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惧怕秦霜,而且在这件事上,她永远占了上风!即使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但他一直当她是亲妈,他爱她,可都不能磨灭一个事实——他母亲介入了别人的家庭,是个……不光彩的角色。
虽然在黑道,这样的事难以计数,但安然无法心安理得反驳女人的讥讽。
秦霜对自己一击即中的话语甚满意,继续说道:“我不怕和你说,我找人就是不准老爷子把安家交给你。一个私生子,还妄图掌控我们安家的财产,简直是痴人说梦!”
安然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俯低身子轻轻道:“这些年,你每天找这个男人就是商量怎么对付我?秦阿姨,原来我在你心中有这么高的位置啊。”
瞬时,秦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
“与其说是为了握紧你手上的权势,不如直白的告诉大家——你在外面有男人了?”
“……”秦霜强烈怨毒的眼神直直射向他。
“高浩,四十五岁,万好钢铁董事长,妻子与三年前去世,而你在这之前和他已有不寻常的男女关系吧。”安然轻昂起优美的下巴,“失去丈夫的女人重新选择一个男人并没有不妥,可若是她参入别人的家庭,到现在又还打着安夫人的旗号招摇行事,你猜别人会怎么说?”
秦霜美目迸射出一点点恨意,逐渐浓烈的要将人绞杀,“你想做什么?”
安然清秀俊朗的脸上满是不屑,“管好你自己的嘴,少拿我妈妈说事,你也并不是个多么高尚的女人。”
秦霜哪里受过这种折辱,扬手:“你……”
安然抓住她的手,不知为何,竟让他觉得不妥。触电似的甩开,他冷冷道:“别惹我。秦阿姨你记住,我才二十岁,只要有一口气,总会有机会把你拉下去。一直不和你斗,并不是我怕你。”
以前以为闹翻,会让哥哥成为夹心饼变得难堪。但昨天的事情告诉他,哥哥会舍弃他舍弃自己,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就算都是不值得的人。
安然眼中冷气冰寒蓄绕。
秦霜一愣,男孩如此强大而压迫性的气势,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哼,你有种。”秦霜回头恨恨看一眼安然,方才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停车场。
青年移开视线也
懒得再看她,转过头,猛地一惊。微雨蒙蒙,细细绵绵,眉清目秀的女孩愣愣站在不远的空地上,湿漉漉的一身。
“杨洋,你怎么在这里?”
他大步走过去,瞅见女孩伤心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杨洋摇摇头,抿抿唇沉默良久,说:“和秦阿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我姨夫。他们读高中时,就是恋人。后面因为家族联姻,被拆散了。不过,他们一直在一起,从没分开过。以前是秘密的,等我姨去世后,被我妈妈知道了,她就让我搜集他们一起的证据。”
安然多少有些震惊,一为秦霜的秘密,二叹这个世界真的太小。
“她怎么会让你跟踪呢,万一被发现出了意外怎么办?”
杨洋终于扯出一抹笑,望着他,问:“安然,你喜欢我吗?”
“……”贸然跳到此问题上,安然只得以沉默作答。
笑一点点收敛,杨洋垂脸,“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再见,安然。”
女孩的背影,蒙在薄薄雨雾中,更是让人觉得难过。
“小子,你还挺讨女人喜欢的嘛。”凌阳霄早办妥了事,在一旁看完热闹,忍不住就来挑衅几句。
安然没和他拌嘴,漂亮的眼睛斜了他一眼,上车。发动车子时,他动作微顿,说:“今天你看到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哥。”
凌阳霄啧啧两声,“我真难理解你,他一而再再而三对不起你,你这么护着他干什么?”
“凌阳霄,这是我的事,再议论就自己走回去。”
没骨气的人立刻举手投降,“不说不说了。”
捕到男孩眼中闪过的伤痛,凌阳霄明白张牙舞爪不过是他唯一的保护色,真是爱逞强的小孩!
他们回到小院,没想到安君慕也刚好到来。
“哥?”
十点左右就出了决议结果。
以秦霜交出一半财政权为代价,安君慕免去板子也保留了继承权,但被规定短期内不能参与安家事务交易,现大事暂由安然定。安然知道秦霜交付的东西起了作用,但更多的其实是爷爷对哥哥的疼爱和看重,两人谈话时,他老人家没一句话不以哥哥的未来做题。更甚,若真如家规处罚哥哥,定会要把权力交给老爷子兄弟的子孙,爷爷当然不愿。
“他是谁?”
“朋友。”
真是个深藏不露的朋友,杨亮忙乎了一天,竟找不到这人的半点信息!
“你就是得知我身边冒出一个陌生朋友,特意来检查吗?”
