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谨遵母后之意……”
好！这下好极了！皇甫镜坐在下面就差咬牙切齿了……
其他妃嫔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个想怒又不敢怒的样子着实可笑。
“行了……别下去了！就坐在哀家身边。”尹怀纱轻声道。殊不知她这样的话让众人震惊不已！
第三十一章：斗胆进言
南极雪看着皇太后的身子往左侧移了移，示意自己可以坐在她的右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谢……谢太后娘娘恩典……”说完，还不忘再行一个礼。随后，才敢小心翼翼地坐在凤座的另一侧。刚刚坐定，尹怀纱就吩咐下面的妃嫔继续，南极雪也终于有松口气的机会！稳住心神便看向纳兰宸，纳兰宸则是一脸“你真的很好”的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对南极雪而言，似乎比之前在凤阳宫外等候传见的时间还要难熬……他只感觉自己如坐针毡，拘谨极了……
毫无意外，之后的妃嫔们进献的无非也就是一些奇珍异宝之类的玩意儿，没有什么创意。相比之下，除了南极雪别具心思的糕点外，应该就属皇甫镜最赢得皇太后尹怀纱的欢心了！
“行了……哀家今日也乏，你们都回去吧……”也许是昨日才返回宫中，尹怀纱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感觉她似乎总是很疲劳。
“是……臣妾告退。”众妃嫔道。
南极雪也急忙从尹怀纱身边起身跪了下去，随着大家的声音说了声“告退。”
“香妃就留下来陪哀家说说话……”在所有人都陆续离开的时候，尹怀纱忽然对南极雪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此时仍在殿中的人听到。
“母后……儿臣也留下来陪陪您？”纳兰宸在收到南极雪求助的眼神后开口道。
“也好……”尹怀纱并没有反对。
待请安的妃嫔全都离开之后，尹怀纱三人一起回到了凤阳宫的内殿，也就是皇太后日常起居的地方。皇太后的贴身宫女碧月手端南极雪做的紫薯芝麻饼，和月兰以及小喜子一起跟在几人的身后。
尹怀纱的寝室极为简单，并没有南极雪想象中的华贵，反倒是有些素雅清幽的感觉。从床帘到摆设，无一不是素净的颜色，雅致的花样。只是这样清淡的居室摆设在寒冷的冬天里似乎显得有点冷清……如果不是几个大暖炉在屋里燃着，南极雪估计会打哆嗦。
“你们下去吧！让哀家和皇帝说说贴心话……”尹怀纱坐到躺椅上，对着碧月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碧月将糕点放在不远处的圆桌上后就躬身离开了。其他两人自然也一起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南极雪，纳兰宸还有尹怀纱三人。
“皇儿……莫不是担心哀家吃了你的香妃？”尹怀纱调侃道，心里依旧在意着自己儿子利用皇甫镜的事。
“母后何出此言……儿臣只是许久未见到母后，想陪母后说说话而已……”纳兰宸解释道。
“你若真是替哀家着想，就快点把皇后之位确定下来……免得后宫人心不安，浪潮暗涌！哀家在龙凤山的时候已经听人禀报过，说是皇儿原本打算立后，最后却不了了之……原因为何？”尹怀纱问道，语气有些严肃，眼神却轻柔地示意南极雪就近坐下。
“母后……儿臣……”纳兰宸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尹怀纱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哀家知道，皇儿又要说些道理了……镜儿也许不是最好的，可是她好歹跟了你二十年……懿儿又是你的长子，不论怎么说，皇后之位都只有她一个人合适。”尹怀纱真的不明白，为何自己儿子二十年的日子都过下来了，却始终不肯给正妻一个凤位。
见自己的母亲似乎要动气，纳兰宸只好沉默地站在她的跟前，听她训话……
南极雪此时正坐在躺椅不远处的一把圆凳上，坐立难安。皇上和太后之间的话他是完全没有资格插嘴的。只能静静地等候着，等着他们说完。
尹怀纱对着纳兰宸又是一阵埋怨，临了来一句：“皇儿应该还有政事要处理，先去吧！哀家和香妃说说话……”一挥手，打发走了自己的儿子。纳兰宸无奈，只得先行离开，眼光不自觉地扫过南极雪，却发现他正在低头想着什么。
纳兰宸离开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凤阳宫附近的宫路上溜达，希望南极雪可以快点出来！虽然确定了自己的母亲对他印象不错，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
凤阳宫内殿。
尹怀纱示意南极雪坐得靠近一点，南极雪得了吩咐自然不敢不从，随即便起身搬起圆凳来到躺椅旁边的位置再次坐下。
尹怀纱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少年，这个年龄可以做自己孙子的香妃竟然安安分分地当起了纳兰宸的后宫之人，她觉得很不可思议。最开始注意他是在请安的时候，一双幽深却又清净的眼睛很吸引人。随后便是他虽紧张不已，却从容地向自己请安的态度。站在自己身边时有惶恐，但是却没有讨好和恐惧……那盘糕点想必他也是用了心的。
