瞬间,更多的他依旧感觉赝品是在暗喻他如同此虫难逃他的手掌心。他本来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没什么好自卑的。让他在

意的是赝品的能力,一位古往今来真正能操纵生死的皇帝。这可是讨好赝品的好时候,岳冬就地由坐改跪,三呼万岁,说了些奉承话。谁不爱听

好话,俗就俗吧。岳冬把他能想起来的恭维话说到一半时,见赝品玩味的看着他,难道他马屁拍的很可笑?岳冬自觉尴尬,越说声越小。

赝品笑意更深,拉过他一翻身把他压在下面,道:“于其说这些空话,不如用行动来恭贺。”

也好。岳冬发觉自己更擅长肢体,在床事上把赝品服侍好了,说不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一夜,岳冬在赝品怀里渡过。天亮后他以为赝品会

去上朝,不想赝品把这事丢给影帝,自己在他这逍遥。每天只抽出半个时辰批阅奏折,这当然也是在碧竹园。赝品总要他陪在身边,连批阅奏折

也一样。好处是,赝品并不避讳他看那些折子,他从中了解到外面的事,生活不再闭塞;坏处是他没有自己的时间,神经时刻得紧绷着。

数日下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多是在缠绵中渡过,生活显得荒淫。这可不像赝品会做的事。在过去,赝品这么霸占他,都是在‘主人’那里受到

相当大的冷落,如今赝品说他会用李贤的身份来爱他?说是爱,他对他确实很温柔;说不是爱,他对他不够尊重。说是宠物到很贴切,这种关系

很不利于他夺回地位。

赝品的态度让他难以揣测,而他自己的心态更令他匪夷所思。这几天他和赝品如胶似漆,在赝品怀里睡去乃是常事,问题是半梦半醒时,他会不

由自主的贴近赝品。每每醒来,他都发现是他搂着赝品。他依稀记得,在朦胧间,他是被一股温暖吸引才搂上去,这种温暖不是身体上,而是心

理的一种依靠。起初这种现象把岳冬吓了一跳,他思来想去,想到那些被赝品制造出来听从赝品指挥的萤火虫,岳冬觉得自己也许是流有赝品的

血才亲近他。这样想,岳冬心理才好受。调整好心态,岳冬又开始专注于如何取悦赝品。

赝品

他卸下皇帝的担子,整日与岳冬醉生梦死,看似逍遥其实难熬的很。岳冬已经迫于形势依附于他,他完全可以让他对‘主人’说:“赝品才是最

适合我的人,我和东方凌鹫是不可能有未来”的话。只要说了这些事情就会立刻进入下一阶段,他也不用天天上演和岳冬的情戏。可他不能,他

必须让‘主人’离去前和某人见上一面,而那人正是杨笑。

赝品对杨笑进行了全程监视,他身边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麦尔丹和杨笑在寺庙里勾结好,由杨笑拿着他从东方凌鹫身上截取的玉牌去见‘主人

’,告知东方凌鹫的死讯。这计划也是一改再改后决定的,原本麦尔丹见‘主人’就在事发地,以为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让‘主人’一睹东方凌

鹫惨死的样子,没想到思过崖一别就再也没见到‘主人’。一个月过去,他们实在等不起,只好改变计划。

东方凌鹫和冷牙的尸体已经被当地人发现,报到官府,能证明东方凌鹫身份的东西早已被冷牙毁去,这的地方官根本不认识东方凌鹫,但他认识

黑衣人身上的腰牌,以此证实那些人是皇帝的亲卫军。看情形,这是皇帝要暗杀的人,不该他过问,可毕竟在他地界死了这么多人,当地老百姓

也有不少人看到。他赶快上报,果然上面来人把事情压了下来,只当成普通抢劫案处理。这个结果让知县松口气,也让麦尔丹高兴。日后,‘主

人’知道皇帝派人如此处理此案,更会相信是皇帝派人杀了东方凌鹫。麦尔丹揣测,皇帝是想暗中查明真相才把事隐瞒下来,却弄巧成拙,当然

这些只是麦尔丹一厢情愿的假设,他也只是赝品手中的一颗棋子,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为赝品铺路。

