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要醉 下——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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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林竣南的头:都过去了……后来周磊也看出他不是好人,我跟周磊反而亲密起来。

林竣南微微颔首: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着我们的车就停在了救助站门口,还是John帮我们开的车库,上次来我是光说不练,这次我心情郁卒,倒是想找点活干。

这个救助站对于流浪猫狗实行的是分级管理制度,刚收养的受伤或者营养状况不良的猫猫狗狗全部在一区,那里虽然经常消毒,但是耐不住许多新加入的猫狗自身携带的病毒和细菌。

等给这些猫猫狗狗打了疫苗以后,便会全部收留在二区,二区的卫生状况比一区稍微好一些。

打完疫苗的猫猫狗狗过了安全期,做完做除虫除臭和消毒清洁工作,干干净净又健康的猫猫狗狗们全部养在三区。三区面积最大,还有一个带篱笆的宽阔草地专门供它们玩耍,属于永久区域,一区和二区都是暂时性圈养动物的地方。

我问了John,他告诉我一区二区这几天又有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新成员。我不会打疫苗,就选择给二区打过疫苗的猫猫狗狗洗澡。

工具都摆齐了,我带着专门的厚橡胶手套防止咬伤,便和林竣南一道开工了。

林竣南和我一样搬了小板凳坐着,我每挫完一条狗,他就在旁边用一只巨型吹风帮我吹干它们的毛发。

我心里很乱,所以动作尤其的麻利。

一边看着手中动物们或警惕或可怜或讨好的眼神,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思绪也渐渐清明起来,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我来菲律宾,是想散心的。

我想找一个机会,完全和周磊脱离接触,好好独立不受影响地思考一下我们的未来,也思考一下我今后究竟该怎么做。

因为在我的预计中,这边是个和国内没有联系的圈子,所以连手机的电池我也一直没有安回去,也早指示了国内生意的那些部下们不要给我打电话。可是来了这么多天了,我虽然有放松的感觉,可心里总有一根弦给我拉着。

等我看见晓明的时候,我那么厌烦,那么不舒服,甚至一股怒气萦绕在胸口,也让我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我无论走多远,只要我的心没有打开,没有脱离我过去的一些模式,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找到真正的宁静。

在国内周磊给我闹心,在国外我妈那看我的眼神,林原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林竣南的纠缠不休,都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并不是我离开了周磊,一切就会顺遂回到轨道……只是我自己没有突破自己。周磊疯的那会儿,我很平静,又很幸福。可是周磊好了,就像一个游戏,第一关没有难度的轻松过了,第二关游戏本身就加强了对手的级别,我过不去了,就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今天林竣南带我去的地方那么美,如临仙境,我都几乎融入到大自然中了;可是一有人来破坏,我立即觉得什么都索然无味。

并不是景色变了,而是我的心变了。

我的心里还是有污浊的地方,所以在我眼中,别人的污浊就尤其能玷污自己。

将二区最后一只狗搓干净了湿淋淋地丢给林竣南,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林竣南吐了吐舌头:又是我爸。

说着他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半天没掏出来,我忙帮他把厚塑胶手套扯下来,林竣南这才按了接听键。

林竣南面色一怔,却把电话递给了我:向哥,我爸说找你。

我接过来:林伯伯?

林原在电话里语速很急,什么开场都没说,只是直接道:你快回来吧向阳,听说周磊在国内出车祸了,想见你最后一面,飞机停我们家楼顶呢。

我一愣,对面已经挂断了。

我还在努力想着刚才林原究竟是说了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耳边却只留下一串嘟嘟的声音。

我魂不守舍地将电话还给林竣南:竣南,我们得赶紧回家。

林竣南担忧地望着我:哥……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手别抖啊。

我起身就朝外面走去。一群狗在我们身后一阵狂吠。

林竣南跟在我身后,也匆匆地出来,大声地叫John去开车库门,我们迅速地坐上了车。

开在路上我道:竣南你能再开快一点么?

