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墨即白——三千海棠
三千海棠  发于:201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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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爷要你负责!

若不是帐中尚未消散的暧昧气息和快要散架似的身子,墨白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仔细的一回想,脸不禁微微发烫,自己也真是昏了头,被他拿个小珠子在身上滚来滚去,竟也滚出了感觉反应来,‘不要’就真的变成了‘不要停’,被他按着又做了两次,才放自己过去,现在那个地方更是一钝一钝的疼。那个始作俑者若是现在在场的话,他一定要扑上去咬他几口,但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个混小子一定知道自己舍不得用力,就笑嘻嘻的任他咬,然后一个翻身压着他,再来一次,再然后吃亏的又是自己……幸亏他不在,墨白心中却微微失落。

这样的场景他想过很多次,一夜的翻云覆雨,清晨,他挑着江城的下巴,说:“爷会对你负责的。”然后江城娇羞的将头埋在他胸前,羞涩的咬他一口,道:“讨厌~”再然后他便压着江城再做一遍……事到如今,似乎有些不大符合,墨白懊恼的想。懊恼过后,墨白又开始反思,昨天,他明明只想静静守着他的,怎么就滚起了床单了呢?还滚得不明不白,江城的转变太大,昨天中午还跟他暧昧不清,师哥师弟,到了晚上就、就……墨白红了红脸,猛然间想起他下午从系书房出来时的异样,莫非是中邪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是冒着被师父切指的危险也要让他多进几次……

江城提着木桶进来的时候,墨白正坐起身倚在床柱想事情正想的入神,身上未着片缕,墨发披散,脖颈、胸膛上的点点胭脂红在墨发下面若隐若现。“咣当——哗啦”看痴了的江城手上一松,木桶落地,水洒了一地一脚。墨白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江城,愣了愣,突然缩回被子里去,头脸都蒙的严严实实。江城却被他唬了一跳,他的他的墨白啊,怎么可以那么可爱?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没落下一个。昨夜他娇滴滴的眯着眉眼,呻吟着自己名字,受不住了便张嘴咬着自己的肩头,跟个小妖精似的,平日里绝不会有的媚气入了骨,哪觉羞涩?

江城好笑走过去,正要把他拽出被子,墨白倒先一把掀开被子,钻进被子里时,他就后悔了,两人在一起六年,身上那个部位没被对方看过,这时做这副姿态实在是矫情,他又患得患失,害怕江城只是一时兴起,当机立断道:“爷要你负责!”江城见他一双潋滟秋水瞳,含羞含情,忍不住一下扑倒他,抱着他狠狠的亲,“负责负责,小的一定对爷负责到底。”墨白躲闪着江城的狼吻,欲哭无泪,反了反了,彻底反了!他明明想说的是‘爷会对你负责的。’怎么开口成了这?!怎么跟想象中一点也不符合?!!

墨白洗完澡,已是中午,江城早已备下他最爱吃的饭菜,候在桌前,墨白走的艰难,每走一步都会扯动后面,钝疼钝疼的。江城知道是自己的错,连忙上前扶助他,墨白瞪他,心道,我又不是怀孕,用得着扶吗?可惜那一眼风情太盛,一点威慑作用都没有,那小贼呵呵呵的傻笑里藏了股好大的腥味,坐下的时候,江城细心给他垫上厚厚的软垫,自然又是一个瞪,一个傻笑。

饭间,墨白想了想,红着脸道:“万一……万一,师父知道了怎么办?”江城夹了一块鸡丁放到他碗中,道:“墨白,我总要寻个契机告知他的。”“嗯。”一切来得都有些太突然,不真实,墨白心中既甜蜜又忐忑。很多年以后,墨白回想起那时患得患失,犹觉可笑多余,在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算是竹马竹马一起长大的,他心思细腻,各种情愫都历个遍,而江城在感情上面神经大条,他历的情愫在江城那里却是尚未完全形成便转变成另外一种更深羁绊。

