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Ⅰ)——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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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们厉害!我是下不了手,“小的留下,大的可以走了。”

极:“我们除了来送孩子,还有公务在身。”

光:“我们是来道贺你朝国庆的,所以要过了国庆才走。”

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单的纯来送‘礼’,公务就更是幌子,“这才大年初十,国庆是四月份的事,你们来这么早干什么。”

极:“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光:“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小赶不了快路。”

极:“我们是打算到你这过年的”

光:“现在只能等着过正月十五了。”

我被他们的大言不惭气的嘴角抽筋,分明就是动机不纯,还说的理所当然。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没兴致跟他们纠缠,我像轰苍蝇似地把他们往外撵。我已经家被贼光顾了,我可不想再招两个强盗进来。

一想到那个贼我就头痛,那是一个极其高明的贼,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我府中的内应就把他想要的东西送了出去。他们就这么里应外合偷了我整整五年,而我却无处申冤。我好郁闷!那个坏小子不但偷了别人的江山,现在还偷到我府上了。没错那个狡诈的小偷就是赝品,而他的帮凶……一想起来我就心痛。整整五年啊,直到今年的八月十五我才发觉。

极、光觉得很奇怪,就算‘主人’不欢迎他们的突然造访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赶人,这不符合他游戏人间的作风。怎么着也得叙叙旧,挖苦一下他们的不自量力等等。

“你好像有烦恼?”没被轰动的极、光见‘主人’心浮气躁就借机转移话题避开被下逐客令的事。

“与你们无……”我本想说与他们无关可转念一想,现在我身边的人都背叛了我,这两匹外来的狼或许会站在我这边,不会倒戈相向,而且还能帮我除掉那个碍眼的家伙。于是我改口问:“本王和皇帝如果起冲突你们会站在哪一边?”

极:“你们不和吗?”

光:“那和我们走吧!”

虽然他们所问非所答,可也间接表明立场,“都是他的错,我为什么要搬家。”

光:“他做了什么?”

我:“他偷我东西!”

极、光:“皇帝做贼?真稀罕。”

我:“你们有资格说别人吗!自己身为国王还跟强盗似地抢劫妇女财物。”其中还包括我。

极:“那是为了本国生存需求。”

光:“任何一位统治者都会这么做的。”

极:“只是方式各有千秋。”

我听后细想想觉得也对,历代的帝国不都是这么建立的吗。

“他偷了你什么?”

被极问到重点的我,立刻从历史问题跳回切身问题。

“他偷了我很多东西,从五年前就开始了,他还……”

“可不可以进去说?”极打断我的话:“这里是门厅。”

我看看环境也对,站在王府大门说这事是有不妥,我立刻把他们拉进了后堂,开始哭诉我不幸的经历。

第五十四章:十五攻防战

三个月前,正逢八月十五,按照惯例十五那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月饼赏月。

每年都是那个扁扁圆圆的月饼我觉得很没意思,于是我想做个特别点的。自从烟色说喜欢我亲自为他做的东西,说那里包含了温情后,我总是为他动手做一些东西。从外有的纸笔、桌椅、衣服到内服的菜肴饮食。烟色很感动、很幸福,我也乐在其中。

不过我家的厨子不太高兴,还有帮我试吃的人。我也很无奈,我喜欢创新,而我吃什么都能消化,我为了不让烟色吃出问题,总是抓身强力壮的厨子和家丁先试吃几天。尝尝味道如何,看看有没有不良反应,然后再端给烟色。于是跑肚拉稀、翻白眼的事自然少不了。当他们知道今年我又要特制与众不同的月饼时,全都变成苦瓜脸。

我语重心长地安慰他们,我只是改个样子不会乱添佐料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为了能颠覆传统我决定先实地考察一番,年年都说赏月,可月亮究竟是什么样没人知道。传说是住着嫦娥、玉兔,栽着桂花树,可谁也没亲眼见过。人们不是说海里住着龙王吗。我在海里住了那么久也没见到半条龙的影子。所以我要亲自去看一看月亮上到底是和风光。

萧条

死寂

清冷

沉闷

贫乏

……

观景不如听景,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废了半天劲飞到月亮上,绕了一圈就是一光秃秃到处是坑的圆球,真是乏味。亏我以前还很欣赏它,憧憬它。看来有些事物只可远观不可近瞧。我以前还想看看银河具体是什么样,照这形式不瞧也罢。可当我回身从月球看我住的星球时,心又有些动摇。

外面的空间这么大,星星多如牛毛,保不齐还会有与我住的星球同样的世界。我对这个一望无际的黑暗空间充满了好奇,很想去看看。可星星之间的距离太远了,等我转一圈回来不要说错过了八月十五,烟色都有可能不在世上了。不行,我住的星星都还没了解够,外面那么广阔的星海还是留着以后慢慢游历吧。反正我的时间多的是,不急于一时。

回到家,我用我的所见所知做了一个可供全府人食用的月饼——不对,应该叫月球!