“不知太后娘娘叫南极雪过来可是有何吩咐？”圆凳上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尹怀纱没想到他有胆子先出声，一般的妃子恐怕自己不出声，她们也不敢出声。
“没什么……只是找人说说话而已。皇儿立后之事香妃可有看法？”尹怀纱问道，很好奇南极雪会怎么回答。
哎？怎么会莫名其妙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莫非是在试探？南极雪心中打鼓，但是又想着可以帮纳兰宸说说话，于是壮壮胆子，轻声道：“回太后娘娘……后宫凤位所属之事并非南极雪一个小小的妃子可以妄言。但是既然太后娘娘问了……南极雪便斗胆一言！不过，要先请太后娘娘恕罪！”说话的同时，起身跪在了尹怀纱面前。
“这是何故？起来吧……有话便说，哀家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尹怀纱有些惊讶，随即便允许南极雪起身。
“请太后娘娘先恕南极雪无罪……”跪在地上的人仍旧坚持道。
“好，哀家恕你无罪便是……”此时，尹怀纱已经开始期待他会有些什么言论了！
“谢太后娘娘！”南极雪起身谢恩。随后便再度开口说道：“有道是‘宁缺毋滥’，皇后实乃天下间地位最高的女子之一，她的人选确实应该慎之又慎！所以，南极雪认为皇上的再三犹豫是可以理解的。”
“哦？你的意思莫非是皇贵妃没有资格？”尹怀纱说道。
南极雪听出尹怀纱声音里有些不悦的味道，但是话已出口，如今的他只好咬牙把话都说了！“是！皇贵妃并非皇后之选！”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眼光坚定地看着面色稍有不佳的皇太后。
“很好……此话怎讲？”
“太后娘娘……皇后乃天下间所有女子争相效仿的典范。一个心系百姓的女子才能成为皇后！只有把全天下的百姓都当做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人，才有可能做一个端庄贤惠的好皇后！”南极雪顿了顿。“前些日子，皇上举行赏花茶会，皇贵妃提议作诗助兴，诗中要能体现出御龙盛世！”
“然后呢……”尹怀纱面色不变，示意面前的人继续说。
“南极雪当日斗胆作了一首农耕之诗，意在体现御龙皇国子民的幸福生活。谁知诗词才作罢，皇贵妃便出言讥讽‘乡下人种地如何能体现盛世’，她并没有体会到诗中的含义，南极雪是通过农耕之人惬意的生活来赞颂御龙帝王的仁政……如此简单的含义都不能体会，难道不该说皇贵妃实则是一个浅薄的女人吗？”
尹怀纱听着南极雪的言论，脸上仅有的不悦渐渐消散……他，说得确实有些道理。赏花茶会之事自己也听说了……却并没有往深处想，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就能领悟到如此多的道理。
“连自己国家的子民都可以不关心的女子，试问如何能成为后宫之首，又凭什么母仪天下？”南极雪见皇太后没有打断自己，便一鼓作气地说出所有的话。他故意用了“母仪天下‘四个字，就是为了让皇太后意识到皇贵妃对子民没有”慈母“般的心，绝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
见说完话再度跪在自己眼前的少年，尹怀纱微微笑了……看来自己的第一感觉没有错！南极雪确实是一个值得皇帝好好对待的人。
第三十二章：暗潮涌动
“起来吧！怎么又跪下了？哀家不是已经恕你无罪了吗？”尹怀纱的语气依旧是轻柔的，眼中也再度染上了笑意。“你的话确实在理……看来或许真的是哀家不体谅当儿子的用心了！”在躺椅上换了一个位置，继续说道，语气中多了一点自嘲的味道。
“太后娘娘……”南极雪起身再度站好。“太后娘娘对皇上事事上心，实乃慈母之举……皇上有太后娘娘的疼爱，是他的福气。”
尹怀纱听到此话顿时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又轻笑道：“只怕他嫌我这个当母亲的罗嗦呢……”
“太后娘娘……”南极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女人，感觉她和纳兰宸之间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症结却存在已久，想要很快化解自然是不实际的。
“行了……香妃跪安吧……哀家要一个人想一想。”坐在躺椅上的人轻声说道。
“是……南极雪告退。”不再多说什么，随即转身离开了凤阳宫内殿。
当他跨出凤阳宫大门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正在四处转悠的纳兰宸。南极雪加快了脚步，也不管身后的月兰是不是跟得上自己，最后竟小跑着来到了纳兰宸的面前。
“雪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嗯。皇上！”南极雪有些喘不上气，一定是太久没有运动的缘故……
