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辉沉思:“在本二爷碰到前是有的。”
红头屿睁开眼,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隋辉。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干、干什么!”
“原来蓝姬还有狐族的血统啊!”红头屿感慨道。
“神马?”
“都是浮云啊!”
明明是汉字,分开来他都认识,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呢?“讲人话!”
“几千年前,有个叫孔子的讲了句话:‘富贵于我如浮云。’老子以为你这辈子是理解不了它的真谛,没想到你懂的!”
“我错过了什么钱?”三界内竟然还有他错过的钱!
“他。”红头屿指着地上的人类。
隋辉翻来覆去的看着地上这个半死不活就算救活了也没多少日子可活的人类。
“他家很有钱?”
“不知道。”
“权?”
“不知道。”
“……可以卖?”
“回答正确。”红头屿用原来你也不傻的目光赞许。
“谁会买!倒贴都不一定有人要!”
“倒贴你绝对没人要。”红头屿喝茶,茶壶自动给他加水。物修就是好,家务都不用自己动手。
“你以为他是传说中的九阴绝脉啊,是个活的都抢着要!本二爷怎么说在妖界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会比上一个区区人类!”
“他就是。”
“咳咳~~~”隋辉华丽丽的被口水呛住。不带这么吓妖的!
“传说果然是传说。长的,真是有特色。”隋辉盯着那张一本看不出原形的脸感慨。
红头屿接:“比你有看头。”
“老大,我好歹和你是同族的,留点口德!”
红头屿指着地上的人类说:“他和我是同性。”
隋辉挂着面条腹诽:再加个“恋”字不是更好!
“他,送你了。”红头屿很大方的说。
“娘子刚嫁进门,家里添了人口,手头不方便。”隋辉推辞。他才刚娶妻,还没享受两人世界,不需要带个三界都窥视的“宝贝”亡命天涯!
“蓝姬吃的不多,隔个两三天浇浇水就行。”
隋辉黑线,浇浇水?他怎么不说施肥!
“做妖不可以太贪。蓝姬才刚进门,你不能马上就想存钱养小的,”红头屿循循善诱,“老大我好心免费送你一个。”
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好心啊!
红头屿喝茶,他不急。一个响指,一只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只有巴掌大的医箱晃悠悠的从后院飘出来,停在隋辉面前。
“想明白了吗?”想不明白红头屿不介意帮他想明白。
隋辉看着医箱里一排排发着寒光的银针,咽了咽口水。
“我最近虚火旺盛,虚不受补!”为了娘子,为了幸福的“性福”生活,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好,很好!”红头屿笑的让人如沐春风。
隋辉背上全是冷汗。老大好可怕!
“还呆在这干嘛,等着吃晚饭?”
“这,这就走!”隋辉如蒙大赦。避风头,避风头,人界不安全,快点回家收拾包袱闪妖!
红头屿看着隋辉逃难的背影,惋惜地感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有福你会让出去?”医箱问。别奇怪,连门都能变妖,更何况他这个上古神农氏传下来的神奇宝贝——医、药、箱!
“当然,不会。”红头屿无辜的对医箱解释,“冥鬼只能在十五晚上出现哦~还是每隔两百年!”
“……吃人是不对的。”医箱弱弱地抗议。
“放心,我吃素的。”
医箱黑线,老锅铲前天做的烤鸡是谁吃的,大前天的糖醋鱼是谁吃的!不要以为吃了一天素自己就是唐僧,破门板每天不吃饭也没见它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算算日子,阳儿快回来了吧!留着给阳儿加餐!”红头屿决定了。省得她总唠叨好东西要分享,严禁吃独食!
医箱幽怨地拎着这个没有八丈也起码有五尺的男人,颤颤巍巍地飘回后院。至于途中的事故,请无视掉吧,无视掉吧!反正能到,医箱已经觉得自己很伟大,很了不起,很值得被崇拜!浓缩的果然是精华!
红头屿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有关冥鬼的信息,不确定地道:“应该吧。”
第四章:阎罗殿
鬼火幽冥,十八殿阎王的府邸里灯火通明。
阎王爷掉河里啦!
这早不是什么大新闻了。据不完全统计,咱阎王爷平均每个月都会掉进忘川几次。每回掉进去的理由都诡异的非常人所能理解。幸好每回扑腾个没几下就会被住在忘川里的大人给扔出来。平时都没啥,大伙也都习以为常了。要哪月不来上一回,还真不习惯。偏偏这回阎王爷掉下去的时候那位大人刚好不在家!这事情就大发了!
十个阎罗殿主鬼鬼祟祟地趴在阎王爷的房门口。
“喂,听到点什么了吗?”秦广王小声问。
“等等!”五官王示意其他九个安静。
大半柱香时间过去了。
“你到底听见什么了吗?”初江王不耐烦了。
“等等,”五官王不满,“有本事你来听啊!”
