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鹫?他没死吗?】
“当然死了。他本是一只修炼成人的秃鹫,眼看就快成仙却因为迷恋你而毁了道行还丢了性命。”
【他迷恋我?你胡说。】我虽吃惊,心中却有一份甜蜜。
“你以为他帮你就真的单纯,你们只是被李贤追的紧,他没机会显露。”
【说谎。】
“不信也好,这样你就可以为了救他而顺从我。”
【你可以救他?】
“世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除了得到你。”
【原来你也是……”】我鄙视的瞧着他。
“别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没有这个华丽的外表看谁还理你。只有我不在乎你的样子,我只要你属于我一个。”
好感人的告白,如果他不是用威胁的口气,我会有些感动。我见他能站在云彩上,问【你是神仙?】
“当然。”
既然是神仙起死回生就不是不可能,我见有希望,便应允【好我答应你。】
那白发男子——我暂且叫他赝品,谁让他不告诉我名字。赝品在手上凭空变出一个蛋说:“这就是东方凌鹫。”
我傻眼,急道【分明就是个蛋,你骗谁。】
“不是跟你说过,他是只修炼失败的秃鹫。秃鹫是鸟,鸟重生就是蛋。它是灵鹫,需要吸取日月精华才能孵出来。”
“要很久吗?你不是什么都能办到,不能直接让他变成人吗?”
“第一,你只说救活他,并没说要复活到那个阶段。第二,李贤还在世,他是众神庇佑的真命天子,让东方凌鹫活到李贤统治的时代合适吗?”
“这……”我无法辩驳,可就是觉得自己被骗了。
赝品随手将蛋丢向脚下的云层,云层立刻开了个洞,把蛋漏了下去。我惊呼着扑过去,可完了一大步,云层合上,任我用手拔就是不打开。
赝品不耐烦的说:“鬼叫什么,它很结实摔不坏的。”
我也不甘示弱的嚷回去【干嘛把他扔下去!】
“得道前的修炼都是在凡间进行!别浪费时间,该你回报我了。”
说罢赝品扑倒我,我大骇,这也太快了吧。还好赝品没急于办事而是冲我说:“说你要我,说你只属于我,说求你进入我,让我们合二为一。”
“这么难为情的话……”
“快说!”赝品口气很凶,面面相观,我有些害怕。
【好……】我极其不情愿的在他身下小声嘟囔【我要你……我只、只属于你,求、求你、求你进……】
“不行,要连贯的说。”
“好嘛。我要你,我只属于你,求你进入我,让我们合二为一。”我负气的嚷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话不像调情,倒像咒语,我和赝品都开始变形,他变成一株巨大如雪莲似的花,而我变成一个球,悬浮在空中。赝品从花心伸出如触角般的毛细花蕊,刺入我体内将我从空中拉下,插在他花心正中最粗的花蕊上。
当他最粗的花蕊进入我体内后我,硕大的花蕊在我体中不断涌动,不断吐出白色液体,那些白色液体在我体内慢慢变透明浮于表层。这些透明的液体又被他无数毛细的花蕊吸允。我慌了,失声大叫【啊?这是怎么回事?】
赝品说:“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样子,我们本来是一株神界的仙花,因为我是花所以叫合欢,你是水珠所以叫凝露。你的精露滋养我,我的精露滋养你,在这个小循环中我们一直活得很好,可有一次在我开花时让你看到凡间景象,你竟然弃我而去,下凡做人,害我们都差点枯萎而死,幸得王母玉露所救。既然已经分开错过合花期,只能让你下去做人,而我独自等待下一个花期。说好只做一期的人,你却没完没了,贪图人间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只能趁你不备吞了你的力量,让你空有一副好皮囊过那任人宰割的日子,看你还眷不眷恋人间。结果你不但执迷不悟,还爱上那只愚蠢的秃鹫。也好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说出当年定下的咒语,现在我们又合为一体,你休想我在开花。你永远只能为我分泌汁液。”
赝品——不,现在叫合欢,他慢慢合上他的花瓣,我被他完全封死在花蕾中。合欢泄愤似地用他毛细的花蕊戳我的身体,说:“让你跑、让你跑,你给我好好反省。”
我被合欢刺得又痒又痛,可怜圆溜溜的我毫无自保能力。难道我要永无止境的用这种变态形式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生存下去?