过了一会儿,墨白又道:“西书房师父从不让进的,你看到了什么?出来后就奇奇怪怪的。”江城的眸光闪了闪,笑道:“师父在里面藏了许多无价之宝,我从未见过,就傻了眼儿,嘿嘿。”无视他故作的憨笑,墨白淡淡道:“你没跟我说实话,但我不会告诉师父。”江城看着墨白叹道:“不是我不跟你说实话,只是有些事没到时机,不能告诉你。”

他就是再喜欢墨白,也不能告诉墨白说,我看到无价之宝其实是师父六年前跟慕容玉签得‘卖身契’,上面亲手说明自己要与慕容玉共度一生,是他如假包换的‘娘子’,还盖有义偷门大印,赖都赖不掉。师父是他亲近了十九年,敬了十九年的师父,亦父亦友,是堪比血缘至亲的一个重要存在,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接受他的师父爱的是个男人?遥想起,那时师父怪异的走姿,那就更不可能接受他信奉如神一样的男人屈居于人下了。

可在他受不了诱惑,吻上墨白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男人女人,人伦天理,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管那么多做甚!什么人上人下,不过是同喜欢的人,做天底下最亲密的事而已,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26.我是你男人

月明星疏,谷风湿凉。‘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儿的门里探出个脑袋,左右瞄了瞄,莫说人影,就是脸半条鬼影都没有,江城却心中不快的嘀咕道,我去看自家的媳妇,怎么跟做贼似的,转念又想,自己可不就是贼么,而且做贼的最高境界不是偷人是偷心,扫却心中的不快,江城志得意满起来。身形一晃,晃到隔壁的房门前,轻轻叩了两下,便闪身而入,关门落栓。不多时,便有令人脸红心跳的低低呻吟、粗重暧昧的喘息和木床的吱呀声从门缝、窗缝了溢出来。

江聪铁青着一张脸自暗影中走了出来,他俩眉来眼去的惯了,江聪心里又藏着事,初时尚未察觉他俩叫往常有何不同。可近日来,亲昵的小动作、眉目间的情意,和墨白颇为怪异的走姿、黑青的眼圈,以及江城发自内心的神清气爽和得意满足。这些想不引起他的注意都难,尤其今日,墨白低头为他斟茶的一瞬间,发丝垂落,露出脖颈上的隐隐红痕,江聪便心中‘咯噔’一跳,所以今晚特地守在暗影之中,没想到居然真的让他给碰上了……

江聪皱眉看着墨白的卧房良久,懊悔的跺跺脚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自己出去尚不到一日,便让这两个狗屁不通的混小子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了,防来防去到底是没防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云雨过后,江城将墨白紧紧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他的背,辛苦习武六年之久,墨白的皮肤早不似初入谷时那般滑腻,可依旧较普通男子细致许多,抚摸起来很是舒服。江城一边亲着他的嘴道:“好墨白,我们再来一次。”一边手微微的施加力度,画着圈的抚摸揉捏着他的肩头、背部、腰间、尾椎、挺翘的臀,墨白在他贴着的胸膛微微打颤,显是动了情的,口中却道:“你少些折腾我,我总觉得师父是知晓的。”墨白想起,师父看见江城同他嬉笑打闹时阴郁的眼神,心中不禁忧虑起来。江城不情愿的拉长声音‘哎呦’的一声,小声埋怨道:“我来看我家娘子,怎么搞的跟偷情似的。”墨白照他结实的胸膛捶了一下,道:“谁是你家娘子,江城,我是你男人。”江城笑嘻嘻道:“是是是,你是我男人。那么,相公,我还要……”说着手便顺着墨白腰间揉捏到胯间,握着他的宝贝有技巧的套弄,墨白气息不稳,抓着江城肩膀的手又紧了几分,江城便一个翻身压到他身上。