泰山王:“再等等吧!五官的耳朵不是白长的。”
初江王:“哼!”
一炷香过去了。
“还要等不?”初江王心情很恶劣,最讨厌的就是等了。
“等!”秦广王一拍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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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五官王兴奋地说,“有翻书声!”
“然后呢?”众王问。
“再等等!”五官王从新趴回门上听。
“……”九殿阎罗对视,“扁!”
所以,众怒是不可犯的。这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让我们转换镜头,来看看事实是咋样滴~
阎梵身为地府的第三任阎王,平日里不是忙着处理公务,就是抓紧修炼。好不容易有天逃课成功,还摔到河里去。他不是阎王吧,不是吧,不是吧!
“噗通”以一个标准的入水姿势掉进去,溅起的水花经过多年的练习,基本上处于可忽视状态。于是,在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鬼魂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王就在脚下不足三尺的地方——溺水了!
阎梵开始是挺淡定的,扑腾了半天才觉得不对。按平常的习惯,冥鬼早就该在自己下水三秒内出现,以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将自己给踢出去,怎么他都下来十来秒了也没个鬼影啊!
“咕噜咕噜~”阎梵呛的难受,“救~咕噜~救~咕噜咕噜~”
叱干卯上回到忘川的时候,阎梵基本上只会翻白眼了,差点儿成为地府有史以来第一个淹死的阎王。将他扔出去,冥鬼厉声质问:“不会狗刨,法、术总有吧!”
“咳,咳咳……本,本王,忘记了。”看不见本王,看不见本王。
“抄书!十年!”本尊等了两百年的补品就因为你这个只会爬的小子没有了!还要再等两百年才有机会!好,很好,非常好!
“哇!”好可怕,冥鬼笑起来好可怕!
咱堂堂地府之主在某鬼的恐怖视线中,光荣地,哭了!
“再哭就断奶!”叱干卯上恐吓。对付一个万年婴儿,他有的是法子!
所以说,名声在外的,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这座城并不大,确切来说,只勉强算的上是个小县城。没有四季如春,亦不会有什么大灾大难。和王朝许许多多平凡的小县城一般,实在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唯一叫人道上一声奇的也就城东俞员外家的公子不见了。
谁家的公子不见了,指不定是和哪家的丫鬟小姐私奔了。可俞家的公子却不会,谁不知道俞家公子从小体弱多病,没有人参雪莲天天吊着,早见阎王去了。俞公子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孝顺儿子,他对爹娘的孝举那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半夜失踪呢?只怕是……哎~可怜了俞员外,四十好几的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结果是个药罐子。最近俞公子身体好点儿了,想给他找个媳妇,冲冲喜,结果儿媳妇没找着,儿子倒先不见了,可把俞员外急的生生把七个月大的肚子变成三个月的。
“怎么样,有没有消息?”俞员外拉住刚从外面回来的家丁问。
“老爷,没有少爷的消息。”
“滚!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那么个大活人都找不到,养你们有什么用!要是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你们……”俞员外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昏过去。
“老爷~~~快,快扶老爷去休息!”大夫人连忙给俞员外顺气,“岁儿还没找着,老爷您可不能出事啊!”
“来姐姐,给老爷喝点儿参茶,补补气,”二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岁儿失踪这几天,你和老爷都没吃好睡好,这样下去可怎么挺得住啊!”
大夫人接过参茶,小心地喂给俞员外,方后才道:“妹妹,你这个做亲娘的才更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昨个儿我看你房里的灯亮了一宿,想必妹妹你是一夜没睡。”
“一想到岁儿下落不明,我怎么睡得着啊!他要是没得吃,没得睡,也没什么,可他不能不吃药啊!都四天了,岁儿挺不住啊!我可怜的岁儿啊!”
“岁儿福大命大,一定会挺过着关的!当初岁儿出生的时候大夫不是说他活不过周岁么,一转眼都快成家立业了。一定会没事的!”
二夫人点头,红着眼照顾俞员外。
第五章:母老虎
另外在这城里,也发生了件大事,不过基本上没人知道。因为,事件的主角是个妖!
今年的夏天,有微风,更兼细雨。不似往年难耐的酷暑,倒平添几分江南的媚意。
狭长的雨巷,水滴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吧嗒”声。许是刚下过雨,大大小小的水坑,倒映出两边的宅子,显得分外清透。
一袭红衣,艳得似火,一眼便夺了人眼球。同样红的纸扇,在女子低首间合拢,静静地安放在一侧。白皙纤长的手,轻叩门扉,在幽长的雨巷里,传出去老远。
老旧的木门吱呀着打开,门内,无人。
老门板热情地打招呼:“秋姑娘回来啦!我昨儿还和老医箱说,算算日子,秋姑娘也该来了,没想到你今儿就过来了!”
