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龙卷风——火棘子
火棘子  发于:201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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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被遗忘在这里了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火焰扑过来吗?

烈烟扑过来,吞噬着南倾最后的意志——与死神争夺一样,他大睁着眼睛,不信这一生,就这样被火焰吞噬,不相信,不相信!

南倾的手指紧紧握在了一起。

在烈焰扑过来时候,手猛然一拂,将脸颊旁带着烈焰的书拂开,可是,烈焰没有熄灭,它以更凶猛的态势扑了过来。

不甘心,不甘心,在火舌再度扑上来时,砰的一声以及铺天盖地的黑暗……

希望之神没有遗忘他。

“南倾……”宛若从天堂传来的声音,渺远,而又迫近,在天边,在耳畔,带着希望的声音,带着渺远的气息,在烈焰中,飘然而至。

带着微笑,南倾的眼角闭上,悄然滑落一滴晶莹。

渡过一段长长的黑色地道,在寻不到出路的灼热和冰冷交替,也许是一辈子那么久远,也许是一瞬间那么迅疾。奋力挥开浓到化不开的黑暗,蒙在胸口的抑郁。

“南倾……”

这样带着哭腔的声音,天使也会哽咽吗?

南倾微微翘起嘴角。

酸痛,而后才是后知后觉的紧紧拥抱。

“南倾……”

“唔……”南倾睁开眼,蔚蓝的天,白如柳絮的云,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真好,即使不是自己等的人——或者说,又有什么关系,总是等到了一个人。

“你醒了?”抚摩着南倾嘴角的双手颤抖。

我以为会葬身火海、我以为会就那样变成一堆灰烬、我以为会在绝望的等待中绝望死去……真好,活过来了,南倾笑了:“是,厉尉啊!”

“费殊……费殊……”

南倾慢慢转过头,看见的是陆赞紧紧地抱着一个人,泣不成声。哭得狼狈不堪,哭得无比凄惨,像将心呕出来一样痛哭。

费殊,死去了吗?

胖胖的九医满头大汗,抹着额头:“陆哥,你放松一下,费哥……只是晕了,他很快就会醒的……”

陆赞没有放手,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嚎啕大哭。

仿佛这样的发泄,能让哽在心头的浓烟。

“陆哥,你松开我再看看,南倾都醒了,没理由费哥还昏迷啊……陆、陆哥……”九医急了,从医药箱拿出停诊仪器和急救仪器要上阵。

陆赞悲痛地微微放开,眼泪跌落,在费殊的脸颊摔成几瓣,溅入尘埃。

像蝴蝶煽动的微风,费殊睫毛微微颤动。

以为是把一辈子交代过去了,其实只是把一个下午交代过去了而已——时间本无长短,只是看何时何地而已。南倾长长舒了一口气,活着多美好,南倾看了看时间,心想一次就够了,清明的思绪,清明的视野,以及,清亮的声音,如同久违一样,令人欣喜若狂!

“为什么回来了?”温温的水划过喉咙,那些浓烟、那些烈焰、那些吞噬生命的死神在一脉温柔的水中,渐渐稀释了,南倾舒了一口气,

“我不放心你。”厉尉闷闷地说。

“为什么知道我在那里?”南倾好奇地问,脸上的憔悴,更衬得他的眼睛浅而有情。

“我本来是刚到嘉城,联络到了陆赞,等赶到时候,就见他发疯似的开车往费殊的房子那边去——我就跟着他了。”厉尉说得很平静,掌心轻轻地覆盖在南倾手背上。

南倾犹豫了一下,没有挪开。

得到默许,厉尉抓住了他的手放在心口,声音沙哑:“你不知道,我刚到那里,就看见陆赞竟然只抱着费殊出来时,我有多绝望!”

手由心口移到脸颊,南倾的手轻轻抚摩着厉尉的脸。

“九医说你是徒手爬上了七楼,对吗?”

“火势太大,我没办法……”

厉尉暗红色的脸看不出红了没红,接触的左脸颊有些热了。南倾笑了,牙齿很白,如阳光般耀眼:“看到你,我真高兴!”

是的,再没有更感激涕零的。

原以为世界将自己抛弃给了死神,在黑暗的边缘,像英雄一样,希望出现了。

厉尉凝视着南倾浅色的眸子。

久久,俯身,在额头,一记浅浅的吻,浅浅的,长长久久。

第41章

莫名之火带来的是一场虚惊,刻骨铭心的虚惊,厉尉为南倾擦拭带伤的额头,戏谑道:“还待下去吗?”

南倾不言不语。

“不想待下去,明天就跟我回S市吧,别把自己搞得跟丧家之犬一样。”

这什么比喻?南倾了了一眼,哼了一声,等他去换水时才自言自语:“还是走吧,不然指望看个什么结局呢?”