麦尔丹这些年能如此顺利往中原安插奸细,都是赝品暗中给他打开方便之门,有些奸细甚至就是赝品的傀儡。赝品知道麦尔丹想要什么,他给他

方便,可有些事赝品就不能处处如他的愿。就像‘主人’跑去给烟色相亲,他就没告诉他。计划太顺利会显得假,所以赝品让麦尔丹眼看大功告

成,偏偏在关键时刻停滞不前,干着急。麦尔丹这才让杨笑拿着玉牌回府等‘主人’。‘主人’再贪玩总会回家。可杨笑在回京的路上听到‘主

人’在晋州一带给烟色找新娘的传闻,他改道赶往晋州,这给赝品造成小小的困扰。

赝品要让‘主人’在去找东方凌鹫之前见到杨笑,知道他安排的那个假东方凌鹫已经被杀,否则后面的计划很难进行。赝品已经把‘主人’回府

给烟色准备婚礼的消息散播出去,可要等杨笑知道消息,在赶回京城还得几日功夫,为了拖住‘主人’,赝品不得不阻止‘主人’与岳冬见面,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和‘主人’见面。为此他才让红绫带那样的话给‘主人’。

刺激岳冬恢复记忆时,‘主人’怕见他受苦的样子,肯定不会张开感应区监视,但现在就没这个顾虑,甚至相反。搞的赝品不敢懈怠,得天天陪

着岳冬,谁知道‘主人’何时会往他这瞄一眼。他总是戳穿岳冬献媚的心思,一则,岳冬确实怀有目的;二则,也是在说给‘主人’听,暗示‘

主人’不要被岳冬表面的乖顺蒙骗,真要让他忘情,还得假以时日,果然‘主人’没有再找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抱着岳冬等杨笑。

等待是一件难熬的事情,尤其是在你饥肠辘辘时,有人告诉你,你想吃的香饽饽还要再等上一刻钟才能上桌。这一刻钟就会拉伸到像一天,而我

所需等待的时间是按天计算,真真的度日如年。起初为了分散猴急的心情,我利用给烟色筹备婚礼的事打发时间,可做着做着,眼前出现幻象,

我仿佛是在为我和东方凌鹫布置喜堂。为此,我不时发呆傻笑,就连给烟色的喜服也做成东方凌鹫的尺寸。

我喜欢自己动手做这些,能让穿的人感受到我的关爱,这是从人类女性身上学到的。我没娶亲,就是娶了,东方凌鹫也不会做衣服,所以我要代

替娘的身份给烟色做喜服。至于我,我上面没有长辈,所以我只好给自己做婚服。能让东方凌鹫穿上我做的衣服也不失是一件快事。

成亲乃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重中之重,由其是像我这么纯情的人。太过在意,就会苛刻。我每绣好一身嫁衣总觉不完美,丢弃在做,三日下来

没少糟蹋布料,红衣堆了半间房。放眼看去我为自己骄傲,这工程量要是让人类去做,得多少绣工,多少时日才能完成。我坚信自己绝对能做个

贤惠的丈夫,我一定能给东方凌鹫幸福。想到这,我又急不可耐的想见到东方凌鹫。张开感应区看看,赝品还和岳冬如胶似漆的滚在一起。我脸

红的同时也在疑惑,这样真能让岳冬放弃东方凌鹫吗?