秋阳低笑,拿纸扇敲了敲木门:“我看你是又赌输了,才想起我!”
“谁让那破箱子老赢我!秋姑娘,你可要为我报仇啊!”老门板皮厚,不怕痒。
“你啊,就是不肯好好修炼,不然怎么老是被医箱欺负!我记得它可是比你晚修炼的。现在它都快化形了,你还是老样子,也不好好像它学学!”
“哼!它个修炼狂,想当年我可是称霸妖林的——”
“破木头。”老医箱摇摇晃晃地飘过来。
木门精气的两扇门响个不停:“你了不起啊,能和人秋姑娘比嘛!人家只花了一百年就化形成功了!你多练个五百多年,也没看你练出个人形!”
“你连人性都没练全就开始想人形了?”老医箱讽刺,“秋姑娘,别理这看门的。我带你去找主人去。”
红似火的女子倒是好脾气,耐心地看着这一对活宝。有了它们,难怪屿会懒得出门,千年如一日的呆在这个地方。
犹记得,千年前的秋天,知了不再鸣叫,百花渐渐褪色。自己还是一条什么也不懂的普普通通的蚯蚓。屿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了这个院子里,带着那棵巨大的肉桂树。一时间,桂香满园。
带着好奇,它钻出地面,看到了传说中的妖。多么懒的一只妖啊,竟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一只猫。纯黑的猫妖,傲慢得无以复加,却总被懒惰的主人奴役。
小小的蚯蚓就这么看着,默默地羡慕着,努力地修炼着,为了有朝一日能加入他们俩之间。
于是,仅百年,她从它变成了她。
很神奇吧,一只妖,没有奇遇,仅靠自身的努力就修成了人身。多少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啊!
自嘲地笑,她是有苦自知。
“我回来了,屿。”
“嗯。”懒洋洋地回答,一听就知道没有诚意。看看时辰,估计还在睡呢。
“京城太白楼的芙蓉鸭,黄山的甘露,狐狸家的葡萄……”秋阳不恼,一样一样的报着菜名。
一袭黄衫忽现,肉桂树抖擞了一下枝干,引得墨绿的叶沙沙作响。
“我就知道阳儿对我最好~~~”
秋阳撇嘴:“你也就这时候想到我。”
“好阳儿,我错了~~~”明明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结果,根本就是条大、馋、虫!
当年单纯的自己就是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后悔莫及啊!
眨巴眨巴眼,黄衫男子可怜兮兮得瞅着秋阳。受不了地把食物给他,看他吃得欢,忍不住就想打击一下。
“刚起床?”
“嗯~”黄衫男子点个头,继续奋战。
“洗漱没?”秋阳看着黄衫男子不自然的僵住,“还不快去!”
所以说,再温柔的女人,实质上还是母老虎!
第六章:地藏王
七月三十是地藏王菩萨的诞辰,十殿阎君率诸鬼前去道贺。阎梵乘着机会终于逃掉一天的罚抄。
哼,死冥鬼,居然要他抄《维陀始生王》,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死对头啊!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阎君近来可好?”地藏王爱怜地看着外貌不满周岁阎梵。
“菩萨~冥鬼欺负本王!”阎梵扑到地藏王怀里撒娇。
陛下,形象啊,形象啊!十殿阎君死的心都有。他们为什么悲催的摊上这么个主啊!
菩萨道:“阎君典生死罪福之业,主守地狱八热、八寒以及眷属诸小狱等,役使鬼卒于五趣中,追报罪人,捶拷治罚,决断善恶,更无休息。怎会被一小小冥鬼欺辱。”
“菩萨!”阎梵严肃地板着小脸,殊不知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本王可是把《地狱经》抄完了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
传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每一个喝下孟婆汤的鬼魂都会在忘川中留下自己最后的不甘。期望借助忘川之水,洗涤怨气。然而,凡事往往出乎意料。无数的时光里,还是有些顽固的怨念不愿消失,慢慢在奈何桥下聚集,化妖,成魔。
骑着瑞兽的地藏王曾伫立在忘川前,亲手种下纯白的彼岸之花,以期净化万古怨气。而今,血红的曼珠沙华开遍两岸,幽幽的忘川一日赛过一日的盈绿。
万古积聚的怨灵,执着的可怕。
这么难啃的骨头当然是找人为自己出头!
“阎君既已知晓,又何苦执着于此。”
“本王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一只鬼比本王还霸气!”小嘴嘟的可以挂油瓶了!
“阎君戾气过重,恐不利于修行。”
“本王不要修行!修来修去还是这么个身体,本王不要!”
菩萨笑眯眯地看着挥动肥嘟嘟的四肢,鼓着腮帮满地打滚的阎梵。十成十的像足人间的恋童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