第二天早晨吃饭,人到得很齐,谁都知道,火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起来的,也不是巧合。

不过表情都还挺放送的,钱勇、曹光、丁泽三人,看电视的看电视,看报纸的看报纸,玩手机的玩手机,看来陆赞没有搞得鸡犬不宁——像他的范儿,又不像,通常遇上了费殊的事情他都有点失态。

话说回来,虽然惊心动魄,费殊也只是跟南倾一样晕厥过去,没有大碍。

醒来得快也没后遗症,此时,他正和陆赞两人在桌子前,玩着火柴的游戏。移动一根火柴,让这个等式成立。桌子上,火柴摆得很正,是一道很老套很简单的题:7-1=2。

陆赞扫了一眼,把“7”上的横火柴往“-”上一架,瞬间变成了:“1+1=2”,成立!而后,斜了费殊一眼,得意洋洋的笑:“这么简单的你这是侮辱我的智商!是不是想跟我说,换一种思维方式,一切就对了?”

完全不见昨天那痛哭的模样。

好像那场几乎将人送进地狱的火焰只是梦中一闪而过的风景。

费殊笑了:“无所谓对错,只要移动一块,局势就变了。”他不太笑,但在陆赞面前特别例外,笑起来有点不合时宜的拘谨,又有种求之不得的疏远。

厉尉咳了一下,两人这才转过身来。

南倾委婉地提出离开,陆赞勾起有点邪气的笑,踱到桌子前倒了一杯红酒,将南倾上下打量一番,意味深长地说:“准备回S市吗?才一个晚上气色就这么好了,恢复得挺快的嘛,喝杯酒压压惊!”

南倾一怔,伸手去接酒杯。

哗!

满座俱惊——陆赞手中的酒直直地泼到了南倾的脸上,淡红色的酒沿着头发滴滴答答落到他俊美的脸上。

厉尉猛跨两步,吼道:“你想干什么?”

剑拔弩张之际,陆赞摸了摸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把枪,瞬间顶在南倾带着擦伤的额头。那黑黝黝的黑洞,对着肌肤下流动的血管。南倾脸色顷刻变得苍白,紧紧地盯着自己额头的枪——厉尉停住了脚步,双目震惊又惶恐。

一片静寂,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愕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剧情。

“送你们一个礼物。”陆赞笑了,皮笑肉不笑。

头嗡然一声,懵了。

“陆赞,你什么意思?”厉尉吼了起来。

陆赞悠悠地回头,“干什么?彪子,绑起来!”

人高马大的彪子大步走过去,拿了绳子果真要绑厉尉,厉尉猛然出拳,就听见砰的一声,彪子已经躺在地上,鼻血四溅。

“身手不错!”陆赞斜斜一笑,把枪往南倾的额头猛然一戳,悠悠的说,“枪子可不长眼!”

看看四周的错愕形势,再看看志在必得的陆赞,和额头已经有一记深红的南倾,厉尉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只是嚼着仇恨慢慢将手放在背后。

摸了一把鼻血,彪子起身,三下五除二把厉尉捆得严严实实的。

而后转身又默默看了一眼南倾——修长,没有力量——至少外表是这样,而且丝毫不反抗。彪子动作轻了很多,只把南倾的双手往背后一绕,结结实实把捆了起来。

丁泽最先从惊愕中回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陆哥,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怎么回事?最近怎么事事别扭,还以为是内贼,谁能想到还是我自己把外贼招回来的。”陆赞把枪托在手心顿了几下,一股阴狠溢出。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破坏我的生意,我就忍了,为什么还要对费殊下手?哼,你还指望活着从这里出去?”陆赞猛然提拳,一拳击过去。

根本来不及辩解南倾已经扑到在地,鲜血四溅。

厉尉被捆在沙发前猛然踹了几脚,喊道:“陆赞,你干什么,跟南倾有什么关系!”

“跟他没关?那就是跟你有关了!哼!一个都别想走!”陆赞拽住南倾的衣领,倏然将他拽起。

比起伤痛,更多的是满脸的惊愕,南倾目光看向费殊。

求助似的眼神,清浅如水。

费殊沉默。

陆赞走进过,将他的下巴一抬一拧,迫他看着自己,露出诡异的笑:“本来看在挺顺眼的份上,要好好的送你回去,想不到你还出了个绝的!”把椅子猛然一踹,就见那椅子翻了几个滚,跌在一旁。

陆赞回头,露出凶狠的眼神。

南倾满嘴的鲜血,满口的腥味,强忍着疼痛:“陆哥,你、说什么呀?”

“你说我说什么?”

“昨天警 察追了我一路,追了费殊一路,谁把他们引过去的?没有这一出,我还想不出到底谁在后边捣鬼呢!”陆赞阴沉着脸,这种表情,一如最初见的那样,“从你来了,警 察就一直盯着黑龙帮,处处咬着,走一步,就是坑——南倾,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会跑去赌石场?我想看你的反应!”

因为疼痛,南倾辣的眼泪都忍不住了:“我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证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对吧?赌石,让你看到黑龙帮的真实一角,所以,你可以往上报,对吧?”陆赞笑了,笑得很阴,让人畏惧的阴,“而且,还把警 察引到了我们喝酒的地方!”

