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销魂(出书版)+番外 BY 罗莲
  发于:201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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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景轻柔地亲吻他的眼皮,美丽的墨绿眼瞳盛满了他所不敢奢望的温柔与宠溺,下体又顶进一些,仍是锲而不舍地哄骗他开口:“乖,就说一句,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给你。”

低沉的声音,果如魔咒一般惑人心神,南宫稚柳在他的怀抱中颤栗不已,激荡的情潮卷走了所余无多的理智,挣扎再三,终是妥协了,在他身下颤声道:“我要……你……”

是乞求,也是承诺,他什么都没有,唯有这生涩的热情与笨拙的身体,璃景若愿要,他必全然给予,不留分毫。

璃景的动作愈加温柔,徐徐抽动着下身,抚慰般地满足着他被挑起欲望的身体,南宫稚柳仰着头,喉咙里逸出愉悦的叹息,抓住璃景的手臂,扭动着细腰配合对方的进出。

喘息声越来越浊重,璃景待他的身体适应了之后,款摆腰身,狂野地抽动着,一下下撞入那火热窄穴的最深处,激起情人高亢的吟叫,连宿在枝头的鸟儿都惊醒飞起,两个人密不透风地搂抱着彼此的身体,鱼水交融,浑然忘我。

第八章

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早晨险些爬不起来。

感觉到温暖的晨光映在脸上,南宫稚柳抬起手覆上眼皮,一想起还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骑马赶路,他就直想昏过去算了。

昨夜,实在是太没分寸。

不仅在溪边打野战,还一战好几个回合,害得他现在腰酸腿痛,动不动都累得发颤,活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更不用提那个被磨擦过度的地方了,即使上了药仍是肿痛不已,让他胸中生起一股无名火,直想抓住那始作俑者臭骂一顿。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他还没胆子向璃景叫板。

待到适应了明晃晃地阳光,他睁开酸涩的眼皮,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看屋内的摆设虽然简单,却是整齐干净,与露宿时的荒郊野外有云泥之别。

走廊里传来阵阵脚步声,还有店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南宫稚柳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虽然难以置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现在躺在一家客栈里。

璃景呢?有些惊慌地撑起酸痛不已的身体,结果一阵眩晕袭来,让他又重重地躺回枕上,南宫稚柳干呕了几声,拍着胸口顺气。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定是璃景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使了驭风之术,不过这次虽然症候相同,却远没有上次严重。

南宫稚柳在腰间摸了一摸,没有找到玉环,他皱起眉头,神情有些苦恼。

这妖怪,又跑到哪儿去了?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璃景捧着一堆杂物进来,见他醒来,眉开眼笑地凑近了些,道:“好点了没?我怕你吃不消,没敢赶太多路,现在我们在西关镇上,我刚从市集上回来,买了些小零嘴给你。”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南宫稚柳,显宝似地捧了一堆山楂糕、糖葫芦什么的给他,还体贴地掰了一小块山楂糕喂他,南宫稚柳虽然不爱吃这些玩意,不过为了压抑那种闷胀的恶心感,他勉强吃了几口,又喝了一碗冰糖梅子羹,肠胃果然舒爽了不少。

璃景一边喂他,一边嘿嘿直笑,笑得南宫稚柳毛骨悚然,问:“你笑什么?”

璃景笑得更是开怀,说:“我想起我买这些玩意的时候,卖点心的大婶还问我是不是内人有喜了才买这些酸的。”

南宫稚柳听得脸都绿了,一歪头避开他递上来的蜜饯,说:“我不吃了,你真会倒人胃口。”

璃景知道他是身体不适加上羞涩难当,也没计较,开门叫小二送早点上来,然后又坐到床边打算喂他,弄得南宫稚柳哭笑不得,说:“你别真把我当病人,我自己来就行了。”

“哦。”璃景把碗筷递给他,笑眯眯地说:“我想宠你嘛!”

南宫稚柳浑身一颤,低头喝粥,耳根却泛上浓浓的红晕,在晨光中分外好看。

他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了,璃景色眯眯地盯着他,一想起昨夜里火热缠绵的美妙滋味,他就忍不住口水直流。

虽然他的嫩柳叶乍一看刻板无趣,一脸老实相,可一旦被他搂到怀里,那可真是热情如火、柔顺乖巧,让他爱不释手,怎么吃也吃不腻。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往情深?璃景直勾勾地盯着南宫稚柳吃粥的动作,竟然有些酸溜溜地嫉妒那只碗。

南宫稚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勉强吃完一碗粥,翻身下床,脚步软绵绵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回头看看璃景,说:“是我眼花了吗?怎么觉得你额间的龙纹变浅了?”

“哦?”璃景漫不经心地照照镜子,说:“大概是在人间待久了的缘故吧。”

南宫稚柳像是想起什么,神情有几分羞恼,小声说:“昨天夜里,你采补得不够吗?”