林竣南声音微颤:向哥,这都一百了,已经超速了……我以前都没开过这么快。

我看着眼前的道路,那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我来开吧。

林竣南似乎都要急哭了:你开什么啊?你的手到现在还在抖,你怎么开啊……我开的已经够快了……你别急啊……有什么事儿你心平气和的……

我伸手捂住脸,不可抑制地恐惧起来……

周磊他……

我……

我还没有正正经经地跟他表过一次白,没有正正经经地跟他好过……他怎么……怎么就……

到了家,我刚冲出车子,就见林原从屋子里迎出来,快速地说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人命关天,你直接上顶楼吧。

我妈也跑出来伸手递给我一个包,满脸担忧的神色:你的行李都在里面了,阳子。快去吧。

我点点头,三步作两步地上了顶层。

原来是一架小型军用飞机,我这才发现原来林原这屋子,顶上竟是个小型飞机场。

有人飞机里招呼我,我一愣,这不是周磊那个助理么……上次见到他,还是他叫我去‘抓奸’周磊和晓明的那次晚宴……

我三步作两步就上了飞机。

窗外,我妈和林原站在屋顶看着我,林竣南也气喘吁吁地跑上天台,一言不发站在二老身边,直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成了鳞次栉比中的一个点,白云从窗外飘过,我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起飞了。

******

飞机是直接降落在军区一家医院的楼顶,在周磊助理的引导下,我很快赶到了病房。医生却说不能见了,周磊已经在手术室准备手术,就一直等着家属签字……我要是再不来就晚了……

接过一份文件,上面白纸黑墨地写着《患者知情同意书》这几个大字,我喉结动了动……倏地感觉手中的纸张是这么重。

我闭眼,再睁眼。

上面的字却怎么也看不清,好像有股什么力量,一直拉着这些字体晃荡。

周磊的助理在身边道:向少,您签吧,里面内容我们都已经研究过了,周少当时也同意的。

我抽了口气。

伸手——

我飞快地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同意。

等待的时间总是这么漫长,我靠在椅子背上,赶走了所有人,我捂住脸,将头埋在两膝之间。

我几乎要向上天祈祷了……请让周磊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我……

我什么都愿意。请让他好好的。

吱呀一声……

好像从地狱中传来的声响。

我猛然回神,只见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看着医生迈向我的步伐好像慢镜头,那脚步声沉重而清晰,撞击着我的耳膜。

白大褂的颜色在这样的光线下反射出不正常的暗淡的光,他停在了我面前。

我抬眼,等待着。

明明是周磊的生死。

可一瞬间,我却觉得像我自己的判决。

医生微微一笑:手术很成功。

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久……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推出一个盖着白布插着氧气管的身躯,我忙起身赶过去看……

的确……

的确是周磊……

脚步不禁跟着推车的速度移动着……

他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的容颜怎么这么寂静,他如今的样子怎么看上去这么无助又这么脆弱……

护士门将周磊推进了病房,便把我关在了外面,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门关上。

回过神,我又退回了休息室冰凉的椅子上坐下,仰头,抬眼看着苍白的天花板,似乎空气都好重,带着房梁压了下来,视域都晃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直坐在那里,途中周磊的助理给我送了好几次饭,但是究竟是几次,我不记得了。

这位先生?

我抬脸,是谁在叫我?

您可以进去了。

我眨了眨眼睛,似乎那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却是身旁一位护士扶住了我。

周磊的助理也赶来了,我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然有点不真切的触感,周磊的助理似乎端了杯水放在我面前:向少,您三天三夜没睡了,喝一点葡萄糖吧。

我把递过来的水一饮而下,咂在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

推开病房的门,只见床上周磊安静地躺在那里,氧气罩已经撤了下去,只挂了吊瓶还在输液。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后面只要好好保养就能恢复。

周磊的助理在我身后轻声道。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那助理就示意护士关上门,两人都退了出去。

我缓缓地走到周磊的床边,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掌心已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抚上他苍白的脸,没有生气的唇,看起来脆弱的睫毛和眼角……

他曾经是那么漂亮……又那么飞扬跋扈……可现在却这么安静,就好像从前那么俊美又强势的他好像是假的一样。

我抽了口气。

掌下微颤,原来是周磊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聚焦起来,他和我对视了。

他做了一个口型:阳……阳……

我忙答道:我在呢。

周磊忽然轻微地咳嗽起来,我忙抚摸他的肩颈给他顺气: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在这儿呢。

周磊忽然红了眼角,嘶哑着声音道:我……我……

我真想把他抱进怀里,可惜不能。

给他倒了一杯水,将一点点水渍度到他唇上。

他僵硬地舔了舔嘴角,终于嘶哑地道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真想杀了你。

我从被子中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缠,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深情而又庆幸地看着他。

