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微错——花如叶
花如叶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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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他,和柳国师,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却要在一起……”

“知鱼你,你喜欢上男人了?”楚尚书的洞察力一直为同僚赞叹的。

“好像是……我是喜欢上一个人了,他是男人。”

楚老爷子皱起眉头,表情十分严肃,他沉沉问道:“你能改了吗,乖孙儿?”

“我会改的,爷爷。”楚知鱼抬头看对方。

楚老爷子静静看着自己的孙子,缓缓道:“爷爷欺负你了吗,怎么这幅表情?”

楚知鱼一愣,随后错开眼,“没有,是知鱼不好。”

楚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是和男人在在一起,我们楚家就绝后了……”

楚知鱼上前抓住他的手,口气坚定:“我一定改。”

楚老爷子伸手拍拍他的脑袋:“行了……你不用改,爷爷只是那么一说。爷爷这辈子,官场上历经百态,感情上有你的奶奶,我非常知足。你大伯那时候,并不是我赶他出家门的。他是个孝顺孩子,不希望你爷爷我受人指摘,坚持离开尚书府。”老爷子通透地笑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把他找来,也让爷爷看看。”

“爷爷,我是不是伤了你的心?”

“这世上除了你奶奶,没人能伤到爷爷的心……爷爷只是有些感慨,你和你大伯,居然走了同样的路。对了,看你这些日子这么消沉,是不是把心上人气跑了?真是这样的话,要尽全力追回来。别像我,把你奶奶气跑到江南,大半辈子两地相隔,心里苦啊……”

“奶奶也一直记挂着您。”

“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明明相爱,却不在身边,很苦的。”

“我知道了,爷爷。谢谢你。”

“要谢我的话,就陪爷爷把这个年过了,好不好?过完年,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Chapter.17

春试被皇帝提到了三月初,全国各地的举子刚过完年便纷纷赶往京城,京城的小贩商铺客栈纷纷提前开张,一时间兴盛无两,热闹非凡。严寒掩不住学子跃跃欲试的热切。

楚知鱼一直没有收到关于周梦止的任何信息,只能每日跑好几趟监试司,从举子的报道名册里找他的名字。

一个大雪的午后,楚知鱼从马车上下来,徒步走到监试司内,抖落大氅上的雪花,看向接待人。

“楚公子!您来得正好!您在找一个叫周梦止的人吧,他来报道了,刚刚离开!”

楚知鱼丢下大氅,冲过去抓住接待人的肩膀:“那人是不是长得非常漂亮,非常有气质,说话很温和很安静。”

接待人点头:“嗯,好像是。”

楚知鱼冲了出去,不顾随从在后头大喊。他往举子常去投宿的那条街上跑去,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周梦止的背影——因为周梦止穿着中厚的袄子,又完全背对着楚大公子,所以……他其实是看到岁友侧过身子的脸,才断定那人是周梦止的。

楚知鱼快步走过去,拨开人群,拐到了周梦止的面前,静静看着。

若在平常,周梦止肯定能闻出对方身上的味道。只是,他没和楚知鱼一起度过冬天,不熟悉那个人与冰雪交融的气息。再加上街上实在太热闹,各种气味混杂在了一起……总而言之,周梦止没察觉到楚知鱼,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转到岁友的方向:“怎么了?”

岁友张张嘴,没来得及开口,楚知鱼便出声了:“梦止。”

周梦止浑身一僵,马上放松下来,转过身面对他:“知鱼?”

楚知鱼笑起来:“终于又看到你了。”

周梦止捏了捏掌心:“我正要找客栈投宿。”

“我陪你去找。”

周梦止皱了下眉头,似乎想拒绝,最终还是轻声答应了。

楚知鱼在京城二十余年,自然如鱼得水。在客房紧俏的赶考期间,两句话就给周梦止说下了一间天字号房,顺带给岁友安排了一间地字号房。岁友高高兴兴地去自己房间放行李,楚知鱼陪着周梦止到了房间外,推门进去。

周梦止的记性非常好,一个地方只要走过一次,基本上就不用他人引导了。同时,对于完全陌生的环境,没人帮忙的话,他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摸索。

两人进门后,楚知鱼转身去搭门阀,周梦止只好立在一边等他。楚知鱼关好了门,转身便把周梦止紧紧抱住。周梦止身上一僵,开始推他。

一推,楚知鱼便退开了两步,太过知趣倒让周梦止有些无措。

“梦止,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你再晚些来,我可能已经疯了。”

“你胡说什么?!”

“你都没有想过我吗?”他的声音听着伤心而落寞。

周梦止沉下一口气:“你怎么了,知鱼?”