璃景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让南宫稚柳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几乎想把手上的茶水泼过去。

“那都是骗你的。”璃景笑够了,老实交代:“我是玉,与别的木石一样,本身是蕴天地灵气所生,自然也要吸日月精华而修行,不像那些有肉身的妖怪,还要借助凡人的精气。”

“啊?”南宫稚柳打翻了茶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璃景以为他是怨恨自己的欺骗,赶忙好声好气地哄道:“我当初只是想吓吓你罢了,并无恶意。”

才怪!南宫稚柳瞪了他一眼,可没忘了这妖怪一开始就是借这个理由赖定自己,不然自己怎么会任由他摆布,频频与他共赴巫山?

虽然是这么想的,不过瞄了一眼璃景的面容,南宫稚柳心知肚明,若不是自己鬼迷心窍,被他的美色勾得忘乎所以,他们也不至于纠缠至此,到现在分都分不开。

而且,细算起来,他欠璃景的反而更多了,南宫稚柳苦恼地揉着额角,说:“如此说来,我对你当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傻话!?”璃景低声斥道,一把将他拉了过去,说:“就算天下人都觉得你是个废物,我也只要你一个,你就乖乖认命做我的人吧!”

这妖怪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霸道独断的本性,南宫稚柳不禁莞尔,不得不承认,璃景这样紧抓不放,他心里其实是暗暗欢喜的。

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南宫稚柳自然明白,身为男子,像这样倒乾为坤、任一个男人予取予求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可如今他不想理会那些,只愿循着本能,和这个男人朝夕相伴。

那些冷冰冰的书本温暖不了他寂寞的身心,只有璃景,虽然性子顽劣,却将他视如珍宝,白秋瑞老是说这妖怪缠着他,其实凭良心说,是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才对。

“你呀,就是喜欢乱钻牛角尖。”璃景见他沉默不语,又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他,“跟我还那么见外,你这个傻小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你要什么,就理直气壮地对我讲。”

南宫稚柳红着脸点头,轻轻拽住他的袖口,迟疑了片刻,期期艾艾地说:“你陪我去躺一会儿吧,过了晌午再出发,好不好?”

好,当然好!璃景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喜孜孜地拉他上床,还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着他解衣脱鞋,又拧了一条手巾给他擦脸擦手,末了被子一裹,舒舒服服地搂在一起,问:“快说,还想让我做什么?”

看来这妖怪是肉麻上了瘾,南宫稚柳无奈地摇头,说:“那你再给我揉揉腰吧。”

璃景自然乐得听命,把他身子放平,大手覆上他的腰背,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南宫稚柳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没多久就睡着了。

吃过午饭,两个人乘马车到江边,坐船顺流而下。

两岸高峡耸峙,风景如画,江水淙淙流淌,细浪拍打着船舷,潮润的江风迎面而来,凉爽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若是以后也能这样,心上人常伴身旁,共赏这沿途景致,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

南宫稚柳对着碧绿的江水叹了口气,璃景正坐在一边无聊,见他面露忧色,立时靠了过来,问:“你又怎么了?整天愁眉苦脸的。”

凑过来的绝美面容比两岸的风景更赏心悦目,即使朝夕相处,仍不免有惊艳之感,南宫稚柳伸手捞起璃景散落的长发,笑道:“你怎么总是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

“你们凡人真是多事。”璃景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任由南宫稚柳将他光滑如水的发丝梳理整齐,再以一枚玉簪绾起。

不知不觉,亲昵如多年的夫妻,恋恋难舍。

“你有心事?”璃景抓住他的手,凤眼微眯,蛮横地命令道:“老实交代,不许瞒着我。”

南宫稚柳神情有些沮丧,压低声音问:“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害我?”

不仅是山中那对杀手夫妻,更早的时候,他也曾被四个黑衣人拿刀追着砍,这一路上实在是险象环生,多亏误打误撞遇到璃景,他才屡次死里逃生。

璃景呵呵一笑,道:“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可惜你两样都没有,就只剩下”那个“了。”

“哪个?”南宫稚柳神情一凛,下意识地去摸他的包袱,摸到那只木盒,才松了一口气,皱眉道:“不可能,谁会知道我手里拿着”那个“?这事性命交关,家父提起它都慎之又慎,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璃景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悠然道:“若真是性命交关的事,怎么会让你这种要武功没武功、要心眼又缺心眼的嫩雏来走这一趟?再说,就算你家人严守秘密,能保证另外两家也守口如瓶?”

“这……”南宫稚柳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性格温和老实,一向不愿意胡乱揣度别人,可是接二连三的险遇让他疑虑交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璃景轻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你现在又没死,把东西送到就万事大吉了,不用怕,除了我,谁能动你一根寒毛?”

