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Ⅰ)——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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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血印’根本就是你捏造出来的。”岳冬好不容易缓过神。

“是呀!”

“为什么?”

“应为我想看你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赝品说的残忍,岳冬只觉整个世界轰地一下崩溃了,张着嘴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可转瞬间又像疯了似地,冲向赝品。岳冬什么恐惧也没了,他恨不得咬死眼前的人。

岳冬脚刚碰到地,身体立刻失去自主权,完全不受控制地直挺挺的站在离赝品一步之遥的地方。

“混蛋!……”身体不能动嘴还可以说话,岳冬平日是不说脏话的,可现在他也不顾那些,像泄愤似地不断咒骂赝品:“恶魔,就算我杀不了你,总有人能杀了你……”。

赝品对岳冬逞口舌之快也不以为意,丧家之犬的吠声他不消的放在心上。在岳冬骂他时,外面的‘傀儡’侍从为他拿进了新的衣服,穿上衣服后他又走近因激烈咒骂,粗喘不以的岳冬。

“你以为会有人敢来杀我吗?”赝品别有意味的看着怒视他的岳冬,继续说:“带你看个有趣事情。”

岳冬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连声音都出不来了,身体不受控制地跟在赝品后面。

赝品带着岳冬来到一个五人宽的狭长房间,他让岳冬面对挂着巨大黑布的墙站住。赝品手抚摸着黑幔对他说:“这后面是一面可单反的墙,从这个里可以看到外间屋子的一切,外面是绝对看不到里面的。墙里还有听孔,打开它就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岳冬不解的看着赝品,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墙后的事物一定又是可以让他更加崩溃的东西。岳冬猛然发现赝品的头发,慢慢地变黑了。在他不及思索染黑头发的原因,‘唰’地一声黑幕拉开了。对面的景物惊得赝品差点被过气去。

他爹爹和陆大人居然在对面华丽的房间里,神情很是焦虑的等着什么。赝品不知何时离开自己,从偏门走了进去。

“微臣参见皇上!”他二人这一声,刺穿了岳冬的耳膜,更刺痛他的心。如果不是身体受‘血’的控制,他早就瘫在地上。

岳骥和陆游深夜进宫,是因为他二人负责围剿‘幽灵岛’乱党。不想有落网之鱼,竟然血洗了安乐王府。这叫他们如何向不惧生死,卧底在‘幽灵岛’中的小王爷交代。此番进宫一是并报此噩耗,而是负荆请罪。

岳冬听的真切,他脑子嗡嗡作响。他很想告诉父亲,他口中常常称赞的圣明君主其实是一个恶魔。所以的一切,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可是岳冬‘做不到’,他无能为力,他已经万念俱灰了。就连怎么回到密室他都记不得了,只是隐约听到那个残酷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你认为有人敢弑君吗?就算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这世上没人能杀的了我。”是的,能制裁他的,只有他的‘神’。

岳冬脑子空空的躺着,什么也没想。现已入秋,秋寒冻的他全身冰冷,他也没想拉过被子为自己取暖。就算想也没用,他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就这么静静的躺着,眼睛无焦距的盯着房顶,有人来到他床前他都不知道。

“你很在意他吗?”

这是谁的声音?这么悦耳,这么动听,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他也懒得想……

第二十一章:赝品与替身

“你很在意他吗?”

我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息的岳冬,他赤裸的双腿间粘着已经干掉的白色物质。我知道赝品对我以外的事物都不放在心上。可这么囚禁岳冬……对他应该还是有点特别的感受吧!

赝品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应了声“是”。他留着岳冬只是游戏还没结束,用他来打发等待‘主人’的时间。既然要等得人来了,留着他也没用,丢弃在这里只是想让他多受会儿内心的煎熬。不想被‘主人’发现,赝品总不能实话实说,他知道‘主人’一定会生气的。

我是不知赝品的意图,只当他是在意岳冬。瞄着两人我心里盘算着,对赝品好歹也要有个安抚,不然天晓得他又要做出什么事。看着岳冬无神的眼,我有些心痛——好可怜!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可我不牺牲你,赝品又会去祸害别人。既然你已经身在地狱,就别再让别人掉进去了。你不是很爱国吗!为了百姓可抛头颅洒热血,那你就为了你的国民英勇的‘献身’吧。就当我对不起你了。

我拔下几根头发,将它们植入岳冬体内,让它们与他同化。我的细胞会吃血,赝品的细胞可以造血,这样就扯平了,不会影响岳冬的生存。

赝品很是惊讶的看着我的举动,我对着他很理所当然的说:“你不是在意他吗,现在我给了他我的一部分,你就把他当成我好了。”我这么说,是为了让岳冬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

“一个是‘替身’,一个是赝品,这不是很般配吗?”我当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残忍。看着赝品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我不悦道:“怎么,不满意吗?”