墨白‘嗯’了一声,双手环住江城的脖颈,道:“人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啊……偷不如偷不着……嗯啊……看来得让你尝尝偷不着的美妙感觉,啊!”江城惩罚性的狠狠一撞,道:“墨白,不是我说大话,呼……只要是我看上的,就没有偷不着的道理……许墨白 ,我喜欢你。”暗夜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墨白还是睁大了眼去瞧他,承受住他的欲望,墨白颤着嗓音道:“说大话。”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金灿灿的秋阳照着大地。此时,江城正一步三晃的来到树下,仰起头眯眼看了看挂在树枝上的巨型马蜂窝,夏天的时候里面的马峰还蛰过墨白,气得江城差点没一把火给它烧个精光,而如今时机成熟,里面应该存了不少蜂蜜,而且这两天墨白嗓子有些哑,不知天干物燥还是晚上……江城咧嘴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嗯,把蜂蜜取出来也正好煮一碗蜜糖雪梨水,也正好给他润喉清肺。

江城将手中的九节长鞭是“刷”地一甩,将那蜂窝卷下甩到事先点好火堆的下风口,无数的大马蜂从中飞出,黑压压一片嗡嗡作响,被烟一熏便迷失了方向到处乱飞,而没被烟熏的马峰很快认清了目标,纷纷朝江城袭来,江城飞身而起跳进及腰深的小溪里,一个猛子扎进水底,冲走身上未来得及蛰他的马峰,过了许久才从水中露出个头,见马峰熏死的熏死,淹死的淹死,没什么危险了,才抖着身子从水中爬了出来……

27.两杯菊花茶

江聪面前摆了两杯菊花茶。墨白说,秋天气躁,要多喝些下火的。然而墨白的这份体贴,到了江聪那里就变成某些目的不明的暗示,下火的有许多,比如茉莉花、比如胖大海、再比如金银花……怎么偏偏就选了菊花茶呢?为什么偏偏是‘菊花’呢?

被师父意义不明的眼神看到心虚,墨白咳了一声道:“师父,我去喂喂后园的兔子。”谷中野物繁多,可他师徒在此生活六年,猎杀无数,方圆几里的野物早如惊弓之鸟,只要闻到一点人气,便立即窜得没影儿,事故不是每一次想吃野味,便立刻能捉到。知道师父爱吃兔肉,墨白便用一上午的时间,活捉回来十几只野兔,圈养在后院,可惜只两天时间便被他玩死了三只,喂死了四只,要不是后来江聪实在看不下去,让江城接手喂养,只怕不出三天,便要全部死光光了……江聪连忙叫住他,笑道:“留给你师哥喂就行,把你的琴抱出来给为师弹上一曲。”墨白除了江城便最爱弹弹古琴、看看书了,当即应了一声好,脚步轻快的抱琴去了,只是他上台阶是时候脚步跨的过大,墨白身子一僵,扶着腰,吸了一口气,心中啐道:这该死的不知节制的江城!一旁的江聪脸色沉沉的将这一切尽收到眼底……

金色阳光从密密树叶中穿过,疏离斑驳的落在两人身上,虽已是不惑之年,但保养得跟刚刚而立的青年差不多的蓝衣男子悠闲的半眯着眼,屈起手指和着音律的在扶手上轻轻叩击。白衣弱冠的男子,眼眸低垂,温文尔雅,长指在弦上舞蹈,琴声泠松,清雅淡然。江城濡湿头发和衣服,提着装了蜂蜜的罐子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宁静安然的画面,他倚在门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像似要把这美好的一幕刻在记忆里,永世不忘。这两个人可不就是自己的无价之宝么?江城本想静静的多看一会儿,只可惜一个喷嚏,将这一切都破坏掉。

墨白见他这副模样愣了一下,连忙离座走过去,拨了拨他额前的湿发,急切道:“怎么搞的?掉水里了?会生病的,快进屋擦擦换身衣服。”说着便拉着他疾疾往屋里走,江城傻乎乎的笑着跟着。喂,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太旁若无人目无尊长卿卿我我!被独自撂在秋风中江聪恨恨地磨牙。

墨白扒下他身上的湿衣服,拿着布斤细细擦去身上的水珠,看到他肩上的牙印时,手顿了顿,不禁红了脸,轻声道:“那小溪中的水,就是夏天也很凉,好好的弄什么蜂蜜,蛰着了、冻着了怎么办?”江城搂着他劲瘦柔韧的腰,使他贴紧自己,腆着脸笑道:“蛰着了,墨白亲亲就给我亲一亲,冻着了,墨白亲亲就给我暖一暖。”墨白向门外看了一眼,飞快的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笑道:“下次不许了。”江城眸子暗了暗,低声道:“墨白……”捉着他的手伸向自己那里,墨白烫似的缩回手,推开他,按他坐下,使劲的用布巾擦着他的湿发,嗔道:“大白天发什么情!”江城嘿嘿嘿的笑,说:“我可只对墨白亲亲……哎呦哎呦,墨白轻点……”