南宫稚柳有些窘,看看四下无人,半开玩笑地抱怨道:“你也别太张狂了,万一被哪个好色之徒盯上,我这种要武功没武功、要心眼又缺心眼的人可保不住你。”

璃景笑眯了眼,拉他进船舱休息,哄道:“现在烦那些也没用,歇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男人仿佛成了他的主心骨,南宫稚柳有些羞愧地意识到这一点,然后被璃景按到床上,语气强硬地命令:“不许再自寻烦恼,你只要相信我、依靠我就够了。”

南宫稚柳连连点头,好像在哄一个闹着要糖吃的小孩子,璃景不满地哼了一声,低头堵住他的嘴。

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彻底抓住这个人。

这个温吞软弱,有时候却也固执得让人头痛的男人。

璃景霸道地圈住南宫稚柳的腰,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乱吃醋有多么小心眼,这个人是他的,无论身心,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完全占据,连一分思绪都不能漏给别人。

夜半醒来,船舱里一片幽暗,璃景撑起上身,凝视了片刻情人安详的睡脸,然后,额头轻轻抵住他的,口中低声吟喃着什么,黑暗中,额间那精致的龙纹散发出异样的美丽光芒。

次日清晨,船行至碧云山下,两个人经过一夜酣眠,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地下了船,璃景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南宫稚柳却是紧张兮兮,绷紧了每一根弦,抱着他的包袱不撒手。

越是接近目的地,他就越是战战兢兢。

山脚下有接待宾客的行馆,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南宫稚柳低眉敛目,想尽量不惹人注意,然而事与愿违,他们一进大门,璃景那咄咄逼人的美貌就引起众人瞠目,连前来招呼他们的管家都愣住了。

院内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扫了过来,让南宫稚柳有些尴尬,恨不得扯一块衣裳盖住璃景的头,可惜那个生性招摇的家伙丝毫体会不到他的焦虑,还美孜孜地东张西望,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笑意盈盈,真是要把人的魂也勾走。

沾了璃景的光,这辈子头一次品尝这样众人关注的滋味,让南宫稚柳一时难以适应,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低咳了几声,以眼神示意这妖怪收敛一些,璃景会意,挽住他的手臂,低下头摆出一脸羞涩,柔声道:“夫君,我们进去吧。”

看他那勾起来的唇角就知道这家伙又想坏点子了,南宫稚柳被璃景突如其来的一声夫君臊得满脸通红,对上别人恍然大悟的目光,更是窘迫难当。

“南宫大哥?”身后温润的男声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南宫稚柳转过身去,定睛一看,惊喜地叫道:“聿承?”

那个俊美沉静、一身素白的男子,正是江南花家的独子,花聿承。

他们幼年相识,虽然一别之后再没见过面,书信却是一直未断,花聿承容貌俊秀,气质清明,右眼角一颗细小的朱砂痣,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璃景上上下下地扫了花聿承几眼,醋意横飞之下,一只爪子占有欲十足地搭上南宫稚柳的肩,而他“夫君”这才意识到“娇妻”的妒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方便交谈,于是简单介绍了彼此之后,他们被安排到一处厢房休息。

两人心照不宣,知道都是为了兑现十五年前的承诺而来,不过南宫稚柳没想到不会武功的花聿承会只身一人前来……呃,只带了一个贴身保镖,虽然高高大大,却像根柱子似地沉默寡言,让人总是不经意忘记他的存在。

相比较起来,璃景骄纵嚣张的性子更像主人,反而他南宫稚柳才像个跟班。

几个人用了茶点,南宫稚柳拉着花聿承叙旧,还要时不时忍受璃景出其不意的骚扰,保镖并没有加入谈话中,依旧一言不发,为他们添茶倒水。

歇息了片刻,碧澜宫的小厮过来,朝他们施了一礼,道:“几位贵客远道而来,理应扫榻以待、倒履相迎,奈何近日宫中事务繁忙,我家主人委实抽不出身来迎接列位,就请各位自便吧,有招待不周之处,见谅了。”

话说得虽然客气,倨傲的态度却可见一斑,南宫稚柳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道:“什么意思?大家这么多年没见,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离映舟就打算把我们晾在这里不成?”

那小厮一躬身,一板一眼地答道:“主人有主人的规矩,小的只是传话而已。”

“你……”南宫稚柳憋了一肚子无名火,心想这一路奔波,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他就算不耐烦见我们,难道连……”

“南宫大哥。”花聿承拽拽他的衣袖,打断正在气头上的南宫稚柳,柔声问:“这位小哥,你家主人的规矩又是什么?”

他身上沉静温和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那小厮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答道:“主人说了,凡接到请帖的客人,上得了青云道的,才有资格住进碧澜宫,至于上不了的,在山下游玩几日,便可打道回府了。”

这算什么混帐规矩!?要不是有璃景拦着,南宫稚柳早冲出去找管家理论了。

花聿承掏了锭银子打发走小厮,思忖了片刻,道:“南宫大哥,映舟这条规矩订得实在蹊跷,我看他这次请来的客人,多半在江湖中有些名望,轻功也不差,倒好像是专门卡咱们这种不会武功的人,可是他既然发了请帖,又为什么设下这么一道门槛呢?”

南宫稚柳头脑冷静下来,再粗钝的神经也嗅到阴谋的气息,他摸着下巴作沉思状,疑惑道:“难道他不方便见我们?”

就算他们幼年的交情不值一棵葱,那苍龙锁江佩至关重要,离映舟总不会连那个都不要了吧?

“也或许,他是受制于人。”花聿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笑道:“走吧,如此看来,要进入碧澜宫才能一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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