【我不要!放我出去!】
第百三十七章
东方凌鹫该去慰问灾民了,可现在皇帝驾临不方便出门。今天几乎一整天他都被招致驾前,陪同皇帝听取地方官政绩的汇报。东方凌鹫留意到岳冬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期间他借昨日为岳冬调理身体为话由询问过。皇帝的答复是:岳冬身感疲惫还在休息中。
东方凌鹫狐疑,他在给岳冬推穴时,除了感觉他很紧张,并未感觉到他的气血有何大碍,想必他累得不是身体而是心。东方凌鹫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岳冬的负担,事情转变的太快,之前的书信中字里行间全无征兆。
东方凌鹫坐在次座,侧目用余光观察正堂端坐的皇帝。今日的皇帝和昨日浴室中见到的人,气势迥然不同。这到不奇怪,昨日是闲暇时光自然透露一份惬意,今日是正事当然要显出一统天下的王者气质。不过,皇帝的眉宇间有时会显出心不在焉。也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皇帝看向他,四目相对,东方凌鹫没有回避,而是坦然一笑,然后抱以低姿态的先放低视线。
对于昨天浴室中的事,不需要深思,东方凌鹫已经很明白。他是按照皇帝指定的时间进入浴室才撞见那一幕,岳冬的反应显然不知道他会来,皇帝喜欢的人明明是‘主人’,现在却这般设计他们,目的何在?东方凌鹫暂时无法下定论,可他知道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江湖都不能被敌手看穿自己的情绪,这是生存之道,所以他必须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今日的议程终于结束,大小官员一一退下。今晚皇帝设宴要犒劳地方官,所以这些官员并未离开岭南王府,而是在休息室等待宴会开始。东方凌鹫是主,自然要最后一个向皇帝请安才能离去。待众人退下,东方凌鹫询问若没有他效劳的地方他便告退时,皇帝冷不防对他说:“岳冬并不像表面上过的安逸。”
东方凌鹫站在堂中一怔,飞快琢磨皇帝的话中之意。他回:“岳大人对臣有知遇之恩,又是臣的知己,只是这些年隔得远少有来往,不知岳大人遇到何难事?”
座上的皇帝没有急于答话,东方凌鹫心中猜测,皇帝说这话肯定是别有用意,就不知是要摊牌,还是警告他。没挑明前,他没有不敬之意,但也目不斜视的紧盯皇帝。片刻后听皇帝开口:“岭南王是有心之人,可你帮不了他,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东方凌鹫糊涂了,皇帝这句话如果是用挑衅、轻蔑的口吻说,就是在暗示他,他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是在贬低他,让他知难而退。可皇帝的神情和语气没有轻视之意,反而流露出担忧——没错是担忧,甚至东方凌鹫在皇帝眼中看到无奈。这是怎么?东方凌鹫不解,思索中不自觉的凝视皇帝,对方没有脑,反而回避似地把视线放到别处,甚至闭上眼说:“朕累了,岭南王也退下休息吧。”
皇帝说完,身边执事的太监请东方凌鹫出去,东方凌鹫只好跪拜,怀揣莫名退出。
影帝看着离去的东方凌鹫的背影,心情沉重。今日赝品让他代替他召见这些大臣,事完后指定要他对东方凌鹫说出刚才那段话,可他怎么也说不出打压人的意味。这件事他没办圆满,不知赝品是否通过感应区在监视这里,他也不知道赝品会如何处置他。比起担心自己的安危,影帝更在意赝品今日的去向。今早,赝品交代他,让他代替自己做皇帝时,他听到赝品让岳冬到碧峰山的竹林中去踩特产,这让影帝很忧心,而当事人岳冬也觉事情难以琢磨。
赝品让他去踩新鲜的香菇和竹笋,一则是让他出去活动一下,呼吸些新鲜空气,别一天到晚萎靡不振;二则,‘主人’喜欢他,由他亲自摘点特产回去送给‘主人’,‘主人’一定会很高兴。咋听这些理由很寻常,可仔细琢磨,就有问题。他们刚到岭南道有必要急于置办这些容易变质的礼品吗?等他们启程回京,那些鲜活早已成了到处都能买到的干活和腌制品。这还不算,一路下来,赝品对‘主人’只字未提,这会突然提起,让岳冬心中咯噔一下。不理解归不理解,赝品交代的事他还得照做。