凌阳霄见状况不妙,主动请求退场,“你们聊,我先进去。”
两人站在院门口,大眼瞪大眼,僵持一会,安君慕率先打破沉默,“难道你不认为自己昨晚做错了吗?做事前,先用用脑子。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扳到路远!”
这说的其实在理,可话从安君慕嘴里出来,就让安然受不了了,“我当然不能拿他怎样。因为他有一个疼爱他的妈妈,有个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哥哥,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靠自……”
哥哥的唇直接吻下来时,安然刚好流泪。
泪水混进交缠的双唇中,男孩恰张着嘴,他送进自己的舌头,逮住对方的舌尖纠缠咂吮,他力道凶狠的掠夺男孩甜蜜的气息,疯狂地侵占了整个口腔。
凌阳霄愣愣看着夜里庭院外发生的一幕,全身的细胞都高温拉爆,整个人已然雷焦。
他能理解成这是兄弟间安慰的吻吗?
目瞪口呆望着吻得如火如荼的两人,房门推开的声音同时间吓了他一大跳。凌阳霄下意识的,大喊一声,“郭奶奶,今天的电视好看吗?”
这电视上放映的八点档都绝对没他亲眼见的院子里上演的八点档好看!
“好看好看,可我听到然然的声音。”郭妈走出来,见安然正在安君慕怀里,瞧不到正脸,“君慕,你也过来了,然然他这是怎么了?”
“他不舒服,我带他去看看。”安君慕气息微微不自然。
老人没在意,赞同道:“对,有病得及时看。”
“嗯,我们走了。”
“……就走了?”老人一脸唏嘘,折身进屋,“我也去看我的还珠格格,真是造孽,皇上怎么能喜欢夏雨荷的女儿呢?那不也是他自己的女儿吗?”
奶奶啊,刚才还发生了和这不相上下的惊悚事呢!?可惜你没眼福!凌阳霄摸摸瘪肚子,一脸哀怨的慢悠悠往厨房挪,他今天又惊又饿的,也没人给他喂点米。
好,自食其力吧。
那两兄弟……他摇摇头,不能想了,晚上会做不好的梦。
“放我下车。安君慕,我以安家代理老大的身份命令你,停车。”被吻的七晕八素,他迷迷糊糊就上了安大骗子的当。
“安老大?!”安君慕眯笑眯笑。
“对,安老大命令你停车。”安然气势十足。
“你忘了,我现在可不归安家管,安老大!”安君慕眨眨眼,一脸戏谑。
安然咬唇,撇脸,“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雪团也不会原谅你。”
安君慕如偷得腥的猫儿,心情极好,一路开的飞快。出了城,不知不觉,就上了沿海的公路。
“到了。”他解开安全带,凑过身捏捏男孩气鼓鼓的脸颊,“雪团也很重要,可它没你重要,你想为他送了命吗?”
“哼。”
“好吧,你说要怎样才原谅我?”
恰时,天空飞机飞过,橘黄的灯光一闪一闪,像别致的流星。若流星可以许愿:我爱的男孩,你要原谅我,无论我将来做过什么让你的流泪的事,都要相信,你是我这一生的宝,你伤一厘,我痛三分。但我,定会护你一生周全。
“如果,你追的上飞机,我就原谅你。”
一时间,哥哥凝望自己的目光很深沉,安然知道自己出了一个难题,他心生不多懊悔,很快被昨天的怒气覆盖。
哥哥狭长的眸子眨眨,“好。”
“你又骗我。”
“如果我背着你追上飞机,你会不会喜……多原谅我?”
“原谅就是原谅,哪有什么多少?“
安君慕摸摸他的脑袋,转过去,“上来。”他高贵的身子半蹲,双手撑在膝盖之上,安然看着,眼中涩意泛滥。
身后环上一双手,十指在他腹部交扣,安君慕身子僵住。
无论如何,我忘不了曾为我浴血奋战的你,那样的你几乎可以拿去我的生命。究竟要怎样,才可以把你从生命剥离?!下一次,我真的承受不起了。
“然然。”安君慕覆住他的手。
海浪拍岸,卷起朵朵雪白的浪花,海风咸涩潮湿,连着心都湿润了一片。
人生在世,每次被一段感情折磨的痛哭流涕时,总不停告诫自己,世上好女人好男人何其多,我要放弃你绝不要再爱你,一次一次准备去找那个更爱自己的人,可忍不住一次次回头。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次真的绝望,也许就是下次,也许下下次,或许两人冤家般牵扯一辈子。
但伤害沉淀在心,终会成为无法愈合的伤疤。
“飞机朝北方飞远了,你真能快过它吗?”