我知道岳冬失忆对赝品很不利,我这边催得紧,赝品才打突击战,所以我再急也还得忍耐,否则就算岳冬现在说他不爱东方凌鹫,万一见到本人

改了主意,我岂不前功尽弃。为了长久的幸福,只有忍一时相思。见不到本人,想想总没问题。

我抱着新郎服,一个人开始浮想联翩。也许是看赝品和岳冬缠绵在一起的画面多了,我偶尔瞌睡时还会梦到自己和东方凌鹫温存的场面。醒后心

就像被猫爪子瘙了一样,又或者难为情的傻笑。我在这种憧憬中渡过了七八天,直到极回来,才把我从半梦半醒中拉回现实。

极风尘仆仆,一脸疲惫,见到我抓住我的手不放,一句话没有就扑到我身上。光天化日,他就要行此龌龊之事?我正要怒斥他放浪的行为时,才

发现他睡着了。算时间他们这会应该还在路上,可他却一个人回来,只字未说倒地,叫也叫不醒。我心中隐隐不安,看样他是累坏了,我让人先

抬他去休息。我亲自迎上烟色的队伍,远远看去,他们走的悠哉,不像出事。待他们休息时,我悄悄找上北问他。这才知道,极单人赶回王府是

因为想起那夜我未说完的话,他觉得其中定有巨大隐情才赶回京城。北、光他们也很好奇,但现在不是告诉他们的时候,我只道:“想知道,回

王府在告诉你们。”

北、光无奈,只得和我道别。可我回到王府后又遭到极的缠问,我想把话题岔开可总被他绕回。

“你昼夜兼程,换马不换人就是为了这无所谓的事?”

“真要无所谓,那你烦恼什么?”

“我很烦吗?”

“当然。成天坐立不安。”一开始极以为‘主人’是在为烟色烦恼。那日才知道另有其事,这他可得打听清楚。

“我有吗?你看错了吧!我是在为烟色的喜事雀跃。”

“那这些不合烟色尺寸的喜服又是怎么回事?看这些衣服的尺寸,最小的也是你穿的码。这稍大一些的……我们穿又显小。”

“美死你,谁要跟你成亲。”我正寻思如何将这一屋子堆积如山的证据敷衍过去,不料极突然说:“你要和东方凌鹫成亲!”

我惊讶:“你、你、你,为什么知道?”

极只是把他最不想发生的事和最让他们忌讳的情敌联系在一起说出来,没想到不幸言中,心中自然是酸的。“年前,看你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你对

他很在意,没想到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你放心我们不会搞破坏的,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极清楚,‘主人’正在兴头上,他们此时搞破坏

无疑是自掘坟墓,他们没蠢到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

“愚蠢?”极的保证让我猛然联想到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搞破坏是愚蠢的事吗?”

“当然,一旦被发现别说做伴侣,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甚至还会被记恨。”极见‘主人’一脸心虚,醒悟道:“你不会再做这种事吧?”

极所言我早就想到过,可被他直白说出,这记警钟震得我心里发颤。我吱唔难言。极正色说:“我发誓绝对不会对外人讲。”

我见极一脸诚恳,而且已被他猜出我喜欢的人是东方凌鹫,想瞒也瞒不住。既然他发誓不会外泄,干脆一吐为快,一个人闷在心里着实难受。我

关闭房门,把感应区张到最大,以防赝品的耳目。做好安全工作,我才向他诉说这半年发生的事。极听了我为爱而奋斗的艰辛过程,频频摇头:

“让自己喜欢的人吃苦受罪,可不像你的作风。”

“用不着你提醒我也知道,为这我每天如坐针毡,夜不能寐。可要不这样他就和岳冬私奔了,我会更难受。明明是我先和东方凌鹫认识的,也是

我先和他私奔的,为什么他爱的不是我?”我一个人闹变扭,心中好不服气。

“这种事是不能分先来后到的。”

“你是来教训我,还是来帮我想主意的!”

极很高兴‘主人’能与他分享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他也哀叹,‘主人’明知他的感情,还拉着他研究如何获得东方凌鹫的心,他真不知道‘主人

’是单纯,还是残忍。‘主人’的心态先放一边,这里面让他最在意的是赝品。听‘主人’的描述,赝品并不知道‘主人’是因为爱上东方凌鹫

才让他去拆散他们,但这可能吗?赝品对‘主人’的执着堪称着魔,他会没洞察到‘主人’的心态?极才不信赝品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是赝品

,他一定会将计就计,利用‘主人’的计划使东方凌鹫厌恶‘主人’。‘主人’一旦在东方凌鹫那里感情受挫,赝品必定会乘虚而入。估计这才

是赝品的真正目的。极滤清头绪后,心中嘲笑赝品的浅薄。这个计划看似是‘主人’一手策划,可赝品毕竟是直接的实施者,到时‘主人’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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