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 下——颇愚
颇愚  发于:201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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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是不是很了不起啊?季家居然让你跟你妈姓?”

严桐抿嘴轻笑,“那是因为我不是季家的孩子,我是我妈嫁进季家时的一个拖油瓶,我的亲生父亲是同性恋。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妈嫁进了季家,我也是到了很大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是季家的孩子。季萱还有我堂兄都不知道,外面人也不知道,就连我妈也不知道我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说,严桐,你可是掌握了这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要是我哪天怕了,就会杀你灭口!”

54.严桐25

景岩说的那些话,还是让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到底哪里怪,我又说不清楚,最后只能归结到是自己庸人自扰上去。

不过事隔没多久,我就知道了当时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件事情,搞得我们原本至少表面平静的六人帮一团糟,狂风暴雨扫过,最后几人终成尴尬。

高二开学初始,就是严梧的生日。

以往都是我们家一起过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严梧是有女朋友的人,正巧碰上了周末,那么白天自然是要和女朋友一起过的。

季萱说要给严梧一个惊喜,让他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到学校附近一个饭店的包厢里去。

严梧一个早上都在激动中度过,眼下的青黑让我觉得其实他是从晚上知晓季萱要给他惊喜开始就激动的。

十点刚过,严梧就催着我出门,我暗地里翻白眼,心中泛毒水,但是还是换好鞋子,跟着严梧一道出门了。

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是天生注定的,注定今日严梧太过不淡定,要早出来,也注定了我今天脾气没有太拗地千方百计地阻止严梧早去。

于是,那场闹剧,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我们走到包厢门口正欲推进去的时候,就传来了季萱和景岩的吵闹声。

正欲开门的手,就这么停着,也不是故意要去听,而是这尴尬时候,真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景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季萱,你冷静一点,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做我妹妹,也只能是妹妹,你现在有了严梧,他很喜欢你,你好好珍惜他!”

季萱的声音尖锐起来,似乎还带着哭腔:“可是他不是你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他谈恋爱的!”

“季萱,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向来温和的景岩难得的疾言厉色起来。

“你知道的!就是你拒绝了我,我就是想找个人来气你的!我不喜欢严梧,我喜欢你!”季萱的声音愈发尖利,说出来的话也更加的伤人。

“季萱,你不小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二哥……不要……我不要负责,我只要你……”泣不成声的季萱,几近崩溃。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二哥,就不要想这些,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妹妹。”

“没关系,我们不生孩子就可以,景岩,你别走。”

景岩把门拉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震惊。

我的脑子直接当机了,根本无法消化季萱和景岩的那些对话。

我的脑子当机了,但是严梧的脑子已经快速重启了,比哭还难看的笑了一下,然后就拔腿跑了出去。

身体比脑子快,我看到严梧跑出去,就立刻跟着跑了出去。

严梧缺乏运动,根本就跑不过我,但是我不想上去打扰他,只能不紧不慢地跟着,防止他出事。

最终,大概是体力不支,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严梧把头埋在膝盖上,就那么缩着,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开始心疼。

我那么珍视的人,为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给伤了。

我的至宝,就这么的成了他人赌气的陪葬品。

我看着严梧,他就这么一直埋着头,也不言语,最后还是抵不住,上去把他抱在了我的怀里。

严梧还是低着头,却坐直了身子,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小桐,我很难过。”严桐闷声闷气地地说道,显然是哭过。

“恩,我懂的。”我懂,我却是懂,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那么痛,还被那么践踏,肯定更痛的。

“小桐,没关系,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我知道你很喜欢季萱,喜欢到了有时候都不像你自己,可是,她却那么对你?

我伸手去摸严梧柔软的头发。

哥,这样也好,她配不上你。自此我会好好地对待你,不再让你受伤。

严梧比我们想的都要坚强,颓然了几天之后,就完全恢复了,至少是表面上再也看不出什么了。

只不过我们的六人帮彻底散了。

文定又蠢蠢欲动起来,我怕他也受伤,最后还是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他虽然不靠谱,但是绝对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所以根本不必担心泄露。

文定听完,完全被我震惊,嘴巴张得可以塞一个鸡蛋。

换做平时,我知道他肯定爆粗口,但是对方是季萱,是他喜欢的人,喜欢了很久的人,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把那些话给咽下去。

我不恨季萱,相反,后来我开始感激她,谢谢她让严梧看清了一些事。

我想,世间最爱严梧的还是我。

不是其他那些人可以比的。

景岩朝我道歉,说为季萱向我哥道歉。

我撇撇嘴,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他的错。

我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季萱,他们根本就不是兄妹,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景岩苦笑,这段时间,他也不好受:“何必给她希望,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对女人有兴趣了。”