当我在庭院里拉开帷幕后,满院子的人都目瞪口呆。

怎么样!惊赞我的手艺吧!

我得意的等待烟色他们的夸赞,可片刻后响起的却是叹息声。

“怎么是块凹凸不平的石球?”

“这能吃吗?”

“都快比房子大了,这要吃到那年呀?”

“唉……早知如此就应该准备点正经月饼。”

这样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都怪我把他们惯坏了,刚从落魂岛出来时他们对我又敬又畏,后来相处久了就没大没小了。虽然我也喜欢一家人的感觉,可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好打击人。

烟色看了‘月球’,自然也难以欣赏,可他还是笑着称赞我手艺好,一个白天就做了这么大的球球。

我好感动,果然还是烟色对我最好,没枉费我对他的疼爱。所以我要给他第二个惊喜!

放‘月球’的桌子是特制的,下面有轮子,往两边一推桌子就会分开,而‘月球’也是两半的。当我命人把桌子推开后,我终于挽回面子的听到惊奇的赞叹声。

月亮真实的面貌是贫乏的,我的‘月球’外壳是按照真实的月亮表面做的,可里面不是。我用糖稀拉成金色的丝线,填满‘月球’的里面,再用做月饼的原料做成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分层的黏在金线上,足足有一万个,而且没有重样的。就这样海里的物种也没全做出来,不是做不了,而是太多了。这个‘月球’已经快抵上一间房子大了。

大到鲸鱼、小到浮游生物,全被我做成二两银子大小的可爱模样,在满院灯火的照耀下金丝闪闪发光,好似它们就活在金色的海洋中。惹得全府的人只围观,竟没人动嘴吃。这怎么可以,我是很得意他们欣赏我的杰作,可食物就是用来吃的,否则就失去了价值。

烟色说:“太神奇了,做的时候一定很辛苦,舍不得吃。”

我很感动他这么体恤我的作品,可那要看是谁做的。对于我,做不需要多少时间,只有构思比较费神,我只要想好样子,长出一万根触手就可同时完成。可这实际情况不能跟烟色说,只好拿书本上教导世人珍惜食物的话来说服他吃掉它们。

于是,大家尽情观赏后终于开始吃了,就在兴头上时宫里突然来人说是皇帝赏赐了月饼。起初我也没在意,赝品每到节日都会派人送东西过来,我是不喜欢赝品可我跟他送的东西没仇,自然照单全收。这个中秋自然跟往年一样,只是送来的时间比每年都晚,平素都是一大早或提前一天,这样好让我府里的人根据他送来的东西准备过节的用品。今年的月饼来得迟,我只当是食物现做现送图个新鲜。

烟色来征求我的意见,他想把我做的月饼赏给送礼来的太监们,他觉得那些人在这团圆的日子不能和家人在一起挺可怜的。

我望了哪些太监一眼,确定都是普通人后就同意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何况这么多我府上的人也吃不完。可看着烟色给他们包我做的鱼形月饼时总觉哪里不妥,猛然我想到了赝品。他这个人做事时很守时的,尤其是在我的事上,往年中秋节的礼物都是一大早送来,今年都入夜了才来,而且是我们开吃时。太过反常的巧合就是预谋。

我立刻阻止烟色不要把月饼给他们带走,让他们留下来一起过节,一起吃,这多有气氛。那几个太监听了自是不敢,说是要回宫交旨。

“本王的月饼是绝对不能带出府的,算命先生说了本王明年运势不好,要做这么一个月饼去晦气,只能在本府吃,任何一块带出府明年本王府上将有血光之灾,有人送命。”在我这番假说辞下,他们踌躇地互相一看后居然又愿意留下来了。如果说我起初是怀疑,那现在我是十成十肯定他们另有目的。

果不其然他们在没人注意时躲在一边窃窃私语,说什么“明着带不走只好暗着拿,等王府的晚宴散了偷偷给万岁带几块回去,反正有这么多王爷也不会发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敢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当我是摆设呀!行我让他们拿,等到他们出府时正好抓个人赃并获。

为了时刻监视他们的动向,我张了感应区监视整个王府。没想到赝品竟然跟我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一刻钟后又有一路贼潜了进来。这次是一只黑猫,也是赝品的‘追眼’。

它仗着自己可爱跑到一个小丫环哪里讨她喜欢,直至要到一个鱼形月饼叼着就跑。在这充满温馨的氛围里我当然不能明着抢回来。我尾随它出了花园,一到院墙外我就拦住了它的去路。

到底是被异化的猫,一见到事迹败露乖乖的把叼在嘴里的月饼放到了地上。然后可怜兮兮的蹲在原地等着受处罚。

如果是普通的猫我自然不会为难它,可这是赝品的‘追眼’,一只死贼猫我有什么好怜悯它的。

我拾起地上的月饼在手里一攥,月饼就被我手心的肤肉吸收了,至于那只猫,我掐住它的脖子毫不留情的扇它耳光。我手打的是一只猫,心里想的可是赝品。

“敢上我这偷东西……让你偷……坏家伙……”

我狂扇的这叫一个过瘾,由于注意力全在它身上当我惊觉有人早已站在院墙门,直愣愣看着这一幕时,我傻了眼。

是烟色!他应该在里面赏月呀?为什么在这?