南倾睁了睁眼,他有些模糊,吐出口中的鲜血,言辞安静:“不,我没有。”

“没有?那么积极跟着费殊,是因为他身手不行,对吧?更是因为他是黑龙帮的主心骨,对吧?是你在那间老房子布局了,对吧?”陆赞又是一笑,目光投向费殊,蓦然变得柔和,“你知道费殊肯定会去那里躲,就有意识地引到那间老房子,不是吗?很聪明,可惜,没用!”

听着讥笑,南倾凝视陆赞,冷静地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明明知道我肯定会追过来,为什么要放火,你放火的目的是什么?”陆赞用的不是吼,而是询问,不需要回答的询问,“你知道,有费殊我就一定不会走,所以,你用苦肉计,一直在等。”

我难道要用苦肉计杀死自己吗?南倾无声的辩解。

“不然,厉尉……”陆赞转向厉尉,“他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千算万算,你没算到他会在我后面出现,对吧?你还差点把自己烧死,对吧?”

南倾惊愕地看着。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有证据!”陆赞猛然往地上一摔,赫然是,南倾的照片,他穿着军服的照片。

南倾颤着睫毛,看着年少的自己,没错,他很仰慕自己的父亲——南骏,所以,他也爱穿各种军服,这种幼稚的COS一直到高中毕业。

陆赞是从哪里搜来的照片,他是从自己家偷来的吗?

“不认吗?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

南倾的下巴又被捏住了,生疼。

“我最恨你们这种人,吃我的喝我的,最后还要把我给掀翻,我告诉你,南倾,你没这种本事!”陆赞伸腿一踹,正中南倾的腰部,南倾反手绑着一下跌倒在地。

第42章

厉尉被捆得动弹不得,挣扎着喊道:“陆赞,你别狗急了就乱咬人,南倾怎么可能……”

嗵——厉尉被彪子一拳击倒在地,并麻利地堵上了嘴,这下,无论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劲。别人不知道,厉尉怎么可能不知道,南倾是什么背景的人,他怎么可能没事搅和到黑道里去,别说自己离开的这几天足够让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变成忍辱负重的卧底。

“哼!怎么不可能?引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提防着,没想到还是着道了。”陆赞阴森地回头看了厉尉一眼,咬牙切齿的说,“还差点把徐尤给误杀了,都是因为你们的设计……还有那一串子破事!哈哈,别以为我就能放过你们谁!”

南倾同样迷惑,他被制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拼命看费殊。静静站在一边的费殊,静静的看着,眼神冰制的冷。

“说说,你们是谁派来的?”陆赞直起身,抱拳而立,“嘉城那帮子我早就摸清底细了,你不是那一路。”

这能是一路吗?

南倾当然矢口否认,也招不来,他那点南家底细,是所有人在明里都知道的。问过几句之后,陆赞耐不住性子了,开始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就血流满面了。

看上去温文尔雅,挨几脚就狼狈不堪,偏偏又认命地由着陆赞踹。

面对这么软乎乎的猎物,陆赞踹几脚就不得劲了,把嘴边的烟一扔,发狠地一一扫过眼众位静观事态发展的手下。

见目光停住,丁泽一个激灵醒了,赶紧说:“陆哥,要不你问那边那个姓厉的,我看南哥……南倾是个死性子。”有一种人,就是软软的跟面一样,但倔强起来十头狮子都拉不住。

陆赞阴郁回答:“哼,你还挺会想,那边那个才是真清白——我是派人跟过去的。”

不错,厉尉离开嘉城,陆赞的人一路跟随,没有任何异样,那就是一个忙得跟陀螺一样的商人。

“那不一定,他们两个……不是那啥那啥吗?说不定知道一点的。”

微微侧脸,看向后面挣扎着的厉尉,陆赞眼珠一转,忽然冒出个主意:“南倾是谁派来的还真不是问题,我迟早会知道的。不过,这会儿我还真不急着问出来了。丁泽,有个游戏咱们很久没玩了,啧啧……我倒要看看谁能玩死谁!”

丁泽背后无端开始冒冷汗,心想南倾要倒霉了。

“先说是什么情人,后来又说不是,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护到什么时候!”陆赞心底恨对南倾——连同最初见时那点好感都变成恨的酵母了。对于欺骗自己的人,曾经有多投缘,最后就有多少恨加诸在上面。

南倾的眼睛干涩,对突如其来的安静,顿感不详。

“你们都过来!”陆赞手一挥。

丁泽、钱勇、曹光、彪子站成一排,又肃穆又带点好奇地静观其变。不可否认,这一幕一幕没有排练过的戏,都是绝对精彩。

“丁泽……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陆赞点了一根烟,“上了他!”

丁泽瞠目结舌,舌头在嘴里绕了半天才说:“陆哥,我不行!”

“呸!男人还敢说自己不行!”

丁泽满头冒汗,陆赞指的游戏就是这种啊——没错,以前是有过这种事,通常是一男一女,通过这种“惩罚”,借以瓦解旁观的“男友”的意志,这种方式……看了看南倾,虽说卧底什么的是最可恨的,到底是天天在一起,性情又温柔,对于南倾,他还真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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