肖凡冷静地看着一切,睿智得像个老者,丝毫不为万物所动。

所有事情,都在严梧十七岁生日那日变成了一团乱麻,所有人都在线上,被缠得束手束脚。

严梧和季萱从此形同陌路,班上有人像我打探消息,都被我打太极打了回去。

严梧的状态看似很好,高二第一次月考就发威,差点超了肖凡,三分之差,屈居第二。

爸妈很开心,但是看到严梧挑灯夜战瘦了一圈的模样又不忍心,唠叨着要他放轻松,不必太在意成绩。

我知道,严梧在寻找一切途径来遗忘那段最后惨败的初恋。

人总是喜欢用忙碌来充实自己,那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一直在等,等严梧走出来,走出这段阴霾,能够重新真正的笑起来。

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我一直会等。

55.严桐26

我记得听谁说过,一眼望到底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

这句话说的很对,但是当我们迷茫彷徨时,我们真的需要一盏明灯,来指引我们。

我一直以为,无论如何,父母都在,他们会给我们指导,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那么快那么快地离开我们。

严梧十八岁的生日没有过多久,在那天上课的时候,我突然就被老师叫了过去,说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我们的父亲从他公司的27楼上坠楼,当场死亡。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正好赶到,见到我们两兄弟,立刻开始嚎啕大哭,哭了没多久就倒地不起。

几个小时后,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亡。

我和严梧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早年就去世了,父母已离开,刚刚成年的严梧,居然就成了我的法定代理人。

我们就这样,突然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我们昏昏沉沉地从医院出来,还是处于震惊中,等到意识到这个事情真实发生时,严梧才开始崩溃地大哭起来。

我只是默默地流泪,我伤心,但是我只能克制着,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不能够都软弱地倒下去。

我把软弱的机会让给了严梧。

他自小就和父母比较亲,我想他肯定比我伤心。

父母死后第二日,有人来我们家看我们,我认得他,是父亲的一个下属,很受器重,姓关。

他知道我们家里还有两个不算太大的孩子,然后来帮我们处理父母的后事。

我也从他那里知道了父亲的真相。

父亲越来越忙,我和严梧从小就看着爸妈亲密恩爱,从未想过父亲会对不起母亲,直会觉得父亲忙着挣钱,很辛苦。

但是再好的如花美眷,也有凋谢的一天,一直被我喊着老妈的女人,真的老了,纵使比同龄的女人都要年轻很多,但是到底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女人。

男人有钱容易变坏,我爸包养了那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女人,事事宠她,让她,疼她,但是都磨灭不了女人的野心。

里应外合,把父亲的公司弄到破产,还转移了父亲个人户头上的所有钱。

父亲受不了打击,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了下去。

关叔叔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所顾忌,我知道,告诉我们兄弟那个模范父亲在外面的那些事,实在是太难。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那个一向儒雅而又对着母亲温情脉脉的父亲所作的这些事,我只是庆幸,我妈没有听到这些而已,她至死都以为那个男人爱她爱得一尘不染。

这样就很好。那个男人,骗了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都幸福,无论是否是真的幸福,但是至少她从来都是开心的。

家里的钱所剩的只有妈妈那张卡里的三万多块,那是爸爸定时给妈妈打的钱,妈妈拿这些钱买家用,给我们兄弟零用,但是这张卡从一年前就没了进账,妈妈迷糊粗心,也没有看出来过。

关叔叔带着严梧去报了警,那个叫穆颖菁的女人,却早就把钱转到了国外,现在人也不知道哪个国家逍遥快活。

关叔叔要给我们钱,但是被我制止了。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去给我和严梧一个明天。

父母葬礼后的晚上,我们坐在饭桌前,像大人一样交谈。

我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要辍学,我的成绩中下游,而且我不愿意再去念书,我天生不是念书的料,我也不喜欢念书。

我喜欢唱歌,我把我在景岩叔叔店里唱歌的事情和严梧说了,当然,我不可能告诉他,那是个GAY吧,而只是单纯地说了是酒吧。

就在不久前,有个星探在酒吧看中了我,说要包装我,严梧的叔叔明显是认识他,他说要我考虑一下。

我当时就委婉地拒绝了他,他把名片塞给我,说若是想通了,就给他打电话。

其实我当时有点心动,但是知道父母不会同意,而且我也想和严梧在一起学习,所以我选择了拒绝。

此刻我的心境完全不同,我需要工作,但是我什么都不会,只有一张脸和一个嗓子,所以我只能靠他们。

严梧睁着肿了很久的双眼问我:“你自己想做明星吗?”