“不……谢谢爹爹的赏赐。……爹爹您……”

“我不会住在宫里。”我打断他的下文“我不是小王爷吗!我要住在王府。啊!现在安乐王死了,我这唯一幸存的儿子因该为他们发丧!我走了,你不要跟着我。”说完,我逃了出去。气氛太压抑了,我一刻也不想待。没见过面的爹娘,儿子来看你们了!

第二十二章:赝品的赌注

赝品依着床栏杆坐在床上,注视着岳冬——他不是在看他,而是再看他体内活跃着的‘主人’的细胞。这就是自己处心积虑,谋划了六十年得到的结果吗?

赝品不禁想起六十年前,或者更遥远的年代。

在‘主人’还是‘海之主’的时候,他就已经朦胧的存在着。只是当时谁也没有发现,毕竟他们那时是一个整体。直到‘海之主’为了一个卑微的人类而再造身体,把他排出在外时他才有了独立的意识。虽然意识很简单,只有‘不想和本体分开’的意念。可他动不来,什么也不能做的被扔在一边。

后来,他很幸运的被选中,移植到欲奴体内。他得到了鲜血,他有了动力,他也知道这个身体是多么的肮脏、空洞。他不要当一个没有灵魂的低贱人类的容器,他拒绝与他同化。

他的‘神’发现了异常,把他取了出来。他紧紧的用只有鸡蛋大的身体,黏住‘神’的手,他的行为招来对方的反感,他被甩出去。他不死心,一次又一次贴了上去。最终‘神’愤怒了,他被关在罐子里丢弃了。

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他好害怕。他努力地成长身体,直到撑破囚笼。也许是长大的关系,他学会思考了。既然他的‘神’喜欢那个人类的样子,他也可以长成同他一样,这样他的‘神’是不是就会喜欢他了?

当他急切披着还不成熟的外壳,来到他的‘神’面前,‘神’没有眷顾他。——“赝品”他知道那个词的意思。为什么?那个没有灵魂的娃娃根本就不会回应‘神’的爱,为什么‘神’还要自欺欺人的眷恋他?难道‘神’就不能看看他吗?那个卑贱的人类根本就不配得到‘神’的眷顾。——如果正品没有了,他这个赝品是不是就能成为‘神’心中的唯一?

他再次失策了,他得到的不是‘神’的宠爱,而是愤怒。他的身体被击碎了,他好害怕。他努力的使自己复原,希望‘神’看在同样的外貌上可以饶了他。

……

不知是托这个外表的福,还是‘神’太过悲伤,忘记只有与之前抛弃的分体同化,‘神’才有真正能消灭他能力,所以他活了下来。可同时他被‘神’彻底厌恶了,甚至连个名字他都不愿恩赐给他,他只能远远地跟在的后面。有时他在想,如果他当时接受了那个卑微人类的身体。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被遗弃了?后悔已经晚了。要如何才能补救呢?在他还没想到方法之前,他就察觉到‘神’的异动。果然回到岛上后,‘神’要将他束缚在这里。

他不要!他不要呆在没有他的地方——求他是不可能有效地,用武力就更不可能。忽然他脑海闪过他们还是一体时的情形,虽然不知道‘神’现在是否还有‘睡死’过去的习性,他只能赌一赌。所以他编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还好他的‘神’被他说服了。

看着睡去的‘神’,他大着胆子叫了他两声,对方没有醒。他紧张的发抖,成败只是一瞬间。他孤注一掷地,瞬间抽出‘神’体内作为动力的所有血、肉。‘神’缩成一个尺大的晶莹剔透、坚硬无比的人偶。

他成功了!他狂喜的手不住颤抖。他不断爱抚、亲吻那个人偶。他把他藏入自己体内,用抽出的血肉做成‘神’的样子,他让人们每日都来膜拜他伪造的‘神’。这是他长久计划的一部分。他‘怀抱’着他的‘神’一晃六十年过起,在他部署好一切后,他终于要唤醒‘神’了。

他背对着易安然他们,从体内取出‘神’体让他复原。六十年的偷天换日只有他一人知道真相。他在赌,厌恶他的‘神’不会直接读取他的记忆,最有可能的就是从那些人类中获取,所以他对落魂岛上的人很好,让他们过着天堂般的日子。而自己在他们面前也是扮演着殷切期待‘神’苏醒的样子。

果然,在‘神’醒来后,对他产生了怀疑。他制造让易安然猝死是对的,‘神’很仁慈地没有伤害任何活人,只从一个死者的记忆中取得确认。‘神’虽然对他不满看在他不在纠缠的份上也没责罚他。第一局,他赌赢了。

第二局,他给他献上了自己精心编排三十年的游戏。目的只想让‘神’知道自己对他的敬意有多深。

第三局,也是赌命的一局,如果失败,他的下场就不是被关在陶罐中那么简单。

‘神’果然被他激怒了,终于肯‘接触’他。他把积存六十年的感情全部押在这上面。如果‘神’不顾他的感情,执意要从他意识里挖出六十年前不为人知的真相,他也无力阻止。一旦‘神’知道是他使他沉睡了六十年,轻则杀了他,重则用‘落魂岛’的分体做成牢笼将他永远囚禁起来。两人恐怕再无相见之日,这比死亡更叫他无法忍受。

他赢了!六十年的思慕之情阻止了‘神’的深究,他终于将自己的心意全部传达给了对方。‘神’的愤怒也因他的相思之苦被平息。就在他庆幸自己终于苦尽甘来时,‘神’送给了他一件礼物。对于这意外的礼物他该高兴吗?