岳冬背着一个半满的口袋徘徊在竹林里,麻布口袋里装的是赝品要他来采的香菇和竹笋。竹林潮湿闷热的空气让岳冬感到不适,他每走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他不喜欢南方的气候。他搞不清自己是水土不服,还是昨日浴室的惊吓加重了他的病情。岳冬觉得自己越发乏力,干脆放下口袋,盘膝闭目坐在地上运功调息,这一运气他惊觉不妙,他提不起气,这可不像生病,分明是中毒。
意识到危机,岳冬猛然睁眼,要起身,可站到一半,他四肢麻痹栽倒在地。岳冬就近抓住一根竹子,勉强撑起上半身,可怎么也站不起来。
“你抗药性很强嘛,一般人早不能动弹。”
忽闻此声,岳冬心中一惊,费力抬头,只见一青年站在他一丈开外的地方,那身翠绿衣衫的颜色与周围的绿竹溶为一体,不易被人辨清。
程天官服了解药,他可以安然无恙的站在充满散播了固魂散的竹林中。程天官对岳冬抗药性很是惊讶,可他对岳冬的麻皮大意更是惊讶。程天官不是贬低自己,这南方雨淋气候中混有大量泥土、枯叶的味道,他那几乎没有味道的固魂散很容易被遮掩。如果是没嗅出药味而中招有情可原,可林中的鸟被迷昏掉在地上有无数只,程天官虽有收拾,可时间仓促,他那拾得过来。他亲眼见到岳冬看见一些躺在草丛中的鸟,却没生出任何警惕心。
程天官对岳冬的威名早已如雷贯耳,可惜他进京时,岳冬不在,直到前两日岳冬伴驾南巡,在东方凌鹫率众迎圣驾时,他在街道上才见到他本人。只一眼,程天官就相中岳冬,他想把他踩在脚下狠狠蹂躏,看他还高尚的起来。可惜碍于岳冬的威名,现在的程天官只敢在心里想想。谁知,接到皇命,在竹林中等到的人竟是岳冬。
在他见到来人是岳冬时,他就得出皇帝要除掉他的原因。岳冬是国之栋梁,可他的功,他的劳,太多太大,当一个臣子坐上皇帝能赋予他最高权势的顶峰时,这个人在被皇帝倚重的同时也会成为潜在的威胁。程天官在京时,听说岳冬的儿子岳影误饮皇帝的酒,中毒身亡,若是只有一次,那是巧合救驾。可在那之前就发生过同样的事,只是那孩子命大没死,这当中的蹊跷就耐人寻味。还有早些年岳冬与逍遥王关系甚好,逍遥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两家来往密切。可随着岳冬官位的提升,这些年很少与王爷来往。
不知道真相的程天官,以为岳冬自视能与王爷平起平坐,就不在把王爷放在眼里,是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程天官判定皇帝要除掉岳冬是因为岳冬太过嚣张,也怕岳冬拿儿子的死作文章,干出对皇帝不利的事。得出这个结论程天官对岳冬再无后顾之忧。
程天官知道岳冬的地位是靠一次次的战绩得来的,他认为这人没那么容易制伏。可现在见他轻易中招,程天官在质疑传闻的同时也在猜测岳冬是不是假意中毒,引他出去?程天官心中矛盾,可也是片刻的事。他很快就觉自己多虑,若岳冬真就这般被他拿住,他大可把皇命进行到底,若没拿住,他亮明身份,就说自己仰慕他的威名,想试他一试,就算岳冬生气,也要看在同是朝廷的人,不能拿他怎样。打定主意,程天官这才显身,接近岳冬。
半卧在地上的岳冬,见到下黑手的是个美貌青年,打扮也不像匪类,他有气无力的问:“你是谁?为何要害我……”
岳冬话音未完,眼前一花,程天官已经窜到他身边,奈何他四肢麻痹,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岳冬顿觉后颈一痛,便人事不知。
程天官以最快的速度打昏岳冬,用赝品给他的绳子将岳冬捆牢。待一切完毕,程天官站起身松口气,才惊叹:“原来不是装的。”仔细想想也是,若岳冬真要假装中毒,为何不干脆昏过去,等他出来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他听说岳冬病了,难道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轻易捉到他?