烟色为何出来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陌生、不能理解、畏惧等等。我在烟色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全被这只猫给毁了,我好屈呀!

“它、它、它偷我的月饼……它、我……”我结结巴巴的解释并没有换取烟色的理解,他更加哀伤、失望的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我。

我输了,我输给了烟色。我只得向那只猫道歉,并眼睁睁看着它叼走烟色递给它,他一直舍不得吃,海马型月饼。

我好心痛,不只是月饼,而是烟色。——赝品这事我跟你没完!

后来烟色告诉我,他是无意中看到我匆忙离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才跟了出来。既然如此,我当然不可能立刻再离开院子去追那只猫。但我也不会就此罢休。就应为它,害我在烟色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跟一个‘追眼’较劲是我太幼稚,这笔账当然要找它主子算。

我扩大感应区,直到覆盖整个皇宫。平时那可是我的空白区,就算我覆盖了整个京城我也会把那空出去不看。可眼下那是罪恶的源头,我不得不看。

正向我预想的‘猫之追眼’将我的月饼送到了赝品手上。

赝品很高兴一直把玩欣赏,我却郁闷了,心想:你又不吃,当个摆设似地放到发霉呀!真可恶,还给我!那是我的!

突然我好像想到什么,既然他今晚跑到我这偷月饼,那其他时间会不会也偷了别的东西?为了验证我的揣测,我查看了整个皇宫。果不其然,在赝品寝宫隔壁有一间房放了不少我熟悉的东西。看样都是我亲手做的,尤其是墙上挂着的几幅画,那是我画的人物丹青。

画里面的人是欲奴,那是烟色进王府之前我画的。那时一到晚上我就想欲奴,他要是能和我一起住在这里该有多好。日出游山玩水,日落在这院中赏月小酌,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幻想久了看看现实难免伤感,就提笔画了几张欲奴的画。

既然是画画不一定全部写实,欲奴生前没有自我,所以他的表情很单一。我试着给画中的欲奴添上各种表情,把他从小到到大的样子都给画了出来。不知不觉画了二、三十张,画好后按年龄顺序挂起来欣赏。刚开始觉得还不错,可后来越看越觉得不像欲奴,越瞧越觉得像赝品。没办法,谁让我记忆中的欲奴只有充满情欲,媚人的表情,但凡是正常人的神情都只会让我想到赝品。我很沮丧,好不容易画的又不想毁了,只好把它们封沉在仓库里。

而今它们居然挂在赝品的宝物室里,这分明就是贼赃。不只我的东西,连我送给烟色,我做的纸笔、梳子、扇子等等不说全部,也有大半在他那。气死我了,他不光偷我的,连烟色的都偷。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安奈到晚宴散了,偷偷的潜进皇宫。——为何偷偷?因为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把我的东西偷回来。

撬开门——进屋——收拾东西——打好包袱。这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我要跨出门时,竟被人拦了下来。

十五的月光下,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王爷这是皇上的东西。”

“这、这是他从我那偷的。”

“万里江山都是皇上的,何况这区区玩物。”

“怎么这样……”我很委屈,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如果王爷执意要拿走就请踏过下官的尸体。”

从赝品的一个走狗身上踏过去不是问题,可这个阻拦我的人是岳冬。

自从我从赝品那知道岳冬晓得是我把他推入火坑后,我都害怕见到他。虽然碰了面岳冬明面上没什么表示,可我总觉得他在怨我。自知亏欠他的我,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找他寒暄。能避就避,避不了我就献媚的笑个不停。

想来,我、赝品、岳冬,我们三人的关系满奇怪的,赝品拼命的讨好我,我因心中有愧在不断讨好岳冬,而岳冬委曲求全的服侍赝品。多么怪异又牢固的三角关系。

话回正题,他刚才不是陪赝品睡觉吗?怎么一下窜到我这来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定是赝品察觉我来了知道自己保不住这些东西就派岳冬过来。一开始我还奇怪,赝品偷我东西肯定是因为喜欢外加嫉妒烟色,既然这样应该放到他寝宫供他随时欣赏,为何要放到隔殿的空屋。原来是防止我来要东西的那一天与我正面冲突。好狡猾的家伙,干了坏事自己当缩头乌龟,让别人替他挡着,而这个人还是我克星中的克星。

我立即献媚又装可怜的对岳冬说:“有这么严重吗?就像你说的不过是几件玩物。”

“下官奉皇命守护这里,物在人在,物失人亡。”

“啊?”我被他抱着必死决心的气焰压得没话说。岳冬要是说‘谁拿走东西就杀了谁’,我也有周旋的余地,可他总是那他的命做筹码,这要我怎么办?我不怨岳冬我只恨赝品,越想越觉得委屈的我,有点像小孩子耍脾气似地叫了起来:“赝品你这个坏蛋,你给我滚出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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