周磊躺在床上,也看着我,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在车上还有意识呢,血都满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伤的重不重,我就是怕万一,好不容易掏出电话来了……就一直给你打电话……永远是关机……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永远是关机。我的手指到后来都动不了了,电话还在给你拨号……我绝望了……我觉得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我……我在国内……都……都乱成这样,你……你还出去玩……你……你还出去玩……还跟年轻的男孩子……我的心都凉了……你……你不是要分手么……那……那就分手吧……我……我总算是知道了……人生苦短……我……我干嘛跟你耗着……你走吧……

我的眼眶也有点热,我蹲下来,将周磊的手捧在心口: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

周磊抽出一口气:你……你还要我找人赶你么……

第四十五章

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微微心痛。

他现在开始说大话了,赶我?要真赶我用得着我千里迢迢回来签那个字么?

知道他无碍的时候,原来心情已经放松下来。

我就抬起他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着:周磊,你别闹了……都是我不好行么?你现在这个状态,到哪里去找人赶我啊?你助理就在外面,可就你现在这嗓门,也喊不动他啊。还得我帮你喊。要不这样你看行么,你要真不愿意看着我,烦我,我在外面守着就是。反正我就是不走了。

说着我轻轻将周磊的手掖回被中,又注视了半晌他虚弱的容颜,却见他别过脸,不理我。

我心下叹了口气,准备出门叫他那个助理进来。也说不定他是故意想把我支开,交代点什么事儿。现在他这个样子,我也不跟他拧着,可他让我出去,心里终究还是不舒服。

结果我刚迈了一步,身后就咳嗽起来。

虽然声音不大,可那劲儿,听着撕心裂肺似的。

我只好转过身去,再次来到他床头:你看看你,现在都病着呢,跟我置什么气啊?

周磊眼睛飘飘忽忽的,声音微弱又喘着气:姓向的……你敢出去……就别再进来……我都成这样了……你还气我……

我心下微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道:不是你要赶我走吗?我怕惹你不高兴嘛。

周磊眼角又红了,颤着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我当时不让你走,你偏要走;我现在要你走,你还是走。你反正就是想抛下我不管是不是?

我搬了个小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脸,轻声道,怎么会呢?你还为那件事儿记恨着我啊?

周磊哼了一声: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事……把我一人丢国内……你倒是在外面逍遥了……你知道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嘛……

我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今天不说好不好。你看你才醒,为这一刻我都等三天了,就想跟你说说体己的话,别尽说这些没用的……

周磊打断道:为……为什么不说,你还有理了……

见他又有点气息不紊的架势,忙给他顺着胸口:你这大病初愈的干嘛呢,咱们谈点高兴的不好吗?

周磊抽出一口气:我……我都成这样了……我还不准我撒撒气么……你……你对我也太狠了点。

我伸手摸摸他的头:咱们没事就好……你既然想说,那就说吧。

周磊闭上眼睛,把手递给我。我握住了。

他哼哼唧唧地道:我就最讨厌你这息事宁人的样子了……你当初既然有不满……为什么不跟我吵架,就算动手也行啊……你这跑了……又算怎么回事?

我一愣,我当时的确有想过把他拖地下室去教训教训,但我不是不想以暴制暴还期冀着找一更好的法子解决问题么。难道我当时就该把他拖进去上刑他就高兴了?

我就隐晦地实话实说:我当时走,也是怕自己的怒气伤到你。

我要当时真给丫SM了,估计现在更不好收场。

周磊闻言,脖子一扬,说话还那虚弱样儿,可从前的调调算是回来了些许: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这样闷在心里,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叹了口气,这是他自己说的,不要怪我以后心狠手辣:行,那我答应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咱们都摊开说,好不好,反正床头打架床位和嘛,我再也不走了,行么?

周磊哼了一声: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挑眉:那既然我都摊开,是不是你以后也相应对我坦诚一点?

周磊一怔,不禁虚弱道:大事上,我没有瞒过你。

咱们大事小事标准不一样……

我伸手摸着他的脸,鼻子,耳垂。

以后事无大小,只要我想知道,你就要告诉我,行么?别再糊弄什么医学报告忽悠我。

周磊闻言,脸色一僵,可僵硬只持续了一秒:还不是怪你为了这个要跟我分手?要不然我至于那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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