程天官蹲在地上,用手指拨开岳冬额前的碎发,仔细端详那张连睡着都有些忧郁的脸。岳冬没有‘主人’耀眼,可也有独特的吸引力,由其那份不卑不亢、逆来顺受的气质,比起‘主人’的天真浪漫,更加符合程天官的口味,想必东方凌鹫也是被这吸引。不同的是,岳冬的忧郁会引发东方凌鹫的保护欲,而对于程天官只会激发出他的暴虐潜质。说来也奇怪,像岳冬这样的人,为何会被消沉的气质环绕?一帆风顺的他应该器宇轩昂,傲气凌然。难不成他是为了让别人对他掉以轻心,而伪装出来的?也未可知。
即以得手,程天官不在耽误,立刻把带到他布置好的‘餐桌’上。程天官刚把岳冬摔在地上,还没等他给岳冬闻醒脑药,岳冬自己就被摔醒。程天官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先把他捆住。
岳冬被赝品派出来采蘑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人采走。他先是大意的中毒,后又被人打昏绳捆索绑,这也没关系,麻痹他肢体的毒很快就在体内代谢掉,能运气后手指粗的绳子是绑不住他的。岳冬趁对方惊讶他苏醒速度之快时,运足气试图像以往那样挣断绳索,然而事与愿违。不管他怎么用力绳子就是不断,只是把他的皮肉勒的更加生疼。
程天官见岳冬挣不开绳子,心中更加有底,他认定皇帝是要铲除岳冬,才给他能束缚住岳冬的绳索。程天官得意笑道:“美人,你不用在浪费力气,这绳子是专门捆内功高手的。”
岳冬大觉不妙,他怪自己不该为了图清净一个人出来。倒在地上的岳冬冷怒的质问:“你是谁?”
程天官也没隐瞒的自报名讳:“程天官。”
岳冬完全不知道这次科考的结果,自然就不知道程天官是谁,他问:“为何要绑我?”
“因为……今天我生日。”这当然是假话,离程天官的生日还有好几个月,他是存心耍岳冬。他不想岳冬太快知道真相,这也是折磨人的一种手段。果不其然他在岳冬脸上看到错愕的表情,岳冬不解的问:“你生日为何绑我?”
“自然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程天官蹲下,边说边用手在岳冬脸上摸了一把。
岳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被程天官摸过的半边脸直发麻。岳冬当即就晓得程天官的用意,其实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被绑时,已经有所察觉,应为程天官绑他的方式不是防止受害者逃跑的捆绑方式。他脖子被绳子纽成的套套住,两股绳子在胸部中间拧成一段麻花后又分开,在胸前和手臂缠了几圈,将他的双手捆到身后。上半身的五花大绑很平常,问题在下面,他双腿不是绑在一起,而是分别小腿和大腿对折绑在一起。他双腿各用绳子向身体两侧拉去,与捆胳膊的绳子连在一起,这样一来他无法并拢双腿。这种捆人的目的不言而喻。岳冬羞愤的怒视程天官,“青天白日你敢掳人,你可知我是谁!”
“当然知道,你是权倾朝野的太尉,岳冬。”程天官见岳冬生气时倒很有魄力,一刚一柔,两种特质都占全了,更叫程天官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