“我那么想你,你却连抱都不肯让我抱一下……”楚知鱼突然落下泪来,声音一下哽咽了,这是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

周梦止心里一痛,逼着自己硬下心肠:“你在想什么?我们都是男人,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楚知鱼喉结滑动,身上微微发抖,双眼通红,眼泪成流,顺着脸颊滑落。他心里莫名的委屈,又觉得心情有可以发泄的对象,十分痛快。

周梦止激动起来,气息不稳地喘气:“你不要逼我。”

楚知鱼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捧住他的脸,嘴唇贴了上去。

周梦止心情摇晃,却在楚知鱼的舌头舔到他的口腔时推开了他,“对不起,知鱼,我不喜欢男人,真的不喜欢。”

楚知鱼摇头:“我喜欢你,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些事情弄明白?你大可以去找官商之家的小姐……兰若姑娘也是很美好的选择啊!”

“不一样的,梦止。对你的喜欢和对兰若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认识你之前,我犯了很长时间的错误,以为和兰若相处地轻松愉快,就是爱情。我喜欢她的聪慧,喜欢她的狡猾,喜欢她的善良,喜欢她的漂亮,我觉得,那样的女人就是我想娶回家的。可是对你……你的确漂亮,我见过的人中,好像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了,可我常常忘了欣赏你的相貌……我总是想,梦止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痛吧;梦止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梦止好像很高兴,我好幸福啊;梦止不说话,他在想什么;梦止不开心,是在生我的气吗;梦止对别人笑了,那些人真碍眼;我亲过梦止,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梦止会不会是喜欢我的,应该有点喜欢我的,他就是喜欢我嘛……”

“别说了……”周梦止有些庆幸自己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你说那些有什么用?我不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不喜欢男人。那些话,你该说给你将来的妻子听。”

找到周梦止之前,楚知鱼还是满怀希望的。他知道周梦止最初多半会拒绝自己,但他也有些自信,对方会被自己感动的。直到当前的一刻,楚知鱼才恍惚明白,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一厢情愿的幻想就可以的。

“我懂了,我懂了梦止,我懂你的意思了。”

Chapter.18

楚知鱼独自回府后,没再找过周梦止。他没像过年那阵子一样失魂落魄,借酒浇愁。相反的,他变得正经起来,主动找楚老爷子,在礼部文院谋了个侍郎的官职,负责安排典籍的编纂。

十天后开考,一个月后放榜,周梦止的名字居于前列。殿试过后,香微镇周家绸庄少爷周梦止名扬天下,因为皇帝陛下钦点他为状元。

楚知鱼一个月来有些行尸走肉的形容,面对谁都没有表情,一头扎进了繁乱的文史书卷之中。直到那一天,周梦止拿了个任命书来文院报道。

——人家说,走后面的就是不一样。周梦止好不容易考上一个状元,也只得了正六品编修的职位;楚大公子跟自家老头子动下嘴皮,便是编修的顶头上司——从四品的侍郎。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讲,周梦止的状元跟皇帝陛下之前承诺有关,也能称得上稍微走了下后门。

瞎子从事文职,本是有些可笑的事。但周梦止可以说是有大后台的人(某神棍),自然不同一般。礼部的头头批准了岁友跟随其侧,帮助周梦止读文章。

听到人声,楚知鱼从高高的一堆书里抬起头,形容枯槁的样子正好被扶着周梦止的岁友看了个清楚。楚知鱼扫了两人一眼,重新埋下头:“来报道的?”

摞起的书挡住了,楚知鱼没有看到周梦止听到自己的声音时顿时刷白的脸色——当然,他也不想看到。

岁友赶紧回答:“回大人,周梦止领命来文院上任,这是任命书。”

“放那儿吧,你们自便。”楚知鱼头都没抬。

岁友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把任命书放到桌子上,扶着自家少爷到另一张桌子前坐下。

周梦止定了职位以后,柳六川难得出现了,将梅院翻新,作为他的徒弟的宅子。第一天上任后,傍晚回到梅院,岁友把楚知鱼的样子说给周梦止听,周梦止痛苦地捂住额头。周梦止在文院待了两个月。期间,楚知鱼并没有刻意不和他说话,就是交代任务,就像交代其他人一样,毫无生气。明明人就在一个房间里,周梦止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周梦止濒于崩溃的边缘,柳六川却在这个时候,不知他人疾苦,提着沉香小酒来找徒弟唠嗑。本该细酌的佳酿,被周梦止当成白水,一杯接一杯,倒进肚子。他极少喝酒,一下子就醉了。醉后便开始抹眼泪,叫人的名字。

柳六川也有些小晕,拍拍周梦止的脑袋,兀自哼哼:“我的乖徒儿,原来你不止是倔驴,还是头蠢驴。你这样折腾自己,又折腾楚家那小子,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周梦止流着眼泪说:“梦止命魂有缺,幸得占天术济上一命,却行不得男女之事。少年时,师父您安慰我还可以找男人……我不想,我不愿意,那不是退而求其次的事。那样,对知鱼并不公平……”

柳六川抽出戒尺一下一下敲着他的脑袋:“退而求其次?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蠢徒儿……你喜欢楚知鱼是假的吗?你为他痛苦不是因为你爱他吗?好徒儿,你要让你师父我笑死啦,哈哈哈。”

周梦止一动不动任头顶的戒尺抬起落下,轻轻呢喃:“是啊,梦止喜欢知鱼,不是退而求其次,梦止真的喜欢知鱼……”慢慢晕了过去。

因为酒醉太深,周梦止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日却被皇帝召见了。

“周爱卿,听说你在礼部文院,干得并不开心?”