“上来。”
安然抽手,攀住他的肩膀,一撑,安君慕很默契的挽起他的腿,侧身往沙滩上跑。
“哥,你弄错方向了。”
安君慕背着人不语,只是一个劲往前跑。
“哥,这是南方,飞机在北边。”
“北飞的飞机总会南归。”
“……”
“他南回起飞时,我已经背着你跑过它了。”
“你耍诈。”
安然一挣扎,两兄弟全倒在沙子上。春末晚上,沙滩还冒出丝丝寒气,两人根本不在意,翻过覆下的闹腾。
“你耍诈,你个骗子,”安然去挠哥哥痒,但后者很快就将他压下,挠的他上气不接下气,“骗……骗子,哈哈,……安君慕,你……耍诈。”
男孩脸上沾了细细的沙粒,在自己怀里咯咯乱笑。
心,很久没这么满足过。
笑声,不知什么停住。
两张英俊如画的脸,不由自主靠近,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磁场,他们中了对方的魔术。
“我是你弟弟,安君慕。”
魔法破除。
哥哥脸上还漾着柔和的笑,却多了几分勉强。安然,你憧憬期待什么?!你个软骨肉!他喜欢的人也不是你!
安君慕知沙凉,起身伸出手,“快起来。”
安然仰望着哥哥。
他背后是一轮白玉盘,而他就是他心中那弯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
他握住明月,却是,手中空空心坎虚虚。
“明天有场商业会你可以参加,和安家没多少关系。到时,让周老师陪你去看看,多学些东西。”
“嗯。”
“以后对你有帮助。”
“哦。”
“还生气?”
“……没有。”
……
天上月,人间白,情意绵,诉一首柔情曲;
一双人,两道影,身后缠,合一副心连心。
、
郊外别墅,来往宾客衣香鬓影,一根乳白色圆柱半掩的椭圆形桌边,两个着浅条纹打底黑色西装的——男子推搡着对方。
“周老师,你是我老师,理应你先进去应酬。”
“……安然,虽然我是你的老师,但我得实话和你说,我是典型只能纸上谈兵的纸老虎。这样的场合,我是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
“所以,你难道觉得害怕?”
“老师,你在说笑话吗?我堂堂安家三少,这些不都是小case。但,我不喜欢和人虚与委蛇。”
“安然,原来你躲在这里。”
对话被低沉的男低音打断,安然转身,讪笑,“宇墨哥。”
“你早来了,怎么不进去?你哥还让我给你介绍些叔叔伯伯认识。”
“哦。”安然点头,拉拉周舟,“周老师,你看我一来就收了一个大头,这是环宇公司的姜总经理。”
姜宇墨目光射到周舟身上,幽深难测,“周舟,好久不见。”
周舟脸色从他一说话,就惨白无血,他视线在自己鞋尖及鞋尖不远的地板上游移,听到招呼,只是淡淡回句,“唔,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
周舟是不答话的,姜宇墨扯出一抹笑,正要开口,就听见大门处传来叫他的声音,“姜总。”
安然觉得这声太耳熟,扬眸看去,哪知竟是岑子桓!他像没看到他一样,只是淡淡望着姜宇墨。这色鬼,难道又打上了宇墨哥的主意?不过,料他不敢耍什么阴招。姜大哥岂是他能招惹的人物.
“等我,去去就来。”姜宇墨话对安然说的,目光却定在低首不见人的周舟身上。
等人一离开,安然满肚子好奇心就上来了。
“周老师,你竟认识宇墨哥?”
“以前高中时候的同学,不是很熟。”周舟放下酒杯,往外走,“安然,我先走了,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安然才发现周舟脸色青白,和上次在马场见到的一模一样,他小心翼翼探问,“你和宇墨哥有仇?”
第二十七章:他的狠及……他的好
“没有。”
“我记得宇墨哥人很好相处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可以解释的。”
“他抢我女朋友。”
“啊,那个……女人一定很有魅力。”
“他抢我的第一名。”
“宇墨哥人很聪明的。”
“我考过一次第一,之前他都是最后几名,之后我一直第二,他第一。”
“……”
周舟指出了很多姜宇墨“可恨的罪证”,偏偏安然一项都不觉得该恨。
“就这样……”
“他还对……,我不想看到他,安然,他帮你就行的。”他说完,脚底抹油般就逃跑。
“老师。”
“对不起,我走了。”
以为他们真什么大仇,安然也没拉他。周舟前脚刚走,姜宇墨就踏步前来。
“安然,你老师呢?”
安然伸手指指大门处,“回去了。”
姜宇墨眸华一冷,抬腿就跟上去。顷刻功夫,来陪自己的两人撇下自己都离了场!安然叹口气,准备走进大厅,一转头,就见岑子桓站门口,脸色深沉阴郁,视线一动不动像要慢慢穿透他的身体。上次的事发生后,他量定短时间里,岑子桓没找到办法对付自己前,不敢找他麻烦。当然,他希望,从此两人最好老死都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