我毫不躲避他投过来的眼神,“喜欢。”

我不是虚荣,我喜欢唱歌,我享受唱歌给我带来的荣光。

我们结束了那个沉闷的话题,严梧算是默认。

各自回房洗澡上床。

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我完全无法适应这个安静得有点诡异的房子。

只剩下了两个人,再也没有妈妈的唠叨和爸爸有点严肃的教导。

他们都不在了。去了另一个地方。

于是我们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人生从此开始绕着不同的诡计运行。

人生不允许假设,我无法假设如果父母还在,我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够放弃。

我在浴室大哭一顿,温热的水冲刷下来,把我的眼泪冲得一干二净。

洗完澡,我拨通了那个星探的电话,约好了时间详谈。

躺在床上,我突然不放心严梧,光着脚跑到严梧的房间,却看见他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哥。”我轻轻地叫了一句,像是会把他吓到一般。

“我睡不着。”他有些委屈地说道,像是在撒娇。

我这才慢慢地安定下来,走到他窗前,和他拥抱在一起。

“哥,不要担心,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有温热的东西沿着我的脖子一路往下流。

我轻拍着严梧的背,像是在哄孩子,“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不要憋着。”

严梧哭得越来越大声,像个无措的孩子,彷徨而又迷茫。

哥,我们只剩下了彼此,为了彼此,我们都要坚强。

那天晚上,我们像是小时候那样,相互搂着睡觉,像是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彼此。

56.严桐27

我办了休学,签了合同,自此彻底地进入了另外一个领域。

我已不再是学生,而是一个所谓的艺人。

真的是要出了学校,才能察觉出老师到底有多好。

我没有经过专业的声乐培训,更没有舞蹈的基础,一个多月来,我就只能从这些最基本的学起。

我的声乐老师还好,舞蹈老师简直就是个暴君,天天恨不得拿鞭子抽我。

“严桐,你只有一个手吗?为什么平衡都掌握不了?”

“你身体怎么会那么僵硬?那个身体是你的吗?”

“你连你身体都控制不了,你说你能控制住整个舞台吗?”

我被骂得像个孙子,但是我还不敢还嘴,人家又是金牌编舞又头牌教练,反正由他来叫我练舞,就是我祖上积德,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不容易一个月培训期过去了,结果公司上层整顿改革,介绍我进来的杨经理的后台都被赶下台了,本来给我准备的那些华丽丽的打造计划全部泡了汤。

最后只能让我去参加我们公司举办的一个大型歌唱选秀节目。

那是个选秀大热却没有限娱令的年代,选秀舞台上红过很多人,当然,红得快,消失得更快的也大有人在。

我就是在那个坏境下出来,风光过一段时间,但是又差点被淹没的那类人。

那个节目很火,还在分赛区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毕竟人长得不错,唱歌水平也不错。

一路过关斩将,我很轻松,无论是评委,还是人气,我都是遥遥领先。

我的每一次演出,都有大批的人举着我的名字为我加油,他们自称是“梧桐叶”。

严梧也会在学习之余,在网上找我的视频看。

有时候,我会陪他一起看,每次都会收到他怀疑的目光,“啊,小桐,那个真的是你吗?好帅啊!”

我会很自恋地摆个充满力量的姿势,然后得意而又欠抽地问道:“你不觉得其实我本人更帅吗?”

严梧无辜地摇头,最后两个人就笑闹着抱成一团。

严梧高考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慢慢地从选秀选手转向一个合格的艺人,接一些不大不小的配角,寻求在电视上露面,和那个选秀节目的十强选手合出一张专辑,唱一首不温不火不是那么好听的歌,在女歌手的MV里扮演男主角,参加些公司电视台里的活动,总之就是活动不断,但是没有那个活动能够让人印象深刻。

高考成绩出来,严梧考了全市第八名,那个成绩算是他的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我刚刚帮他查完成绩,告诉了他,他就跑到爸妈遗照前嘀咕:“爸妈,我考了全市第八名哦,是全市,不是全班哦。哎,现在是全国名校随我挑啦,而不是学校挑我了。”

严梧很得意,我也很得意,我跟我的经纪人,外加我的经纪人下面的那些没啥名气的艺人得瑟起来,“我哥今年高考考了全市第八啊!”

我们这些人年纪都差不多,最大的也不过是22岁,平时一起被前辈欺负,一起抱怨,关系都不错,也玩得来,所以毫无顾忌地就跟他们得瑟起来。

他们纷纷道起喜来,称赞我哥牛逼。

对于这些赞扬,我是来者不拒的。

“哎,小桐,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不跟你哥一起念书,看你也不像我们这些不肯念书的人啊!”年纪最大的Mark问道。

Mark平时就像大哥哥一样关照我,我也不打算瞒着他,索性就告诉了他,“本来我也是S高的学生,不过成绩不是很好就是了,我父母出了意外,没钱,我哥成绩好,我就辍学出来赚钱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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