“看你喘的，跑什么……”纳兰宸的语气有些责备，轻拍着身边人的背。“母后和你说了些什么？”
“太后娘娘问我对你立皇后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好不容易把气喘匀的南极雪回答着。
“怎么会问你这个……”纳兰宸轻喃着。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应付过来了！”
“哦？雪儿如何说的？”纳兰宸笑着问。
南极雪便把刚刚在凤阳宫里和尹怀纱的所有对话都告诉了纳兰宸。“我觉得太后娘娘也只是为你着急而已……毕竟，如果后宫一日无首，那么就一日不得安宁……倘若有了皇后，勾心斗角的情况也许会稍有缓解。”
此时的两人正在回清秋宫的路上，他们所经之处都留下了温馨的影子。只是宫外的某处就不怎么温馨了……
将军府，轩辕绝看着手下人呈上来的调查结果，眉头微皱，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眼前的有关南极雪的身份等问题的调查结果和之前掌握的内容完全一样，并没有什么经历是被隐藏的。
既然南极雪在被皓月国主进献到御龙来之前根本没有离开过皓月国，也从没有和任何身份可疑的人来往，那他又是在哪里学的东瀛语？除非他生来就会，否则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没有调查到的！
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轩辕绝不允许任何因素威胁到好友的生命以及御龙皇国的安危……
“继续查下去！”冷冷地吩咐着始终跪在地上的手下。
毓秀宫，贤妃的住处……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宫女问着。
“本宫要去淑妃那里坐坐……你就不用跟着了！”贤妃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回道。
“是，娘娘！”主子的吩咐，当奴婢的不敢不从。
当贤妃到达淑妃的寝宫时，淑妃正在作画……
“淑妃妹妹好兴致啊……”贤妃开口道。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姐姐来了。怎么，有何事啊？”淑妃放下画笔，故作疑惑地问道。
“少装模作样了，这儿没有人愿意看你演戏……上次的事情具体怎么办？”贤妃不想浪费时间。
见贤妃开门见山，淑妃也不再佯装不知。“姐姐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莫非……”莫非是担心连太后都对南极雪倍加宠爱？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原因你不用问这么多，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可以了……”
“姐姐还真是着急……”淑妃娇笑着，支开了屋内所有的宫女。又确定门外没有其他人在，才神秘兮兮地打开书桌下的一个暗格。
打开盖子，映入贤妃眼睛的是一只暗黑色的早已干硬的昆虫尸体……“这，这是什么东西？！”有些惊恐地问道。
“姐姐放心……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淑妃见贤妃吓得那个样子，心中暗暗鄙视。“用这个东西……”淑妃压低自己的声音，轻轻告诉了贤妃盒中之物的使用方法。贤妃虽然稍有惧意，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试试看了……
时间静静流淌，转眼间已近年节。皇宫里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只是南极雪最近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不管肚子多饿，只要一坐到餐桌前就会立刻胃口全失！吃不了多少东西不说，肚子还经常胀痛……
起先，纳兰宸并没有在意，以为南极雪只是普通的胃口欠佳而已。可是没过几天，他便开始发觉不对头……
原本的南极雪即使偶尔不爱吃饭，每天也是零食不断……水果，蜜饯，糕点，小吃样样不缺，嘴巴一刻不停。可是最近一段日子，他竟然连平常最爱的零食都不想吃了……难道是生病了？纳兰宸有些担心。
“雪儿……我已经让万御医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了！你最近胃口不好，让他看看……免得大过年的身体不舒服。”纳兰宸说道。
被要求看御医的人此时正窝在卧榻上抱着暖手炉和被子誓死扞卫着自己的热被窝……只见他唯一露在被子外面的东西——小脑袋摇了摇道：“不要……不要看御医……”想起那个万御医开的能把人苦死的恐怖汤药，南极雪就一身冷汗……
“雪儿……”纳兰宸无奈地想劝他。
“我要吃山楂糕……”小脑袋上的嘴巴一动，提出要求。南极雪在想自己或许是消化不良，要不怎么会一直感觉肚胀呢？吃点山楂或许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