他并不认为他所做的一切能打动他,能让他立刻接受他的爱意。他只是在争取一个可以接近他的机会。不想结果超出他的期盼……

拉回思绪,赝品看着那个拥有‘主人’一部份细胞的男子,喜忧参半。喜的是,‘主人’终于可以分一部份给自己;忧的是,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

赝品伸手触摸着那光滑的身子。

真碍事!赝品很厌恶‘主人’细胞以外的组织。所以他每次抚摸那个身体,他都用自己的细胞把不属于‘主人’的细胞剃掉。这样摸起来的感觉才纯正。他知道这么做身体的主人一定很痛,手下抚摸过的肉都在抽搐发抖。尤其是他赤身,把对方全部抱在怀里时,那身体就算有他的‘血’的束缚一样哆嗦的很厉害。好像现在,他只用一只手抚弄那人的身体,对方就痛的泪如泉涌。幸好他封了他的声音,不然一定很吵。就算对方每每都要遭受凌迟似地酷刑,那又怎样。他才不在乎一个卑微人类的感受。而且,他的心被他心爱的人已经凌迟了六十年,现在终于有人来陪他了,他怎能轻易放过他。

赝品恶意地加快手揉捏身体的速度和面积。对方果然又是一阵筛糠似的颤抖,震得床都有点晃。看着他全身汗湿,惨白的唇哆嗦着发不出一点声音,不断溢出水的眼似在求他放过他。可对方越是这样他越想整他。赝品拉起对方的一条腿,正预备与他做‘主人’永远也不会和他做的事,密室的门突然被踢开。

赝品惊得愣在原处,看着来人,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那人气急败坏的冲向他。

第二十三章:岳冬的死亡

赝品惊得愣在原处,看着来人,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那人气急败坏的冲向他。

是的,那个气急败坏的人就是我。

我是很生气,气到忍无可忍地抛下一灵堂来哀吊的官员直闯皇宫。——赝品下过旨,我可以不分时间,不必通报直接进宫。所谓闯宫也只是气势汹汹,并没有人阻拦。

我二话不说,一拳打在愣在床上的赝品的脸。啪!反手又一巴掌把他打落床下。

“你、你一天到晚把他弄的嗷嗷直叫,你什么意思。”我气的手抖地指着一脸茫然的赝品吼。

没错我这几天,一直听到岳冬凄惨的叫声。开始我还在忍,毕竟我是诚心把他丢在那个火坑。赝品不高兴我塞个替身给他,欺负他两天应该就会算了。毕竟赝品承认他在乎岳冬,看在身体中还有我的‘份’上应该会好好对待他。不想,几日下来,岳冬的苦难没减,还愈演愈烈。听的我那是一个肝肠寸断,声音凄厉的叫人胆寒。

“你说,你是不是很想这么对我?”

原本一头雾水的赝品突兀明白‘主人’的意思,惶恐的跪在地上:“孩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赝品明白了,是分体与主体的联系没有切断,所以岳冬就算不出声,也可以将自身感受传到‘主人’哪里。如果他早知道会这样,绝不会折磨岳冬,他不想惹‘主人’讨厌自己。

“那你这么……这么虐待他是什么意思?”

“孩儿只是想多接触‘爹爹’,才不自觉的剃掉了他的血肉。”

我晕!原来罪魁祸首又是我。

“好……好……我要把他收走。”我指的是岳冬。

“不要!”赝品认为是‘主人’要没收岳冬体内的细胞,忙拉住‘主人’求道:“孩儿以后不敢了。”

“你真的喜欢他吗?”我指的还是岳冬。

“喜欢!”就算是‘主人’的一点点细胞他也喜欢。

“是吗?”

“是!孩儿保证以后绝对不在做这种事。”

我要带走岳冬只是气话,毕竟他只有留在赝品身边才能体现替身的价值。可就算他保证不在虐待岳冬,我总不能老是接收另一个人的意识,这样我迟早会精神分裂的。看样我得做个隔离把他阻断了。

“就算我做隔离罩后,你也不许在虐待他!”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白痴啊!跟他说这干嘛!

“是”赝品急忙答应道。

‘不要相信他。求求你,杀了我!’这是岳冬的思绪,悲哀的求救声在我脑中不断回想。对不起。我不能杀了你,你可是我的挡箭牌。我承认我是很自私。幸好岳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因此他还在不断向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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