“皇上费心了,一切尚可。”虽然酒醉时说了什么他并不记得,但想通的事情却不会再困惑。之前的确很痛苦,但周梦止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接近楚知鱼,与他和好。

“周爱卿是国师的爱徒,不用跟朕客气。”皇帝把手指放进甜酒里沾了一下,伸进嘴里舔舔,“朕近身有只为朕效力的暗部,你修习过占天术,能帮上很大的忙,不妨到朕身边来,如何?”

周梦止跪到地上:“微臣惶恐。皇上可否容微臣考虑一下?”

“考虑可以,什么时候告诉我决定?”

“容臣考虑一天,明日此时定报陛下。”

从皇帝的书房出来,周梦止又赶去了文院。他站到楚知鱼桌子前面,轻轻问:“知鱼,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说件事。”

楚知鱼没抬头:“有什么事晨昏钟之后再说。”

周梦止站在桌子前面没有离开,半晌,楚知鱼抬头:“还有事?”

“我想现在跟你说。”

楚知鱼想了想,放下笔,从椅子里站起来,率先走出去。周梦止连忙跟出去。

“知鱼,我……”我喜欢你,不是退而求其次,是真的喜欢。

很久没见过中午的阳光,明媚,带着早春的暖意,楚知鱼却觉得很刺眼,啧了一声。

周梦止心里一颤,说出口的话变成:“皇上问我,要不要调到他身边去,说是在暗部任职……”

楚知鱼嗤笑道:“梦止你真是昏了头了,就算嫌我碍眼,急着离开,也不能把自己送进虎口吧。”

周梦止一听,马上摇头,楚知鱼一把拉近他,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你不记得羽扇他们了?他们就是皇上的暗部成员。你大概是不知道,后来皇帝陛下推得多么干脆,还积极表示要处决他们,不是大伯求情,他们全都掉了脑袋。知道他们现在何处吗?流放,流放到南疆瘴气漫布的荒岛上了。君王自古无情,你这么单纯,什么时候丢了小命都不知道是谁害的。就这么急着逃开我吗,我有那么难缠吗?让你难受了你说啊,大不了我不干了。”

周梦止捂住他的嘴:“别说,别说伤害自己的话。”嘴唇碰到对方的脸,声音变得和蚊蚋一般细,“知鱼,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还愿意……要我吗?”

Chapter.19

那一天,楚大公子没有回尚书府。

周梦止在梅院准备了木桶、衣物,吩咐下人烧了热水,让形容落拓的楚知鱼洗了个澡,重获新生。楚知鱼洗完后,周梦止见水烧得多了,便也洗了个澡。刚从沐浴房里出来,就糊里糊涂地被楚知鱼拖进了房间。

楚知鱼抱着他就滚到床上,压在对方身上,天真得意地笑着:“梦止,梦止,梦止……”

周梦止觉得对方很幼稚,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

楚知鱼无限凑近周梦止的脸,鼻尖和嘴唇一点一点蹭着对方,两人的气息撞到了一处。这种温存的感觉让周梦止觉得非常舒服,舒臂抱住身上那人的腰,低低地笑着。

楚知鱼一口咬上对方的嘴唇,舔了一下,离开,然后微微歪过头,契合着对方的嘴角,深深吻住。热热的舌尖相碰,津液交融,吮出滋滋的响声。

渐渐喘不过气来,周梦止捶了他一下,楚知鱼张嘴一抿,把两人的唾液吸了过去,真的是吸,十分明显。周梦止很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红。

双方都喘了两口气,楚知鱼又吻了下去,手上也开始动作,解着对方的腰带。周梦止连忙抓住他的手,楚知鱼又开始嘴上卖力,把周梦止吻得扭着身子挣扎。

终于放开他,楚知鱼一下一下地亲着他的脖子,“想你想了好久……”

周梦止突然翻身,把楚知鱼压到下面,修长的手指摸到对方的脸,低下头细细地亲吻,又在他耳边呢喃:“原来,知鱼的眼睛、鼻梁、脸和唇是这样的感觉……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你都说喜欢我了……”楚知鱼委屈兮兮地说,“很多时候,男人的身体是无法控制的。”说着紧紧夹住对方的一条腿。

感觉到楚知鱼的某个部位抵住了自己的大腿,周梦止有些尴尬有些慌张,“知、知鱼。”

“好了,不吓你了,我们各退一步,你来帮我摸摸它,我也给你摸摸。”

“啊?”好,好猥琐。

“求求你了,梦止,帮帮我。”说着抓住周梦止的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裳,放到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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