晚饭间,江聪淡淡的道:“江城,你明日出谷一趟,替我将一封信送到永新当的安老板那里。”江城吞掉嘴里的饭菜,对墨白道:“好啊,墨白同我一起去吧,有一两个月不曾出谷玩玩了呢。”墨白正想答应,却听师父道:“你一个人去便好,前天我瞧着墨白的剑术还有些纰漏,正好给他指导指导。”无视江城脸上的失望和恳求,江聪又对墨白道:“行吗?墨白,若是有想吃的东西给江城说,让他帮你带。”师父,你这样明显不让我去了,还问我行不行,虽是这样想着,墨白却丢给江城一个宽慰的眼神,对师父道:“嗯,城中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留在谷中。”

当夜,江城溜进了墨白的房间,摸着黑走到床边,扑过去,隔着被子压着墨白,摸索着亲着墨白的脸,小声的委屈埋怨道:“你怎么就答应师父了呢?不想跟我一起吗?”墨白伸出手搂着他的脖颈,柔声道:“好啦好啦,最多也就一两天见不着。”江城拉开被子,钻进去,抱着墨白,耍赖道:“不行,你得赔偿我。”墨白自是知道他所谓的赔偿是什么,初尝情事的男子,食髓知味,况墨白又是他真心喜欢的,恨不得夜夜抱着他行那鱼水之欢。墨白笑摸着他的脸:“不行,明天师父要考验我的剑术,你也要赶路去城中。今天,今天……你就先忍忍,回来了回来了再……”江城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叹息一声:“墨白抱着好舒服。”

28.师父的破坏

江城一大清早就走了,因为他想早些回来见他的墨白亲亲,在途中的时候,江城心中惆怅,他与墨白朝夕相处六年,虽称得上形影不离,但也不会是像现在这般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如此的牵肠挂肚。哎,不知他醒了没有?师父手艺跟自己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知他吃不吃的惯?墨白的剑术,飘逸灵动不失凌厉,应该能让师父满意吧?。突然想起有一年自己玩心大起,一声招呼不打就偷偷溜出谷,在云锦城中霍霍了三天,师父把自己从赌场揪出来的时候,墨白就站在他的身后,眼圈有些红,身子绷得紧紧。师父气得要把自己耳朵给卸下来了,呲着牙巴巴的看着墨白,向他求救,向来在师父面前维护自己的墨白,居然生气的将头扭到一边,充耳不闻自己凄惨的嚎叫声……回到谷中时却是他默默的为自己红肿耳朵上药、默默给被罚禁食三天的自己偷偷送食……他的墨白在那时就已经很喜欢自己了吧,因为喜欢所以格外担心,因为担心所以看到完好无损的自己光着膀子红着眼睛在赌场嚎嚎着‘压大压小’时,才会那么生气的一连几天不同自己讲话。原来他以为他对墨白已经好到无以复加,却没想到还是让他受了委屈。

江城从怀中取出师父给的那封信,不满的嘀咕道:“师父就爱找事,自己别扭不敢承认心中所爱就罢了,还见不得别人浓情蜜意,恩恩爱爱。”永新当的安老板原是江湖中成名的英雄,五年前不只是何原因,竟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隐姓埋名在此,师父将信交给他是何意?江城把塞回去的信又取了出来,自语道:“师父这老狐狸,又搞什么幺蛾子?莫非……莫非同那慕容玉有关?”眼珠转了转,道:“我是师父的徒弟,师父的事便是我的事,为他排忧解难也是应该的。”说着,便打开了信封,只匆匆扫了一眼,手便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良久,江城深吸一口气,将那封信装好塞进怀中,挥动马鞭,飞速的想城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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